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信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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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信玄-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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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来到塩尻峠顶时,人数已超过了二百骑。

「假如我们二百余人团结奋斗,相信晴信公也不会派兵来攻打我们。何况,万一

在古府中发生战乱,对他们国家的面子亦不好看。只要我们全体奋战,武田军兵

就要受更大的损失。在这个战乱的时代,最需要的就是骁勇善战的武士,晴信公

也必定明白这个道理,会放一条生路出来。」小林主马介说。

三村长亲正在思考。他认为这是一项极为危险的赌注。如果晴信真想这样做,要

消灭二百余人是易如反掌的事;反之,如果晴信因为爱惜兵力而采怀柔政策的话

,那也不过是暂时的政策罢了,不久,晴信就会贯彻其一贯的作风,将反叛者处

以死刑。三村长亲後悔自己的失算。他觉得自己估计越後和甲斐的战争必定会由

越後获胜,因而与越後通谋,煽动木曾一族叛乱是极其愚蠢的行为。为了生存,

同时也为了继续保有祖先留传下来的土地,需要具备敏锐的洞察力来选择强者,

参加作战,乃是当时地方豪族的生存之道。事实上,天文十七年(一五四八)的

塩尻峠一战,三村长亲便曾背弃小笠原长时,投靠武田晴信。结果,这场战争,

甲军大获全胜,使得中信浓落入武田晴信的手中。若要论功行赏,三村长亲应是

第一功臣,因此他也获得了松本以南的十乡;然则,这次三村长亲的赌注却失败

了。他原想和越後私下通谋,以为如此一来无论是武田或越後获胜,洗马的三村

族人皆能继续生存下去。那裏料到事与愿违,还是被晴信察觉了。

「族人的情况如何?」

三村长亲问小林主马介。

「已经有所觉悟,正在准备。」

倘若三村长亲在古府中遭受杀害,不仅领土会被武田没收,连家人也将沦为俘虏

,这乃是非常明显的事。因此,他必须先替他们安排逃难的地方。

「他们已经准备逃走是吗?」

「是的,目前只好如此……」

然而,这样一来,必定会马上被武田的间谍所察觉。三村长亲以进退维谷的表情

站在塩尻峠上。诹访湖已经全部冻结,湖面为积雪所覆盖。

三村长亲当场写了一封信给木曾义康。信中请求对方在晴信面前替他缓颊。

正月二十八日三村长亲主仆一行人来到古府中。他们住宿在事先已安排好的一莲

寺。

三村长亲更换衣服後,到踯躅崎城馆晋谒晴信。

「辛苦了!」

晴信只说了这么一句。他的眼神给三村长亲带来无比的压力。晴信可能因川中岛

的二百日对阵所造成的疲劳而显得格外消瘦。

晴信一向是不易将感情外露的人,但三村长亲却在他的眼神中看出一道残酷的光

芒。

三村长亲走出踯躅崎城馆後,顺道去访问栗原左卫门。在和木曾义康的战役中,

两人便已结识。

「主公似乎在怀疑在下,让我极感不安。能否请阁下为我疏通一下?」

三村长亲像是抱著最後一线希望地向他请求。

「主公是因为失去湖衣姬而悲伤,因此对任何人都非常冷漠。你不用担心,回寺

裏好好休息吧。」

栗原左卫门安慰三村长亲,在他回去之後,将他的请求告诉晴信。就在这时,在

洗马乡的间谍回来报告说三村的族人正在收拾行李;更不利的是:木曾义康将三

村长亲写的信原封不动地送到晴信的面前。木曾义康不希望义昌和八重姬的婚事

受到破坏,他也同样地重视木曾的土地。也就是说,木曾义康背弃了三村长亲。

晴信把甘利左卫门尉召来,问道:

「今晚攻打一莲寺,能否将三村长亲的党羽全部消灭?」

坐在一旁的富饭三郎兵卫惊问道:

「今晚?如果实施夜袭,恐怕攻击的一方也会受到伤亡。不如明天早上将三村长亲

召来,包

围一莲寺,切断其粮道。如此一来,敌人便会自行灭亡。」

由於饭富三郎兵卫突然插嘴,使晴信的视线由甘利左卫门尉的身上移到三郎兵卫

的方向。他显得有点激动。甘利左卫门尉将膝干移到晴信的面前,说:

「不才甘利左卫门尉担保,明天天亮以前一定将三村长亲的党羽全部扫清。」

甘利左卫门尉故意拉高了嗓音。他似乎有意讽刺饭富三郎兵卫。

晴信深深点头,忙著起身,轻咳了两三次便走出房间去了。

三村长亲虽然事先已有心理准备,却没有料到到达古府中的当天夜晚,晴信便派

兵前来征讨。

三村长亲的族人全部出到寺外迎战。

「反正都是死,不如找几个武田的臣子作伴!」

三村族人一面呐喊,一面拚死奋战。甘利左卫门尉的军队遭到意外的反击,伤亡

人数逐渐增加。甘利左卫门尉的肩膀也受伤了。晴信看到单凭甘利左卫门尉的士

兵还不足应付,於是派多田淡路的士兵前去支援。在一莲寺的三村长亲的士兵只

有二百余人;甘利左卫门尉和多田淡路的军兵合起来则有六百人左右。

随著时间的流逝,三村族人一个个地被消灭。黎明来临时,战事已告结束。三村

长亲手下二百十三人悉数阵亡。但,攻击的一方损失更多。

晴信听了报告之後,只说了一句:

「即使牺牲再多也非把反叛者铲除不可。」

晴信的脸显得异常苍白而严苛。

驻守在深志城的马场民部,从饭富三郎兵卫寄来的信获悉晴信的身体发生了异状

,立即赶回古府中。表面的理由是为攻打葛山城而进行协调。

马场民部看了晴信一眼便知事态极为严重。晴信比起二百日对阵,在深志城见面

时更加地消瘦。他想晴信会在三个月间瘦成这个样子,可能的原因除湖衣姬死亡

所带来的打击外,必定另有因素。

晴信的脸色在上午时显得非常地青黑;到了下午又开始发烧,同时轻咳不停。或

者,兴奋时便会一反常态,拉高嗓音斥责部下。

「看来很像上次的肺痨。」

马场民部皱著眉头。立木仙元医生说:

「二百日对阵对主公的身体极为不利。肺痨这种病在体力旺盛的时候便隐藏起来

;一旦体力衰退,便会立即发作,极为难缠,且很难根治,只有平常多注意修养

,避免劳累。」

立木仙元说晴信的病是肺痨复发。

「相信主公也已从前次的经验了解到该如何治疗……除了节制,便没有其他的办法

了。」

立木仙元以医生的立场希望晴信能够静养。至於晴信生病的事,首先要做的便是

予以保密;其次便是劝晴信接受疗养。马场民部也代表臣属们劝晴信安静地休养



「我知道。我知道病魔又开始在我的体内作怪了。将三村长亲的手下二百余人杀

尽,也是病魔驱使我如此做的。然而,我却无法抗拒存在体内的肆虐冲动。」

「所以,我才奉劝主公将病魔驱逐体外。」马场民部提高了音调。

「我能躺下来养病吗?我一躺下来,那些辛苦得来的土地就可能会被长尾景虎所夺

去。」

「不!这点您可以放心。现在越後的臣属间正发生一场骚动,连长尾景虎公都无法

制止。这

场骚动的起因是由於上野家成和下平修理间的领土纠纷所致。景虎公对家臣们的

争论不休感到非常气愤,最後只有任由他们闹下去,放弃越後,削发为僧。因此

,目前他绝对没有多余的力量可出兵信浓。」

其实,这些消息不必由马场民部告诉他,因为它们早已传入晴信的耳中。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更不能躺下来养病。这是天赐的良机,如能适当地加以利

用,不仅奥信浓能全部收入我方的版图,同时也可以夺取到越後的一部分。」

马场民部心想:晴信对领土的炽烈欲望,大概也是由於疾病所致。

因此,马场民部并未予以苦劝,而企图等晴信心情好的时候再求他静养。除了马

场民部外,老臣们也交相苦劝。

「好,既然大家都希望我休养,那我就暂时不参加作战。不过,我倒想看看你们

的作法,希望你们能合力完成一场完美的战争。」

到了三月,传来长尾景虎决意出家,离开越後而向比睿山进发的消息。於是,甲

军千骑从古府中出发,表面上的理由是因伊那的诸豪主窝藏三村长亲的族人,因

此前去征讨处罚;但其实是想继木曾谷之後,企图完全掌握伊那,以免有後顾之

忧的一项示威行动。

甲军在诹访停留大约二日後,整顿了队伍,朝著伊那出发。

骑在马上威风凛凛的晴信,表情一如平常的凝重。极少人知道马背上的人并非真

正的晴信,而是一个影子替身。真正的晴信正在古府中的志磨温泉(甲府市汤村

温泉)静养。

经验告诉他,这温泉对他的疾病治疗非常有效。然而,上次因为怕对身体有害,

故禁绝女色;这次却有惠理作伴。

「消耗精气对肺痨非常不利,因此应尽量克制情欲,否则对身体有害。不过,如

果过分地节制对身体也不好,故最好十天一次。」

立木仙元不仅对晴信提出如此的忠告,同时也婉转地告知惠理。

「完全抛开战争,与惠理一起泡温泉,连天空的颜色都变得那么美好。」

晴信浸泡在浴池裏望著窗外的苍穹说。

「是呀……」

惠理的声音从浴池的那一方传来。惠理对於晴信看到自己的裸体感到害羞,因此

把身子深藏在水面下。

晴信瞄了惠理一眼之後,想起曾在诹访温泉与湖衣姬共浴的事。由於湖衣姬生长

在温泉极多的诹访地区,因此对泡温泉非常习惯。她对衣服的脱法、穿法及沐浴

的方式也非常清楚。当湖衣姬赤裸裸地呈现在晴信的面前,时而放眼望著诹访湖

时,真有一种说不出的美。

晴信至少三天一次地到惠理的房间。他早已将立木仙元十天一次的忠告忘得一乾

二净。一旦抛开了战争或政治而和惠理一起养病,他根本按捺不住对惠理的强烈

欲望。

温泉馆庭院的樱花完全凋谢的时候,晴信与平时一样地来到惠理的房间,不料,

却遭到了惠理的抗拒。

「请不要接近我。如果主公再走近一步,贱妾就要自尽了!」

惠理将匕首对著胸口说,她的神情不像是在演戏。

「到底怎么了?」

「请主公遵守十日一次的告诫。我只希望主公的病能早日痊愈。」惠理的眼中噙

著泪水。

晴信立刻察觉到事情的原因,他想:今天三条氏派来的使者,必定对惠理说了些

什么。

(又是那个爱吃醋的女人。)

晴信一想到年纪愈大愈爱压制侧室的三条氏的脸便觉得情欲顿消。

虽然他当场便退了回去,但并不表示他愿意就此放走惠理。

次日清晨,晴信使突袭惠理的寝室。当她发觉时,已被搂在晴信雄厚的怀抱中了



「你虽然是武士的女儿,但对拂晓的攻击却缺少防备。」

惠理想开口说话,晴信的唇却很快地盖在她的唇上。躺在晴信怀裏的一朵白色的

鲜花终於放弃了挣扎,闭上眼睛。

长尾景虎为旭山城所兴筑的分城葛山城,位於善光寺西北一里之处。由落合一族

负责防守。

落合虽是这附近的豪族,却没有像样的城池。长尾景虎将葛山城赐予落合的族长

落合二郎左卫门尉,并嘱咐他要小心防守,使他十分感激。对他而言,成为一城

之主是他梦寐以求之事。葛山城虽然不是一座大城,却很坚固;且在甲越二军撤

退之後,具有监视甲军行动的功用。

落合二郎左卫门尉的堂兄落合远江守比他年长三岁,不仅勇气可嘉,且才华出众

。在甲越的二百日对阵中,曾多次率领细作直捣甲军的背後。同时,在隔著犀川

进行会战时,也曾率领族人与甲军对抗,取下三十名甲军的首级。就战功而言,

落合远江守远胜过落合二郎左卫门尉,但因落合二郎左卫门尉是落合的族长,故

景虎将城池赐予他。

远江守和落合族菩提寺静松寺的住持觉承关系十分亲密,时常在一起下围棋。静

松寺位於葛山城的山麓中。

落合远江守手持白棋;觉承则持黑棋。

「你不该像越後公那样地小里小器!」

觉承看远江守始终不肯放弃放在角落的棋子,因此对他加以批评。虽然这只是无

心之言,但远江守却即刻放弃了放在角落边的棋子。最後,觉承以十粒棋的优势

获胜。

「你说像越後公小里小器是什么意思?」

下完棋後,落合远江守问觉承。

「糟糕!我不该在你面前乱说话。万一这些话传到越後,我就只有死路一条,请你

替我保守

秘密。」

觉承虽然这么说,却没有一丝惶恐的样子。他说长尾景虎虽然拥有金山,却很吝

啬,连向寺院或神社祈求战胜的捐款也不过是一、二两,最多据说只有十两。

「难怪在去年的战役中虽然立下许多战功,至今却没有任何的赏赐。」

落合远江守说。他们对长尾景虎的事非常有兴趣,因此谈得十分投机。落合远江

守索性将过去的牢骚一股脑儿的发泄出来。不久,他便回去了。

落合远守江离开寺院不久,有个黑影跳到庭院中,旋即又消失在後山。

那是甲州派来的间谍。在甲越二百日对阵之後,甲军在深志城召开了一次军事会

议,决定的下一个分化目标便是据守葛山城的落合族。於是,他们便派了许多间

谍潜入这个地区。

落合远江守和静松寺住持觉承间的谈话,传到驻守在深志城的马场民部耳中。

「我们终於有机会了。」马场民部对饭富三郎兵卫说。

「不错!不妨将棋子黄金投入这次的机会中,这样对方就不会觉得我们太小器了!



饭富兵部说完哈哈大笑。剩下来的只是一些技术上的问题。

不久,一位穿著僧衣的武田使者到静松寺拜访。五十两棋子黄金使得觉承大吃一

惊。觉承答应劝落合远江守做武田的内应。

甲州的棋子黄金此後陆续地送到静松寺。除了棋子黄金之外,同时他们又开出了

一个条件……如果落合远江守答应做武田的内应,不仅承认他是落合的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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