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红楼溶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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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续红楼溶黛情- 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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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狰狞令赫连冰眸中一厉,若不出所料,他们应当还有后招,演这场戏,不过是成全的他们的一箭双雕。

不过,那边,更加不能出事。

湿漉漉,黏糊糊的风肆意打在脸上,风里是阵阵血腥和烧焦的枯草味道。

赫连冰正要掉头回城,哒哒的马蹄声和辘辘的车辙声,却沿着官道向这边来,这个时间,城门已经统关闭了,怎么还有人要入城?

不多时,车马已经近前。那是十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护卫,护着一辆极其普通的马车,敛眉道:“是什么人!”

为首的一个侍卫看了看,马上下马,近前单膝跪落:“凌将军!”说着呈上一个令牌。

赫连冰看了看,认得,宇文恪的手下都有一个这样的令牌,为证明身份之用,轻易不会拿出来,既然这几个人是他的手下,那马车里的人,又会是谁?

虽然不知道,但一定是极要紧的人,。

赫连冰也无暇细想,便道:“今夜安平县内尚有一乱,你们还是暂时在城门楼中歇一会儿,等我将奸细肃清,再入城去。”

车中人沉默了一时:“好,就按照你说的来。多累了。”

女子声音雍容而平静,大概在四十几岁,且是有些耳熟,但是赫连冰也没往深里想,道声不敢,重又上马,利落的吩咐:“你们几个,留在这里小心保护,不得有误。”

“是,将军!”

赫连冰便兜马回转,径奔安平县衙而去。

马车辘辘而行,江妃打起帘子,看着那年轻的银甲小将军,眸中有些疑惑。

“娘娘,从不见殿下麾下有这个人。”素青看了一眼,奇怪道。

江妃沉吟了一时,忽然想起来,眸中慢慢的露出一个笑意。

原来,竟是她?

安平府府衙已经被腾出来,作为隆安帝临时驻跸之所,赫连冰也住在这里。

回城之后,赫连冰策马疾奔这里,不知为何,她的脸色有几分苍白,可是仍然一咬牙,压住。

昨日冒雨将军粮的事打点好之后,没来得及换干衣裳,所以一直在发热,身上也有些颤抖,可是个时候,她决不能倒下去。

一个达斡的手下用族语道:“都叶护,你的脸色不好。”

赫连冰冷冷的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人立刻敛容,用纯正的汉话道:“属下知错,将军!”

安平府衙里刺杀已经变成了一场混战。早有防备的护卫倾巢出动,将刺客阻住。只是,派出刺客的人是抱了破釜沉舟的态度,个个都是高手。若只凭那帮护卫,亦在短时间内,难以尽数拿下。

可是,并不止是护卫而已。赫连冰眸光一扫,直接用轻功遁上屋檐,直扑内院。

银甲如练,剑若长虹。

刺客们不妨身后来人,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局面虽然混乱,却更加有利。

隆安帝在廊下观望战局,此时见那银甲小将自刺客身后冲来,嘴角挂上几丝笑意,捋冉点头。

赫连冰拼力杀退身边的人,几步近前来:“皇上放心,臣已经有安排,不会有事。那些刺客成不了气候。”

“朕自然放心的很。”隆安帝呵呵一笑,看着那面容清秀的年轻将军:“可是小子,你的脸色不好啊。”

“皇上,没事。”赫连冰笑了一下,仍然嘴硬着,一句没事刚刚出口,便咳嗽了两声,忙拿袖子掩住,本就头痛目眩,这半个晚上的劳碌,脚下更加有些打飘。

“昨夜冒雨护送军粮,可是风寒了吧。”隆安帝道:“传大夫来看看。”

赫连冰忙道:“些许风寒不算什么,没事。”

不是不愿,是绝对不能。若是找了大夫来,才是穿帮了,这里不比达斡,若知道统军的人是女子,恐怕很难再压服那帮汉军。

赫连冰想着,猛然一抬头,就见隆安帝身后有劲风扑来,顿时一急道:“皇上,小心暗器!”

一步跃前,将隆安帝推开,可是,偏这时候,头一阵猛眩,脚底微微虚了一下,身体跟着一晃,而那暗器却是来势汹汹,眼见得躲不过去,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剑光掷来,啪的一声将,暗器打落,紧跟着一道身影如电,落在了他的身前,剑也在同时回到了他的手中。

赫连冰看清楚是谁,顿时一松。宇文恪转头看着她苍白疲惫的脸色:“你怎么了。”

“没事。一点风寒。”赫连冰这个时候方知道这座府衙,他是暗中令人早有布置,便是自己不赶回来,也不会有事。

想清楚这一点,心里有些说不上什么感觉,身上越发觉得一阵冷,一阵热。

宇文恪也就没有多问,转向隆安帝行礼:“让父皇受惊了!”

这个时候,外面的杀声也已经止了。

隆安帝道:“朕受什么惊,好在你来的及时。”

这些刺客是谁所派,根本就不用想,所以隆安帝咬紧了牙关:“这个逆子啊,事到如今,都不肯放手。”

宇文恪道:“儿臣收到粮草,知道安平可能有异,便紧赶过来,不过还是差点迟了。”

隆安帝道:“不过,就算你不来,也没什么。凌骁看穿了他们的计策,既未让他们毁了粮草,又早已安排下人手保护朕。”

他一句话,将宇文恪的目光又引向赫连冰,赫连冰察觉他的目光,便将眸一错:“皇上,这是末将职分所在。”

隆安帝微微一笑:“话虽如此,难得你如此尽心。”转向宇文恪:“这年轻人难得的很,恪儿,该升赏。”

宇文恪淡淡一笑:“如他所言,职分所在,升赏日后再说。” 转眸看看赫连冰:“这里有本殿在,回去休息。”

赫连冰眸中不易察觉的黯了一下:“是,殿下。皇上,凌骁告退。”

隆安帝看了一眼宇文恪,仍转向赫连冰道:“回去,再传个大夫来看看。”

赫连冰微微一躬身,倒退两步,即转身而去。

这里隆安帝:“恪儿,你什么打算,是回去,还是留在这里。”

宇文恪看看时辰微微一笑:“明日就是除夕,父皇不会这么就赶儿子走吧。”

隆安帝哈哈一笑:“也罢也罢。纵忙也要偷闲。只是,你母妃不在,终归不算团圆。”

宇文恪道:“这也未必。”

隆安帝诧异道:“哦?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恪儿已经接了我来了。”一个声音自院外响起,然后一个妇人由人扶着走了进来。

火光之下看的清楚,正是江妃,她近前来跪地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隆安帝又惊又喜,将她亲扶起来:“江妃,你怎么来了?恪儿不是说你在楚州么。”

江妃笑道:“七日前,恪儿传书楚州,让我来荆州,半道上却又说转来了这里,我说他如何这么着急,没想到却是陛下在此。”

隆安帝笑道:“好的很,这才算是团圆了。还是恪儿有心,不过这小子,竟都瞒着朕。”一面虚晃一拳打在宇文恪肩头。

“儿臣是怕父皇身边无个人照应,所以才请母妃来的。”宇文恪笑了笑道:“母妃,你来也正是时候,那场乱刚过你就到了,难道掐算过了。”

江妃摇头:“什么掐算,哪里就那般巧了。我已经到了半个多时辰了,在城门口遇到那位凌将军,喏,刚才还和我打了个照面。他让我在城头先暂时一避,待乱子过去,我才来的。”

“若不是他安排,恐怕你进来正撞上厮杀,不为稳便。”

隆安帝捋冉点头:“这个小将军,年纪虽轻,心却极细,着实是个人才,恪儿,却要好好重用才是。”

宇文恪微微一笑:“是。”

江妃看一眼宇文恪,想说什么,却也没开口。

宇文恪便道:“夜深了,恐怕父皇母妃也都累了,还是尽早安置的好。”

隆安帝点头:“恪儿说的是,江妃,你路远迢迢的来,早些休息。明日还是除夕,有什么话尽够说的。”待要转身,却忽然扭头看了宇文恪一眼,含意不明的道:“恪儿啊,底下的人该体恤的还要多体恤些。”

“是,儿臣知道了。”

“江妃,你来,朕有话和你说。”隆安帝道,说着转身回房去。

江妃应了一声,却特意落后了两步,低声向宇文恪道:“我看她脸色不好,还是去看看。”

宇文恪一愕,江妃笑着摇摇头,拍拍他的肩头,也就离开了。

父皇想必是知道了什么,这不奇怪。

可是奇怪的是,母妃只见了她一面,怎么好似就什么都知道了一般。

任是宇文恪多么睿智却也想不到几年前,江妃早就和冰儿见过面了,所以,此刻只是抬头看了看天色,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时候已经过了二更,而压不住的咳嗽声仍断断续续的的从房中传来,房中只点了一盏灯,摇曳不明。

高热让赫连冰的双颧都染了红,口干舌燥间只想要喝口水,身边却无人支应一声,只好昏昏沉沉的自己撑着起来想要倒杯水。

一来光线太暗,二来她也是病中脚软,才去拎桌上的壶,没拿稳,热水洒了出来,正好烫了手,下意识的一缩手,砰的一声瓷壶坠在桌子上,将壶嘴磕下来一块,又往桌下坠,她急忙伸手去抓,只被瓷壶的豁口割到了手,血珠顺着手指滴了下来,而那水壶还是顺着桌角滚下去,跌了个粉碎,水也不用喝了。

什么都跟她别扭。

赫连冰好生丧气,晕的更加厉害,身子一软,却并未摔倒,而是被人环接住,不觉一怔,抬头,是他。

宇文恪却已经将那受伤的手指含在嘴里,将血吮去。

温热的感觉自指尖传来,赫连冰脑海里一空,几乎不知该作何反应,耳畔传来轻责:“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的手仍旧留在他的掌心。

那白皙的小手并不似年轻女子的细滑,指腹,掌上,都有些许微粗的茧,想起水溶告诉他,她曾独身跑到极北的地方,不觉喟叹一声,感觉她的身体忽然痉挛了一下,便赶紧将她抱回床上,伸手轻轻试了试她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眉心打结:“都病成这样,也不知道叫人,还要自己逞强。”

“那也是我的事。”赫连冰声音沙哑:“不用吴王殿下费心。”

虽倔强,却因发热没了锐气,这个时候,也只是个令人怜惜的小女孩。

宇文恪看着那病的昏沉无力,却仍固执的绷得紧紧的小脸,低低的叹了口气,将被子给她盖的严实,起身出来,把手下叫过来:“去烧一壶开水,另取一盆凉的井水来,另取些棉纱,一起送过来。然后,再请个大夫来,就说本殿染了风寒,有些发热,叫他配几幅退热的药,熬好了送来,不过,本殿不习惯用枳实等疏散太过的东西,其他的斟酌着来罢。”

手下答应着,却悄悄的看了眼他们的殿下,奇怪了,殿下也不像是风寒发热的样子,既然有头痛脑热,又不叫人来诊脉,越想越是一肚子疑惑,要走,宇文恪却忽然又转身道:“等等,送药的时候再配点蜜饯。”

啊?

手下更加一头雾水,殿下什么时候吃药还要吃蜜饯?却仍是照着宇文恪的吩咐去办差,不多时,热水井水棉纱都送过来,药还要等一会儿。

赫连冰便强挣着要坐起:“我自己来。”

“好好躺着!”宇文恪道,修长的手指轻轻压住她的肩头,不令她乱动,然后将一汤匙水吹的微凉,凑在她的唇边。赫连冰垂下眼眸看着那水,又抬头看看宇文恪,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将水喝下去。

一杯水饮下去,喉咙里的干渴也就好了些。可是谁也没开口说什么, 满室,只能听到烛台燃烧发出的细碎声响。

宇文恪一块帕子浸了冷水,拧干,压在她的额上,接着拉过她的手,将一种绿色的冰凉冰凉的药膏抹在了她被烫伤和割伤的位置,又用棉纱细细的缠了一圈,抬头见赫连冰缩在两床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小小的脸,和一双亮汪汪的眼眸看着自己,不觉微微一笑:“看我作甚。”

赫连冰将目光转开,低声咕哝道:“谁看你。”

这一刻,似乎她又回到了曾经那个活泼可爱的鲜卑小公主。

宇文恪便将她的手塞回被子。这当口外面传来声音:“殿下,药熬好了。”

宇文恪并不令人进来,自己出去把药端进来。

可是只喝了一口,赫连冰已经口苦的皱起了眉,瞪着那碗黑漆漆的汤药,就是不下口。

宇文恪挑眉轻笑道:“怎么,堂堂鲜卑都叶护,还怕药苦。”

所谓请将不如激将,赫连冰没多少力气和他斗嘴,咬咬牙,一气儿将药灌了下去,然后苦的眉心都拧起来了,这时一块蜜饯递在了她的唇边:“吃了嘴就不苦了。”

声音低沉里带了几许温和。

赫连冰心中怦怦的跳着,小心翼翼的张口将蜜饯噙在嘴里,拿舌尖小心的舔着吃。

那蜜饯酸酸甜甜的味道取代了药的苦涩,很甜,一直甜在心里,扒着被角望着他:“谢谢。”

“这句话,该我来说。”宇文恪叹了声,望着她,眸中有几分复杂。

“我不要。”赫连冰避开他的目光,轻轻的摇了摇头:“不要你的谢。”

“我知道。”宇文恪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仍然很烫,叹口气道:“好了,这些先不要说了。赶紧睡一觉,发一发汗,若明日早上能褪了热就好,若不能退热,就真要找个大夫来给你把把脉了。”

赫连冰道:“那你呢。”

“等你睡了,我就走。”宇文恪笑了一下,将被角掖好:“快睡,要不我现在就走。”

“谁管你走不走。”赫连冰说着,却赶紧将眼睛阖上,因确实病的不支,很快也就睡了过去。

可是,宇文恪却并未离开,只是守在榻前,隔一段时间,便将她额上的帕子换掉。

就这样,天亮的时候,赫连冰的热度总算是褪了下来,他这也才放心,一时有人来报事,方才出来。

待赫连冰醒来时,望着空空的房中,回想起昨夜的情景,不觉微微的笑了一下。

房门却再度被推开,这一次,进来的却是个四十来岁的妇人,一脸和蔼的笑:“小将军醒了。”

赫连冰怔了怔:“你是……”

“我啊,是江妃娘娘身边的嬷嬷,你叫我素青姑姑就是。”素青笑道。

赫连冰哦了一声:“素青姑姑,寻我有事么?”

素青道:“是江妃令我来,照顾小将军的。”

赫连冰再度啊了一声:“你来照顾我?”

“是啊,赫连公主难道有什么不方便?”素青笑了一下,带了点深意,于是赫连冰脸红了红,不做声了,看来,有人将她的底都交代了。

素青已经将手中的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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