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庄园》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末路庄园- 第2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瑞塔看的清,却不知道如何改变现状,而能够改变现状的人,却都全身心都投入到了战斗之中,无论是精力还是财力,都匀不到“人民”这方面来。 
例如这三个人,就是最典型的牺牲者。 

三人已经跪在了地上哭着求饶,瑞塔叹了口气,状似无意地扭过头去看别处,这一扭头,看到了汉纳市长。 
市长脸色铁青,正给自己的烟斗点烟,看见瑞塔望着自己,汉纳虽然心里鄙夷,但也不笑强笑的冲瑞塔点点头,礼仪要周到。 
“市长这一趟辛苦了,”瑞塔打招呼;“这一路招待不周,多包涵。” 
“我这辈子都不想骑马了,”汉纳苦笑着摇头,抽了口烟;“这畜生就适合做腌肉罐头,口感还硬。” 
瑞塔的白马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打了个响鼻,蹄子有些不耐的刨了刨地。 
“嗯,”汉纳一耸肩;“你的马很有危机感,好现象。” 
瑞塔忍不住笑出声,觉得汉纳要是没有那么深的阶级观念,还算是个幽默的人。 

没等他们二人聊上两句,几声枪响忽然划破了宁静。 
瑞塔和汉纳同时打了个冷战,瑞塔猛然想起了什么,下意识的扭过头去,只见那三人中的两成年人倒在了血泊之中,老头嘶哑着嗓子哭喊控诉,伯爵冷着脸转过身,去牵他的马,局长弹了弹衣服上的血渍,皱着眉啐了一口;“真他妈晦气!”接着拿起手枪对准了老头…… 
瑞塔闭上眼,在第三声枪响中又打了个冷战。 

“以防万一汉纳,别紧张,”局长上了马背,粗声大气的跟汉纳解释;“这样的人我见过太多了,全都一副可怜样,这是他们的惯用伎俩,很容易蒙骗过关,尤其是汉纳你这样的斯文人,最容易上当了,这样他们的诡计就能得逞,不过还好今天有我在,一切都没有问题。” 
“老兄,”伯爵掏出金壳怀表看了一眼;“是时候往回走了,再往前扫荡国王就该猎不到东西了。” 
“哈哈哈哈哈,好啊,这不正轮到你发挥作用的时候吗”局长大笑。 
伯爵弯了弯嘴角,笑的很含蓄;“我也解决不了他的面子问题。” 
“伯爵殿下,尸体怎么处理?”盖尔喘着粗气跑过来报告,伯爵刚张嘴,话就被局长抢了去。 
“带回去啊笨蛋!”局长扯着嗓子说;“难道你还留着给国王看吗?这土冻得跟石头一样硬,挖坑要挖到哪辈子!带回去烧成灰,或是扔进河里去。” 
伯爵嗯了一声,算是赞同,盖尔得令后,立刻指挥几个人拉着尸体往马车的方向走。汉纳吓得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边拍着身上的土,边仰头看了看自己那匹大马,汉纳很烦躁的一叹气。 

伯爵的狩猎,因为尾声的一件突发事件没能画上圆满的句号,回去的路上众人默默无语,待到进了庄园,气氛才重新热起来,等到了晚宴,客人的太太们也来了庄园,几瓶葡萄酒下去,气氛炒到了最热,局长开始对妇人们吹嘘自己精湛的骑术枪法,明显是意犹未尽,伯爵也放下了平日冷酷的外衣,叼着雪茄跟着大笑大嚷,对女宾向他投来的秋波视而不见,伊万和布伦达在餐桌上也不忘唇枪舌战几句,而新晋的骑士团团长法瑞则低低的跟汉纳进行交谈。 
大家谁都没再提最后那三个人的事情。 

瑞塔坐在远离伯爵的位置上,微微低头吃着盘子里的鹿肉。 
鹿肉是半生,口感鲜嫩,但瑞塔味如嚼蜡,他耳膜里总是时不时的响起一两声枪响,突然地,回音悠长。 
瑞塔拿起杯子抿了口葡萄酒,眼神转到正席上。 
伯爵此时撸起了袖子,与局长掰起了手腕,局长夫人和她的妹妹在一旁加油鼓劲儿,夫人的妹妹画着浓妆,整个人都要趴在伯爵的背上。 
瑞塔倒是毫不担心她会爬上伯爵的床,只是感慨,伯爵很久没有找到这么脾气相投的人了,心里有点替他高兴;同时心里又是一寒,自己跟他其实也是脾气相投,但他就没有流露出过这么股疯劲儿,除了在床上。 
瑞塔自嘲的笑了笑,短暂的失神后,他忽然眨了眨眼,惊觉自己刚才的想法有些失态,像一个怨妇一样的自怨自艾。 
瑞塔把这些都归咎于酒精在作祟,他不再喝葡萄酒,将注意力放回到宴席上。 

“要变天了……”坐在瑞塔对面的汉纳开了口,眼睛看向瑞塔身后。 
瑞塔回过身望向窗外,看着院内黑直的树枝在剧烈地摇摆。 
“是啊,起风了,”法瑞说。 
瑞塔看着寒风中的树枝,摇摆的幅度越来越大,最后超过了它的承受范围,孤独的折断了枝干,倒在地上停止了挣扎。 

斑斑点点的不安渐渐浮出水面,瑞塔的心跳在胸口里逐渐剧烈,他莫名的开始担忧,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不好的事情。 


二十六 




瑞塔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毕竟还什么都没发生,但奥帕这边已经有“不好的事”发生了。 
要严格的说,也算不得有多严重,但是对于奥帕这个正处于青春期和启蒙期的少年人来说,这就是大事了。 
奥帕戴着手套,洗着水池里的盘子,没人让他洗,但是不干点什么他就要瞎想发呆,让人看了跟个傻子一样,丹看了还会问,但他的烦恼很是难以启齿,无论如何也长不了嘴,与其这么尴尬,不如手上忙着点还能打个掩饰。 
这尴尬的烦恼,根源自然就是弗雷。 
自从二人在初雪的夜晚接吻之后,谁也没再多说,心照不宣似的,就都明白了,他们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多,但相比以前的傻玩,心理上更接近于幽会。 
弗雷很满意现状,他喜欢奥帕的亲吻和拥抱,带着力度和爱意,这些来源于血缘之外的亲近有着烈火一般的灼热感,烧的人口干舌燥,心驰神往,然而这些就足以了……弗雷似乎不想再进行下一步。 
奥帕有几次吻得情不自禁,去脱弗雷的裤子,很快便被他推开,奥帕以为这只是源于羞涩,可不想,弗雷几乎次次都拒绝,奥帕在和他身体相贴的时候能感觉到有东西杵着自己的身体,可弗雷宁愿忽略自己身体的需求,也要把他推开,奥帕这就不明白了。 
奥帕曾经忍无可忍的要发火,他强压怒意,心平气和的问弗雷到底为什么,是怕什么。而不管奥帕怎么问,弗雷都只是红着脸低着头,含含糊糊的嘟囔着不想,只要亲亲抱抱就好。 
奥帕听了这话,顿时觉得自己肚子里着了把大火,一叹气都能呼出火星。 

奥帕怀着滚烫的心事辗转反侧,他开始频繁的回忆起双开门的事情,而且一件比一件真切,连声音和气味都清晰无比,他恨不得马上就打开弗雷的双腿,一头扎进那片旖旎风光之中。 
这件事没人可商量,除了瑞塔。 
奥帕开始注意瑞塔的行踪,他觉得瑞塔一定能给点有用的建议,可观察一阵后,他发现瑞塔忙的简直脚不沾地。 
奥帕有点落寞,他记得伯爵刚请完客,怎么这么快又忙了呢? 
打听一番后,奥帕大吃一惊——原来庄园里一切都静谧平和,而庄园外已经发生了天大的事情。 
瑞塔的不祥的预感成了真,国王遇刺了。 

伯爵没能在狩猎祭时骑上那匹黑色的骏马,国王还没来得及去猎场,在狂欢游街时遇刺了。 
当时广场上放着激昂的音乐,天空中飘着彩带和碎雪,人们手里挥动着彩色的小旗夹道迎接国王的敞篷马车。 
国王与王后站在马车之中,国王穿着鲜艳整洁的军服,王后穿着淡雅的套裙,在军队的簇拥下,微笑着与人们挥手致意,国王看上去比上一次露面精神许多,还专门染黑了头发,似乎是为这次的节日精心准备的,他拿着演讲稿,想必是要来一次令人难忘,能让他名垂青史的演讲。大部队浩浩荡荡行至广场,军队将群众隔离开,让出了一个半径6米来长的圆形空地。国王走下马车,在保镖、工作人员和市长等人的护送下,来到高台上,接过着火的弓箭,瞄准几百米高的稻草人拉开弓。 
成千上百的记者和群众屏息凝视,镁光灯亮成一片,就为捕捉箭离弦的那一刻,为数不多的摄影机也在飞快摇动,将这历史性的一刻印在流动的胶片上。 
万众瞩目之时,一声枪响劈天而来,国王应声倒下。 

几乎是一瞬间,场面就乱了。 
伯爵是第一个扑向国王的人之一,混乱之中陆续响起了枪声,群众开始惊慌尖叫四散逃窜,场面失去了控制。 
好在军队也提前做了准备,通过无线电联系后,广场和附近街道全部封死,将现场所有人都留在了原地,周围待命的军官也接到了指使,立刻驾着战车赶来增员。 

哪怕是再乱的现场,官员们都保持着一丝冷静,在等待医护的时候,市长保镖和其他高级官员将国王重重围住,同时都自动给伯爵让开位置,让他紧贴在国王的身边。 
国王脸色惨白,嘴唇发紫,身体因为疼痛和寒冷发着抖。国王握着伯爵的手,眼睛瞪得几乎撑破眼眶,黑眼珠扩散,白眼珠爆出血丝。他刚从高处掉下来,摔进了土里,比任何一个人都低,人们看他不用仰视,只需垂下眼皮。 
伯爵知道他有话要说,他有事情后悔,这些话不能当着外人说,他压抑着恐惧和疼痛带来的压力,求救似的看着伯爵。 
“我知道……”伯爵轻声回答,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我都知道,放心。” 
终究是父子,几个短短的字,说到了对方的心里,好像二人无声的交谈了一场。国王的呼吸缓和了起来,他眨了眨眼,嘴角吃力的笑笑。 
几小时后,一直蛰伏在“停战线”那边的双头鹰突然开了炮,直击线这边的王党阵地指挥处,而王党这边几乎是同一时刻接到了出击的指示,在炮火中短暂的整顿后,迎头之上与双头鹰展开了厮杀。战争又开始了。 

国王最终还是没死,刺客的目标是他的心脏,但子弹打在了他的肋骨上,侥幸留下了一条性命。刺客本人当天就被找到,只是不是被黑衣或是军人捉住,而是自己从楼上跳了下来,在粉身碎骨前,还撒了一批双头鹰的宣传单。 
几天后,国王的替身坐着轮椅出现在众人面前,平息了谣言。同时,将耽搁已久的那份演讲宣读了出来。 
自此开始,王党统治区全线进入了警戒,黑衣们也张开蝙蝠似的翅膀,开始地毯式的搜索双头鹰的成员。 

“你怎么没去前线?” 
伯爵的庄园里,前庭中,尤里卡端着杯葡萄酒,研究着面前的一尊象牙雕。 
“这话应该我问你,”伯爵皱着眉头,给自己倒了杯酒;“你怎么没去前线,倒是总去兵工厂那边。” 
“哟,你还挺关注我,”尤里卡坏笑着扭过头;“我去不行么?你总不露脸,我总得去看看,万一哪个胆大的替咱们做了主呢?” 
伯爵笑笑,没立刻接话。 
因为伯爵充满戾气的气质和带有目的性的心里,他的朋友不多,尤里卡算一个,尤里卡是聪明人,跟他在一起能赚钱,并且账目算得十分清楚,我不多拿你一分,你也别动我一毛,是个有教养有想法的人,最主要是他想什么,伯爵能看透,不用防着。 
比如现在,伯爵就看出他有话要说。 
“你那边什么情况,”伯爵从桌子后面拉出一把椅子,将他摆在尤里卡面前坐下。 
尤里卡笑了下,意料之内的又做了个鬼脸;“弗朗就他妈是个疯子,他是找到人资助了,不然不可能武器一下子提高那么多。” 
最近的战况不容乐观,伯爵知道尤里卡的部队在前方一直败退。 
“他本来就不是帝国的人,赫西提(国名)才是他的家乡,资助他的还能有谁,这就是一场阴谋,”伯爵冷静的说着;“就凭他一个弗朗,无名无姓,掀不起这么大的浪。” 
“国王怎么样?” 
“恢复中,只是情况不是很好,现在的时局不是静养的时候,”伯爵摇了摇头。 
尤里卡叹了口气,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我有些后悔,我们开局开慢了,要是快他一步……” 
“是赫西提的问题,跟谁先动手无关,”伯爵打断尤里卡的话;“同盟而已,我们也有同盟,只是打仗这个事必须让他们从中捞到好处,否则谁帮你,你看着吧,就算弗朗真的把整个帝国都掌握了,出不了几年,他就要死在赫西提的刺客手里,接着百年以后,我们就成了历史书中的罪人,阻止赫西提联盟国统一疆土的罪人。” 
“我们已经是了,”尤里卡笑道,冲伯爵举起酒杯;“来来,历史的头号罪人咱们碰个杯。” 
“彼此彼此,”伯爵直起上身跟他碰了个响。 
尤里卡一饮而尽,自顾自的去倒酒;“过段时间,我看局势依然不变的话,我就亲自去看那帮杂碎是怎么死的。” 
伯爵回过头问;“你要上前线?” 
“总不能一直在这待着,”尤里卡抿了一口酒;“我会先去多洛雷斯那里,然后再去前线城市,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下战壕。” 
说完尤里卡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没办法,我是听大人物的调遣,不到万不得已他们都在国王身边簇拥,我是个炮灰,只能拿命冒险了。” 
“你比老鼠都贼,能炮灰?”说完伯爵想到了什么,问道;“多洛雷斯那边到底是什么态度?” 
多洛雷斯侯爵的封地就在“停战线”的附近,占地广阔,四通八达,重兵把守,可他近来的动向却是越发的奇特,不仅不对双头鹰出击,还将封地内的铁路都改的比普通铁路要窄,想要深入他的地盘难上加难,而他却也不对帝国表示敌意,简直都要自立为国,还是个中立的国,实在让人无法理解他的意图。 
“坐收渔翁之利的态度,”尤里卡很笃定;“当年他跟国王争夺王位的时候就败了,选了块儿远离王都的地方住了下来,现在眼看他的亲哥哥一路败退到这,现状还不如他,换你会怎么想。” 
“我倒不好奇这个,”伯爵心里闪过一丝疑虑,他微微歪头望向尤里卡;“我好奇你去找这种人做什么。” 
“做生意,”尤里卡回答的很坦荡;“你的军饷直接从国库里拿,我可是要看人脸色的,下面那么多人等我养呢。” 
这话伯爵相信,他之前去参加了个作战会议,不想却是叫穷大会,不止尤里卡那一边,各地经费都在吃紧。 
尤里卡忽然抬起头,试探性的开了口;“爱尔柏塔,你有没有想过……” 
碰碰……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尤里卡的话,瑞塔推门进来;“伯爵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