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循环·门岭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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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循环·门岭怪谈-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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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天都快黑了,我和臭鱼一商量,万一大裤衩子真捡到宝贝了,半路上让贼给偷了怎么办?我们俩认为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决定跟大裤衩子同往,于是在车站附近找了家小饭馆,随便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赶上了最后一班长途汽车。
  这趟长途汽车,不是那种有卧铺带卫生间的豪华大巴,只是山里一种能坐二十多人的小巴,一个司机一个售票员,从总站里开出去的时候,稀稀落落只坐了不到一半人,途中随上随下,车内始终也没坐满,乘客倒是越来越少,看外面阴云四布,并无星斗,大概是要下雨。
  我问大裤衩子说:“那位懂眼的行家,怎么住得这么偏僻?平时能有生意吗?”
  大裤衩子说兄弟你不懂啊,你们哪知道这些事,这叫“死店活人开”,如果没有真本事,地段再怎么好,生意也是不行,人家这地方是偏僻,咱不是照样上赶着找上门去吗?你们俩放心,哥哥这人就一个缺点——太讲义气了,绝不会让你们哥儿俩白跟着跑一趟,今后只要跟着哥哥,准保错不了,哥哥带着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我开玩笑说:“老哥这后话你且留着,我们这辈子还沾得上你的光吗?”
  臭鱼也说:“用不着吃香的喝辣的,只要把我们这趟的路费给报了就成。”
  大裤衩子正色道:“报销那点路费算什么,瞧不起哥哥是不是?等哥哥这个宝贝出了手,先带你们下馆子去,什么陆地牛羊海底鲜,山上走兽云中雁,河里的王八湖里的鳖,什么好咱吃什么……”
  此时天色很黑,前边转弯的地方路标损坏严重,离近才发现是处弯道,有一辆装满钢筋的载重卡车迎面驶来,长途汽车上的司机准备不足,等看到的时候已经要会车了,他赶紧打轮闪避,这条公路非常狭窄,顾左顾不了右,竟把车开向了路旁的深沟。
  我们俩正看大裤衩子侃得眉飞色舞,忽觉天旋地转,身子像被抛起来之后,又重重向下坠落,这辆长途汽车带着车内的十几名乘客,一头翻进了深沟。
  ◎ 旅馆
  我们在翻车的一瞬间失去了意识,醒来后才明白过来翻车了,好在这山沟里树木很多,车辆没有被完全撞毁。
  我和臭鱼、大裤衩子三人挤在一处,身上到处都疼,脑袋也给撞蒙了,所幸伤得不重,爬到车外一看周围漆黑一片。
  这山沟里没有手机信号,车上的司机和乘客,除了有几个人有擦伤,其余都无大碍,但这辆车出了事故,整个陷在沟底的树丛里,肯定是没办法再继续行驶了。
  我们仨在旁边商量了一番,要等这起事故处理完了,天也该亮了,既然不想在此耽搁,就趁着司机没注意,偷着爬回山上的公路,拦辆车继续赶路。
  我和臭鱼也有个共同的缺点,就是爱管闲事,没想到这回管出事来了,当时却完全不知道,只是庆幸自己命大,大裤衩子还紧紧捂着书包不撒手。
  三个人从沟里爬到坡上,沿着路一直往前走,也当真见鬼,时间不算太晚,却连一辆过路的车都没有。
  天气又热又闷,好像憋着一场雷雨,气压很低,湿度很高,云阴月暗,没有一丝一毫的凉风,走在野地里也跟蒸桑拿似的,而且是越走越黑。
  臭鱼对大裤衩子道:“衩哥,为了你包里这个宝贝,我们哥儿俩差点把命搭进去,你倒是让我们开开眼,见识见识这东西什么样?”
  大裤衩子说:“兄弟,你不懂啊,你哪懂这个呀,这东西包着皮子跟平常的石头一模一样,扔地上都没人捡,有什么可看的?”
  我对大裤衩子说:“如果跟平常石头一样,还至于捂这么严实?这荒郊野外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咱也不用担心露了白,你给我们瞧瞧又有何妨?”
  大裤衩子顾左右而言他,说道:“我的亲弟弟们,这回车掉沟里咱都没事,咱这就叫命大啊,说到命大,你们俩知不知道古今中外有史以来,谁是天底下命最硬、死多少回也死不了的人?”
  这还真把我和臭鱼给问蒙了,我们一边顺着路往前走,一边猜谁是世界上命最硬的人。
  我说是不是彭德怀元帅,当年彭总指挥志愿军在朝鲜打仗,指挥部的位置被渗透过来的敌军侦察兵发现了,紧接着就呼叫来了轰炸机投掷凝固汽油弹,整个指挥所都陷入了一片火海,要不是彭总让警卫员拽开,当时肯定就牺牲了,而且彭总戎马一生,枪林弹雨多少次出生入死,无数次跟死亡擦肩而过,这算不算命大?
  臭鱼说这倒未必了,秦始皇的命也很大,遇上那么多成了名的刺客,都能安然无恙,荆轲刺秦王这就不提了,有一次秦始皇南巡,途中有力士仓海奋起千钧神力掷出大椎,这搏浪一击打碎了马车,不想秦始皇之前换乘了副车,因此躲过一死,所以说这真龙天子,命可不是一般的大。
  我说这就是巧合罢了,听说有个年轻女人犯了死罪,押赴刑场执行枪决,被执法队一枪打进后脑勺,当场撂倒在地,尸体送到火化车间准备焚烧,焚尸工正想动手把她推进炉膛,这女的突然坐起来了,抱着脑袋号啕大哭,原来人脑中间有道缝,子弹不偏不斜从缝里穿过去了,这才在火葬场里上演了诈尸的一幕,家属拼命拦着外面的人,这女的已经被执行过一回死刑了,死亡证明也开过了,怎么能再毙第二回?法理上却不通融,死刑没打死必须补枪,没有商量的余地,可执法队的人都没跟来,只能让几个法警抽签,抽着的人戴上白口罩穿上白大褂,装成医生,然后把手枪子弹顶上膛揣在口袋里,进去告诉那女的不要哭闹,躺好了给你包扎伤口,等那女的依言躺下,立刻掏出枪对准脑袋抠动扳机,随即一按按钮,把死尸送进了焚化炉,执行枪决后又活转过来,这命可够硬了,最后仍是难逃一死。
  我和臭鱼搜肠刮肚,接连说了许多人,可说来说去,发觉这问题提的本身就有问题,就问大裤衩子:“依衩哥高见,谁是天下第一命硬之人?”
  大裤衩子侃侃而谈:“兄弟你们俩不懂了吧,古往今来那么多人,这要一个一个地提可没个完,哥哥我单说一人,此人是俄国的一个妖僧,沙皇执政时期他以圣人自居,到处妖言惑众,把持大权,秽乱宫闱,结果惹恼了几个效忠王室的沙皇贵族,这几个贵族决定下手除掉这位妖僧,当天请他来赴宴,席间珍馐罗列,但菜里和酒里都下了剧毒,这妖僧吃肉喝酒却浑然无事,看得这些贵族呆若木鸡,没办法只得直接下手,绕到妖僧背后开了一枪,这枪打到肺部碰到了心脏,妖僧当场伏在桌上一动不动了,谁知贵族们刚把他的尸体拖到后庭,这家伙突然醒转,挣扎着要逃,又被周围的人乱枪齐发,挨了三枪横尸就地,其中还有一枪打到了脑袋上,贵族们以为这厮此番死定了,凿开湖上的冰窟窿,准备把死尸扔进去沉到湖底,没想到妖僧仍没死绝,再次醒转过来,贵族中独有一位好汉胆子最大,见势不好,抄起凿冰窟窿的铁锹,抡圆了拍到妖僧后脑勺上,抬脚将尸体踹进冰窟窿里,这回才是彻底死了,不过转天有人在冰湖里发现妖僧的尸体,经法医解剖,确认是溺水而亡,而且至少在湖里冻了八个小时之后才真正毙命,你们说那些命硬的人,硬得过这位吗?”
  我和臭鱼听得目瞪口呆,不得不承认这套胡侃乱吹的本事,没几个人比得过胡同业余评书演播爱好者大裤衩子。
  说着话,不知不觉在路上走了很远,隐隐约约看到前面一片灯光,我们正走得疲乏,心想不管是村是镇,总算是见着人家了,找个地方对付一夜,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当即循着灯光所在走了过去,就看是一座很高大的楼房,周围黑茫茫的看不到还有别的房屋,门前有个牌子——“仙鹤宾馆”。
  ◎ 房间
  我心里一阵疑惑,从没听过这一带有个什么“仙鹤宾馆”,此处如此偏僻,怎会有人过来投宿?
  臭鱼说:“现在郊区开度假村的地方太多了,那是专找没人的地方开,越偏僻越高档,你得这么想,城里人出来图什么,不就图个清静吗?最有名的东郊宾馆也是好大一片园林,开个房间住一晚上得两千多呢,我看这仙鹤宾馆的楼很旧,估计贵不到哪去,咱们仨在这凑合一宿得了。”
  大裤衩子说:“兄弟,哥哥身上现在真瓢底了,一个大子儿都没剩,店钱你们先给垫上,等哥哥这东西出了手,带你们俩吃席去。”
  我说:“咱们之间就别提钱了,这破地方又能有多贵?不过我觉得这仙鹤宾馆气氛有些诡异,你们瞧那楼里的灯光怎么这么微弱?”
  大裤衩子说:“乡下地方,到晚上大多舍不得点灯,省电嘛。”
  臭鱼说:“我操他大爷的,天黑后野地里蚊虫太多,咱就别慎着喂蚊子了,你们把身份证拿出来给我,我赶紧开房间去。”
  我听天上闷雷滚滚,处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路上,也顾不得再多想了,跟着大裤衩子和臭鱼进了“仙鹤宾馆”,进去的时候看到周围停放着很多车,似乎还真住了不少人,这就让我觉得踏实多了。
  宾馆大堂很是宽敞,大理石地面也是一尘不染,灯光暗得睁不开眼,各个角落里都是黑漆漆的不见光亮。
  此时夜深人静,除了我们三人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整个地方完全没有别的动静,这种死寂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宾馆里站着个男服务员,由于太暗了,走到近处仍然看不清他的脸,凭感觉很年轻,也就二十出头,说话慢条斯理不阴不阳,但服务很周到,介绍仙鹤宾馆有三个档次的房间,楼层越高价格越贵,不过剩下的只有单人间了。
  我告诉宾馆服务员:“我们掐头去尾,住中间的就行,麻烦你给开三个房间。”
  服务员在一个写满房间号的大本子上查了半天,说没有挨着的房间,三间分在三层。
  臭鱼把身份证递过去就想登记,想尽快拿了钥匙到房间里睡觉。
  此时我发现服务员那双眼,目光贼兮兮的似乎不怀好意,再仔细看却又没了,我暗暗吃惊,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看错了。
  我寻思这仙鹤宾馆地处荒郊野外,里面又这么阴森诡异,只怕晚上不太安全,如果三个人分开住,万一出了事,彼此间难以照应,于是以身上的钱不够为由,告诉臭鱼只开一个房间即可。
  开一个房间用一张身份证就可以了,臭鱼就从手里的三张身份证中抽出一张,交给服务员登记。
  服务员见我们只开一个房间,显得有些失望,仔仔细细将身份证上的姓名和号码记在本子上,拿出一个黑色的号牌,上面标注着“1114”,是11楼的14号房间。
  我拿了房卡才知道电梯坏了,无奈只好爬楼梯,大堂尽头是一幅用瓷砖拼成的壁画,上面有仙鹤松柏祥云缭绕的图案,但颜色单调死板,而且色调太艳,在这黑沉沉的大堂中看来分外阴森。
  每一层楼道,入口处都刷着一个暗红色的数字,用以指示楼层,11层说高不高,说低可也不低。
  三个人费了挺大力气爬到11层,一边抱怨这宾馆设施陈旧,一边在黑乎乎的楼道里寻找1114房间。
  房间分布在楼道两侧,每道门除了号牌不同,其余都是一模一样,我们依着序号一路找过去,来到1114房间门前。
  我和臭鱼抬眼看了看房间号,骂道:“真他妈晦气,哪间房不好,偏赶上这要要要死。刚才咱就该换一间。”
  此时要换房间,还得再从11楼爬上爬下一个来回,大裤衩子走不动了,忙说:“迷信是不是?要信这套还有个完吗?住十八层都是十八层地狱,住十四层的都要死,那这一座大楼还有几层能住人?”
  大裤衩子一边说一边到处打量,一看1114对面的房间,门牌号应该是1110,但第三个1掉了,只剩下“11 0”,他咧嘴笑道:“让你们哥儿俩瞧瞧,咱对门是110,这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臭鱼说:“衩哥,用不着110,我这身本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怕过谁呀?天是王大,我臭鱼就是他大爷的王二……”他越说越来劲,竟也忘了累,在楼道里伸胳膊踢腿比画了几下,得意地问大裤衩子:“衩哥瞧咱这两下子怎么样?”
  大裤衩子一挑拇指,称赞道:“把式把式,全凭架势,没有架势,不算把式,兄弟这架势往这一摆,还真像那么回事,你说天排第一你排第二,那哥哥我就是大哥大了……”
  臭鱼说:“衩哥你是摩托罗拉啊?”
  臭鱼和大裤衩子在那胡扯之际,我已经把房门打开了,这门一开,感觉身上一阵阴冷,顿时打了个寒战。
  宾馆大堂和楼道里也是凉飕飕的,可房间里更加阴冷,这种阴森森的寒意,在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就让人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
  我们三人觉得有点奇怪,这仙鹤宾馆设施陈旧,好多灯都不亮了,冷气倒给得这么足,如此也好,至少可以在这么闷热的夜晚睡个好觉。
  我进到房间里,放眼一看摆设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只有一张大床和一台老式电视机,连个洗澡的卫生间都没有,大概要去到走廊尽头,才会有公用设施。
  臭鱼过去按开电视,电视图像也不清楚,有好多雪花,模模糊糊的节目,好像是穿着古装的一男一女在那唱戏,他按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换频道,索性关掉不看了。
  我们把床上的白色被褥铺到地上,让大裤衩子睡到床上,我和臭鱼抱了枕头,各自在床铺两侧席地而卧。
  这屋里愈发阴冷,一路上出的汗都没了,加之路上走得疲惫,也不想再去冲凉,可想睡觉又觉得太冷了,大裤衩子让臭鱼爬起来,把空调关小点。
  臭鱼起身在周围找了找,诧异地告诉我们:“这个房间里根本没有空调!”
  ◎ 隔壁
  自从我进了仙鹤宾馆的1114房间,就觉得寒意阴森透骨,还以为是空调冷气开得太足,也没放在心上,这时听臭鱼说房间里没装空调,不由得心头一震:“这房间里有什么东西,竟如此悚人毛骨?”
  我立即起身,跟臭鱼一同仔细打量这个房间,但这1114房间并不大,墙壁上都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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