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红楼溶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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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续红楼溶黛情- 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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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说着一面就有人递过一锭二十两的马蹄银,魏子谦冷冷道:“歇了吧,王爷帐下不兴这个。”

说着,仍要入帐报水溶,另一个人狠狠心,掏出一锭五十两的银锭来:“拜托二位将军,行行好,千万不要报给王爷,否则,咱们可就没有活路了。”

魏子谦见好就收,露出十分为难的神色:“这不好吧。”可是语气已经松动:“你们这不是让我们为难么。”

“二位将军大哥,就请多担待着些,日后还有重谢。”二人总算是松了口气:“千万宽宥则个,千万不要对王爷说起,就当,就当咱们没来过,没来过……”

说完拱拱手就溜之大吉。

这里魏子谦掂着手中的银两,嘴角撇开一丝冷笑,转眼却见宗越一脸冰冷的瞪着他:“你也违令了!私自收受贿赂者,斩!”

魏子谦笑道:“谁说是私自,一人为私,二人可就为公了,宗大将军。”

宗越哼了一声,仍是不屑。

“乖乖!”魏子谦把玩着银两道:“这地方可真是富庶,一个寻常的守备营将,就出手这么大方,顶咱们军中一等校尉一年多的饷银了,这些人得吞了多少饷银才有这么多的银两。”说着冷笑一下,露出几分鄙夷,将手中的银子噌的扔给了刚才出来答话的校尉:“王爷赏的,拿去给兄弟们加饭加肉--酒就给我免了,让我闻到一丝酒味,三十军棍醒酒!”

校尉被着阔绰惊呆了连声谢过王爷恩典,便去了。

这王爷的赏赐,一传十十传百,足够抵消一部分流言生出的疑惑。

魏子谦便又拉了下宗越,二人继续若无其事的四处巡查一番。

待巡查完了,天色已经完全的暗了下来,再以复命为由回帅帐,帐内漆黑麻乌,魏子谦掀开帘幕进去,脸上却也没了刚才的嬉笑:“宗越,你说那谣言若何。”

宗越道:“这谣言可不是随便传的,越近荆州,传的越狠。看来,是荆州有人刻意为之。”

魏子谦点了点头,眉心已经微锁:“半真半假,虚虚实实,就是要我们乱,军心一乱,不攻自破。”

宗越迟疑了一下道:“难道王爷……”

魏子谦瞥他一眼,一面去点了烛台:“难道什么,没什么难道,万一。我到不担心别的,真要到了荆州王爷还不现身,我怕咱们还真的是骑虎难下,很难再支应过去!”

“没想到,堂堂的小诸葛也会有怕的时候!”

随着嗤啦一声烛台点燃,一个声音先炸雷般的响了起来。

声音不大,嗓音低沉里带了些许散漫不羁。

魏子谦和宗越二人听着这声音,再看地上那道长长的剪影,都是定在了原地,反应了好半天,才压着自己没惊的跳起来,然后缓缓的转过身。

微茫的烛台光线下的人,坐姿优雅,一身垂感极好的白色缎袍,谪仙般清隽的面容,深邃的瞳眸,还有嘴角一成不变的漫不经心的淡笑,自然是水溶无疑,只是他的眉梢眼角都带了些许疲惫之态。

“王爷?”魏子谦缓过神来,便大松了口气,一敛袍跪地道:“末将给王爷请安。”

宗越也跟着请了安。水溶站起身来:“都起来吧。别弄出大的动静,让外面听到。”

魏子谦和宗越相视一眼,都彼此交换了如释重负的眼色,王爷就是那定海神针,有他在,刚才的那些不安忐忑,也都就烟消云散。

宗越便道:“王爷几时回来的,我们竟然分毫都没听到。”

魏子谦思忖了一下,笑:“若是让我们听到,戏就没法演下去了。”

水溶嘴角轻轻牵动,旋即沉了沉脸色向魏子谦道:“魏子谦,你好大的胆子!本王是让你按兵不动,你偏偏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生恐旁人不知道我要取荆州是不是!”

魏子谦笑一笑,上前将一卷地图展开在水溶面前:“若是王爷当真想要按兵不动,就不会将这卷标好了位置的舆图留给末将了,末将拿下的这几处,都是王爷要的。”

因为他这里的动作大,吸引了几方势力的注意力,王爷那里行事,也就会容易很多。

宗越这才听明白,合着这都是王爷布置下的?

水溶望他一眼,脸色纹丝儿没放晴:“那修书燕都是怎么回事,假借本王之名令裴兆放人是怎么回事?”

宗越目瞪口呆,有些怀疑身边是不是有王爷留下的眼线,随时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魏子谦这才脸色有些狼狈:“这个确实是末将做的主,请王爷责罚!”

“你是该罚!”水溶想起黛玉身子那般重还到前线去,顿时恨恨的道:“不过现在这个时候,还用的上你,姑且给你记下,秋后一并算总账!”

魏子谦低了低头心虚的道是。

他可不怕,到时候只要请动王妃出面,万事全消。

水溶将他这番小心思看在眼里,也没说破,只是轻轻的吁了口气,坐回椅上,轻轻的揉了揉眉心。

这个动作暴露了他的疲惫,宗越便道:“王爷,你没事吧……”

水溶看着他哼了一声没好气的道:“没事,没缺胳膊断腿,也没花柳病。”

这一句话,宗越便脸色一僵,挠了挠头,嘿嘿的笑了一下:“末将就是担心王爷。”

王爷对他们每个人的性情,什么情形下,会有怎样的反应,都是了若指掌。

“王爷是出远门了吧。”魏子谦端详着水溶一身的疲惫兼尘沙,心中有了确定:“王爷这几日,肯定不是在荆州城里!”

水溶眯眸看着他,有些玩味之态:“怎么看出来的。”

“这里距离荆州不足三十里,这点路程,王爷往返来去个两三次,也不会如此疲惫。而且看王爷身上风尘仆仆,当是去了较远的地方,脸色疲惫,眼睛里有血丝,应该是昼夜兼程未曾休息过!”

“子谦,你这察言观色的本事长的倒是不少。”水溶一笑,舒展了下肩颈:“都快成精了。”

“谢王爷夸奖!”魏子谦亦笑,又道:“王爷,那荆王究竟藏了什么心思。”

“你难道猜不到?”水溶反问一句道。

“只知道他绝非与狗皇帝一心。”魏子谦道:“只是想不到他所倚仗的是什么。”

水溶手指微曲,轻轻的扣动着桌案点头道:“荆王老谋深算,底牌不少,藏着掖着,张张出乎咱们的意料--这次我回来,就是为此。”

魏子谦道:“王爷难道还要再回荆州去?”

水溶懒懒散散的道:“若非金蝉脱壳,焉能出了那荆州城,此时还须得回去支应一番,才算完满。”

魏子谦会意,笑了笑道:“还请王爷面授机宜。”

水溶勾起唇角,一笑,眸中却是透着锐利和狡猾。

惊风吹落星如雨 第二十四章 罗布乾坤

荆王府,仍是一片平静。

宇文景站在王府的凉亭里,捋冉望着沉寂的夜空,微微的眯起眸。

夜色浓酽,星斗无踪。风一阵阵的打在脸上,亦是湿漉漉的,仿佛有什么压在胸口,令呼吸亦变得窒闷。

一场风暴正在无形的酝酿着。

宇文景勾了勾唇,神色微微一凛,头也不回就道:“你不该这个时候过来。”

一个轻捷的身影从身后一团漆黑的松林里闪了闪,然后一个人落了下来,然后,将掩面的黑巾拽了下来,却是宇文祐,他脚步轻快的走近:“我不放心,叔王。”

“不放心?”宇文景眉峰一挑,略回头望一眼那张虽然稚嫩,却带着一股阴戾的脸:“有什么不放心的!”

宇文祐皱眉道:“水溶!”

“哦?”

“这个人我有所耳闻,他怎么会那么容易被你困住,只用一个女人?”宇文祐直言不讳。

“你那天不是看到了么,那位北静王已经形同废人。”宇文景眸中闪过阴戾的光,兼又有些得意:“而今,我不妨告诉你,拴住他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种毒。”

不知为何,那宇文景的神情令宇文祐的心中暗起了一阵寒:“毒?”

宇文景道:“苗族的妓人,为了留住男人,便常服用一种他们那里的巫师配的药,但服此药的女子,与男人媾和时,浑身能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香,令男子心神俱醉,难以自持,若离开这女子,便觉浑身无力,管他是如何经世之才,亦同废人。”

宇文祐便觉得背上起了一层恶寒,眸中已经不掩饰的透着厌恶:“还有这种东西?”

宇文景的神情不无得意:“自然是有,不过……”

“不过什么?”宇文祐追问。

宇文景想起什么,皱了皱眉:“这些你就不要问了,也跟你没关系。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好好的把老皇帝哄好了,只要他复位之后,顺顺当当的把天下交给你便了。”

宇文祐默然一时,忽然开口,带着怀疑,语气犀利:“你为何一定要我坐那个位置,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宇文景微微愕了一下,旋即哈哈一笑,转过身来:“祐侄,你这么说,就让叔王太寒心了啊。”

“叔王一直看中的都是四哥,不是么。除却三哥四哥,我也不是唯一的人选。”

“没错,你确实不是。”宇文景道:“可你,对我来说,却是最合适的人选,这个理由够么。”

宇文祐沉默一时道:“他日我若即位,必保叔王一世荣华。”

宇文景闻言嘴角扯开一丝莫测的笑,大力的拍着宇文祐的肩头,显然很是满意宇文祐的这几句话:“你大可放心,北王已废,北军已经无可惧,宇文恪接连几仗也是损失惨重,而蜀军若到,正值锐势,高下立判。而京畿附近,宇文祯已经无人可用--所以,你大可放心。”

宇文祐眉睫轻轻一敛道:“有叔王运筹帷幄,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只凭叔王做主就是了。”

宇文景道:“不过你可要仔细着,不要让老皇帝对你生出一丝一毫的怀疑,他疑心素来重,所以眼下要让他相信,咱们是诚心诚意要他复位就是--现在,你还是赶紧回去,这几日,都不必来了。”

宇文祐答应着,已经退出亭子,踏过脚底下的鹅卵石,然后纵身跃入松林,遁去在黑夜里。

宇文景看着那背影,脸色一寸一寸变的阴鸷起来,这时候,一个师爷样的人走近,微冉白面,寻常的一张面容,他是宇文景府中的长史,也是宇文景的亲信,名唤高衍,这人看外表寻常,可是却精通岐黄之术:“王爷,这个七皇子也并不是个省事的主儿,万一……”

“喜怒皆形,这样的人好对付。”宇文景哼了一下:“那有什么用。他手上没有一兵一卒,若不是我他现在还要在皇陵守地宫,这样一个人,还怕他钻天不成,我让你查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这几日,一切如常,老皇帝手底下的骁骑营还未有所行动,一旦有行动,还必是咱们先知道。”高衍微微冷笑了声:“老皇帝根本不会想到,他所倚重的人,实则听得是王爷的吩咐!”

宇文景微微抬手止住他的话:“咱们的好贤王呢?”

“还是那个样子,这个人意志力惊人,我也不得不佩服他。”高衍道:“一夜便意识到有问题,再不肯和那个女人媾和,现在毒发无力,只能呆在房中。”

宇文景瞥他一眼,眸中带了一丝阴冷的笑意道:“不过,这个人留下,始终是夜长梦多,也耗的差不多了,今晚就给了账,还是让那个女人去做。”

高衍有些疑惑:“王爷不是说等蜀军到了……”

宇文景脸色微微一沉:“迟则生变,我等不了那么久,这个人,绝对不能再留。”

“是。”

“事成之后,那个女人就可以结果了,留着也活不长久,索性给她个痛快的,免得都时候受折磨。”

“是。”高衍答道,眸色垂了垂,带了些异色。宇文景却并未察觉:“蜀军还有几日能到?”

“前锋斥候还有百里,若无意外,有一日左右,也就到了。”

“那就是,明日的此时。”宇文景抬头望了望天色,眸中掠过一丝疑惑,不知为何,眼前的平静让他觉得隐隐有些不安,将每个环节细细推敲一遍后,却也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明日,一切,便将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到时候,挥军直捣京师,那宇文祐,说白了,也不过是个踏板而已。

宇文祐连夜回到别院,刚刚将夜行衣脱了下来,便有人告诉他隆安帝请他,要他速去。宇文祐微微一惊,也不及多迁延,便赶忙过去,谁知道,隆安帝却是请他来品茶闲话,当下心便松了下来。

“祐儿方才在做什么!”

“回父皇,儿子方才在房中读书,听闻父皇传召,便赶紧过来了。”

“呵呵,算了,这又不是金殿答对,何必这般拘泥,反倒是生分了。”隆安帝一脸慈爱的看着幼子,听似闲话:“读的什么?”

宇文祐明显没料到皇帝会追问下来,微微一怔,佯做惭愧道:“儿子看的不过是几本时人的词集而已。”

“哦?”隆安帝笑了笑:“那些东西,日里随意看看也就罢了,实则算不得什么正经的,还是史籍典章方是正途,朕一向少教导你这些,如今你抽空也该多看看,日后还能用的上。”

话里既有些难以捉摸的深意,却又带着些暗示,令宇文祐心里做痒恭恭敬敬的答了声是,眸中却不自觉的亮了亮,露出些许喜色。

他并不知道,这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情绪,却都落在了隆安帝的眼中。

一道茶饮尽,又闲话几句,宇文祐便先离开。

门轻轻的合拢,热茶升腾出的雾气渐渐散尽,隆安帝的脸上,笑容一丝一丝的收尽,眸中只余冰冷,然后平静的走到宇文祐刚才做过的地方,弯下腰,手指轻轻的抹过青砖地面,拈起什么东西,眯眸在灯下看过去。

那是一段还沾着滑苔的松针。

而从宇文祐住的地方,到他这里,根本没有松林,甚至都没有松树,更无青苔。

隆安帝眸中锐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么。

“北王迷上了一个伶人,现在湖心瀛台岛上。”

隆安帝摇了摇头,水溶的性情他太了解了,女色上极淡的,更不会在这样的时候迷上了青楼女子而耽误大事。

若真有此事,那就只能有一个可能--被人陷害了。

想到这里,隆安帝鼻间沉沉的一哼,眸中掠过一丝阴沉,正要递出暗号,不想一阵逆风,将帘栊拨开。啪的一声,一个纸团落了进来。

隆安帝皱皱眉,见纸团捡了起来,对着灯展开,眉心一沉,却又缓缓舒展。

纸团嗤啦一声,落入火中,灰飞烟灭。

很好,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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