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必罗传奇系列之墓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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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必罗传奇系列之墓攻-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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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那老东西真的是属‘狼’的?”
  “属‘狼’的?我看是属‘鬼’的,我跟了他八年,也还摸不透他的心思,但比你要清楚他的多了去了。”
  “好啦,赶紧把家伙什拿出来藏好箱子,这就去地方上。”胖子催促道。瘦子显的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慢吞吞的打开了木箱。
  麻七爷看的分明,那瘦子从木箱中取出的那两件物事呈前筒后杆状,在火把下渗出青森森的光,像是铁做的。胖子又从木箱里拿出两捆并指粗的绳索和两把短柄铁镐,麻七爷心道:“这两个家伙要去做什么,怎么把队伍里的工事镐都搞来了?”
  这种短柄铁镐正是西北军新近配备的战备工程用品,由于镐把经过了特别的设计而使把握它十分省力,镐尖也锻造打磨的极为锋利,挖三尺见方,深三、四十公分的壕坑一个壮劳力用半个多时程就能见好。
  麻七爷心中好奇心陡起,他决定跟在这两个人身后去看看他们究竟要搞什么鬼把戏。
  庙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麻七爷在田埂里蹲爬起卧,把一身刚缝的新衣弄的满是泥泞。他心下恼道:“这两个鬼东西,如果做出的事不得老子开心,老子把他们‘咔嚓’全给干了!”
  就这样跟着走了大约四、五里地,麻七爷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土堆,土堆前隐约还能看到立着一块石碑,两个人停下步来,低声说着什么。
  麻七爷虽然没有听到他们的说话内容,但在他的心中,已对这两个人要做的事情明了了大概。
  “他们想挖坟!”
  讲到这里,麻七爷沧桑的脸上绽出一丝笑意,他对我说:“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盗墓的场景,当时还觉得有些行为不耻,可后来自己却直直的走了这条路。真是命呀!”
  言归正传。
  麻七爷趴在离这座大墓大约两、三公尺远的草丛里,看着那两个人的一举一动,只见其中的胖子用那件奇特造型的铁器在墓两侧的地面上一送一抽,动作熟练之极,一看就是“破土①”的高手。麻七爷盯死了他们,看他们破土,量方②;切切私语;流露出颇显得意的微笑。
  过了好一阵子,看起来很可能找到了下手的地方,胖子将一把短镐扔给同伴,自己也拎了一把,两人开始向下挖了起来。挖掘的过程大概持续了两、三个时程,在麻七爷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三、四尺见方,齐了两人肩膀的深坑,这时,插在坟墓上松节火把已渐渐烧尽灭息,天际也有些发白了。
  雨仍未停。麻七爷浑身湿透,饶是他相当精壮的身子也确实挡不住这般的夜雨浇淋,感觉到头脑发晕,鼻窦发堵,一个喷嚏眼看就要应声而出,但麻七爷还是硬生生将其压了下去,那股难过劲,让他的内心里鬼火端冒,“妈的,这两个孙子,让老子受了这么大的罪过,待会儿,且能饶了你们!”
  天色已见晓,但乌云还不见有散开的动静,眼前仍是灰潆潆一片,胖子停了手,从坑里爬了出来,自腰间斜挎的一个布包里取出一只新的松节火把,虽说火把上已沾了些雨水,但这火把的妙处就在于,它的外缘有一层厚厚的油质物,是天然的防水材料,所以,仍然可以点着。甚至比今天再大的雨水,也不会影响到它的使用。
  就在胖子刚要点上这只火把时,一个人,就连麻七爷也未曾发觉从什么地方藏匿的人物,突然出现在墓前碑石旁。
  这个人秃顶鹰目,年纪大概有四、五十岁的样子,褒着一件蓑衣,赤着脚,不丁不八的站在泥泞里。
  那瘦子看起来吃了累,正要歇手檫汗,眼角无意中向墓碑方向一瞥,脸色突地大变,只听得喉节处发出“嘎嘎”的声响,却什么也喊不出来,手中的短镐“啪”的一声落到了坑里,正巧砸在坑中的一块石头上。
  胖子本是低着头捣鼓着火把,听到瘦子的短镐发出的异常之声,再看到瘦子露在土坑外那张脏兮兮脸上突变的神情,心中已然觉得不对,只踌蹰了片刻,猛然撒腿就跑,可是,根本来不及了。
  秃顶老者垂着眼挡在了他的面前,头顶和蓑衣上不断滚落着大滴的水珠。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不语。
  还是胖子先嚅嚅的开了口:“师……师父,阿虎该死,您……您就饶了俺这一次吧。”老者双眼里忽然精光大盛,他冷冷的道:“你们应该明白,干我们这一行的入门十戒是说什么?!十戒中的当头一戒就是欺师灭祖者罚惩三刀六洞!”
  “师……师父!”瘦子此刻才似回过了神,三下五除二的爬出了坑外,连滚带爬的跑到老者跟前,人还未站稳,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铁锤,没想到你也是这般猪狗心肠,老子枉从恶狼口中救你一场!”
  瘦子已是眼泪鼻涕齐齐痛流,也顾不上擦去,连声说道:“俺,俺这次是猪油蒙了心,跟着师哥想发那见了鬼的大财,还,还想撇下师父不管,真是不得好死!”
  秃顶老者抬眼望天,目光可及之处全是阴霾,他叹了口气,说道:“这雨多半不会早停,还得下上那么三、五、七天。”话锋一转,又道:“你们也真是癞蛤蟆想吃天——想的太美,以为就凭你们这点三角猫的功夫能开得了这座战国墓,别做梦了!”
  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变的低缓,悠悠的道:“这座战国墓我已找了它近二十年,其间足迹遍布中原豫、冀、鲁、地区,也算苍天有眼,不枉了这番踏破铁鞋的苦心。”
  “但是。”秃顶老者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虽说已经找到了这座古墓墓道的大致方位和落手③的地点,可对其中有没有消息、翻板、机关、暗器之类的物事还一点都不清楚,所以便一直没有下手,你们也忒胆大了些,以为光凭一把‘洛阳铲’拉出来的夯土就能找到真正的墓道?那就大错特错啦!”
  麻七爷这才知道,刚才那两个家伙使用的外观奇特的工具,便是传说中盗墓专用的器物“洛阳铲。”
  “战国古墓和其他历朝历代的墓葬不同,尤其是齐墓和燕墓,一般呈倒三角状设计墓道,在拱券外部装有机关、斜井之类的防护措施。而且墓道的最上端设有一至两处假墓入口,很是巧妙,不仔细观察就会上当,嘿嘿,我当年在北平就差一点着了道。”
  秃顶老者忽然住了口,麻七爷心想:“怎么不往下讲了?呵,我明白了,这老家伙可能是怕说露了嘴吧。”
  秃顶老者果真转了话题说出一番语重心长的话来:“你们别太多什么心,师父来此是专门寻你们回去的。你们不义,师父不能不仁,要不,我怎么能当你们的师父呢?哈哈!”
  秃顶老者脸上的神色明显的缓和下来,胖、瘦二人不由相互对望一眼,都暗自长出了一口气。
  胖子正待要爬起身来,瞅见师父突然贴身站在他的面前,他的腿一软,又跪了下来。
  “阿虎,你跟我了八年,时间也不算短了,我待你情同父子,你却在背后算计我!”
  秃顶老者的话语突然间变的生冷阴狠起来,还透着点吓人的杀气。
  胖子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到一声低低的叹息:“不留你了,去罢!”脑门正中忽地一阵巨痛,就已什么都不知道了。
  插在他脑门上的,是一根七寸长的透骨钢针!
  秃顶老者不动声色的举手杀了那个胖子,眼睛斜斜瞄着爬在地上抖糠般的瘦子,轻描淡写的说道:“你这个师兄太不争气,要自己去黄泉路上耍耍也就罢了,还想拉上我这个师父。”他的手上像变戏法似的多了一个小纸包,猛然向空中一抛,纸包里洒出一蓬细碎的粉末来。
  “哼,他在我的酽茶里放了砒霜,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惜,还是太嫩了点。”
  麻七爷躲在一边见他无故杀人,心中已起了一股怒意,但随即听到这一番话语,不由暗道:“原来这死胖子要谋害师父,也算是一报还一报。”却听得秃顶老者继续道:“铁锤,你自幼无父无母,飘零江湖,自从那年我救了你之后,就在心底一直视你为亲生骨肉,这次虽说一时糊涂,险些酿成大祸,但我也知道你在心中也全不是和你师兄那般想法,要致师父于死地,还是起来罢,我不会再怪罪与你。”瘦子抬头看老者的双眼已被泪水冲的一塌糊涂,整个人泣不成声。秃顶老者一手将他扯了起来,厉声道:“像个爷们就不要哭!快快将家伙什收好,我们走!此地不宜久留。至于破土的事,师父自有安排。”
  正在这时,就听有人悠悠说道:“慢着。”
  秃顶老者急忙回头,只见从田埂边的草丛里立起一条汉子,浑身上下沾满了浆泥,冲着他们露出笑容里白亮亮的牙齿来。
  正是麻七爷。
  秃顶老者神色不动,淡淡的说道:“看来还是老了,耳聪眼拙,好朋友来啦都未曾知晓,可见这江湖已快要容不下我了。”
  麻七爷心中暗惊,忖道:“这老家伙的底气可稳着呢,我还是得多提防点。”他依然面带笑容,大步走出草丛,冲秃顶老者抱了抱拳,说道:“老爷子雷打不动,这份定力,我做小辈的,可是比不过啦!”
  秃顶老者微微欠身道:“我不中用了,像朋友你这样的年轻人端是一身好样功夫,比起我那几个怂胞徒弟,简直是天地之隔,却不知阁下到此有何贵干?”
  麻七爷仰天打了个哈哈,说道:“老爷子问我贵干?我还要问问老爷子在这里干甚呢?”
  秃顶老者怔了怔,他感觉到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小伙子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能打发掉的,便笑道:“我的这几个徒弟不怎么争气,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就想在大场面上露脸,还背着我做了些不见得人的事,这不,我来是清理门户来了。”他用手指了指地下胖子的尸首。麻七爷心想:“这老家伙对他的徒弟盗墓及自己杀人的事倒也直言不讳,看来是江湖上的一号人物。”肃颜说道:“敢问老爷子尊姓大名?”秃顶老者森然道:“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便是慕自行,江湖人送匪号‘钻地游龙’!”
  麻七爷却没听说过这等人物,他只得顺水推舟道:“久仰,久仰,慕容大爷名动江湖,今日得见尊颜,三生有幸呀。”
  秃顶老者慕自行却道:“恐怕阁下没听过我这名字儿吧,我这名号虽说很有些人知道,但大都是破土行里的人,至于到了别的码头,人家就称不出我是几斤几两啦!”
  麻七爷的脸上微显尴尬,强笑道:“说实话,刚才我也只是顺势恭维于你,其实我真的未曾听说过你,但你们破土行的前辈我是见过的。我一直在心中有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慕自行坦然道。
  “破土俗称盗墓。在我们中国人的心中这可是冒天下大不违的一种营生,不知道老爷子为何专干这个?”
  “天下千事万事,都得有人去做,你说对不对?我这营生虽说为天下人所忌,但却不伤什么人,害什么理,再者,人总要吃饭,老祖宗的东西埋在地下也是埋着,还不如拿出来救人。现如今,国民政府空有其名,蒋介石还不是个新军阀,这不是,又和阎老西,冯二楞子打来打去,哪里顾的上去管老百姓的死活了。就在上个月,我的老家,淮西千源县,一次就饿死了两千多人!我不懂南方共产党所说的什么主义,也讲不出什么大道理,只是能为老百姓尽一点薄力也就是了,能多救几个快饿死的人,老祖宗在天之灵若是晓得,怕也对我这等人会网开三分吧。”
  这番话在麻七爷听来像雷鸣一般,他没有想到,这位看似阴沉冷血的秃顶老者倒有一付火热心肠。再想想自己,虽说不得已打家劫舍,也将闲散银子救济一家半户的穷苦百姓,但如今这年月,大户的商家、有钱的地主都请来乡团,买来枪炮看家护院、押送商队,下手却是愈来愈不易,倒不如跟这个慕自行一起做破土的活计。地下埋的东西不留神就是价值连城的宝物。若是有幸挖得,不光自己受益,救的人那可就多了。想到这里,他脸上变的整严肃穆,正声道:“在下无父无母,讨过饭,跟了一个姓麻的乞丐,就取了他的姓,也当了几年兵,在兵营里睡七号铺,所以,大伙几个都叫我一声,麻七。前一阵子,从队伍里逃了出来。也算是看不惯这帮狗咬狗的瞎折腾。这不,就做了没本钱的买卖。如果老爷子还信得过我,觉得我还能给您跑个腿,下个桩④什么的,便拉上兄弟一把,如何?”
  慕自行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麻七爷,一拍巴掌,说了声:“好。”顿顿又道:“我看你一身横练功夫,比我的徒弟能顶上大用,借问一句,你这功夫是如何学来的?”
  麻七爷笑道:“让您见笑了,我刚才不是说曾跟过一个姓麻的乞丐吗?他是我们庄上的老辈,听说干过义和拳,功夫可俊的很哪,就是腿上在张大帅⑤打直隶时挨过奉军的枪子儿,不太利索了。我的这几下便是他教的。”
  慕自行点了点头,又抬眼望了望天,对麻七爷说道:“好了,有些话放在以后讲,要跟我走那就起身,这雨看来是停不了啦,还是到我的庙里去歇息吧,天大的事去了再说。”他说话间瞅了一眼瘦子,厉声道:“你还愣着干甚,不想回去了吗?”
  麻七爷说道此处,看见我听的入神的样子,笑了笑,缓缓说道:“不嫌老夫这故事烦吧,再耐心点儿,快到你想听的了。”
  麻七爷和慕自行连同他剩下的徒弟赵铁锤,在半个月之后,就着手准备开了那座战国墓。
  那是一座战国后期的燕大夫墓,墓分上下两层,墓道内有三进三出的堂式拱券,拱券侧里有两等复壁,壁眼处设有暗弩。虽说已历千载,但其一射之威尤是霸道。更有甚者,其间埋伏利刃、飞锤、翻沙、管索。饶是麻七爷武功卓绝,“钻地游龙”本领高强,也是吃尽了苦头,还搭进一条性命。
  真正的墓道口是慕自行用洛阳铲打出来的。
  在开墓之前,麻七爷提出一个问题:“你怎么就晓得这座墓经此千年而没被别人开过?”慕自行笑道:“我前后到这里探过三回,除了在坟包边上有一些偷鸡摸狗之辈留下的狐猫洞外,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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