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尾戒- 第98部分

一路上殷黎都在偷偷的观察陆离的表情，在看到陆离的表情一直很淡定而且眼中没有胆怯等情绪的时候，满意的收回视线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变成越界者吗？”

“不知道。”陆离疑惑的看向殷黎，他不知道突然将话题转到这个地方了，刚才还彼此保持沉默呢。

殷黎感概道：“我这个人在没有成为越界者之前，就是这副样子——是个负能量的集合体，不管我做什么事情，大家都认为我不安好心。慢慢的，我也就放弃了做个好人，按照他们的想法做个坏人……最后，成了越界者。”

“然后呢？”陆离看着陷入回忆中的殷黎，好奇道。不过不一会儿，又改口道：“还是不要说了，人每次回忆不好的过去，都是一种自我伤害，能不回忆，还是不要回忆的好。”

“呵呵，也有道理……你看我的眼神没有任何不好的情绪，这让我心情很好呢，所以不知觉的就说出来了。”殷黎笑眯眯道，“你回到家里，看到你的家人都认那个冒牌货，会难过吧？”

陆离摇摇头，说道：“可能不会难过。”

殷黎看着陆离良久，说道：“你该不会用你的超能力对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吧？”

“嗯，没错，是做了什么。”陆离也不否认，爽快道。他之所以能去无尽之海，不就是因为他的预知梦吗？预知梦也算是他的能力之一，所以他的确是用他的能力间接的对自己做了什么。

殷黎古怪的看了陆离一眼，说道：“你还真是什么都敢做。任何能够带来大好处的能力都要付出很多的代价，谁都没法逃脱，这一点你知道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论我那么做的最初原因是什么，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又是我自己做出来的决定，我就要为自己的行为造成的后果负责。”陆离肯定道。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人类有七情六欲，真的陷入困境。指不定会怎么做呢……”殷黎对于人性完全没有任何信任。他绝对是＇人性本恶＇的忠实拥护者。“马上就要到家了，陆离，你想进去看看吗？”

“我可以进去看？说的也对，只要控制风隐蔽行踪就可以了。超能力者能够做到很多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但是还是算了，我站在门口看看就好了。”陆离想了想，确定道。

“在外边看能够看到什么？咦？你的运气倒是好，正好有人出门了……那个就是你母亲，看起来很年轻的样子嘛……”殷黎笑眯眯道，“而且还心情不错的样子，虽然离得有点远，但是我能看到她的眼里没有阴霾，是真的心情不错。”

陆离点点头。欣慰的看着妈妈愉快的样子，感叹道：“只要妈妈能够幸福就好。”

“要不是我看过你的档案，还真是要被你这副样子骗过去了，说什么‘只要妈妈能够幸福就好’，你不是母控吗？看着呆在你母亲身边的不是你。你就这么淡定？”殷黎打了个激灵，有点接受不能道，“我现在倒是有点理解红羽为何对白鹭那么排斥了，任谁本来坚定的事情被汤姆苏了，都会受不了的。”

“呵呵……”陆离一转眼就看到冒牌陆离跟着出来了，身上穿的是陆离平时的家居服，看起来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那种感觉还真是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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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您要出门吗？要不要我陪您去？”冒牌陆离殷勤道，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他没有注意到路的另一边站着的两个不太熟悉的邻居就是陆离和殷黎乔装的。他回到家还不到两天，虽然温和平说一切都搞定了，但是他还是心里有点忐忑。别的不说，在货车车厢里的时候，他可是感受到了陆离对妈妈的那份感情，可以想象这对母子的感情肯定十分好。现在他来到这里，要是被林红发现自己是假冒的，一切都完了。

“真不晓得我和你爸爸都是大喇喇的性格，怎么培养出你这么一个贵族小子，该不会是基因突变吧？……过一会有你最喜欢的节目，你平时一定要看的，怎么今天除外了？你最喜欢的冷藏的专题节目呢。”林红笑眯眯道，点了点儿子的脑门，“我知道你想要补偿妈妈，可是妈妈说过不用的，只要你每次办案能够安全回来，妈妈就很高兴了。”

“妈妈，您真好……”冒牌陆离撒娇道，“冷藏怎么比得上妈妈您重要，我不看电视节目，就陪妈妈去逛街好不好？”

林红一愣，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随口答道：“那么好吧，正好我要去采购食材，你就当搬运工好了……”

“嗯好的妈妈。”冒牌陆离乖巧道。

另一边，旁观全过程的陆离还有殷黎两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今天有冷藏的特别节目？我怎么忘记了……”陆离懊恼道，“等会回去看看有没有重播时段，不然我可要遗憾终身了。”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喜欢冷藏那个家伙……快看看，母亲大人已经有点怀疑了呢，这个冒牌货看来还真是个特立独行的，以往的冒牌货都是千方百计的和本尊做到一致，这个居然想要用别人的身份过自己的生活呢……简直是异想天开……”殷黎冷冷道，“陆离，或许你还是有机会能够回到那个家的，只要那个冒牌货总是这么不清醒的话。”

“我还有机会？”，陆离一愣，有点不可思议道，“这个不行，难道政府不会找下一个？这种冒牌人不是有一个专门的地方培养吗？”

“很快就要没有了……”殷黎笑眯眯道，“还记得我说过的惩恶扬善的好事吗？就是除掉这个基地。”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做这件事？”陆离惊讶道。

“因为有趣啊……想不想试试看做好事还被警察侦探追捕的滋味，应该很有趣呢。”殷黎跃跃欲试道，“到时候可以杀掉那个冒牌货哟。”

“那个基地应该很隐蔽，难道你想要让我占卜看看那个地方在哪里？”陆离无奈道，“那么具体的占卜，我的占卜还做不到，塔罗牌的占卜更多是和命运挂钩的，具体方位并不能占卜出来，要是你真的打着这个主意，那样还是算了吧。”

“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只要杀死那些已知的冒牌货就好了。”殷黎神秘道，“那些都是基地辛辛苦苦培育出来的，我们见一个杀一个，他们就会主动来找我们了，不是吗？”

“你是不怕把事情搞大也就是了……”陆离吐槽道，“杀无辜的人什么的，我可没有兴趣去做。”

“放心吧，我不会硬拉着你去做的……没有见过血的小毛孩，我还担心你坏事呢，你只要在一边看好戏就可以了。天才的犯罪也是需要观众的哟。”殷黎笑眯眯道，“就先从小喽啰开始吧……”

冒充别人的身份，那个‘别人’的下场肯定没有他这么‘好’。陆离想了想，觉得自己这时候发善心根本没有任何必要，要知道既然有冒牌就必然有本尊，杀了你冒牌的冒牌的固然可怜，但是早早被你替代的本尊向哪里诉苦去？这种事，本来就是没有很明确的无辜与不无辜，他也没有必要做多余的事情。

当务之急，还是快点变强吧，只是要怎么做呢？

陆离想了想，决定道：“那样我还是先回去看冷藏的特别节目了……你要马上去执行你的计划吗？”

“我必须先送你回去才行呢，不然你要是逃走了，天舟绝对会杀了我的。”殷黎轻描淡写道，“你还真是喜欢冷藏，等有机会我介绍他给你认识怎么样？”

“你认识冷藏？难不成冷藏他是……”陆离惊讶道。希望不是他猜想的那样。

殷黎无所谓的点点头道：“怎么？冷藏是越界者你就不喜欢他了？我还以为你欣赏的是他的小说呢，原来还有种族歧视吗？”

“这倒是不会……有机会的话，请务必介绍给我认识。”陆离认真道。

“放心吧，我既然答应你了，当然会履行我的承诺……要不要最后再看一眼你的妈妈？我们要回去的话，很长时间都不能出来了呢。”殷黎开口道。

陆离深深的看了一眼正在和冒牌陆离说笑的妈妈，心里酸酸涩涩的，本来吃了海水果冻，他心中充满了正能量，但是看到妈妈那样那样慈爱的看着冒牌陆离，他的心情还是有点失落……

☆、第一百七十七章　涨潮

“妈妈，再见。”陆离冲着妈妈挥挥手。

林红看到路的另一边不太熟悉的邻居冲着她打招呼，莫名其妙之余，挂上礼貌的微笑，招了招手。冒牌陆离警惕的看了一眼两人，拉着林红道：“快点走吧，妈妈。”

“平时觉得不太熟悉的邻居，今天看起来觉得很亲切呢。阿离，等会我做点点心你带去给邻居送去，要和邻居搞好关系才行呢。”林红笑眯眯道。

冒牌陆离警惕的看着路的另一边，出于直觉，他觉得对方不是那两个他不太熟悉的邻居，而是……

“妈妈，我会去做的。”反正到时候送去，也不会是妈妈今天看到的人。冒牌陆离看着两人离开，眼里划过一抹阴霾。他很讨厌陆离，可是却做不了任何事，只能看着这个人以监视之名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如果他有力量，是不是就能活的不那么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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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今天第三个死者了，这些人不过是普通人，身世清白，怎么就被人给杀了……而且凶手很明显是惯犯，手法很利落。陆侦探，你怎么看？”周密皱着眉头，合上了手中的案卷。

陆文泽摇摇头，玩味道：“你怎么会向侦探协会申请让我来协助你破案？你难道忘了我们是仇人吗？”

“这是案子，请不要掺杂个人感情，陆侦探。”周密皱眉道。

“如果不是掺杂私人感情，你为何要特别申请让我来协助你？最近司徒墨、田欣他们可是都没有案子在身。还是说你都申请他们了，但是他们不肯来？”陆文泽讽刺道，“想想也对，你那么对陆离，还真是让人心寒啊。和你合作，说不定哪一天……”

“够了！陆侦探，想必你也知道，我那么做是身不由己！”周密喝道，“陆离的事情我也很伤心。可是，牺牲他一个，就能换来国家的安全，我认为这个牺牲值得，即使换作是我自己被牺牲，我绝对没有二话。”

“牺牲别人说的好像别人还要感谢你一样，你很理直气壮嘛。”陆文泽叹了口气，说道，“正义是通过牺牲来实现的吗？怪不得弱者没有资格说＇正义＇，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希望等到需要你牺牲一切的时候。你也能这么爽快吧。”

“我说到就会做到。”周密皱眉道。“我们可不可以开始讨论案情了？现在已经有三个受害者了，而且按照凶手一天杀三个人的频率来看，这个凶手不可能就此罢手，很可能还会有更多的受害者出现……”

陆文泽看着周密焦虑的样子。很勉强的把心中的不忿收敛起来，他很想说他看着周密的样子就觉得恶心，可是周密有句话说的没错，现在是在破案，他应该把个人感情暂时放一边。

“我认为，首先我们要做的是查查看这三个死者的共通点，这样可以确定凶手是有目的杀人还是没有目的杀人。”陆文泽淡淡道。

“可是，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必须马上找到凶手。万一……”周密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然后说道：“我明白了，现在就去查这三个死者的档案。”

对于周密突然的反驳，陆文泽有点莫名道：“在你查档案的时候，我会去现场看看证物上有没有残留的记忆片段。等验尸报告出来，你再电话联系我。”

周密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陆文泽扭头走了，看着陆文泽的背影，周密露出一抹苦笑……

习惯还真是可怕的事情，一旦习惯了，一时间就很难改变，改变会让人觉得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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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蓝天，凉风习习。

陆离坐在珍珠沙滩上，默默的看着果冻般的海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今天的海水透着一股诡异……

怎么说呢，就好像果冻在慢慢地流动一样，明明是固体，却看起来像是流动，这种情景上一次没有出现过。

陆离本来想等着看看今天会不会碰到陆文琛，结果没一会儿，沙滩上就出现了好多人。陆离惊讶的看着陆续出现的人们，想着难不成今天是什么大日子？

在无尽之海居住的人都是食用海水果冻维生的，所以大家都没有负面的情绪，即使在原来的世界彼此不对付，到了现在关系也处的不错。大家看到陆离，以为是个新人，虽然都很好奇，但是大家也都没有贸然上前搭讪。要知道无尽之海是契约者的流放之地，每年都有那么一两个不走运的契约者被流放，在没有吃海水果冻之前，这些人通常是绝望苦闷的，很难交流。

虽然没有人主动上前搭讪，但是大家还是很好奇新人的，都聚集在不远处窃窃私语，虽说是窃窃私语，声音偏偏大的让陆离能够听的清清楚楚。

“这次的新人年纪很小嘛，不知道成年了没有？”

“果冻状的海水其实是能吃的，我们都是吃那个维生的，新人应该不知道吧？”

“今天是60天一次的涨潮日，坐在海边靠着海岸线那么近还真是危险呀，新人应该不知道吧？”

“说的也是，我们刚来的时候不也是不知道嘛，其实大家都很好相处呀。无尽之海也不是什么流放之地，而是命运的起点还有终点嘛。”

“……”

陆离冲着善意的人群笑了笑，站起来向后挪动了一下位置。这里的人还真的善良，不然也不会那么大声的讨论彼此都知道的事情，这么做就是为了说给他这个新人听的。

看到陆离冲着他们善意的微笑，刚才大声讨论的几人回应的挥挥手，大声道：“新来的，过来我们这边，前辈们给你普及一下这里的知识。”

“就是嘛，不要丧气，我们齐心协力，总有一天能够出去的！”另一个人符合道。

“就是，就是，我们有那么多人，就算每天侃大山斗地主也不会无聊啦。”

这里还真是充满正能量的地方呢，陆离在心里感叹道。他觉得心里暖暖的，十分舒服。

“大家都是被流放到这里来的？”陆离不好意思道，他是喜欢大家热情的样子，但是他情绪内敛惯了，即使也吃了海水果冻心里没了大多数的负面情绪，但他还是无法回应同等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