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之霓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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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之霓袭-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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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咧?!于是大大的桃子上,被自己啃的露出了白白的桃肉的地方,出现了桃子白白的整齐的牙,然后张开了嘴。
  后面桃子啪嗒啪嗒地跳着追,霓漫天在前面飙着泪跑。忽然一片混沌,鼻息间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暗香,顺着这缕香,霓漫天沿着不知哪里出现的小路七拐八拐,到了一座高高的塔前。
  后面桃子没了,刚松一口气,忽然一阵吸力,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墙,感觉整个人都很不好了。等到停住身形,霓漫天再三确认身在塔内。
  老子居然穿墙而过了?哇塞!
  好厉害耶!
  呵呵,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一定是做梦了。
  顺着绕塔的石阶向上走,霓漫天站在了一扇门前,据说梦最能反映一个人的欲望,忽然很好奇自己梦里的房间中会出现什么。满屋金银财宝?蓬莱的钱多着呢,不缺不缺;满屋仙法秘籍?在蓬莱的前几年,基本每天都泡在里面了,不好不好;满屋珍稀药材?嗯,除了幻术秘法以外,还是配药更能引起自己的兴趣,不错不错。
  满怀希冀地推开门,霓漫天看到了……
  嗯?空的?
  地上什么也没有,白色兽皮毛毯从门口向内铺展开来,一步步向前走去,房内的毛毯上不再如门口的纯白,上面绽开一朵又一朵不规则的花火,仿佛刚刚绘上去般鲜红。
  头顶一滴液体滴在毛毯上,瞬间又绽放一朵血色花朵。
  那是……什么?
  霓漫天感觉寒气顺着脚底直达头顶,整个人像被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上方,仿佛从无限高的地方直直垂下来无数红线,末端挂着一条条舌头,大小不一。
  有的颜色暗红,干枯濒死;有的鲜红,被截断的那一头向下滴着鲜血。一滴,一滴,在毛毯上绘出六界难寻的凄美血花,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妖娆地幻化出寒到人心底的艳景。
  原来……自己的欲望是舌头?霓漫天想起追自己的大桃子,只被自己啃出了牙,好像是应该给它条……
  机械地转身,抑制不住翻腔倒海的恐惧与恶心,霓漫天以闪电之势冲向房门。眼看胜利在即,忽然一阵阴风袭过,门带着沉重的“哐当”声,紧紧闭合。
  特么这就是恐怖片的设定!
  这时候该有一个怪物抓住自己的脚腕,或者……
  霓漫天感觉肩膀被拍了一下,反而平静下来。
  他该感谢自己的梦太俗了么?
  一回头,十分平静地看到一只……鬼。宽大的黑袍将整个身形包裹起来,袍尾拖曳到地上,上绘诡异的图案。目光上移,那货脸上戴着狰狞的饿鬼面具,突爆的眼球,长长的舌头上扎满了钉子。
  霓漫天愣了愣,歪扭的塔……满是舌头的房间……黑袍恶鬼面具……
  貌似……桃子的确是梦。
  而现在,该称为元神出窍。
  却见那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白净的脸,并不起眼的相貌,声音温柔动听:“你该知道,我是谁。”
  同是霓漫天,原著里的“她”此时还不知道,但现在的“他”当然知道他是谁,但不知他在自己面前露出本来面貌是什么意思,说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异朽阁一向堪破天机,莫非连穿越的事他也知道?
  小说里是怎么说的来着?
  “阁下东方异,字彧卿。琴棋书画、奇门遁甲、机关术数,无一喜爱,但无一不精。王朝更替、六界兴衰、星斗变幻,无一不知,但无一关心。任异朽阁阁主三百六十五世,专收死人舌,活人命。”霓漫天启唇,字正腔圆,分外清晰。
  最后一字话音落下,东方彧卿却踉跄地后退几步,脸色煞白。
  招人元神,先挂舌头,后戴鬼面,明明是你在吓我啊喂,为什么现在面色苍白一脸惊吓的是你?
  于是东方彧卿面色苍白地发呆,霓漫天看着他面色苍白地发呆而发呆。
  死一般的寂静之后,东方彧卿苦笑,缓声道:“不,已经是三百六十六世了。”
  胡扯,原著里分明就是三百六十五,这么好记的数字,怎么会错?
  “我做了一场梦,”东方彧卿微微出神,“却是大梦一生。”
  所以你就自动归为第三百六十五世了?所以梦醒之后就是三百六十六世?你丫是来搞笑的吧。
  东方彧卿的声音极缓极轻,似喃喃自语:“就在窥测出那个异数后,我陷入了梦境。梦里,我把她当成棋子,把六界当成棋局。陷在无限轮回的转生中,我始终都是异朽阁主,生老病死,杀戮征伐,看得太多,我其实比任何人都无情。而妖神出世,不过是我无聊中的一场游戏。”
  “结果我输了,代价是我的心,还有永远失去她。我曾想过,如果可以再重来一次,我不会让她上长留山,也不会让她见到白子画。”东方彧卿的声音飘渺,仿佛随时会随风而散。
  What?
  霓漫天石化。
  五雷轰顶莫过于此。
  可以完全确定,异朽阁窥测出的那个“异数”,是花千骨。
  话说这算什么?
  当穿越遇到重生么?
  当男配梦到自己悲催的一生?
  确定这不是原著作者的新坑,让重生的男配翻身为男主?
  卧次奥,这金手指开大了!
  空洞的眼神逐渐聚焦,东方彧卿漆黑的眼眸是散不开的悲伤如墨:“不上长留,不见白子画,她就不会为情而伤,不会受人所迫提心吊胆,不会盗神器,不会有消魂钉断念剑绝情池水,不会去蛮荒,不会痛到肝肠寸断,不会在最后尸骨无存……”
  霓漫天在巨大的冲击下稳了稳心神,声音干涩道:“最后的最后,怎么样了?”
  他想知道,那边的剧情君跑到哪儿了。
  “白子画亲手杀了她……再也不可能会凝聚神身了……那是悯生剑……。是真的魂飞魄散……”东方彧卿瞳孔中没有半丝光彩,眼底翻涌着无边无际的绝望,已然入了魔障。
  “如果最终,他们会在一起生活得很美好,你还会逆转那个人的命运么?”
  “最终?”东方彧卿嘴边漾起一贯温柔的笑,眸子却是冷的,“难道一个肤浅的‘美好’,就可以抹杀骨头受了那么多折磨的事实吗?”
  “当今世上,有两个异数。骨头是,我是。却还有个最大的变数,异朽阁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终于找到了你。”
  “我异朽阁从不求人,但这次——”东方彧卿抬眸,“你若能助我一臂之力,无论任何要求,异朽阁必将倾尽全部。”
  倾尽全部……多大的诱惑。
  何况还是异朽阁。
  这意思不就是整个情报网的哥们儿今后都是我小弟?!
  但是抱歉,老子抵得住诱惑。
  “你为什么会以为,我能逆转命运?”
  “你是第一个连我异朽阁,都预测不出命运、窥不见本源的人。”东方彧卿笑得像只狐狸,“我相信,你有能力。”
  小说里,虐心是亮点;但现实中,这叫苦命。
  自己也曾有过想要尝试去改变女主命运的想法,如今与东方彧卿的目的,也算殊途同归。
  可是……如果剧情光环太强大肿么破?
  有必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于是霓漫天负手而立,一派高深莫测的沧桑模样:“如此,我便一拭。成则欣然,倘若失败,亦是命运如斯,你我凡人奈何不得。”
  这么江湖的台词,整个人都上了个档次有木有?再拿个八卦盘可以号称“霓半仙”了有木有?
  霓漫天小心脏一片热血沸腾,努力让神色看起来更加深沉。
  “好。”东方彧卿眸中一片志在必得,“记得,那个人叫花千骨。”
  “那今后你我该如何联系?”霓漫天抛出实质性的问题。
  总不能每次都做着梦突然到异朽阁吧?太惊悚了。
  东方彧卿从袖中掏出一支长笛,通体润白,毫无杂色,周身笼罩着莹莹冷光,似是玉石所做。霓漫天接过,触手温凉。
  东方彧卿轻点霓漫天眉心,心法口诀自行没入脑海,听得东方彧卿道:“这是我异朽阁的宝物。由龙骨制成,吹出的曲子可控制人心,轻易击垮人的信念,编织幻境。若是吹笛之时默念此口诀,异朽阁即可感知到,之后顺着这次来时闻到的同种暗香,即可元神出窍到我异朽阁。你也可以直接来瑶歌城,异朽阁守卫自会放行。”
  龙骨?这么叼?话说你怎么知道我热衷于幻术?
  想起什么,东方彧卿轻轻笑道:“你可知道我的梦中,霓漫天是什么样的?”
  当然知道。我就是夺的她的舍。
  但是我怕你被吓到。
  于是霓漫天挑眉,状似好奇地问道:“梦里居然有我?怎么?莫不成喜欢花千骨?”
  东方彧卿眯起双眼:“不,她是女的。”而且害惨了骨头。
  霓漫天轻笑,看来东方彧卿只是知道自己是所谓的“变数”,还不知道具体究竟怎样,估计自己一语道破他的身份,让他觉得有什么过人之处。
  唉,其实老子只会剧透……                        
作者有话要说:  

  ☆、朔风牌宿友

  话说东方彧卿为什么那么确信那是他的一生?
  霓漫天问道:“追根究底,不过是一场噩梦罢了。只是恰巧预见了真人,你又何必如此认真?”
  不,不可能!失去时撕心裂肺的痛,几乎没顶的绝望……怎么可能有假?……若当真只是梦,魂魄内又怎么会有摩严一记浮尘断的痕迹?东方彧卿凝眸,却是久久不答。
  霓漫天默默飘走。
  伸手敲了敲门,确认自己能碰到。
  哎,刚刚怎么穿的墙?
  因为修为尚浅,霓漫天从未试过元神出窍。若是掌握了技巧,元神可化实体,也可化为虚体任意穿行。受到法力强弱的影响,元神可以离开本体的时间也不同。
  眼看残夜将尽,霓漫天闭目默念心法,周身的空间一阵扭曲,再度睁眼元神已回到了体内,手中握着长笛。将长笛放入墟鼎,霓漫天一睡直到日上三竿。
  直到被饿醒。
  翻身坐起,看到身边散落的药瓶,霓漫天第一反应是遭贼了!后来想起这是自己找伤药时翻乱的。
  伤药?!
  对了,笙箫默呢?
  头顶砸下个野果,霓漫天捡起咬了口,砸吧砸吧嘴,咦好甜!
  白影一闪上了房顶,见懒懒地躺着一人,打着折扇晒太阳。衣袍松散地披在身上,与昨日的重伤之时判若两人。
  笙箫默似是心情极佳,轻笑解释道:“我与东海道者打赌,封印仙法内力,在人间走上一遭,他赌我活不过五日,期间不得解封。昨日正是最后一日,原以为赌局必输,却被你救了。”
  霓漫天:“……”只要法力解封,那点小伤不是伤。
  果然白忙活一场。
  笙箫默扔出一物,道:“你的书。”
  霓漫天接住,也不知道笙箫默看了多少。不过想来这人性格散漫,应该不会对那些八卦他的弟子做什么工作。
  懒懒掐指,大概也快到长留招生的时间了,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霓漫天手中的《长留志》,笙箫默问道:“你想拜入长留?”
  “咔吧”霓漫天又咬了一口果子,点点头。
  突然发现到目前为止,自己貌似一句话都没说。
  感觉拽拽的。
  注意到笙箫默身边还有两个颜色翠绿的野果,霓漫天突然觉得昨晚包扎神马的都是值得的,至少帮笙箫默赌赢了,他还知道留几个果子给自己。
  顺着霓漫天的目光,笙箫默拿起一个野果,疑惑道:“明明挑出三个有虫的,怎么只剩两个了?”
  因为有一个顺着房顶滚下去了。
  还砸到了老子的脑袋。
  霓漫天惊恐地扔了手里的果核,为什么……我没尝到肉味?
  终于在面前少年的眼中捕捉到了不一样的情绪,笙箫默微笑,惬意地微阖上眼:“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说罢,将手里的野果抛向霓漫天。
  霓漫天再三检查,确实没有虫洞。
  大哥,这笑话很冷。
  霓漫天跟着笙箫默御风而行,赶了半天的路程。傍晚之时,两人落在了一条河流上游。
  掬起一捧水,映出了尚显稚气的面容,眉目艳丽得雌雄莫辨。
  从一开始,就对自己的存在抱着十分的怀疑。
  最初的一年,他彷徨,忐忑。
  怎么会来到这个世界?哪里出了问题?
  霓千丈的独女,怎么会变成幼子?
  或是如东方彧卿,过去二十年的死宅生涯其实是场梦,还是现在的自己才是身在梦中?
  整个世界的模式与小说大致相同,也不排除难查的出入,细微的差别。
  拂了一脸水,霓漫天渐渐回神。发现笙箫默在打坐调息,便沿着河岸慢走吹冷风。
  走了不知多久,远处的河畔显出一个黑影。
  走近了,才发现是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与霓漫天一般大的少年,戴着白色面具。面具纯白,没有任何雕饰与花纹,整个人显得空灵而孤冷,露出一双漠然的眸子,静静地盯着水面。
  荒郊野外,等到天黑之后妖魔肆虐,野兽猎食,如果蹲在这里寻短见,那真是极好的。
  霓漫天微微皱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料那少年转头看向他,疑惑反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话语带着对自己本身的怀疑与否定。
  霓漫天呼吸一滞,有些失神。少年的身影逐渐与过去的自己重合。
  思绪又开始飘远,霓漫天淡淡垂眸,忍不住向地上的少年伸出手,释然浅笑:“因为你为了自己而存在。”
  过去、现在、将来,死别悲欢、伤痛离合,他总会做回属于自己的霓漫天。
  无论原来的世界,如今的异世,他都是为了自己而存在。
  哪怕末日当前,哪怕归家无计。
  少年的眸子渐渐有了神采,破开死亡的结茧,生机复苏。修长的手覆在霓漫天伸出的手上,霓漫天将其拉起。
  少年静静看着霓漫天,良久之后,声音清冷:“朔风。”
  霓漫天一愣,脑中回想起朔风化为女娲石前的一番话。
  他是一块女娲石碎片,在水底聚集灵气化出人形。他看云卷花落、人事纷争千百年,找不到纷繁世间的乐趣,最终回到了最初那条河流,直到被白子画带回长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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