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之后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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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之后的葬礼-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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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冰!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骂她,我对你不客气!我会让你好看的,别跟我说什么‘好男不跟女斗’,因为你跟她在一起,我觉得只有她才是女人!”他狠狠锤了一拳车座厉声说。

我跟莫兰比,只有莫兰才是女人。他的话真决绝,真毒啊!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他狠狠甩了一记耳光,疼痛、羞耻和伤心一齐袭上她的心头。她再也没心思看他的腿了,只觉得浑身发抖,眼圈不由自主地红了。她已经好久没哭了,她本来一直以为自己是最坚强的女人,但是今天受到的冷遇和刺激已经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她忍了一会儿,终于没忍住,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见她哭了,他起初有点惊讶和不知所措,但接着就笑了。

“郑冰,我想不到你还会哭……好吧,我收回我刚才的话,我忽然发现你是个女人。”他转过脸去,一边笑一边发动了车子。

“你的话太伤人了!高竞,就算你讨厌我,也不应该这么说。”她哭了一会儿才终于说出了一句,同时由衷地感叹他笑起来真可爱。她睁开泪眼蒙眬的眼睛努力想看清他,却忽然发现自己又可怜又可悲。

她的话似乎起了点作用。

“对不起,我不太会说话。我只是想告诉你,以后不要再招惹我的女朋友了,她为了我挨骂我受不了。”他回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歉疚,随后笑着递了包纸巾给她,“好了,别哭了,你的确是个女人,我刚刚看走眼了。对不起。”

“高竞,我跟她在一起,只有她欺负我。”隔了很久,她说。

他的脸上再度绽开笑颜。

“她就是厉害。”他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停顿了一下,说,“郑冰,你太不了解她了。”

“我也发现。”她不得不承认。

他收起了笑,静静地对她说:“郑冰,谢谢你喜欢我。但是我等了好多年,才等到跟她在一起的这一天,而且……”他停顿了很久,才说下去。“我们的关系已经,很深,很深。”他说得很慢,似乎故意要让她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是的,她明白了,“希望你能成全我,以后别再管我的事了,好吗?如果我刚刚说话伤到了你,我向你道歉。”

她没有回答,只是回头看着他,觉得他离自己好近啊,近到可以一伸手就摸到他的腿,但却又是那么远,远到她根本不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他根本看不见她。她想,难道我真的走错了路?难道,“有志者事竟成”这句话错了吗?难道我真的走进了别人的地盘吗?她闭上眼睛,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

三十分钟后,高竞和郑冰来到了群众利益酒吧的正门口。他们两人相继下车。

“就是这里吗?”高竞抬头看了一眼群众利益酒吧那张破损不堪的木招牌。借着路边依稀的灯光,他立刻发现那上面有几个零星的弹孔,看样子不久前这里曾经发生过枪击事件,但是还没激烈到构成枪战。如果当时警方人员是在群众利益酒吧执行任务的话,那么这些弹孔就是对方射过来的,而且这人,应该就躲在附近的某扇窗子后面,高竞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酒吧对面的一整排废弃工厂,心想,不知道弹头有没有送刑侦实验室。

“就是这里,群众利益酒吧。”她声音很低,但他看出来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心情不好。他知道自己刚刚在车上的那番话对她的打击很大,但是他不想安慰她,也觉得没有必要。她会好的,她是个坚强的女警察,他对自己说。

“这里有没有经过现场勘察?”他问她。

“应该已经勘察过了。”她答。

高竞也这么想。

“我们进去看看吧。”他看了她一眼,冷静地说。

“可是我们没有钥匙。”她避开了他的目光,四下望了望,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最后,她在地上找了把铁锹,走到门口。

“你想干什么?”他走上前来问道。

“我想把锁弄开。”她一边说,一边已经把铁锹插在了门上。正当她准备奋力撬门的时候,他一把将她拉到了旁边。

“这是现场,郑冰,你疯了吗?”他瞪了她一眼,但她眼睛里的伤感,立刻让他把头别了过去。女人,她的确是女人,在做事的时候,还想着感情的事,一点都不专业!他心里骂道,从口袋里拿出根铁丝,轻轻松松地插进了锁孔,没过一分钟,锁就开了。

“你还会开锁?”她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想到带铁丝的?”

“铁丝我总带着。我会开锁是莫兰的爸爸教我的。”他回头看着她,稍稍犹豫了一下,说,“郑冰,我们是来找你哥哥的,你不要忘了这点。”

“我知道了。我太不专业了。对不起。”她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闪过一丝羞愧。

“你准备好了吗?”他问。

“嗯。”她点了点头。

她话音刚落,他就推开了酒吧的门。

酒吧里一片黑暗,高竞这时候忽然想到自己竟然忘了带手电筒了,真是个失误。

“有手电筒吗?”他悄声问郑冰。

“哎呀!”郑冰一脸惶恐。

高竞摇了摇头,他们两人此行还真是仓促得可以。

但总不能因为没有手电筒就打道回府吧,也不知道郑恒松现在到底在哪里。高竞没有多想,蹑手蹑脚地走进了酒吧,郑冰尾随其后。酒吧里悄无声息,他慢慢向里面移动,借着外面的自然光,依稀看到了酒吧的全貌,心里不禁产生了一个疑惑,为什么?为什么?

见他站在那儿,郑冰问他:“你在想什么?”

“那个人是死在这里的吗?”

“听说是的,但是这里太暗了,看不清。”郑冰轻声道,她的声音里透着不安。

这时候,一道光忽然从他们的背后射来,高竞条件反射地迅速拔枪朝身后指去,却忽然听到郑冰在身边惊喜地叫了一声。

“哥!”

高竞定睛一看,打着手电的人正是郑恒松。

“你果然在这里。”高竞收起了枪。

“你们来干什么?”郑恒松皱着眉头问道。

“我们是来找你的。你这些天都到哪里去了?我们……”郑冰着急地想问下去,却忽然停住了。高竞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住口,因为他也有几分吃惊,他看见郑恒松的背后站着乔纳。乔纳看着他们,没说话,好像她只是郑恒松的一个影子。

“我在办事,现在已经办完了,这里不宜久留,我们走吧。”郑恒松看看郑冰又看看高竞,用干脆的口吻说道,随后又问,“你们怎么来的?”

“我开车来的。”高竞道。

郑恒松表情严峻。

“车现在停在哪里?”他问。

高竞用大拇指朝门外指了指。

“停多久了?”郑恒松问道。

“没多久,大概五分钟。”他答道。

怎么了?郑恒松为什么脸色这么紧张?高竞看着郑恒松,蓦然他的脑子似乎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他明白了郑恒松的意思。雷区,难道雷区果真有那么恐怖,那么夸张吗?他还是第一次进入反黑组的领域,觉得有点凶险得难以想象。

“不一定吧?”他皱皱眉头,对郑恒松轻声说。

“先看了再说。”郑恒松微微一笑,似乎很欣赏他反应如此之快。

“你们在说什么?”郑冰一脸疑惑。

郑恒松没理会她,他拉着乔纳的手快速走出了酒吧。高竞发现,平时粗鲁霸道的女侠今天出奇安静和顺从。

高竞和郑冰也跟了出去。

高竞的车就停在酒吧的门口。郑冰正想拉开车门,高竞叫住了她。

“等一等。”高竞说。

郑冰一脸疑惑地回头看着他,似乎想问为什么,郑恒松却一把拉住了她,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出声,随后他把手电筒递给高竞。郑冰这时才露出惊惧的目光,好像突然明白了两个男人之间的隐讳交流。

高竞整个身体趴下去,几乎把脸贴在地上,随后打开手电筒,照亮了车的底部。

这一看,他的汗就流了下来。妈的,真是神速啊!我不过才离开了五分钟,车子下面就被安装了一枚小炸弹。反黑组这口饭真不是好吃的,简直就是在刀尖上跳舞。高竞心里骂骂咧咧的,终于带着满身尘土从车底下钻了出来。郑冰上来想为他拍拍衣服,他赶紧让开了。

“怎么样?”郑恒松冷静问道。

“请求支援吧。”高竞把手电筒还给他,觉得自己的额角已经湿漉漉的。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心里不禁有些发慌,他甚至已经开始联想,如果炸弹把他炸飞了,莫兰不知道会怎么样?一定会非常伤心吧。想到她要为他流眼泪,他就觉得心痛,所以他立刻掏出电话,准备联系总部,但是郑恒松却拦住了他。

“等一等,我先看看。”郑恒松说着已经打开手电筒,趴到了车底下。

过了一会儿,他钻了出来,把手电筒交给乔纳:“你给我打灯。”随后他对高竞和郑冰命令道:“你们两个好好给我们守着,注意四周的动向,可能至少需要五分钟。”

难道郑恒松会拆炸弹?他疑惑地看看郑冰,后者朝他点了点头,仿佛在告诉他,是的,我哥干过这一行。高竞对郑恒松的拆弹技术一无所知,但后者的沉着冷静却给了他信心,他相信郑恒松有能力把事情解决。

高竞看了看表,现在是晚上10点,虽然时间不晚,又是在酒吧区,但这里不比市中心,属于城市的边缘地带,这个时间已经算深夜了,所以马路上的行人非常稀少。酒吧也几乎家家都紧闭着门,因为没有玻璃窗,所以从外面看好像它们全都停止营业了一样,但高竞知道,只要打开其中任何一扇门,里面都是灯红酒绿,乌烟瘴气。

这时候,他看见从马路对面的小巷深处忽然窜出几个人来,正勾肩搭背地朝他们这个方向走来。接着,从群众利益酒吧的另一边又“哗”地一下闪出十几个人来,他们有说有笑,声音很大,个个手上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等他们走近一些,高竞才看清,他们手上拿的竟然是铁棍和砍刀。高竞的脑子飞速转动起来,他们是黑帮的人吗?他们想干什么?他们要到哪里去?看样子不是去寻欢作乐的,否则干吗带着家伙?难道是来对付他们的吗?刚刚的炸弹是不是他们装的?这里是雷区,目前情势不明,他们不便上前盘问,跟他们发生正面冲突则更不明智,但是我不犯人,谁知道人会不会犯我。想到这里,高竞的手情不自禁地紧紧握住了枪把。

他听到郑冰在问他:“高竞,他们是什么人?”

“不知道,等等再看吧。你带枪了吗?”高竞问道。

“带了。”

“那就好。”

他跟郑冰两个人靠在车上,假装若无其事地不时瞄一眼那些朝他们走来的人。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们越走越近,高竞几乎已经能看见为首那几个人的脸了,他看出他们在笑,同时也在朝他这边看。来者不善哪,高竞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敌强我弱的情况,他以前碰到的罪犯都是处在绝对的弱势,即使是最诡异的陈远哲也不例外。

对方人很多,高竞约摸算了一下,人数超过了二十个。也不知道两路人马是否一伙的,他担心子弹会不够用,但同时,他又感到非常兴奋。他已经很久没打枪了,想到今天可能会有场真枪实弹的大战役,他就觉得手心发痒,浑身热血沸腾,真恨不得立刻就拔枪大干一场,于是他都有点暗暗期待对方的主动攻击了。

高竞再次看了看表。时间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了五分钟,郑恒松还没有完工。

那些人越走越近,高竞的心怦怦直跳。他既希望对方朝他走来,又担心无法应付。他感觉郑冰向他这边靠了靠,这次他没躲开,他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应该将私人感情放在一边,不管他是否喜欢她,她都毕竟是个女人,男人有义务保护女人。

“你到这边来。”他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站到他里面去。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他已经快速站到了她的外面。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群人,握着枪把的手开始出汗了。

他们离他越来越近,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就在这时,郑恒松突然从车下面钻了出来,他的衣服全被汗水打湿了,手里则多了一个番薯大小的东西。乔纳也跟着钻了出来,她气急败坏地拍打着裤子上的灰。

“怎么样?”高竞问郑恒松。

“搞定了,我们走。”郑恒松干脆地答道,随后打开车门,把乔纳首先推了进去。

高竞拉开车门的时候,那群人正好走到他跟前,一时间,他全身的毛孔都收紧了。他一边紧握枪把准备随时对攻击作出反应,另一边则迅速上了车。但让他意外的是,那群人并没有挥舞铁棍朝他的车窗砸来,也没有在背后攻击他,而是径直走了过去,直接进了一间黑灯瞎火的酒吧,另外那个四人组显然跟他们不是一路的,因为他们迎面碰到没有打招呼,四人组就转进了一条小巷。

妈的!虚惊一场!高竞心里骂了一句。

“快开车。高竞!”郑恒松在他身后喝道。

他这才想起,刚刚因为太关注那群人,连开车都忘了,此地不宜久留,他立即发动了车子。

车平稳地开出了一小段路。

正当他以为一切危险都已经过去的时候,只听到,“扑”“扑”两声,后座左右两边的玻璃窗被打碎了,接着又是“扑”“扑”两声,驾驶室的玻璃窗也被打了个小孔,妈的,真的有人打冷枪!真是防不胜防,雷区的说法果然不是空穴来风。高竞来不及回头看,立即加快了车速。他知道冷枪是从酒吧对面的废弃工厂里射出来的,毫无疑问,开枪者跟放炸弹的人肯定是一伙的。但奇怪的是,刚才郑恒松在拆炸弹的时候,对方为什么没开枪?那时候,他们都站在原地没动,完全暴露在对方的射程之内,简直就像砧板上的肉,要射杀他们实在太容易了,对方为什么没开枪?

放炸弹的行为也有些奇怪,既然在车底放了炸弹,就说明已经看见他跟郑冰进了酒吧,既然如此,他们完全可以把炸弹扔进酒吧,这样不就一了百了?既消灭了敌人,又可以彻底毁了现场。他们为什么非要把炸弹放在车底下呢?

答案只有一个,对方有着明确的射杀目标,这个人不是他和郑冰,而是郑恒松。

郑恒松在车底下的时候,暴露在对方射程之内的是他和郑冰,即便对方开枪也射不到他。没有把炸弹扔进酒吧,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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