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兵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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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兵天子-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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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武安学习以后,本身实力至少提高有三成左右。既然尝到甜头,这位白起后人于是每晚都勤练不休,几乎连觉都不肯睡的样子。

至于胡静水和拓拔文正两师兄弟,杨昭就没什么可教人家的了。毕竟天宗的齐物梵天功、逍遥七剑、寰宇三刀等等武功,也都是上乘绝艺。当年天宗的创派祖师笑苍生,更被誉为是可与天晶传人南宫问天媲美的武林神话。

天宗的武艺本来确实是刀剑双修。但是要同时精修刀剑,真是谈何容易?二百多年前,和天晶传人南宫问天同时代的玄天邪帝是一位,邪帝的义子南宫太平是一位,笑苍生又是一位。此外就再也没有了。所以天宗从第二代开始,就分为刀门和剑门两个支派。固然并不禁止弟;子同时兼修刀剑,但大多数人有自知之明,都只苦练刀法和剑术的其中一门。

胡静水口口声声要学祖师笑苍生,其实他真正仰慕的,正是玄天邪帝。得知这真;相后,杨昭很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不过仔细想想,不想当元帅的兵不是好兵,那么不以绝世高手为目标,又怎么能有真正的成就呢?唯一错的,或者也就只是胡静水本人的资质,确实不够好吧。

杨昭曾经听摩诃叶谈论时讲起。古往今来,天下间学武的人数以亿计,但真正的绝顶高手,则几百年未必能出一位,即使出现了也未必在同一时代,更未必有机会交手。要评论彼此高下,其实是非常困难的。所以就有人根据其生前表现,将这些高手大致划分为四大阶级,八小境界。

第一是〖超凡?入圣〗。这类高手悟性奇高,任何高深武功到他们手上,都能迅速掌握并且修练到极致。摩诃叶、朝阳天师、宁道奇、梵清惠、天竺僧等当世的一流高手都是这一类。

第二是〖超圣?入神〗。这类高手能在前人基础上融类旁通,以崭新思维开拓出武学新境界。当年商周交替时,将先天乾坤功合并浑天宝鉴的武王姬发,自创紫雷第八击的楚霸王项羽、殚智竭虑而开辟三极三限的大罗刹宗宗主武勇、从魔珠与万剑之魂中领悟剑皇诀的剑皇铁心等等都属于这一类。

第三是〖超神?入化〗。从无变有,化虚为实。临阵对敌,举手拈来都是不世奇招。自成一格开启武学大道,后世无不奉其为真正的大宗师。玄天邪帝、南宫问天、菩提达摩、还有笑苍生等都可划归此类。

第四是〖超化?还虚〗。到达如此境界,已经不再是人,而是神佛仙圣了。古往今来,能有如此境界的都只是传说中的大神,比如女娲、蚩尤、罗刹、伏曦、以及佛祖释迦牟尼等等都是这一类。

连摩诃叶都只是〖入圣〗而尚未能〖超圣〗,可想而知,胡静水要和玄天邪帝看齐,不啻痴人说梦罢了。但想来他自己对此,也是心知肚明的。只不过人终究要有些梦想,孤儿杨昭也不愿怎么过分打击他。却只故意在交手切磋时引诱他多使用单剑,而不是画蛇添足地刀剑齐出。如此这般一段时间下来,胡大镖头的武功倒也总算可以正常发挥,至少不会被自己拖后腿了。

当然,杨昭自己也不是毫无得益。他虽然没有特别去偷学别人武功,但和胡静水、拓拔文正两师兄弟前后交手过不下几千招之后。耳濡目染,对于逍遥七剑和寰宇三刀的招式变化,不知不觉间已经了然于胸。再以之融入自己本身武学,却在短时间内,又再精进了一大步。

如此日夜练功,沉浸武学的无限奇妙境界之中,竟是快活不知时间过。忽然有天日暮黄昏之际,远方的地平线上,赫然出现了一堵被夕阳染成金黄颜色的巍峨城墙。众人不其然地同时抬首仰望,皆为那壮丽景色而觉心醉。良久良久,李神通方才侧身退后,低声叹道:“明月大家,那边就是……成都城了。”

创刊篇 第二十七章:把酒问青天

益州古称巴蜀,早在西周之前,巴蜀人已经据地而建国。秦惠文王更元九年秋,秦国大军南下讨伐,灭蜀国后改置蜀郡。郡治所在的地方,就取“周王迁岐,一年而所居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的典故,取名为成都。

西汉时,益州的桑蚕织锦业已经相当发达。织成的丝绸汇聚成都,称为“蜀锦”。朝廷因此特别设置了“锦官”进行管理,所以成都又有别名为锦官城。杜甫的诗里面说“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就是这个原因。

由东汉末年三国分立,直到大隋统一天下为止之间的几百年,中原大地上烽烟四起,战火纷纷。但益州因为有山河之险阻隔,所以总能够保持相对的和平安定。到今时今日,要是问起大隋天下哪里最繁荣,那么任何人都可以立刻毫不犹豫地说出“扬一益二”这个答案。

大隋平定天下之后,杨坚设立益州总管府,随后不久又改为蜀郡,并封第四子杨秀为蜀王出镇成都。那已经是开皇二年,距离现在整整十八年前的事了。十八年来杨秀坐镇益州,无论军事文政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其声名威望也随之而不断提高。所以这次为蜀王世子贺寿的消息虽然来得突兀,但短时间内已经在朝野上下引起了轰动。各路高门世家,武林大豪,甚至更远的吐蕃、回鹘等外国,都有派使节前来道贺。成都内外可谓冠盖云集,群雄毕聚。场面之热闹,那是十几年都未曾有过了。

武安镖局的这队人马,赶在了日落关闭城门之前入了成都城。虽说明月大家应邀而来,李神通也是代表唐国公李渊前来祝寿送礼。但始终天色已晚,路途上又风尘仆仆,要是就以这么副模样前往蜀王府,那么不但失礼,而且更大失身份。所以事前已经决定,今日暂时就在成都最出名的客店〖唐荔园〗投宿,明天再向蜀王府投拜贴。

这间〖唐荔园〗与普通客栈可大不相同。不但占地宽广,雕梁画栋极尽精美,而且内里的园林布置,也十足照搬了过去南陈的皇家御花园。更有桩妙处,就是园内园外,种植了不下上千棵芙蓉树。每年六七月期间芙蓉花开,那情景更加美不胜收。假如用现代标准来衡量的话,那么这里简直就是大隋朝的五星级豪华酒店了。也是亏了李神通的面子,众人才能入住。否则的话,光凭武安镖局本身名头,那是不管出再多钱,人家也照样恕不接待。

〖唐荔园〗园内又划分为二十四座小院,各自以益州下属的二十四州命名。彼此都互相独;立,由面临大街的锦宫楼将它们连接起来。武安镖局众人入了预先订好的绵竹院,卸下车马、置放行李、更衣梳洗等等,自然有一大堆杂事。等到都安顿下来,却又早是华灯初上时分了。李神通兴致不减,吩咐店家在锦宫楼上的雅阁摆了围筵席,邀请明月大家和梵清惠前往赏月,杨昭自然又不怕惹人讨厌,也厚起脸皮去了。

川菜是中国八大菜系之一,向来名闻遐迩。后世时候,川菜馆那是满中国遍地开花,几乎人人都吃过水煮牛肉和酸菜鱼。不过身处大隋仁寿元年,这个时代辣椒还没有传入中国。所以很多后世耳熟能详的名菜,眼下是吃不到的。但杨昭入席坐下一看,灯影牛肉、樟茶鸭;子、乐山墨鱼、清蒸江团、芙蓉杂烩、生烧筋尾舌、红烧鱼翅鸭卷、芙蓉鸡片、黄焖大鱼头、干烧鹿筋、银皮包烧鱼……等等美味佳肴摆了满桌,不用下筷子,却是光用看的,便已经足够使人垂涎欲滴了。

只不过这等场面,又是这种客人,桌上佳肴却几乎肯定要被浪费大半了。杨昭心内连叫可惜,决定散席时一定要叫侍应打包,将东西拿回去给镖局的人们也尝个新鲜。这当口更用不着客气,拿起筷子大快朵颐。李神通近来也习惯他这副模样了,当下只当他是透明,径自和明月大家和梵清惠两位谈玄论道,说些成都的名胜古迹,风物典故之类闲话,娓娓道来,倒也动听。

正在两边互不干扰,各自自得其乐的时候,忽然间只听楼下隐隐传来阵阵乐声。韵律轻快活泼,充满了对生命与自然的热爱。凭着穿越以前在学校上音乐课的经历,以及参加过由云南省政府举办的泼水节活动等等记忆,杨昭用不着听第二个音符,已经认出了那是西南少数民族的音乐。但明月却似乎对此从所未闻。她“咦~”地低声轻呼,起身离席,走到雅阁临街的窗户前,双手一推。

霎时间,音量增加了好几倍的欢快乐韵从窗户外一涌而入,将整间雅阁的空间也充塞得满满当当。凭栏下望,只见目光所到之处,全是张灯结彩。人潮摩肩接踵,玩乐声此起彼伏。而此际锦宫楼下,正有一群盛装打扮的异族少女,载歌载舞地从街道上经过。那群少女身后,又是十几名身披彩衣的精壮后生,敲击着腰间手鼓边走边跳。

街道两旁围观的人群兴高采烈地指指点点。气氛之热烈,看起来甚至比金吾不禁的元宵佳节,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不远爱的街道彼端,又有另外十好几群同样的组合正裹挟在人群中缓缓前进。他们身上装束打扮,还有演奏的音乐同样大异于中土,却又是另外一种风格韵味了。看这模样,倒是和现代的花车巡游队伍差不多。

李神通偷偷用眼角余光向明月大家望了几眼,只见这位以音乐名闻天下的奇女子,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楼下歌舞,那白如凝脂的脸庞上,此刻竟自然而然地焕发出了一种奇异光彩。月光之下看来,更使他这名出身李氏高门的世家子心醉神迷,浑不知人间何处。

好半晌,那些异族女子的队伍终于全部走过锦宫楼下而移向其他街坊。明月如梦初醒地长长叹口气,关上窗户回身入席,神往不已地道:“这些西南巴人的音乐天真自然,淳朴中更洋溢了无限生机野趣,果然别具风格。等到蜀王世子的寿宴结束以后,明月定要在巴蜀多留一年半载,好好把这里的音乐搜集整理呢。”

李神通笑道:“刚才从楼下走过的只是蜀地巴人。当年诸葛亮南渡泸水,七擒孟获。那孟获就是蜀地巴人的首领了。不过在蜀地以南、交趾以北、岭南以西的大片土地上,据说还有南蛮百族,和巴人也是同宗共祖,族里自古流传下来的音乐,据说还是上古三代嫡传,在中原却早就散佚了。”

明月目现奇异光芒,更显得悠然向往,道:“这个明月倒还真是从未听说过。孔夫子说礼失求诸野,乐失其实也应该如此啊。为什么明月以前竟想不到呢?”回身又向李神通福了一福,柔声道:“多谢李公子指点。明月兴致忽然起来了,梵姐姐,李公子、杨公子。如蒙不弃,且请听明月吹奏一曲。”当下就从袖子中取出一管紫玉洞萧,凑到朱唇边调试了下音色,葱葱玉指挑捻按捺,悠扬萧声随即而起。

明月大家被梵清惠誉为琴萧双绝,当世无双。但这一路走过来,杨朝从来未曾听她演奏过音乐。此时侧耳聆听,只听那萧声旋律缠绵悱恻,开始时若断欲续,极柔极细。逐渐地音声渐起,恍若朝阳初升,雀儿吱喳;随之又似有山涧流泉,碎玉飞溅。继而百花争艳,万紫千红;间关鸟语,彼鸣此和。将那种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天地间生机洋溢,处处欣欣向荣的美好景象,全部栩栩如升地呈现眼前。

顷刻间,锦官楼上下内外,全都变成鸦雀无声。不管那些客人们本来在做些什么,此际全都屏息气,惟恐打扰了这位萧中仙子的演奏,更惟恐错过了半个音节。但听那萧声中又逐渐呈现出夕阳西斜,百鸟归巢,终于夜幕降临,繁华去尽,一切再度重归祥和宁静。

良久良久,众人这才如梦初醒。杨昭固然听得心驰神醉,甚至连梵清惠这种定力的人,也不由得幽幽叹了口气。李神通更是如痴如醉,喃喃道:“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我本来只以为那是古人的夸张。可是……可是……唉~领教过明月大家的绝世萧技之后,我又何止三个月?只怕是三年都不知肉味了。”

明月淡淡轻笑,笑容里却似乎并没有喜悦,反而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寂寥。只因为类似的恭维说话;她早已经听过太多,再也不觉稀罕了。可那这些恭维自己的人啊,充其量也不过只是听众,而不是真正的知音。而她渴望哪个能够真正听得懂自己,并且与自己琴瑟和鸣的人,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假如存在,那么这个他,到底又在哪里?

杨昭也并没有真正听得懂明月的音乐。然而,他却会看。这刹那间,在他眼眸内所见到的不是什么冠绝天下的萧中仙子,更不是受人崇拜仰望的乐艺女神。而不过只是位因为无处觅知音而郁郁寡欢的寻常女子而已。那黯然神伤的寂寥眼波和自己眼光一触,杨昭忽然竟觉得……胸中隐隐作痛。

怜惜之情油然而生,莫名冲动催使之下,小王爷陡然间纵声长啸。他拿起筷子,向酒桌上的盘碟用力敲击而下,曼声歌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歌声才起,明月大家娇躯便是遽然一震。她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望向杨昭。那双剪水秋瞳内,一时间尽被惊讶所充塞。甚至连梵清惠本来似是要举起搂住自己肩膀的那只手,突然悬在半空再不肯落下,她也完全没有发觉。

杨昭站起身来,手执酒杯推窗望月,更不向身后众人多看半眼。慷慨唱道:“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苏东坡这首千古绝唱,妙处自然更不用多讲。虽然隋宋之间相隔几百年,但真正的好东西,确实是可以超越时代的。更何况此时此刻杨昭唱起这阕《水调歌头》,和眼下情景竟是不谋而合。那歌词中字字句句蕴涵的深情,听起来,倒都像是他正向这位萧中仙子,表明自己心迹一样。明月大家容色不断变幻,惊讶诧愕、轻嗔娇羞,惆怅深叹……短短百来字的小词令,在她心灵上带来的冲击震撼,却更胜过一场八级大地震。

梵清惠那悬在半空的手微微放下,轻纱掩盖下看不出究竟是喜是怒。李神通右臂握拳微微发抖,面上毫无表情,宛若木偶。雅阁中一时再变成了鸦雀无声,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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