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抽不出身,他哪里舍得让小娇妻见到我们?”托雷斯也拧眉,眼中却是毫不掩饰的好奇与跃跃欲试。
“虽然没有可以调查,但根据种种蛛丝马迹,未来王后如今似乎未成年。”安迪亦是好奇心爆棚。
“别忘了King的年纪也不大。”风提醒。
“以我们这种吃青春饭的人的算法,King也快到退休的年纪了。”安迪勾起嘴角,幸灾乐祸,“华夏不是奉承‘先成家后立业’么,King刚好相反呢!”
风微笑,“那位也是。”
托雷斯不满了,“为什么你知道的那么多?”
因为……
钦原敛起眸光--谁让风正巧是多伦大学的教授呢?还恰好是建筑系。
从这一小段半真半假的对话中,钦原也不完全确定他们就是燕泽的人,更别说洛离与燕泽正冷战。在他的角度,洛离给燕泽的帮助更多了,他再要,未免无用了些。
飞回落脚的灵屋,钦原把事情都告诉智囊团首席生,默。
默晃了晃小小的叶子,声音透出几分笑意,“告诉他们,百里家可用。”
钦原在原地站了两秒,最终还是没有问出“你是不是觉得我智商欠费”的问题,说出来就像捅穿窗户纸,会把自己推向弱势的一方……
化身清俊少年飘落三位雇佣兵面前,钦原一点也不担心他们会以为自己是海市蜃楼,毕竟他们刚才说没有King,任务完成不了。换句话说,King是一个特殊能力者。因此,这么拉风的出场方式只会让他们觉得自己特帅。
结果很简单,安迪手里的军刀比安迪的意识更快地飞向钦原的手臂……
侧身躲过,钦原冷了眉眼,淡了语气:
“告诉他,百里家可用。”本来不想说的话也扔过去了,“还有,别再打扰我朋友,否则,我会让你们成为蜃景的一部分。”
托雷斯、安迪:“……”
风微微蹙眉,端着衣冠楚楚的脸,温和地问:“请问你的朋友是?”
“King曾经的未来王后。”对教授的感官比较好,钦原多答了一句,一个障眼法,消失在他们面前。
安迪望着插在雪地里只露出一点刀柄的军刀,难得地摸了摸眼睛,“心想事成了么,蜃景未免太奇特了些,如同这座山,充满了谜题的味道。”
托雷斯往外踏出一大步,绷着一张认真探究的脸,“风,他刚才说让我们别再打扰King曾经的未来王后……他为什么要说是曾经呢?难道现在不是吗?虽然King是一个未成年少女都可以下手的人,但我不认为他会放弃那位美丽的小姐。”
风扶额:他当年为什么会同意和这两位成为搭档?重点明明是少年诡异的身法啊!他和那位小姐的关系是现在应该讨论的么?
深受器重的三人自然不会就此罢手,然而在山腰转了好几圈,始终上不去之后,他们也认了--难怪King连未成年少女都可以下手,原来那位和他是一样的人!
三人也不会因为找不到洛离而难过,下山后给燕泽转述钦原的原话,继而守株待兔。
如果洛离知道这事儿,也要嘲笑他们的智商了:“株”怎么会是下山的路,明明只会是燕泽!
第七天的子夜,钦原有幸目睹洛离与灵枢的变化--两人如雪的白发竟一点点恢复墨色,变化浑然天成,比好莱坞商业电影特效更流畅!发质不仅比原来更顺滑乌黑,连长度都有所增加。
灵枢软软的碎发如今长到锁骨下五公分,洛离过肩的头发则及腰。
三人一草一猫相视一笑,皆用传送符先回市内温暖的酒店。
小翠在外仍不能展现人形,喵喵地叫,不过大家都听得懂。她说:“洛洛头发浓密,增长的幅度竟比灵枢还多,所以!灵枢你之前是占去多少养分!”
“我的错!”灵枢干脆认错,“为了表示我的歉意,以及庆祝洛姐的十八岁生日,我请大家吃火锅!”
“……在外国吃什么火锅?”钦原吐槽,“诚意颇少啊。”
“一眨眼就成年了,真快啊。”洛离笑眯眯地眨眼睛,“不如回国庆祝吧,妈妈一定不想错过我的生日。”
“如果妈妈和小七都想和你一起过生日呢,你去T市还是京城?”
“你猜。”洛离弯了弯唇,用手机上网订回程机票。
幸好这礼拜要做期中作业,否则她还挤不出时间回家。不过即便如此,请假两天,后天必须回校交作业了。而飞机来回,就要20个小时。
“不如这样,小枢你和钦原、默回京城吧,顺便看看小七的病还能不能治,我回家过完生日再去接你。嗯……如果小七能治,你能留在京城照顾他几天吗?”
“洛洛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的!”灵枢握拳。
“你们真好。”一个们字,让钦原和默都不好意思驳她的意思。
定好最快的机票,几人一边收拾行李一边乘酒店的车去往机场。当托雷斯三人收到消息,洛离等人已经过了安检……
风冷笑,“呵呵,我怎么觉得自己那么傻呢?明明已经知道那位小姐也不是普通人,我竟然还静静地在山脚下看日出日落云卷云舒。果然呢,小团体的性质决定了其中每一个人的性质,智硬就是智硬,其实没什么好遮掩的。”
托雷斯、安迪:怎么有种躺枪的感觉?
虽是如此,但三人还是赶紧给燕泽发去消息,并说明他们是不同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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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了几遍,所以晚了。下午更完。
☆、第212章 结局篇(下)
京城风雨满楼,T市却宁静怡人。
灵枢很贴心,晚上八点才打来电话,但电话内容就不怎么贴心了。
“小七不在!不知道去哪儿了。”灵枢的航班延迟,现在刚下飞机没多久,到了别墅发现大门紧锁,一直联系不上燕泽,去问燕楚和常少卿,也都说不明。
钦原和默都没有把雇佣兵来过的消息告诉他们。
于是洛离去问萧贺熹。
后者漫不经心地道:“不清楚。”
语气这种东西经常激发女人的第六感,洛离心中一动,拉开窗帘。她窗下斜对面是小区广场,灯影幢幢间有不少饭后散步的人群,三三两两,却没有她熟悉的身影。
心底有点思念引起的失落,洛离谢过萧贺熹,回头给灵枢电话,让他不要担心。
灵枢不笨,略一思忖也明白燕泽可能去了T市,暗自冷笑他的不义气,问道:“那……我们要过去吗?”
洛离沉吟,“如果明天中午我还没找到他,那就过来吧。时间不早了,你们好好休息。”
“好吧。”
被偷窥的感觉有点强烈,洛离没抬头,装作玩手机,神识无声息地散开。那道目光似乎有所觉,马上收了回去……她下意识地抬眸,视线游离,最终定在对面楼的18层的生活阳台上。
出国前她担心小区会混入顾家的人,所以请求张力给她看了新住户的基本资料……那么,没记错的话,当时对面18层住户是银行白领,朝九晚五。今天不是节日也不是周末,客厅的灯怎么不亮?
心存些许怀疑,洛离迟疑一会儿,还是没有放出神识查探--不必要时,还是别看。
燕泽会去哪里呢?
许是心境变化了,洛离知道自己以前对待燕泽的态度不怎么真诚。更多的时候,她将他看作一份责任--既然交往了,那就对他好,他给自己一分,自己回以三分。其实真正的交往,哪里分得那么清楚?
“顺其自然也不错。”
发完这条朋友圈,洛离再刷新,发现底下多了一条不认识的人的评论:哪里不错?
不认识的人的昵称叫“七九一生”。
洛离想了想,回:18F。
七九一生:笃笃。
笃笃声响在窗玻璃上。洛离抬头,窗外出现一张清癯中透出几分苍白的脸,清湛有神的眼底有淡淡的青紫色,比上次见面时更尖一些的下巴上有苍青色的胡茬。
少女怔然,下意识地拉开窗门。他跳进来,落地无声,笔直地站在书桌旁,缄默望她,乌瞳暗含压抑的情意。
她被那里面饱满的感情看得目眩,嘴巴张了张,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不知过去多久,洛离听见妈妈在叫她,混杂着热播电视剧的背景音,“洛洛,我想了下,还是去买个蛋糕吧!不然以后说起十八岁,两个生日蛋糕都没有多寒酸?”
十八岁,最大的惊喜是喜欢的人像极光一样出现在自己面前。
洛离都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急智,往外喊:“不用,我同学刚叫我出去。”
“这样啊,也好。”妈妈说着走了过来。
洛离顾不上那么多,把燕泽往衣柜里塞,刚关上柜门,妈妈敲了一下门,推开进来,继而慈爱地笑,“出去玩玩也好,等会儿,我给你零用钱。”
“不用了,我还有。”
“这是妈妈的心意。”妈妈摸摸她的手,“大学才上了两个月,就瘦成这样了,待会儿好好玩,玩得开心点。”
好不容易应付过去,洛离咬唇,轻声道:“到楼下等我,可以吗?”
他沉默地点头,直直走向窗口。
冷暖混合的水流淌过心脏,洛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施了个轻身诀。当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她才懵懂地想起:默还没开始治!他还没好!
脊背瞬间起了一层凉意,洛离冲过去,看见他紧贴墙壁,扒着瓷砖,黑衣融入夜色。似有感觉,他微微抬头,无意识地微笑,笑容温暖坦诚,却再次让她眼眶一热。
洛离施了障眼法,也跳了出去,紧紧揽着他的腰,御风而下。
待踏上结实的地面,提高的心脏才放松了些,马上回房,出门,搭乘电梯下来。
从15到1,数字不停递减。金属门缓缓打开,她看见他在一米之外,从一厘米的缝隙,到一米二的宽度,他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不转动,不偏移,仿佛她是他世界里唯一的色彩。
沉重得令人几乎喘不过气的感情。
“你住19栋?”
“没。”
“那你去过19栋的18层吗?”
“去过。”他乖得不可思议,问什么答什么。
“那你现在住哪里?”既然那样,洛离不认为他和18层的住户有什么关系。
“碧江。”
“哦,好久没去,差点忘了。”少女笑意嫣然,柠檬黄色的路灯洒满她乌黑的发,折射出朦胧的光晕,美得惊人,“这个时间也没哪里好玩,就去你家吧。”
“……嗯。”喉咙忽然有点干。
燕泽开车来的,停在马路对面的小区,走过去要20分钟。他自然不舍她走那么长的路,她也在路口等着了。
15分钟后,他放慢车速,见她正笑着和一个青年说话,看样子是熟人。他没有鸣笛,但她主动与人道别。
上车之后,她扭头,眼里铺了几点星光,“刚才是我小学同学,说邀请我去另一个小学同学的婚礼呢。其实另一个同学今年就20周岁,不过已经生了一个宝宝。”
燕泽半是羡慕半是忧伤。
“这还是我第一次去参加同龄人的婚礼,下个月我还在学校,你说送什么好?”
“红包?”
“红包是一定的,另外呢?作为缺席的补偿。”
“两个红包?”
“……听起来也不错,你去参加婚礼都只送钱吗?”
“我也是第一次。”
愣怔过后是失笑,洛离侧过脸,看岳水市区可爱的海豚状街灯。外面并不热闹,五光十色的霓虹广告因此分外明显。闹区的红绿灯十字路口,购物楼旁竖着一块巨大的珠宝广告,当红女星美丽纤长的中指某处闪闪发亮,银白色与钻影交汇,叠加出一种温柔的光芒。
碧江小区很安静。
燕泽的小别墅久不住人,但应该经常请了钟点工来打扫,还是很干净。
“果汁?”
“你吃饭了吗?”洛离不答反问。
“嗯。”
“那么,白酒。”
两人去了吧台,各自喝了两小杯茅台,又一番斟酌,燕泽才道:“生日快乐。”同时献上一个巴掌大的锦盒。
“谢谢。”
“打开看看。”
顺从地打开碧绿锦盒,厚厚的墨绿色天鹅绒上白玉手镯在日光灯下折射微微的芒--而洛离看得出来,这是古玉打磨而成的镯子,没有时间带来的阴气,干净得像新开采的。
“很漂亮。”边笑,边递给他。
燕泽垂眸,替她戴上。
少女柔荑一如既往的软而暖,腕骨细小,明明很柔弱,却总给他大大的能量。粉红色的指甲圆润俏皮,白玉手镯与她肤色接近,而他的手却比她和它深几个色度。他忽然嫉妒起它能和她长久地亲密接触。
她睡觉时,它在她手上。
她洗澡时,它在她手上。
它前身是宋朝玉如意,被他买下雕琢成镯,用满腔情意。灵枢说过,物之所以能成精,皆因持物者的心意热烈而绵长……
喉间变得干涩,燕泽低声道:“这里有点瑕疵,修好了再给你吧。”
“瑕疵?”洛离松开酒杯,歪头一看,没发现斑点类的存在,再凑近些,也没看见不属于白玉本身的元素。
悠长的酒香混糅少女的清甜气息,燕泽浑身都僵住了,直到她掰开自己的手想把镯子看个遍,他才回神。斜了视线,她鼻子秀气高挺,睫毛下深栗色光波流转。
男人情不自禁抬头贴上她柔暖的右脸,细腻触感让一颗心都软了下来。少女意外地一怔,睫毛一掀,露出深远复杂的眸。他为此心动,本能般吻那比秋水更幽深的眼。
冷与热相撞,思念成了催化剂,加快化学反应的生成。
燕泽左手轻扣她纤腰,“可以拒绝我……”
话音未落,已然堵住她的唇。
又是这招。
洛离心底轻笑,阖上双眼,简单地回应。这回应比最烈的酒更迷人,他难以置信地一颤,继而放弃故作的矜持,疯狂得像几天没进食的野兽。他吻得太用力,少女娇嫩的唇瓣丝丝地疼,不知何时溢出清浅的腥气。
他忽然停下,认真注视她嫣红饱满的唇,眼底蜂拥着狂热的情意。
她微笑,喝干一小杯酒,氤得唇瓣更水润。
“小七,你为什么吃醋?”
微微喑哑的嗓音响起,燕泽蓦地热了耳根,“度数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