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心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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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心博士-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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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将车窗踹破。伸手按住司机的脖子,发现他的脉搏已经停止了。
  书琴和江瀚呢?他们还在车后,还锁在车子里!我飞快地冲向车后厢,才发现车门是打开的,里面有我最不想见到的一幕——书琴躺在一片血泊之中。旁边还躺着两个救护人员,这两个所谓的“救护人员”其中一个便是之前引起我怀疑的高跟鞋女子,另一个则是陌生的男子,他们白色的制服已经被血染红。
  一眼望去,他们身上都有枪伤。我颤抖地抱着书琴,不断呼唤她的名字,甚至不假思索地将她抱出车外,绝望地向身边的人求救……
  即使将事情回忆了一遍又一遍,我也无法从中找出有用的线索。书琴的死像是夺走了我思考的能力,悲伤却随着回忆一次次加重。后来,我把罗琳的车子开去警察局又开了回来,因为我总感觉如果车子不在身边就会出事。
  警方一直未能找到江瀚。我和老李也询问了路人,看他们是否目击了案发现场。他们都说一名男子从车里爬了出来,然后冲向人群便消失了。实际上,我无法接受这种描述,什么叫“冲向人群然后消失了”?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阻挡一下吗?不过这些也只是气话,在听到枪声后,相信每个人看到他都会恐惧吧。
  江瀚到底会去哪儿?这种滥杀无辜的行为,将我之前的判断全盘否定!书琴与老李之间的不协调,警方的种种微妙表现,让我十分怀疑。正当我觉得事有蹊跷的时候,与我最亲密的女人居然死在一个向我求救之人的手上!江瀚到底为什么要杀人,仅仅为了自保吗?但他只要逃跑即可,没有必要杀死那么多人。
  子弹来自同一把枪,是警方的专用枪,那便是书琴的了。这个法医一接到尸体的时候就告诉我们了,因为这种型号是他最熟悉不过的了。
  窗外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这场雨过后,即使再返回书琴出事的现场也将是徒劳,雨水会将所有证据都冲走。书房的角落是散落一地的案件资料,然而对我而言,这些都换不来书琴的生命。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我害了书琴,是我引来了江瀚,导致书琴丧失了年轻的生命,应该负责任的是我,而不是江瀚。
  我坐在地上,一张张地翻阅着丢弃在地板上的资料,这些文字资料和图片大部分已经深深地刻入我的脑中。我随手拾起罗琳的一本日志,重新浏览,里面多半是日常工作的信息:
  明天需要再去一趟皮诺克,以确定江瀚的案件。此案疑点众多,记得带上精神分析书籍,以便查阅。
  从这句话可见罗琳对待工作认真而执着的态度,她甚至努力从精神分析的专业角度作调查。
  在这之前,我一直认为自己在心理学方面的权威不容置疑。但是现在我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犯下了错误,还是忽略了什么线索?再往后面翻几页,罗琳记录了一些有关精神治疗药物的书籍,大多数是抑制分裂症的药物,比如利培酮。不过让我好奇的是,她记录的不仅仅是药物名称,还将它们的成分都一一列举了出来,甚至还有分子结构。正当我疑惑的时候,发现最后一页被撕掉了。
  值得思考的并不是遗失的那张纸片,而是这些处方药。一般而言,医生并不会随意将处方告诉一名记者,这些都应为保密信息。能透露给罗琳那么多信息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江瀚,或者是罗琳拿到了江瀚的药。如果真是这样,他们的关系并不仅仅是朋友,还是相互信任的人。
  心神不定的我决定再去停车场检查罗琳的车子。江瀚的住所已经被警方发现,仔细搜查后无果。如果他要将东西藏起来,他可以在车站的站台或银行找一个存储的箱子,但是他已经被通缉,没有任何身份凭证,他无法在这些地方存放重要物品。而刚好没有人注意到罗琳遗失的车子,所以他把东西藏进车里。难道说罗琳在生前就预感自己有危险,为了保险起见,罗琳把另一把车钥匙交给江瀚,让他捍卫最重要的证据?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许多人将东西放在车里的一种方法。打开车子后座,我整个人坐进去,然后将中间的靠背翻了下来。果然,里面有个暗格,这让我欣慰不已。我真实地感到自己苦苦追寻的线索,就在里面。


第十二章 死亡日记
  为了接近真相,她长时间混迹于皮诺克精神病医院。她对江瀚产生了微妙的情感,那是同情、爱慕还是寂寞的驱使?当她最接近真相的时候,噩梦降临了……
  “今天是我接触江瀚的第六十天,马上就两个月了。但我仍觉得事情并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
  “今天又是一个黑色星期五,每当这个时候,我真的不希望明天来临,不希望体会周末那种无所事事的感觉。虽然比起以往我自由了许多,但空虚不时袭来。今天写了许多题外话。江瀚这个人接触得越多就越觉得他可怜,难道是因为寂寞而对他产生了感情?皮诺克的医生还是不肯提供任何药物名称,这让我觉得自己一开始的怀疑是正确的,不过希望别打草惊蛇。想当初仅仅为了找到这家医院我费了多大的劲。”
  “今天才跟江瀚说了不到几句话,他就被医务人员带走了。虽然我也尝试从他的监护人着手调查,她叫苏慧珍,但是她看起来对整个医院的运作都不怎么了解。实际上似乎没有一个医护人员会在这家医院待上两年,合同工更是频繁更换。我觉得我是来对地方了。不过就江瀚的精神状态而言,确实时好时坏。这跟我在书上读到的描述大致一样,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呢?”
  “前不久的国庆节假才去了云南,现在的我已经想再次抛开一切,回去看看那片美丽的洱海。有关药物来源的调查,我一直都还没有头绪。反而是我与江瀚的关系变得越发奇怪,尽管他一直强调自己不是正常人,而且是一个不可饶恕的人,但我怎么就会起那种化学反应呢?奇怪。我也很想试试跟他单独出去,不用每次都待在审讯室一样的房间内。”
  “这次我确实有些失望,也有些生气。什么叫‘医院的规定’,什么叫‘我想多了’?江瀚,虽说我并没有打算利用你,但记者这个行业,就是为了刨根问底而存在的,追问真相才是所谓的职业道德。男人就会说些大道理,气死我了!”
  “下了几天雨,天气也开始变冷了。不过比天气更可怕的是那些跟踪狂。我已经向警方通报许多次,但还是没有一个人当回事,难道每次都要我提及市长女儿的身份吗?”
  “久违的父亲,似乎老了许多。唉,或许我不应该硬着头皮说没事,或者我应该问问他药物的去向,但是我真的不想再依赖他,也不想让他瞧不起,更不想被别人说利用关系达成目标。江瀚说他马上就要离开医院了,我剩下的机会也不多了。但是他似乎不想离开,说只有待在那里才能继续让自己赎罪。”
  “本来想将日记上写的好句子放在微博上,后来前后思量了许久,还是作罢了。原因很简单,网上疯子太多,随便找个疯子看相的人太多,随便写两句破事儿的明星太多,还有许多不入流的男女流氓,随便说句脏话也有人崇拜。”
  “最近稍微清闲了一些,真想把一切都抛到脑后,去酒吧认识个把帅哥,谈天说地,然后不负责任地睡一晚。我不想每天到晚上睡觉前还想着江瀚,还想着药物的事情。从新疆人处打听到现在所谓药物的来源是一家医院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但很快,直觉告诉我,这将是一个惊天动地的新闻。这就是我所需要的,再次证明自己的价值。”
  “刚开始调查的那本日记已经被我烧掉了。我不想每天都生活在提心吊胆的生活里,但是有些事情又不得不记录下来,真是矛盾啊!从前在酒吧里看到有人抽大麻就已经吓得够呛的我,现在才发现当时的自己是多么年少无知。这样那样的药物,虽然不是随处可见,但迷幻药一类的药品已经不是简单的吸食,还有更为复杂的传播方式。我反复强调,调查这一事件的危险,但正是我这一特殊身份,我觉得应该让它曝光。还记得第一次吸食大麻,感觉非常奇怪,现在想想,那种感觉的确会让人既向往又迷失,我真的堕落了。不过要是我不这样做,怎么能接近货源和那帮奇怪的家伙呢?只是现在想起来都叫人后怕。”
  “去了几趟医院,负责人王医生说江瀚在调整自己的心绪,不方便接受媒体采访。这根本就是借口,江瀚每次见我都是开开心心的,而且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聊天,而非正式采访。回家上网调查了一下王医生:全名王博远,北方人。北医学院院士,博士后学位。看着挺牛逼的样子。他主要研究精神分析学。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不了解心理学学派之间的分化,因为国内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末才引进这个学科。在精神分析学上百年的发展历程中,各种学派应运而生,学科的分类也越来越细化。而当代精神分析学主要研究什么呢?网上说是药物的控制。这让我对皮诺克医院起了很重的疑心。我一定要向江瀚要到他们的药物成品,虽然这是犯法的事情。想到这里我就头疼。”
  “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去皮诺克医院是个错误。虽然美其名曰‘精神病院’,但在我看来‘疯人院’也许更名副其实。在我接触的病人中,除了江瀚以外,其他病人都是语无伦次,根本无法交流。我怀疑那是他们故意安排给我的病人,用来搪塞我采访其他病人的要求。今天还是没能见到江瀚,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有点想他了,虽然这样说很差劲。难道我真的沦落到这个地步,要找个不正常的男人?”
  “天气干燥极了,尽管这个城市以潮湿著称,不像北方那么干燥,但是对我这种干性皮肤的女生而言,这种天气实在太难受了,洗完澡后我都要好好保养一番。言归正传,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我终于可以跟江瀚见面了,心里感觉怪怪的,莫名地紧张起来。他看起来憔悴了许多。我们聊了一下彼此的生活。为了鼓励他出院,我还专门带了许多有关旅行的书籍给他,激发他对外面世界的向往之心。在会面结束的时候,我悄悄把写了有关疑问的信塞给了他。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已经大概了解摄像头拍摄的盲点。希望他能明白我的用意,别让其他人发现了。”
  “久违的蓝天。这几天忙着联系可靠的医院,我基本上把好朋友都找了个遍,或者说前男友。总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还是男生比女生可靠。正如你宁愿找个不太熟悉的男生帮你修电脑也不会去找你的闺密大人,不是她们没责任,而是‘专业不对口’。”
  “我渐渐明白为何会有这种记录心情的形式了,都怪这几年盛行的微博,把我们的生活都彻底改变了。几乎一夜之间,个个都迷上了手机,迷上了微博。从交友到‘约炮’,微博随处可见。甚至连父母那一辈也开始通过形形色色的互联网载体记录自己的生活了。但正是因为我在媒体界混,才更清楚这些互联网的东西根本不可信。所以我觉得手写的日记本方式最适合自己。”
  “周日,距离江瀚放行确切地说还有个把月。‘放行’一词似乎有点夸张。江瀚终于同意偷偷地从自己服用的药物中拿一颗给我。我跟他谈找工作的事情,他说他在住院前留了些存款,他把存折交给我,希望我可以帮他开个店面之类的,具体的操作全部由我决定,甚至连卖什么产品都由我决定。”
  “为了帮江瀚找店面,我一连几天都没停歇。在这个社会上,一个像我这样的弱女子,没有多少人脉关系,如何能迅速办得成这事?话说回来,江瀚的银行存款比我预料中要多很多。不要说是铺面,就算在市中心都可以买套几十平方米的房子了。我不禁反思,一个这般懂得理财的男人,怎么狠得下心毁掉自己的生活?算了,过去的事情多想无益,还是专注于当下吧。”
  “明天终于可以拿到江瀚的药了。晚上我跟医药大学的老同学打了声招呼,计划一拿到药立马去找他做化验。我不禁得意地想,有个医学专业的老同学真是一件幸运的事,要是有学牙医的就更方便了。”
  “真是气死我了,江瀚居然说没有药,要等到出院前才行!他说现在检查药物的护士很严,每次吞服药物都要例行检查。该死!他怎么不早留一两颗呢?唉,我真不想这几个月都白费心机了。难道我真的只能写写弱智的报道吗?”


第十三章 内鬼
  如何找到曾为罗琳化验药物的医生?靳博士费尽心机查出人名,却不料此人正被关在警察局里。莫非局里有内鬼?一不做二不休,他打晕局长的副手郭逸龙,踏上不归路……
  当我看完罗琳的日记,我已经清楚事情的梗概了。现在要确定的只有一件事。我再次拨通老李的电话,电话响了许久也没有人接。该死!
  我拨通局里的电话,值班的同事说,老李在吃饭的时候就回去了,他交代了如果是我找他,就第一时间联系他,但局里的同事也突然联系不上他了。值得注意的是,在救护车案发现场中,书琴所佩带的枪支不见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大概可以猜到老李现在有多焦虑。我也有理由相信,警方一旦发现江瀚,就会以抢夺警员枪支及危险持枪的理由立即将其击毙。
  我又拨通林嘉文的电话。
  “嘉文,我是元明。”
  “你还好吧?我刚才还在看电视报道,你的女同事……”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对不起,节哀顺变。”
  “我……”刚说完一个字,我发现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她,我感觉糟透了。随后我接着说:“无论如何,我会继续把案子办完,给关心这件事的人一个交代。现在我希望你能提供些帮助。”
  “行,能帮的,我一定帮!你直说吧!”林嘉文温和地说。
  “是这样的,你认不认识罗琳一个医大的老同学?她有没有向你提起过?”
  “这个……我想一下。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个人。”这是今天唯一能让我听到后不揪心的事情。
  “你能想起他叫什么名字,或者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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