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虐渣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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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虐渣本纪-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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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管家及众奴仆担心的是兵荒马乱,南郊也只有他们这个园子足够大可以轻巧躲人,万一反贼害怕躲进来了,引来禁卫军,刀光剑影下那可血流成河了,因此众人都想着趁大军没来赶紧逃出去,躲到高山里或是低洼里,逃得一命是一命,总比守在这里当活靶子的好。

可李持玉没这么想,这些人没经历过乱世,她经历的乱世可太多了,这种兵荒马乱之际越是逃命被误杀的可能性越大,她宁可所有人守在大宅子里,若反贼跑过去了,他们也安全了,万一反贼没跑过去,而冲进他们园子里躲命,那他们所有人皆集中跪在地上,任由他们与禁卫军打打杀杀皆不管,他们只是寻常百姓,与他们无冤无仇,那些人也不是敌国逃兵,不至于伤害了自家百姓,只要他们乖巧不吱声,没人会理他们怎么样。

李持玉不至于很担心大绥过朝士兵为难他们,她更担心崔景那边的情况。五皇子既然已造反,便是狗急跳墙、鱼死网破了,说明此事已到了无法掩饰的地步,崔家必然也受牵连。五皇子被陛下追杀,那崔景呢?

李持玉领着燕情园上下八十三口人守在前院一会儿,果然听闻外头的路上马蹄声厮杀声滚滚。府中的女婢吓坏了,有发抖的,有嘤嘤哭泣的。

没一会儿,最坏的也是李持玉所料想的最大可能情况发生了,燕情园四周居然有人翻墙进来,那些人如蜘蛛般身手灵活,滑溜攀上,轻易蹿下,他们身着盔甲,手持刀枪,刃口上血淋淋的,显然是五皇子的军队。

丫鬟们惊吓,尖叫拥抱成一团。士兵们爬墙进来本是要安静的地方逃命,谁知那些丫鬟惊叫得这般大声,烦不胜烦,便提刀过来。

李持玉令所有的丫鬟噤声,而后上前一步挡住了那些提刀士兵,万福道:“官爷,燕情园上已清空了所有宅院,你们随便躲藏,我们绝不轻易说出去,园子上皆是有老有小的,您爬墙进来必然也是怜惜您的家人,也请官员怜惜则个,放过我等小民。”

李持玉特地强调了‘小民’,而且都是为人父母子女的,谁不惜命?那些士兵被李持玉说到内心柔软处,他们也下不了手,便轻哼一声,快步跑到后院去了。

李持玉回头又对所有人严苛下令,谁若哭闹便当场推出门外去,众丫鬟这才噤声。

有逃兵躲进来,自然有禁卫军追来,没一会儿有人大力拍门叫园子内开门,看手法,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禁卫军了,先敲门,迫不得已再闯入,不轻易扰民。

李持玉命管家去开门,管家害怕,磕头不敢,李持玉只得自己亲自前去,一打开门,便伸来一道御令:“我等为禁卫军御林军,奉命追捕反贼,方才已证实有逃犯潜入园中,请小娘子配合!”

李持玉躬身后退,未敢阻拦,那些乌沙梁冠,缂丝团花玄衣,玉带钩、脚蹬黑靴,个个持剑武功非凡的禁卫军便冲进去了,两队人马排得很整齐,速度堪比旋风,没一会儿两条长长的黑影就看不到了,皆奔入后院。

丫鬟们这时候到还不害怕,但听到后院传来铿锵声、凄惨的叫声便又惊慌发抖,嘤嘤哭泣,连管家都跪得双手脚直打哆嗦。李持玉跪在前方低着头安静自若,细心听闻里面的动静。最好都收拾干净了,免得遗留一两个祸害他们!

大绥朝的禁卫军训练得还是非常有礼且素质良好的,处死了那几个逃兵以后还把尸体拉走,绝不留下来惊吓他们,只不过他们从后院拖来前院出大门,一路上留下的长长血迹还是非常渗人,更不知门外明天得有多少滩血了,而这些恐怕都得他们自己清理的。

李持玉暗道:倒霉、晦气!

终于,逃兵和禁卫军都从他们家门前经过了,他们园子上所有人保命,一个都不死,惊慌了一夜总算可以稍稍安定下来,东边已泛起鱼肚白,天准备亮了。

李持玉命五十几名男仆先往燕情园各处巡逻,待确保已无隐藏的人员才让丫鬟们回到各处,收拾血迹。

珠儿、张姥姥和管家这时候真是对李持玉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尤其是管家,想起李持玉叫他开门他不敢开,还是让李持玉亲自去他就无言相对,又愧疚又自责,连忙跪地磕头。

李持玉不与他计较,大难关头谁都想保命,更何况管家上有老下有小,他的命丢不起。

丫鬟们收拾府上,李持玉就十分担心崔府的情况,不知崔家有没有参与此次谋反,她命珠儿携几个扈从出去打听,但想想还是不安心,于是叫管家安排了马车,自己亲自去。

从城郊赶到京城也有五公里路,等李持玉到城门,发现城门守卫比往常森严,但她是寻常百姓,还是可以入城,一路驱车到崔府,本以为崔府该被禁卫军包围的水泄不通,府中之人皆被软禁了,却不想崔府门前十分冷清,大门紧闭,两个守卫立在门口闭眼打盹儿,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这不可能啊,即便没有禁卫军包围府上也应该是烽烟四起、谨小慎微,怎么还有两个打盹儿的侍卫?

李持玉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找路人问,路人仿若见了外来怪物一般惊呼:“小娘子不知道,昨夜五皇子造反之前齐国公已携一家老小五十几口人入宫跪于午门外求饶恕了。”

“跪于午门外求饶恕,五皇子造反之前?什么意思?”李持玉不解。

路人道:“听说可是齐国公先一步密奏陛下五皇子欲夜袭皇城,陛下才得以迅速集结大批羽林军、京畿卫埋伏反扑,否则五皇子……哎,不可多说,不可多说,不说了!”路人慌慌张张地走了。

李持玉再次震惊,齐国公此举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好像是非常聪明的一步棋,但细想又觉得此事不对,可哪里不对又不清楚,待细想了片刻,她的心忽然要蹦出来了,崔景有危险!


 第39章 三十八携手

李持玉命车夫驱车到国舅府。因她入宫不便;皇后又不好随意给她令牌,这若是陛下落入陛下手中断然以为皇后有意密谋朝局,因此皇后只告知她若有事可到国舅府寻找国舅,国舅自会把话带入中宫或是直接安排她入宫。

李持玉认为齐国公此举非苦肉计不可。

崔家与五皇子联手,如今五皇子倒台崔家必然受牵连,崔家若想保全唯有将功补过——将五皇子密谋之事告发,在陛下面前亲自绝断了与五皇子的联系;陛下自然念在崔家有心悔改及立功的份儿上从宽处理。

可是他们犯的是谋逆罪,论罪可要株连九族;陛下也不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告发和负荆请罪便宽恕如此滔天大罪,开如此先河,往后谋逆罪更是不胜枚举了。齐国公唯有更狠一点使出苦肉计;即把崔家那一支与五皇子有联系的子孙缚绑献给陛下任由陛下处置,大义灭亲,割断手臂以保全其他族人的安全。

齐国公此举已不是从一个父亲、一个祖父的角度考虑,而是顾全大局,以一族之长的眼光运筹帷幄,大儿子与整个族人相比,当然是族人重要,不能因为大儿子造反便葬送了崔家整个家族,因此他宁可把崔玄寅、崔景、崔钰等人拉出去当出头鸟挡箭,崔玄寅、崔景、崔钰等人也势必死得惨烈。

思及至此,李持玉断然不容许,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让齐国公把崔景推出去的。

她到国舅府上见了皇后的哥哥,即大司空姚方明。虽大司空是虚衔,但也是当朝一品大员,更何况若祖上无功绩姚家也不可享受此衔,国舅府在朝中必然有一定的实力。

国舅道:“左相及几位有谋逆之罪的儿子、族人皆已被陛下关入天牢中了,老夫都不得不佩服齐国公谋略,如此狠心大义灭亲,如此顾全大局,如此聪明绝顶的手法唯有身经两朝的齐国公才想得出了,而且他是陛下的西席,陛下对他更是有几分敬重之感,眼下崔家是保住了另外一脉了,真可惜……”

国舅似乎为崔家不死绝,还留下一脉而叹息,但又捋了捋髭须笑眯眯道:“可最有权势的一支系——崔玄寅崔大人一脉必死无疑,崔家也算元气大伤了,十几年内不可能东山再起!”

“崔大公子也在牢狱之中么?”这才是李持玉关心的。

“崔公子畏罪潜逃了,呵呵呵呵呵……”国舅笑得有些不屑,“打齐国公入宫以来都未见到他人,陛下可是下了稽捕令抓他呢。”

李持玉是不相信崔景畏罪潜逃的,他只是不愿意顶替莫名其妙的罪名,毕竟他不是崔璟,自然不愿意受死,他一定藏在了何处等待平反的机会。

可天网恢恢,天下皆是陛下的国土,他还能藏到哪里去?

李持玉道:“民女需要国舅帮个忙?”

“什么?”

“寻找崔大公子,在他落网之前。”

国舅笑:“你寻他又能怎样?齐国公已是断掉了这一臂膀,谋逆罪,天王老子也救不了,还反而落下包庇的罪名。”

李持玉亦清冷微笑:“我已是帮助皇后及国舅搜集了三皇子谋害及间离五皇子此次谋反的证据,可三皇子尚未倒,国舅不会便心急得不与民女合作了吧?”

国舅捋髭须笑笑,目光甚是精明,“帮,倒是可以帮,悄悄派出暗卫即可,然而老夫好奇若是寻到了崔大公子,林小姐如何保他?”

“这点就不必国舅关心了,您只需帮民女寻到人并安全送达即可,民女自有策略。当然,在推倒三皇子一事上民女自会添一把柴火。”

国舅呵呵呵地笑着,此事便这么散了,他一直琢磨林玉兰如何保护谋逆罪已论定的犯人。谋逆罪,决不可饶恕,除非天子亲自宽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改名易姓隐藏于世,否则除了畏罪潜逃别无他法,可当今陛下他又不是不清楚,那是相当刚硬狠绝的人物,岂能宽容?

国舅捋着髭须眼睛转了转,忽然被自个儿的想法一惊:难道林玉兰胆大包天得敢与陛下某皮?这名女子,这名女子当真是……不自量力!

…………

林玉兰出了国舅府上马车,珠儿问她:“小姐,怎么样了,崔大公子现在怎么样了?”

“情况很糟糕,危及时刻只能先找到他,国舅府已经派人,而后,唯剩下一条险路可以走了。”李持玉握了握拳头,老天真是要逼她重操旧业啊,她这一世还想低调做人,却让崔景落入如此险境,为了崔景,冒死逆天她也必须做了!

珠儿仍是再问,李持玉未答,只回问:“让你打听的越人集居的地方可有找到?”

“原来西市还有些越人、胡人返货杂居的,可是陛下戒严之后跑了不少,都没见京里还有哪些越人了,许多番邦店铺都关门了。”

“那让你在茶楼门槛画一条白杠你画了么?”

“画了的。”

“可有人遇白杠而不跨,甚至退走的?”

“听掌柜的和小厮观察,是有一两人,可惜后来张掌柜来巡楼发现,就让小厮给擦了,因此小厮也没来得及留意那没跨进来的几人往哪里走。”

李持玉皱眉:“张弦清……为何叫小厮给擦了?”

“那小厮反应,张掌柜说穹白挡生意,不可在门口画白色,要画也画红色,招财进宝、大吉大利。”

“那张掌柜可有跨过去?”

“听小厮说是跨了,他是入门时看到的,愣了一下,跨进去叫小厮给擦了。”

“神色无常?”

“张掌柜能有什么神色?”珠儿不解,印象中他们的张弦清大掌柜不是冷冷清清,很少流露出表情的吗?珠儿道,“小姐,你让人画那白线,观察有没有人进出做什么?”

南越国视白色为神祗色彩,是不可亵渎侵犯的,上至君王下至平民,越国之中但凡坐具或低洼器物皆不可用白色,免得遭无知之人垫坐或者踩踏,亵渎了神灵,他们也视踩踏白色为不祥,会遭来报应。

据珠儿说遇到一两人不跨,说明京中还是有越人存在的,证明了越人没跑光,只是那些人在哪里?崔景为何特别提醒她生意场上的人?

马车缓缓前进,出了城门没一会儿,刚走入山道,车外的扈从忽然靠近格窗上低声提醒:“小姐,有人跟从。”

珠儿一惊,在李持玉的默许下偷偷观察了一会儿,回李持玉:“周围的树林皆异常安静,没有任何声响,不可能连鸟叫都没有。小姐?”

珠儿这话分析得,暗指林中可不止一两人,连飞鸟都惊跑的人群,不下二十个吧,可她们这辆马车只带了一个车夫两个随从。

李持玉想了想,忽然道:“珠儿,我们不能回园,园中恐怕已下埋伏,这些人是来抓我们的。”

珠儿大惊,“小姐怎么如此认为?”

崔家倒了,拜三皇子所赐,江氏与沈之轶走得近,不可能不对付知道内情的她,定会趁着崔家倒台煽风点火,把她与崔景的关系说大,拼命让她与谋逆罪牵连,趁机整死她这个知晓内情的人。

她早料想有此一局,却不想是在此时此地,可见沈之轶和江氏动手比她想象中快多了。也许还不仅仅是江氏与沈之轶想置她于死地,还有明月公主和林敏筝,两人都是歹毒霸道的性格,之前看她们到她宅邸闹事便知她们两人恨她入骨,不可能不趁机放冷箭。

李持玉只想着:皇后会不会珍惜她这个盟友,派人暗中救她一把?倘若今天逃脱不出去,被压入天牢,她该怎么自救?

李持玉道:“调转马车,回京城!”

她非要到国舅府上去,此事挑明了,皇后不想救她都不行,而且这些埋伏的人也会忌惮三分。

李持玉也不确定这些人会不会跳出来拦她,真的拦她,她就没法了;但也许也不会拦,因为他们不清楚她回京的目的,也许还会再观察。她也只能赌一把。

马车刚刚掉头走了一会儿,那些人还没动静,大概想观察一会儿,李持玉认为自己赌赢了。可还是有情况发生。前方忽然起了惊响,似乎有另外一伙人冲过来,在两边的丛林里打起来了。

扈从惊呼:“小姐,有刺客,有刺客!”

车夫和扈从都有些慌乱,李持玉不由得掀起帘子往外看,珠儿立刻惊吓得捂住嘴巴,因为她看到的可不止二十几个儿,两方人马搅合起来,不下百人,可比她想象中的多多了,然而他们才五个人啊,还只有两个会武功的!

这些人太看得起她了,李持玉暗忖,命车夫快马加鞭,死命地赶车往京城里跑。现在趁他们混乱之际正逃跑的最好时机了,错过了机会可不再有。

车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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