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精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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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精记-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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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与狼共舞

陈书翔回头想要看看狼群追赶的情况,而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团黑影,还有两个滚圆的光球,就在咫尺之外,直向他扑来。这光球,正是刚才让他心悸的头狼眼睛。

头狼体重了得,这一扑,竟把陈书翔和黄晓君都摔在了地上。没等陈书翔反应过来,头狼的前爪已经按在了他的胸口,嘴巴里露出尖锐的牙齿,对准陈书翔的头颈猛地一口咬下去。陈书翔反应及时,头一扭,身子一蜷,这一下力道极大,头狼非但没有咬到,还被陈书翔挣脱开来。

头狼退后几步,准备发动下一次猛扑攻击。陈书翔一个打挺,站起身来,举起小刀,摆出攻防的架势。头狼的第二扑马上跟进,陈书翔早有准备,用胳膊挡住头狼的尖牙,另一只手挥出小刀,朝着头狼的右胁插去。

头狼被陈书翔这么一打,又一次扑空,腰上却被狠狠戳了一下。但这小刀是把逆刃刀,陈书翔这一捅,用的是没开刃的那面,头狼只觉得被痛痛地打了一下,四只脚用力抓地,跳出几米远。

连续两次没有占到便宜,使得头狼不敢再冒然发动第三次进攻。它扒开四条腿,死死抓住地面,离陈书翔三米开外,用它最可怕的眼神,注视着眼前的敌人,等待脚力稍差的同伴赶上来。陈书翔有意挡在黄晓君和头狼之间,举着刀和头狼对峙。这时他突然获得无比的勇气,不再惧怕头狼摄人的眼神。

其他几只狼很快就来到首领的身边。陈书翔知道形势越来越糟。头狼叫了一声,有三匹狼从它身边散开,朝着陈书翔和黄晓君的两翼移动。陈书翔知道它们想要包抄自己的后路,前后夹攻。狼是一种擅长团队协作的动物,这样的战术成功率相当高。

陈书翔步步后退,不想把自己的后背留给狼群。那几匹狼也步步紧逼,丝毫不给陈书翔可趁之机。而头狼也带着另一只狼,慢慢靠近对手。

陈书翔很清楚,如果没办法突破僵局,他的下场会很惨,何况身边还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黄晓君。陈书翔打定主意,掏出手电筒,对着一边的狼,用最强的光照向它的眼睛。那狼一直适应黑暗的环境,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刺激,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只好躲回黑暗之中。陈书翔又把手电筒对着另外两只,那两只狼似乎有所防备,四散逃开。陈书翔对着那匹被照晃眼的狼,手起就是一刀,接着对着它的腹部又狠狠踢了一脚。那狼忽地被踢出数米之远,从胸口流出一股鲜血,腹部剧烈抖动,奄奄一息。

其它几匹狼见到陈书翔突然攻击,惊得不敢前进。眼见同伴被伤,连忙躲回后面,有一只狼靠近受伤的同伴,发出低鸣,又用舌头舔舐它的伤口。但刚才陈书翔这一刀一脚着实厉害,那狼没多久就咽了气。可这丝毫没能让陈书翔高兴起来,因为他从头狼的眼神中,又读到了新的信息——愤怒。

头狼没有立刻攻击,它的眼睛片刻没有离开过陈书翔,伺机而动,只要对手一露出破绽,它就会冲上前去将他撕碎。陈书翔明白自己的处境非常危险,何况他的身后还有连跑都不能跑的黄晓君。

他想到自己可能葬身“狼道”,很多年都没有人发现,自己的尸体被狼群撕咬,腐烂,在十几年后,旅行的探险者偶尔路过此地,发现两具风化的白骨。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飞速划过,此刻已容不得他胡思乱想,因为头狼就要进攻。

周围的狼也发出“嗡嗡”的切齿嘶鸣,想要为同伴报仇。它们又开始刚才的包抄行动,只是比上次更加小心。手电筒已经没用,陈书翔把它收了起来,专心使用小刀。头狼叫了一声,两旁的狼立即扑向陈书翔。他举起小刀划向右侧的狼,抬脚踢开左边的狼。

两匹狼的攻击被化解开,头狼瞅准这个时机,从正面攻向敌人。陈书翔躲避不及,再次被头狼扑到。头狼又用它锋利的牙齿,要去咬陈书翔,只是这次不是对准致命的颈部,而是要把敌人的面孔给撕裂。所幸陈书翔没有丢掉手中的小刀,朝着头狼的头颈勾去。头狼剧烈摆动的身体让它逃过了致命一刀,身体上却留下了一刀划痕。陈书翔连忙翻滚开。头狼竟忍住了痛,一跃扑在陈书翔的右臂上。陈书翔被健壮的头狼压住,使不上力气,头狼露出还沾着鲜血的牙齿,企图一口咬断陈书翔的手臂,却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制止了。

一个化妆盒似的东西砸在头狼的脸上。这当然造不成什么伤害,却让头狼恼怒起来。它转头看向东西扔来的地方,黄晓君正坐在那里,扔东西的动作还没有收起,身体剧烈地颤抖。头狼立刻放弃已被它制服的陈书翔,把目标转移到黄晓君的身上。

“傻瓜。”陈书翔暗自骂道。

刚刚被他打倒的两匹狼又站了起来,准备跟随头狼发动攻击,

当陈书翔发现头狼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时,马上意识到它犯了严重的错误,他又怎能放过这个扭转战机的机会。

头狼把自己的后背留给了陈书翔。他一把抓住头狼的尾巴,使劲向后拖拽。头狼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拉住,觉得疼痛难忍,猛然回头要反咬。陈书翔已然有所准备,对准头狼的脸结结实实地踢了一脚,头狼也禁不住叫了一声,飞出倒地,一时竟站立不起。其他几匹狼见到首领受伤,更不敢突进,但也没有放弃包抄的阵型。

陈书翔赶忙拉起黄晓君逃跑。黄晓君感觉自己的脚不像刚才那么疼痛,就跟着陈书翔一瘸一拐奔出几米。他们不知道狼群有没有跟来,只知道向前跑,越快越好。

没跑出十几米,陈书翔忽然停下了脚步。他和黄晓君都愣住了——前方挡着一块巨大的石头。

这是一条死路。

“为什么会这样?”黄晓君承受不了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打击,瘫倒在地哭了起来:

“原来‘狼道’根本就是狼窝,什么地方也不通。”

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陈书翔转过身来,想不到狼群速度极快,已经追到跟前。头狼似乎恢复了刚才的愤怒,拖着受伤的身子,两旁的狼不住地吼叫,似乎在庆祝将敌人逼上绝路。

陈书翔举起小刀,狼条件反射地哆嗦了一下,纷纷往后靠了一步。陈书翔假装作出攻击的动作,狼果然跟着后退。陈书翔知道这只能吓唬一时,他们今天安全逃出这里的几率很低,除非发生奇迹。

黄晓君已经彻底绝望,她再也按奈不住心底的恐惧,放声大哭,两只手拼命地拍打横亘在他们面前、挡住求生之路的巨石。头狼仿佛被黄晓君的哭号感染似的,朝天嗥叫了一声,令陈书翔不寒而栗,他仿佛看到了头狼得意的笑容。

头狼紧接着冲陈书翔叫了一声,两旁的狼立刻冲了上来,陈书翔一时恍惚,天旋地转,感到自己命绝于此,不由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到来。

许久没有动静。

片刻后,陈书翔觉得有些异常,难道自己已死,却又分明感到一阵寒冷。他睁开眼,身前已是另一番天地。他打开手电筒,一道白光,照亮了这里的环境。一条小道就在陈书翔的眼前,却不知通往何方。

“这是哪里?我们怎么到这里来了?”陈书翔不解。

黄晓君也喘着气,看上去也有些诧异,说:

“我……我也不清楚。刚才就是拍那块大石头,突然好像拍到了什么开关,石头就转了起来。我眼前一黑,就已经在这里了。”

陈书翔回头看看身后的巨石,仔细端详一番。原来这块巨石,竟是一道转门。黄晓君无意间按下了门的开关,将两人送到此地。从转门的缝中,流出了鲜红的液体,大概是扑向他们的狼撞上了石门,头破血流。

“想不到‘狼道’的尽头还有秘道。”陈书翔感叹道。

“大概这里才是真正的‘狼道’。你看,这条小路分明是人工开凿的,你看这光。”黄晓君说着,冲着前方踉踉跄跄地走去。

“你的脚?”

“不那么疼了。血大概止住了,应该没伤到筋骨,慢慢走还是可以的。”黄晓君说,“那道石门应该可以挡住狼群,除非它们聪明到可以找到开关。”

陈书翔跟上黄晓君,发现道路两侧不同寻常。

“这是什么?”陈书翔把手电筒照向两旁,一根短棍,包裹着一团布一样的东西,插在被人凿开的卡槽中。

“火炬吧。”黄晓君拔出短棍,“打火机有吗?”

陈书翔把随身携带的打火机递给黄晓君。

“你还真是什么都带来啦。看,亮了。”

火把被点燃,一下子照亮了通道。

“这里好眼熟啊。”陈书翔暗暗想道,“好像在哪里见过。”

黄晓君把手电筒关掉,将火把递给陈书翔,自觉地躲在他的身后,缓慢前行。

陈书翔不知道为什么在幽深的山洞里,会有这么一条道路,更不理解为何还装了个石门,而这两旁的火把,似乎就是为他们准备的。

“我觉得这个‘狼道’很蹊跷。”陈书翔说,“如果是给人通行,为什么装一个石门,很不方便啊。”

黄晓君摇摇头,说:

“可能‘狼道’根本不是给普通人进出的。这里的环境和土质,根本不适合开凿大型的隧道,山里的村民不可能在这里开一条通往外界的路。但你看这里的火把还能使用,很明显最近还有人在这里出入。这里可能通往某个洞穴,或许是土匪的基地,也可能是毒贩的窝点。‘狼道’也许本来没有狼,只是让人不要靠近而散布的谣言,想不到却引来了真的狼。”

“如果是犯罪分子的窝点,那岂不是又入虎口了?”陈书翔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那总比和不懂人话的狼搏斗,要好些吧。”黄晓君叹了口气。

两人边走边讨论对“狼道”的猜测,这必是不同寻常的道路,其背后隐藏着更多的秘密,只是他们现在没有精力去深挖,因为潘蕙还在等着他们。一想到被抓走的好友,陈书翔心中又燃起了旺盛的斗志,哪怕前方有荷枪实弹的毒贩,他也要闯过去。

第十七章 地下石室

小道的尽头要比两人猜想的都要安全,那里是一间幽静的石室。陈书翔踏进这间石室的第一步,就明白为何这里似曾相识——在前天晚上的噩梦里,他所在的就是这间石室,只是幽暗的绿光,换成了他手中的火把。

黄晓君见陈书翔呆呆地站着,拍拍他的背,说笑道:

“怎么,想住这儿了?”

“我到过这里。”陈书翔自言自语。

“这里?什么时候?”

“在梦里。”

黄晓君咯咯笑起来,不去管他,自顾自环视这间石室。石室呈现规则的四方形,中央有块凸起的圆形石板,周围似乎雕刻着什么东西,看上去像个祭坛,也可能是具有某种象征意义的器物。左右两侧各有两扇石板,像道门一样,中轴线正前方是一排台阶,上头似乎有更高一层的石室。

“你看,这里像座庙似的。”黄晓君推推愣神的陈书翔,“东西两个侧室,前头还有九重天呢。”

陈书翔回过神来,顺着黄晓君的指点,观察石室。

“你看,石门上好像开着。”陈书翔往左边的石门走去。

石板就像普通木门一样,很容易就推开了,里头果然是一间较小的石室。但没有庙里供奉的那种神像,只有一堵平平的墙壁。

“等等,墙上好像有东西。”黄晓君似乎发现了什么,“你看,这里也有火把。”

陈书翔点燃了插在墙上的火把,石墙上的雕刻,一瞬间展现在他们的眼前,令人目瞪口呆。这壁画由一根根刻凿在墙上的线条组成,像是用传统白描法绘出的版画,只是更大更传神。

陈书翔问道:

“这墙上画的什么。”

黄晓君借着火把的光芒,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随后娓娓道来:

“你看这图,其实是张连环画,讲的是一段故事。只是要从右往左看。这墙上的故事应该是‘大禹治水’。”

“大禹治水?”陈书翔有些惊讶,“是那个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大禹治水吗?”

“是同一件事情,但讲得却不是‘不入家门’的故事。”黄晓君的注意力一直没有移开过壁画,“和我们熟悉的三过家门不同,这里讲的是大禹和妻子涂山氏的另一段故事。”

黄晓君指着最右边的第一幅图说道:

“你看第一幅图,坐在上面的是帝舜,下面跪着的是大禹。舜命令大禹治理洪水。一旁倒着的人是大禹的父亲鲧。他用土屯法治水失败,被舜处死。”

“为什么鲧的身上长着那么多毛?”陈书翔问道。

“我也不知道。通常传说里,都是说鲧临死前腹部裂开,诞下大禹。这可能是上古关于遗腹子的神话加工。但浑身长毛的鲧我没有听说过。这个得问研究神话的人。”

陈书翔接着问道:

“那第二幅图呢?”

“第二幅图上画着一只熊,这就是大禹。讲的是大禹变成熊,将堵塞洪水的巨石一一推开,疏浚河道。”

“熊?人变成了熊?”陈书翔刚想说这不过是神话传说,但昨晚发生的事情从脑中一闪而过,竟一时语塞。

“嗯,大禹又称有熊氏,和轩辕黄帝一样,可能他们有着相同的父系血统,也可能是后世夏王朝为了增加自己统治的合法性,而攀附上黄帝的。总之夏部落和熊应该有着不同寻常的联系,熊可能就是夏部落的图腾。这种动物图腾在原始人类社会中非常普遍。比如华夏族的图腾可能是蛇,后来演变成了龙,殷商的图腾是玄鸟,而熊图腾在朝鲜半岛的韩民族中也有出现。世界上所有民族的婴儿阶段,几乎都有这种动物崇拜的现象。有一种解释,是说原始人利用‘交感巫术’,让自己获得图腾的某种能力。就像大禹,希望获得熊一样强壮的力量,所以把部落图腾定位熊,也把自己描述成熊的模样,以求完成治水的任务。”黄晓君的肚皮里似乎永远有用不完的知识。

“那有没有可能是大禹真的变成了熊?”

陈书翔一问完,两人就陷入了沉默。他们都想到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还是陈书翔率先打破沉寂:

“说说第三幅图吧。”

“第三幅图,是说大禹的妻子涂山氏,也就是这个妇人,来看望治水的大禹。但大禹没有来得及变回熊的模样,就来见妻子。涂山氏见到一头大熊,受到惊吓而昏死过去。后边第四幅图,大禹见到妻子昏倒,连忙变回人类的模样,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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