《狂后倾天下by墨倾长风》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狂后倾天下by墨倾长风- 第9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相比较正门,后门进出的人更多更杂,机会也就更多。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很冷,尤其在入夜之后,一层层寒气自衣衫透进来,将人身上的所有热气一点点蒸发,直至全身冰凉,如浸冷水中一般,尤其是这样丝毫不动地蹲伏着。
她的衣衫与暗夜融合成一色,就如她本就是这黑夜的一部分,只有那双冷冽的眸子,如银枪上的那一点寒光,濯了周遭的湿露,更加熠熠生寒。
已然到了子夜,齐都城的一切喧闹都已散去,此时整座城池都已陷入了寂静之中,因此,当远处一阵吱嘎声响起时,那声音便犹为明显。
守宫门的禁卫军并不因此而有所动作,象是早已习惯了,直到一辆专门拉货物之用的马车到了近处,才有人大声询问:“什么人?”
看那样子,显然也只是出于例行公事,语气并不见严厉。
“送马桶的。”赶马车的人扬了扬赶马索,亦大声回答。
如此对答了一番,那禁卫才笑着骂了一句,“快进去吧,熏死了。”
“哪能熏得着您们哪,这批马桶可是刘公公让我家老爷新做的,簇新的,一次都没用过。”
“新的?”有人觉得奇怪,上前来察看,“不是前些日子刚送来一车,这么快就不够用了。”
那赶马的左右看了看,一脸的神秘,压低了声音道:“各位爷不知道么,听说皇上身边那位新来的娘娘很是讲究,别人有的东西她都得有,别人没有的她也得有。还有,从来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尤其是马桶,便是她自己用过的,第二日也必须要换新的。”
“是么?”那些守门的禁卫哪里听说过这些,一个个地倍觉新鲜,也有人咋舌,“这娘娘的气派可真够足的,就算是陛下,也没听说过一天换一个马桶的。”
“可不是么,这每天换一个,一年得多少个。”
“不就是个马桶么,又不是什么金贵物事,天天换也花不了多少银子。”
“那你们就不知道了。”那车夫本举起赶马索要进去,听着这话又停了下来,拿起就近的一个朱漆描金的马桶,“看看,这可是咱家最好的师傅做的,上面用的木料和朱漆也是最上等的,还有这金漆花纹,一个马桶就得用掉半两金子……啧啧,这么一个马桶都够我全家吃一年的了,金贵着呢。”
“还真是。”那几个围观的禁卫军不由连连抽气。
一天换一个马桶,那马桶还是镶金的……好浪费。
也不知那些换下的马桶都落在谁手里了。
“不说了不说了,再说下去就要误了时辰了。”车夫将手里的马桶放了回去,抖了抖杆子,马车便从后门里驶了进去,辘辘的车轱辘声与车椽的吱嘎声绵延了一路。
那些禁卫军退回到门两边站好,却都在回想着那个涂了金子的马桶,谁也没有注意到,一条黑影窜入马车底部,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进了宫。
装着镏金马桶的马车一直往里走,赶车的人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藏在了车底下,也丝毫没有察觉到藏在车底下的人无声无息地离开,沿着既定的路线,行往指定的地方。
楚清欢隐于墙角,等着一队巡逻的禁卫军过去,才如一只狸猫般攀上就近一座宫殿殿檐,伏下身子。
处于殿顶,她才知道随便一上就上了座宫里最高的建筑,整座宫殿的布局尽收眼底,此时宫中多半灯宫已熄,后宫却有几处显得比别处更明亮些,想必是那几处的嫔妃还未入睡。
她对这座皇宫并不熟悉,当初从天牢穿过西华门,又被夏侯渊带着尽往偏僻处走,再后来从北祥门离开,她经过的地方并不多,此时这么看下去,却连天牢的位置都看不到。
太大。
如此大的一座皇宫,她该去哪里找陈贵妃?
那个看似柔弱实则坚强的女子,因为她与季婉瑶得以逃生,所以一定还活着,而她那时在心里承诺过,要回来给她自由。
有一处的灯光尤其明亮,她唇边勾起一抹冷冷笑意,或许,她可以从那里着手。
看准了方向,避开严密的布防,楚清欢利用了所有可以利用的阴影与角落,如一道薄薄的叶片穿行于宫墙殿宇间。
一路上岗哨巡队无数,比以前严密了不知多少,萧天成似乎是不将这皇宫打造成铜墙铁壁不肯罢休。
而楚清欢接近的这座被命名为兰香殿的殿外,守卫的严密程度更是堪称此地之最,除了乌蒙,其他几国的皇宫她都去过,却没有一处能比得过这里。
到了此时,她已经能确定今晚是谁留宿在这兰香殿。
如此,她更要闯一闯。
本以为里面的戒备会以外面更严密,然而进去之后才发现站在院子里的禁卫还不到十人,但她一眼就明白为何萧天成敢如此放心——前后内外的宫灯将整个院子照得亮如白昼,有人从里面经过一目了然,根本无处藏身。
相比较之下,那里面的寝殿反而显得暗昧朦胧了许多,虽说此刻子时将过,那里却还隐隐传出笑声,那笑声软腻动人,娇媚入骨。

 第一百三十八章 交易
楚清欢潜上殿顶,无声撤去一片琉璃瓦,殿内的情形尽收眼底。
被翻红浪,床帘晃荡不休,不用细看也能知道里面正干着什么勾当,锦被外一只玉臂垂于床沿,纤细的手腕处一只极品血玛瑙镯子欲坠不坠,更衬得那手臂勾人撩魂。
喘息夹杂着娇吟,被中女子时不时轻笑嗔怪几声,那娇声带媚细如猫叫,听不得真切,却有丝莫名的耳熟。
眸子微微眯起,楚清欢冷眼看着那女子露在外面的手臂与那一滩乌发,静等着男人从她身上离开。
约摸过了刻钟,床上的动静才渐渐消停,那男人翻身躺到一旁,灯光昏黄,但足够看清楚他的脸,与她先前所料的一丝不差,正是萧天成。
而刚才在他身下的女子,面容娇艳如火,灼灼有如牡丹,竟然是——叶兰雅。
红霞未褪,媚眼如丝,额角缀着点点晶莹汗珠,赫然就象朵被雨露滋润过的玫瑰的叶兰雅。
此时,被雨露滋润过的她未着寸缕,锦被只盖了半身,她也不拉起被子来掩盖,涂了丹蔻的手指挑起一缕发丝在自己胸前轻轻地打着卷,媚眼斜睨着身边喘息未定的萧天成,红唇微勾,极度的撩人姿态。
抬起的手臂上,纵横交错的白色旧疤醒目刺眼。
“还嫌不够?”萧天成伸手过来按住她那只撩拨的手,“明日再满足你。”
“明日?”叶兰雅咯咯一笑,侧身对着他,半是质疑半是挑衅,“陛下可是不行了?”
萧天成脸色微沉,盯了她半晌,重重捏了她一记,“也就你敢如此大胆。”
叶兰雅便一阵笑,笑声甚是欢快,也不知道压制,连殿外都清晰地传了出去。
她起身,大红锦被从身上滑落,身姿曼妙如蛇,绵白如云絮,一步三摇地走到桌边拿起茶壶倒了杯茶,再转身袅袅婷婷地走回床边。
青葱一样的手指托着那茶盏,她徐徐凑到他跟前,“陛下,喝杯茶润润嗓子。”
萧天成的眼睛始终不离她,就着她的手将茶喝了,伸手一扯又要将她压在身下。
“陛下。”叶兰雅双手抵在胸前,“不来了,我累了。”
“刚才是谁故意撩的朕?”
“没人撩。”叶兰雅推开他,抓过旁边一件丝袍套上,坐到一边,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着。
萧天成盯着她半晌,哼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叶兰雅眼梢一挑,“哦?想些什么?”
萧天成躺靠着床头,也不回答,闭起眼睛假寐。
叶兰雅扯了下嘴角,把玩着手里的茶盏,殿内一时谁也没有说话,但气氛却与先前完全不同,再也没有半分激情烈火。
“四个月零十八天了,”她并不看似乎已经睡着的萧天成,只望着杯里泛亮的水光里映着的自己,那影子模糊得什么都看不清,“陛下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我把我自己给了陛下,还有我这些年来私藏的珍宝,那可抵得上文晋半个国库,可陛下的承诺到现在还未兑现,我该怎么想?”
“朕又不是没有付诸行动。”听着这平淡却分明是指责的话语,萧天成道。
“那又怎样?”叶兰雅冷笑,“没有得手的行动就等于没有行动,楚清欢到现在还不是好好地活着?不仅活着,还越活越有名堂,现在不仅夏侯渊拿她当个宝,就是高越和莒卫也待她为坐上宾。陛下,你若是想反悔就明说,何必一次次地放过她。”
殿顶上的楚清欢眸中寒芒微绽。
叶兰雅离开兆京皇宫时,对她意味深长的那一眼,她至今记忆犹新,当时不过是不放在心上,却原来,那时就已经对她动了这样的心思。
“你在瞎说什么!”萧天成霍地睁开眼睛,很是不悦,“朕怎么放过她了?你想让她死,朕就不想?你以为这宫里头这么多的守卫是防谁的,她活着对朕又有什么好处?”
“那这一次次地无功而返,而陛下事后却没有半点处置,又是怎么回事?”叶兰雅并不因他的话而缓和面色,“陛下若铁了心要她死,又怎么可能每次都被人阻拦?阻拦也就罢了,陛下却对那人百般纵容,连句重言都不曾有,每次都是不了了之。陛下倒是说说,我该如何想?”“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萧天成缓缓坐了起来,利目阴沉下来,“都是谁告诉你的?”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叶兰雅不屑道,“陛下不要以为将我缚足在这兰香殿,我就什么都不知道。那人的身份我是知道的,他为楚清欢做了些什么,我也大概明白,陛下要偏袒他我没话说,但他处处阻挠坏我大事,我倒想问问陛下,你想如何兑现当初对我的承诺?难不成一次次派人出去,一次次被他拦下,陛下又这般一次次罢休?这又有何意义?”
萧天成沉着脸,不语。
“我知道,如今我就是只丧家之犬,陛下能给我个蔽身之所,我已该感恩戴德,怎么还能如此不知好歹。”叶兰雅看他一眼,撇了撇红唇,“我的身子与我的财宝,能献给陛下那是我的荣幸,跟陛下谈条件岂不是不自量力?罢了,陛下若是想毁诺,我也绝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万一有人知道了,也最多说陛下连个女人的承诺都办不到,算不了什么。”
“你也别说这些话激朕。”萧天成忽地掀开被子,披衣下床,“朕知道你恨她,但肉要一口一口地吃,便是有能力一整口吞下去,也得看你能不能消化得了。”
“我是恨她。”叶兰雅美丽的面容顿时现出几分狰狞的扭曲,“我付出了所有青春韶华与清白名声,为推翻旧朝而奠定基础,才有了如今大邺的新生,有何理由让她来母仪天下?我从七岁开始喜欢的,如今君临天下的男人,有何理由让她来占有?我得不到的东西,有何理由让她来得到?绝不可以!我绝不允许有除我之外的女人站在他身边。”
萧天成看着她近乎偏执的神情,冷冷地指出,“就算没有她,你也再没有机会站到夏侯渊身边。”
“那我也要杀了她!”叶兰雅笑,“我发誓。”
底下笑声趋于癫狂,楚清欢的眼神越发地清冷,叶兰雅来到文晋投靠了萧天成是她没有料到的事,但前后一连贯却又是情理之中。
要说这个世上,她楚清欢最大的仇人是谁,从明面上来说,必是萧天成。
既然如此,叶兰雅选择他做为盟友,可谓是最为明智之举,而把自己的身体与半国财富尽数送给萧天成,这又是任谁也不能拒绝的筹码。
更何况,萧天成本来就想杀她,叶兰雅提出的这个条件,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但这一年多来,除了去年黄城外遭遇的那一次外,她再没有遭到暗杀,她几乎以为是萧天成已经放弃了这个念头,然而就他们刚刚的对话来看,在叶兰雅来到文晋之后,萧天成不止一次命人追杀过她,而她却全不知情。
这分明是有人事先暗中进行了阻止,连让他们近身的机会都不给,可谁会为她而不惜公然与萧天成作对?谁又有这么大的能力?
叶兰雅虽然没有明说,可是这个人,除了严子桓,她再想不出还能有谁。
在接触到的人里面,属于文晋的,让她摸不着底的,只能是严子桓。
严子桓,他到底是谁?
听得出,他与萧天成关系极为亲密,就连那些追杀她的人都对他极为尊敬与忌惮,可外面的人却从未见过他这个人,连这个名字都没听说过。
谜。
这是楚清欢对这个男子下的定义。
他确实就象个谜一样,尽管见了几次面,她却到现在都没摸清楚他的身份。
如果真是他,又是出于何种原因帮她?
“时辰不早了,睡吧。”萧天成系上腰带,已将衣服穿戴整齐,临出门前又对叶兰雅说道,“你放心,你想杀的人朕也想杀,你无需想那些自寻烦恼。”
叶兰雅笑够了,神情木然地坐在那里,对他说的话也没搭理。
萧天成转身开门,大步走了出去,殿阶下的禁卫立即簇拥在他身后,楚清欢决定先跟他,看他是否还要去别处,便将瓦片盖了回去,盖回去之前再看了眼不动不语的叶兰雅——为了不打草惊蛇,先放过她。
轻盈地翻身倒跃,耳边夜风微徐,她却忽然脸色一变。
在下跃之际,脚面似是被什么勾住,那感觉极轻微,轻微地几乎感觉不到,她却心知,坏了。
不容她落地,想返回殿顶也无可能,须臾间,寂静在空中铃声大作,一丝肉眼难辨的细丝被她勾动,瞬间带动了布置在周围的大片金铃。
金铃乍响,她人在空中,四周光线亮到刺目,身形无可遁形。
萧天成顿时回头,一眼望见半空中的她,冷利的眼睛立即现出一抹阴冷光芒。
兰香殿前的所有禁卫倏忽潮涌过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围困
楚清欢想也不想,落地的一霎飞身扑向寝殿殿门,殿门砰然撞开,她直扑先前叶兰雅所坐的位置,那边却已没人,再抬头,只见床帐轻晃,床上锦被枕褥皆已不见,只剩下一面还未停止震颤的木板。
机关!
想不到叶兰雅反应如此之快,更想不到刚刚的欢爱之地居然藏着这等玄机。
萧天成的心思竟密到了这种程度。
毫不犹豫地冲过去,那床板竟按捺不动,而外面的脚步声已快速奔来,根本来不及由她寻找开启机关的关键所在。
只能先冲出去,如果被困在这殿里,后果只能更糟。
楚清欢抬眸一扫,大敞的殿门外刀光雪亮,人动如潮,再看四面窗户,人影交叠,枪戟林立——整座殿都已被围,不用多久,半座皇宫的禁卫军会齐聚这里,来取她一人的人头。
萧天成防的是她,要捉的也是她。
只有殿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