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梦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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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梦残天-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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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都没用了,当年你不也是徐眉那贱人的裙下之臣么?余东土这个贱种,有没有你的份?”
“住口,不许污辱阿眉!”司马一笑怒喝一声,续道:“你听好了,阿眉生下的东土是一个难产儿。虽然东土的父亲是一个衣冠禽兽,可是她的娘,是世上最美、最善良、最刚烈的女子!而且阿眉难产,乃是拜你那一掌所赐!”
雷章采呆了一呆,狂笑道:“你说这丫头是我的种?哈哈哈,她哪里像我,只凭你一句话,就想骗得我饶了她?”
“幸而东土一点也不像你!”司马一笑长笑一声,起身拍拍尘土,冷冷道:“因为东土是阿眉的女儿,我的好徒儿!”
雷章采一震:“你,你——‘风月散’……”
“哼,雷章采,你以为只有别人才会中计?”一声冷笑,两人破窗而入,一个是客北斗,一个是位中年美妇。就在同时,梁上跳下来一个人,竟是北宫庭森。
那中年美妇切齿道:“你终于亲口承认了,相公原来是你害的。和你勾结的,还有谁?”来者正是丘义正遗孀、丘逸生之母,丘二娘白珍珠。
雷章采惊道:“你事先服过‘清心丹’?”
司马一笑道:“聪明!”
客北斗笑道:“我们五姑娘棋高一筹,东土姐姐,你的女诸葛之号不如让给姑娘罢?”
“啊!”余东土惨呼一声,晕了过去。众人一呆,雷章采趁机跳窗而逃。原来是余东土肩上被插了一把淬毒的镖。
客北斗急了,忙嚷道:“快救人呀!”迅速跃过去,将余东土揽入怀中。正文 下——第三回 春花秋月何时了
书琵琶背诗
——李煜
侁自肩如削,难胜数缕绦。
天香留凤尾,余暖在檀糟。

“叫吃,你又输啦!”北宫千帆撅着嘴,一脸不耐烦。
梅淡如好脾气地收拾棋子,笑道:“谁叫我笨呢?”
“你烦死了!”北宫千帆一脸没趣,对他又凶又狠地做鬼脸。
“欺负了人不过瘾,你还好意思生气?”二人含笑过来,是东野浩然和西门逸客。
北宫千帆跃起来,嚷道:“淡如闷死人了,二姐三姐,你们对付他好啦,我要易容出去,找个地方鬼混!”
“你混得已经够鬼了!”西门逸客忍住笑道:“北斗飞鸽传书来,说你的妙计已让雷章采现出原形,不过,东土受伤了!”
“什么,老鬼和酒鬼怎么不好好保护东土姐姐?他们真丢脸!”
东野浩然递信给她,摇头道:“信很短,具体情况不太清楚!”
梅淡如抬头问道:“那一天你与水仙子、东野、西门二位庄主商议半个时辰,要水仙子连夜赶回中原,一别才十几天,事情就办妥了?”
北宫千帆嬉笑道:“不想想我是什么人!”
梅淡如报以微微一笑,继续低头收拾棋子,东野、西门二女见他如此宽容,相顾摇头。
梅淡如又道:“这次你总该回山庄了罢?”
“这个自然,我们收拾行李,立刻起程返中原好不好?我已经发霉了!”
“好歹也算个大辽国的特使,不向同僚道别,也该向长辈辞行,摆一席回请,感谢韩前辈、萧驸马的数月款待照料罢?”
“又没放火烧韩府和驸马府,有什么好回请的?”北宫千帆一脸厌倦。
东野、西门二女瞥她一眼,暗替梅淡如叹息不平。
梅淡如失笑道:“世间若有强匪成了气候,你不妨加以笼络说服,说不定可以做强匪国开国皇帝呢!”说得三个女子都大笑起来。
东野浩然道:“该带梅公子见长辈了。”
北宫千帆脸一红,嗔道:“有人连自己都没顾上,还管别人!”
东野浩然听了,低头不语。西门逸客用肘捣了北宫千帆一下,岂料她又道:“高公子温文尔雅、文武全才,可比淡如……呜!”却是梅淡如顺手塞了块点心封住她的贫嘴。
西门逸客忽向梅淡如一揖,似笑非笑地道:“梅公子,日后你不想吃风丫头苦头的话,非但功夫要强过他她,还须多长只眼睛在脑后!”
“西门庄主教训得是!”梅淡如微笑一还揖,顺手一格,将北宫千帆偷袭过来的招数化解开去。
七月,天道立秋。
梅淡如与北宫千帆在山顶迎风对视,相顾无言。
轻轻的风,淡淡的云,浓浓的夕阳,仿佛夕阳下这两个一淡一浓的人。'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 1 7 Z 。 c O m'
梅淡如默默地看着她,不知该说什么,能说什么。他们之间,气氛似乎开始随着秋凉而僵而冷了。谁的错?谁做得不够?眼前这个女子,已经倾尽一切智慧,努力维持了他们之间朝夕相对却不郁闷的气氛,不应该是她的错!可是他也没有错,这个渐渐浮出水面的僵局又不是他造成的!
北宫千帆遥望夕阳,也是无语。她说什么呢?这四个月的朝朝暮暮,为了能够生动有趣,她几乎绞尽脑汁,只是四个月而已!逗趣、耍宝、捣蛋、贫嘴……她真是尽了力,让他笑了个够,比以前开朗了许多。可是她为什么会累?当相思落实成具体的每一天后,怎会这样琐碎、无聊、让人厌倦?而她的笑闹,于他会是一种调和还是骚扰?她忽地钦佩起那些多年之后依然相敬如宾的夫妇来,更叹服那些年纪轻轻就敢于成家立业的少年夫妻。
他端详她,她依然是那个裙裾轻扬青丝如云的女子,眸子里依然流转着夕阳的灿烂。她没有变,对他的笑容却不同了,少了兴奋狂喜,多了些疲惫和不愿让他看到的落寞。
她打量他,他依然是那个挺拔英武顶天立地的男儿,眼睛里依然流露着风云的淡泊。依然是他,看她的神情却已不如昔,少了观察欣赏,多的是歉然与点到即止的不安与犹豫。
情冷了,心淡了,还是渐渐擦亮眼睛,彼此彻察了?
“阿嚏!”她的青丝拂过他的鼻子。
她吁了口气,终于开口:“今天到了好多人,听说白叔叔也会带妙语姐姐上山。”
“嗯,可以向白帮主打听妙语……白姑娘的身世了。”
“今天我们回‘临风居’用晚饭,再去‘分雨榭’会他们,我船上备了你最喜欢的‘巾帼羹’。”
“偏劳你了!”
“你对我好像越来越客气了。”
他微笑:“我们应该相敬如宾,对不对?”
她也微笑:“相敬如宾?我们是客客气气地认识的么?”
他回忆着,有些神往:“记不记得我们差点决斗的地方?若非你大姐夫及时劝阻,我还真得硬着头皮接下你的挑战……”
她也在回忆,叹息:“当日和三姐在西湖上与夏大哥告别,在那叶扁舟上与你擦舷而过,不经意瞥你一眼,就知道你功夫不错。没想到我上贼船、闹水寨,居然引来了你。”
“如果我们是在西湖上泛舟交手,以你的轻功,会不会赢面较大?”
“但如果我们在天竺山平地交手,以你的深厚内功,赢面也很大!”
“那么,为什么约我在于你不利的地方决斗?”
“我才不想被你小看呢!”她一伸舌头,忽地将他一拽,笑道:“回去吃鱼羹!”握着他的手往山下开跑。
他只觉掌中温润细腻,一呆之下,被她强拉过去,收势不住,两人撞了个满怀。
“哎哟!”
“风丫头,撞到额头了,痛不痛?”他一急,低下头去看她,两个人的额头又撞了正着。四目相接、耳鬓厮磨的一瞬间,忽地发觉对方的呼吸变热了。
“我有没有闷得你厌倦郁闷、疲惫不堪?”
“我有没有吵得你无法安宁,心烦意躁?”
“是有些吵。不过习惯了你的笑闹,耳边重新清静,会很不好受!”他深深地看着她,点头坦白。
“是有点闷。不过有本事让我觉得闷的,放眼江湖,独你一人!”她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终于招供了。
“对不起,我太闷!”
“我也对不起,我太吵了!”她轻轻一笑,看着他发烫的脸,想到自己的脸也好不到哪里去,忽地心里一热,双足微掂,仰起头来在他额上轻轻一吻,迅速退了几步,尴尬地笑道:“再不下山回去,明天的太阳也要起床了!”说完,立刻一起身,飞奔而去。
梅淡如与北宫千帆跨进“分雨榭”,见厅中尽是熟人,也不知要商议什么大事。
北宫千帆乍舌道:“人到得这么齐,你们在商议推选武林盟主么?”
梅淡如向白心礼深深一揖,看一眼白妙语,未及说话,便被北宫庭森挥手止住,向他道:“淡如你的疑问自会得到满意回答。今夜有几段江湖旧事要一一道来,和你们这些孩子都有些关联,先坐下再说!”
旷雪萍则道:“风丫头混迹江湖,你先把查到的细细说来!”
“此事先从‘八仙匕首’说起!”北宫千帆将这几年的线索串了起来:“当年一日之间灵隐、奉先、清凉三寺遭遇夜访不速之客,而玄则、清耸二位高僧,都师承于故去不久的文益大师,此事或许与大师有些联系。文益大师是方外之人,不问江湖事已久,就只能从他所结识的江湖人物开始追查。”
齐韵冰点头道:“当日我们也是这样分析的。你有什么发现?”
“本来没有,我几乎忘了此事!只是在太原见到一位故人,让我心中好奇,就顺着这条线索查了下去。我一路易容跟踪,然后看见此人与东土姐姐、丘少堡主居然同入一座庄院深夜长谈,便发觉不对劲了。”
丘二娘切齿道:“雷章采?”
余东土心里有愧,歉然低下了头。
北宫千帆点头道:“就因为是这个丑八怪,让我心生疑窦。当夜我挂在檐下屏息倾听,听到丑八怪说了一大堆爹的恶行,东土姐姐虽称他作义父,却不太相信他的话,说要查到真凭实据才信。正好那时候江湖流言四起,全是对爹娘的诋毁谣言,我便猜想,这个丑八怪大概就是谣言的源头。当时,我还道他是为了杭州分舵那件事,将对我的怨恨怒迁于爹娘。”
余东土低声道:“谣言四起之初,我一点也没放在心上。虽然对童年略有印象,却也十分模糊。那天在邯郸无意撞到此人,他向我暗施‘春眠散’,我服了‘清心丹’没着他的道,故意假装被药弄倒,想等他无礼之时惩诫于他。可他一点恶意也没有,口气也很慈和,将我的生辰八字、娘的姓名生辰、甚至我的胎记,都说得毫无错漏。见我不那么警惕了,他才说,我爹娘是被丐帮与逍遥宫强行拆散后,殉情而死的。留下的我,斩草除根又恐遭天谴,便将我扔到妓院门口,让我幼年受苦,再设计赎我和中原跳出火炕,控制我的心智,为逍遥宫驱策……我既然不信,便要去证实。”
丘逸生道:“雷章采也是以同样手段,先以‘春眠散’让我无力反抗,再将先父的仇往齐长在老身上推,说是北宫护法出手袭击,将我爹重创。本来这段江湖悬案,丐帮虽有嫌疑,却无实据。况且严长老的夫人是娘的师姐,便是考虑这份交情,丐帮与逍遥宫中人也不会下此毒手。后来又想起娘曾说过,齐长老的爱子在襁褓中便为人所掳,对方使我丘家堡的武功与兵刃,就怀疑此事多半是用心险恶之徒挑拨离间,从中渔利。因此,这个丑八怪虽然把许多当年不为外界所知的细节说得甚是仔细,我仍不相信。回告给娘知道,娘吩咐我不可妄信人言,以免殃及无辜。”
北宫千帆道:“当夜在檐下听到你们如此谨慎,心头大石这才落下。此后去华山拜访陈抟道长,与他分析了一下,最后决定由我一人来追查此事。当时隐约觉得这后面似有甚大牵涉,恐祸及山庄,就先预演了一场华山盗丹的戏,回山庄又故意惹爹生气,弃庄出走。再伪造山庄和逍遥宫的联名驱逐令公告江湖,这才敢孤身行动,着手往下查。”
金飞灵笑道:“你扮作俞清涟的侍女潜入英杰帮,想必此事牵连到俞氏兄弟了?”
北宫千帆道:“当日扮你金姑姑,正撞上齐姑姑和湘云哥哥的一场团聚,才触动思绪。”
莫湘云诧异地看着她,听她道:“骗湘云哥哥夜入清凉寺、偷袭淡如的,正是英杰帮的人,这不太巧了么?我曾亲眼见过雷章采某夜从天台山总舵下来。俞氏姐妹品性纯良,俞清泓向来不齿兄长所为,避而远之,俞清涟又对兄长所为一无所知,雷章采自然是和俞豪英、俞豪杰有来往。我索性扮成卖身葬父的孤女,让俞清涟收留,就是那个被你们拆穿的依柳。”
南郭守愚续道:“你从英杰帮着手,果然发现事情越来越复杂,而俞三当家又对你起了疑心,便另觅线索,查到了拥翠庄?”
“当日心血来潮扮成三姐,打算在庐山游览够了,再换回本来面目去查晋崔,岂知……”北宫千帆看一眼严未风与严子铃,向游西天道:“这段请西天姐姐来说。”
游西天当即从途中遇董非相告另有人使“冲天腿”说起,然后是二人夜潜拥翠庄,发现严子钦正欲迷奸北宫千帆所易容的西门逸客,及其董非遭偷袭、沈独贞墙外冷笑解围,等等。
游西天说完,北宫千帆才道:“我和西天姐姐打了商量,她去回告三姐,我北上继续追查。没几天,就遇上了淡如与杨公子,那天我扮的是个车把式。杨公子与雷章采的交手,他们师兄弟比较清楚。”
杨天如便将当日托义帮洪桥遭遇追杀、自己被暗算、东野浩然与梅淡如援手、洪桥身亡、他们师兄弟狼狈出逃等经历简略说了。
东野浩然道:“杨公子伤势、洪前辈死状同薛妈妈的相同,都是为内家重手所伤。即使出手的不是同一个人,至少也有渊源。”
金飞灵黯然道:“此乃我帮武学圣典《披靡宝鉴》的‘摧枯拉朽掌’,威力不在‘冲天腿’之下。出手的自是雷章采无疑,同谋是不是英杰帮?”
北宫千帆摇头道:“是于小野纠结的乌合之众。我别了淡如与杨公子,再度上华山拜访陈道长,不巧遇上失踪了近一年的智瑞师姐。她的惨况,大概你们都有耳闻罢。”
李卫如切齿道:“我亲护智瑞师伯的遗骨回嵩山,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不可冲动,临风自会追查此事!’我回禀了方丈师伯祖,他老人家也吩咐我等候五庄主的追查结果。原来五庄主已手书托人交给他老人家了。陈道长告诉我五庄主追查到了关外。五庄主孤身犯险,大智大勇令李某钦佩!”
北宫千帆向梅淡如笑道:“梅二公子,李大师兄可比你会吹法螺拍马屁呀!”
梅淡如见师兄颇为尴尬,忙摇手示意,请她不要胡乱揶揄。
客北斗忙道:“我在高平撞上姑娘,她告诉我西河帮内奸是许庸夫,又推断此人必已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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