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逐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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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逐鹿- 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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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们改编的时候,军府不是派了一大批军吏过来吗?”唐云峰说道,“无巧不巧,兄弟偶然听到一个军吏无意中提到侯爷的职分差遣,因为‘兼摄四川贵州云南军务督理粮饷戡乱剿匪镇抚地方’这个长长的头衔,兄弟以前未曾听闻,所以就记在了心里。又私下打听求证了几次,甚至还找到过京寄邸报,确认果有其事。兄弟一直没对人说过这事,因为这事肯定是犯忌的,还是少说为妙。

今儿这事,也是如此。既然你们死活不让杀杨畏知,那只有兄弟出面作这个恶人了,不把杨畏知逼疯,终究是个心腹之患。

要把杨畏知逼疯,就得击破他坚持的信念。那几份京寄邸报就是彻底冲垮杨畏知心防的重锤。

兄弟就是要让他知道,他所谓的报效朝廷都是狗屁,他是在顽抗朝廷,他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他是活生生断送几万条人命的凶手,这样多逼上几次,早就憔悴不堪脆弱绝望的杨畏知不疯才怪。

杨畏知疯了,兄弟这个差事也算了了。

韩帅、邵帅,这事以后就当从没发生过。以后不管谁问起,兄弟都是不会承认有这事的。”

韩太湖愕然说道:“我们这里发生过什么事?兄弟怎么不知道。”

“是啊,根本就没有事。”邵福也是一脸哪有什么事的表情。

韩太湖、邵福自然知道这两件事都非同小可,都是犯忌的事儿,所以得守口如瓶,这个秘密就是带进棺材也不能说的。

“这样就好。”唐云峰呵呵笑道,“俺们还是来商量一下怎么放火吧。”

“放火?”

“不是说要烈火焚城,除灭后患吗?”唐云峰笑道,“你们这是怎么啦?有一点失魂落魄。还是赶快把刚刚的那些事彻底忘干净,办俺们的正事要紧。”

韩太湖、邵福相视苦笑,抛开杂念,打起精神,与唐云峰凑在一起商议如何部署纵火烧城。

围攻楚雄这么久,楚雄的地势都已经烂熟于心,三人根本不用看地图、沙盘,你一言我一句就慢慢商量了一个大概的纵火烧城方案。

“好了,这个大概方案是出来了,俺们趁热打铁,这就召集将官们会议,从各个细节上细抠细算,一定要万无一失,不能有任何纰漏。这跟所有将士都有关,绝不能马虎从事。”韩太湖脸色严峻。

“兄弟同意。”唐云峰正色说道。

邵福点头,说道:“兄弟也是这么想的。”

经过激烈的争论、辩驳,总算在夜间拿出了完整的纵火烧城方案。

韩太湖、唐云峰、邵福各自带人连夜部署,忙活了大半夜,在天亮时分,一切准备停当。

绕城的两道深火沟连夜挖掘而成,所有地下暗河也截断堵塞,并派人严加看守,随时准备烟熏火烧可能漏出火网的鼠类。

开始纵火烧城,首先派人上了楚雄城四面城墙,用抛石机向城内抛掷成捆的柴草,半个时辰,不大的楚雄城内就堆满了干湿柴草,士兵们撤离城墙,随后即封死了楚雄的城门洞子。

随着一声令下,四面火油弹、火球、毒火球纷纷抛掷进城,顷刻间,楚雄城腾起黑色浓烟,卷起暗红的火柱,城墙上堆积的柴草更是形成了壮观的火墙。

整个城渐渐被黑烟笼罩,烈火熊熊,黑烟卷着大火,呛人的烟火怪味弥漫城内城外。

城外第一道深火沟也已经点燃,形成城外第一道拦阻火墙;第二道深火沟则随时侯命点燃。

果然还是有众多硕壮的鼠类吱吱嘶叫着,不知道是从城墙下的哪一个地缝里钻出来逃命,然而挖得极深极宽的火沟,柴草充足,烈火熊熊,鼠类无处可逃,无不被烈火烧毙。

这一场大火连烧数日犹自未熄,黑烟蔽日,烧得人心惊肉跳,烧得人心浮气躁,震动云南一省,而这却是韩太湖、唐云峰、邵福始料未及,也无形中逼迫围攻云南府城的门沧海提前亮出了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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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4。27发布

第三章 逃婚记

小院深深。

一向要午后才办公事的雷瑾,一反常态地早早来到处置公事的‘北书房’。

雷瑾办公事的处所从来不固定,常会有变化,且毫无规律,这完全是出于警卫和保密的需要。办公事的处所固定一处,不但容易被人窥伺,而且内部人员也容易日久生怠,忽视一些可疑征候,以至祸变滋生而茫然不觉,这是很可怕的。所以,就得不厌其烦地下水磨工夫防微杜渐。经常变换公事房虽然麻烦,好处是大大压缩了被窥伺的可能。

进了书房,雷瑾坐在那张垫了锦褥的花梨官帽椅上,阴着脸皱着眉,无意识翻看着各种简报和〈形势汇篡〉,其实心里却在琢磨因楚雄城的不攻而破而带来的诸般利弊。

这事让雷瑾有点挠头。这倒不是雷瑾觉得楚雄不应该拿下,但是在眼下关头的不攻而取,对整个云南形势的影响变化,完全无法估量。

雷瑾很担心攻破楚雄会刺激门沧海加紧对云南府城的攻势,则云南府城的王金刚奴等人能守到正月二十五日吗?毕竟,门沧海对云南府城太熟悉了,云南府城在城防上的秘密,初来乍到的平虏军能掌握十之七八就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日防夜防,恐怕也防不住深知云南城内情的门沧海剑出偏锋。虽然云南府城内也积聚了数万精兵,粮食吃到二月初没问题,但雷瑾仍然担心在正月二十五日前守不住云南府城,这样的话,他已经下令实行的秘密作战方案将有可能成为夹生饭,吃与不吃,进退两难。

雷瑾摇摇头,揉了揉太阳穴,忖思:难道云南真是我雷某人的泥塘,几十万军队都注定要陷在这个泥塘里?楚雄这个变数让人头疼,晚个两三天拿下那该多好。呵呵,并不是一切都能在掌握中啊!

雷瑾迅速抛开这个念头,再仔仔细细地将自己独断的秘密作战方案捋了一遍。事实上,雷瑾现在也没有办法去中止正在实行的秘密行动,他也只有被动等待最后的结果,回想这个秘密作战方案,不过是雷瑾给自己一点安慰罢了。

雷瑾在书案上翻找了一下,今儿需要他批复的公事文牍并不多,因为雷瑾今儿来得太‘早’了,而许多一般的非紧急公事文牍都已经习惯晚一点送来,这时摆放在书案上等雷瑾批复的都是昨儿夜间才送到的公事。

雷瑾翻看了一下各件公事文牍前后的‘引单’、‘贴单’(为了避讳,不说‘引黄’‘贴黄’),就只有长史刘卫辰的手折说的事比较重要,那是关于从南洋要来的战俘、奴隶如何处置,刘卫辰建言召集西北幕府文武官僚‘集议决策’,又称长史府虽然有安置流民和哈密部族的经验,但那都是作为良民进行安置,现在这些战俘、奴隶都是要按贱民进行安置,而且语言难通,管理安置是个大难题,章程如何,规矩如何,通事人等,都应提前筹备妥当方可。

雷瑾想了想,即提笔批复:“如先生之言,择日集议决策。此事即由先生专责筹定。

本侯以为管理安置南洋战俘、奴隶,难与不难,皆在一念之差。譬如语言不通,配给通事,亦不难也;先生所言章程规矩正是关节,其要在分而治之,差而别之。

本侯之意,南洋战俘和奴隶,来则一律以奴隶视之,然衣食切切不可划一,应划分诸般等级,等级不一则衣食多寡不一。

又细分其工以便计数,凡多劳者多得,少劳者少得。恭驯耐劳者,得好衣好食,桀骜怠工者,得劣衣劣食,表现最优者累积功劳则可去除奴籍,转籍良民。

予人以希望,则少生事端,此一定之理。奖惩与武力,利益与希望,依此理行之,亦不难也。此言当否,望先生不吝斧正。

另,今春,陕西不要指望南洋奴隶来弥补人力不足,暂调佥兵支应春耕吧。年月日雷瑾。”

搁下笔,雷瑾又看了看,提笔涂改了几个字,这就算批复完成,只等签押钤记了。

长舒了口气,雷瑾忽然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雷瑾‘感知’到了好几个人的步声,向着北书房匆匆而来,步声虽然因为距离尚远而微不可闻,然而在雷瑾现在诡异之极的强大‘感知’观照下,无所遁形。

“绿痕。”

“紫绡。”

“嗯?玉灵姑?这么快就回到武威了?”

“燕霜衣、柳依依。”

这几个前弥勒教的女天师、女大法师被雷瑾派出四川,沿江而下去迎亲,算算也有好几个月了。

还有两个不同的步声,轻盈,但略带有一点滞重。

显然是女子,练过武技,但不算很精通,雷瑾忖思。

其实,这只是雷瑾当下眼光已高的缘故。这两个女子的步声中所谓的‘滞重’,一般人并不能感知并分辨出来。实际来说,这两名女子的武技在江湖上至少可以算作‘不俗’,一般的江湖人,如果不使用旁门左道的暗算手段,正面与之交锋绝讨不了好。普通十来个蛮力壮汉也经不起她们一顿拳脚。

当然,雷瑾不会如此认为,他以绿痕等人的修为为尺度衡量其他人的武技水准,哪里可能会认为这两名女子的武技水准‘不俗’?

就在雷瑾以为就这么多人的时候,他又感知到另一个更加微不可闻的步声。

雷瑾眼中爆起一团晶亮的精芒,这又是个什么人呢?难道是姑苏孙家的族老?

这是合理的联想,与玉灵姑等人联袂而来,姑苏孙家的人无疑最有可能。

雷瑾又有些疑惑,这并不合情理,她们应该与孙家送亲队伍一起抵达武威才对,无端端地先行抵达平虏侯府,显然不寻常。

雷瑾忽然呵呵失笑,想那么多干什么,把公事批复了是正经。

举手一击书案前的小铜钟,一位轮值的女官匆匆进来:“侯爷,有什么吩咐?”

“哦,你打发人去准备八份女客茶点,待会送到会客花厅。”

“有客人要来吗?”

“嗯,已经在路上了。你下去吧,没其他事了。”

“是。”

雷瑾又埋头于批复公事。

笔走龙蛇,雷瑾行书落笔点划如飞,那字竟是已经自成一体,与以前大相径庭。

以前的雷瑾,书信都有意地独爱行笔结构任意挥洒不受拘束,以雄健有力见长的魏碑,同时兼用行、草;

经过边陲的几年,雷瑾的字依然雄豪劲健,但已经融入了许多圆滑转折,加添了许多的柔和灵动,又因为常常批复公事的缘故,比较易于别人辨认而又能快写的行草就成为雷瑾常用的字体。以至西北幕府不得不因此规定,所有上呈下发的正式公文事件,一律使用正楷,不得使用其他字体。因为有一阵子上上下下的官吏使用行草体蔚为风尚,影响到正常公务。如今,也就雷瑾还保留着使用行草的特权,其他官吏充其量写写行楷而已。

一只纤长白嫩的小手陡然而至,宛如蜻蜓飞动忽立荷尖,一下‘定’住了飞动的毛笔。

雷瑾头也不抬,说道:“绿痕,别闹。马上批完了。”

蜻蜓便无声飞走。

雷瑾挥笔点划两三下,就搁了笔,抬头问道:“什么事?”

“孙家的人来了,爷还是自己问她们吧。”绿痕平静如水。

“哦?”雷瑾起身,“那就会客吧。”

自己的人雷瑾都认识,花厅里雷瑾不认识的只有三位。

一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妇人,外罩一件石青色长袖的背子。看其服饰穿戴,也知道其人在孙氏家族地位不低。

雷瑾如同电火一般的凌厉眼神从这妇人身上一掠而过,就知道这妇人是个守拙之人,十分本事宁愿一分都不显露出来,便拱手作揖:“这位一定是孙氏族老之一,雨晴的长辈了,小子这里有礼了。”

这妇人眼中闪过一缕惊讶之色,忙上前来敛衽为礼,“老身孙周氏,忝为族老之一,不敢当得侯爷如此礼数,实在是受不起。”

嫁进孙家的媳妇,能晋身孙家族老之列,这孙周氏不简单也。

“呵呵”雷瑾一笑,“小辈给长辈行礼,理所应当。何来受不起之说?”

话虽如此,实际上在帝国,帝国侯爵的份量可比亲族辈分的份量重得多,这是帝国的现实。

雷瑾的目光已经移到另外两位的身上,这两位绮年玉貌,甚是年青,十七八的样儿,江南女子的明艳,江南女子的柔婉,江南女子的娇媚,钟灵毓秀,集于一身,眼见得就是美人坯子初长成,如同鲜花露润般鲜丽动人。不过,其身份是孙家的丫头却瞒不过雷瑾的眼睛,丫头穿得再华丽绝伦,与小姐的穿戴终究有所不同。

“这两位丫头好生面善,哈哈。”雷瑾说道,随即瞥见下首玉灵姑正递了个眼色过来。

雷瑾细一寻思,便即恍然,这两位是贴身侍侯孙雨晴一应衣食穿戴的丫头,已经画影图形入了秘档,自己也看过,现在见到真人自然会觉得面善了。

雷瑾目光落到脸稍圆一点的红丝身上,“你可是红丝?”

“啊,侯爷是怎么知道奴婢是红丝?”红丝带着点娇憨,惊奇地问道。

“只要想知道,本侯就会知道。”雷瑾看了看另一位脸显得瘦长些的丫头,“这一位想必是拂儿?”

“奴婢拂儿给侯爷见礼了。”

“免礼,免礼。给红丝、拂儿安座,都坐下说话。上茶点。”

雷瑾率先坐下,众人也便一一坐了。

“族老,”雷瑾望向孙周氏,“有什么事就请直说吧。本侯还有事没有忙完呢。”

孙周氏嘴角抽动了一下,道:“老身一向口拙,没的耽搁了侯爷的事儿。还是由红丝、拂儿两位丫头说吧,她俩平常口齿伶俐,又是小姐身边贴身的人儿,强胜老身百倍。”

“哦?是这样吗?”雷瑾现在是既不看也不问玉灵姑几个,虽然他明知道玉灵姑几个人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红丝,族老的话你都听到了,要不由你先说?”

红丝吭哧吭哧半天,一张小脸憋得通红,也没说清楚个子丑寅卯。

“可能是上的茶太烫了,红丝烫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了。那么拂儿你来说,怎么样?”雷瑾呵呵一笑。

拂儿嗫嚅道:“这个——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看来你也是茶水烫了舌头,都有说不出话的苦衷啊。”雷瑾笑道,“好吧。那么本侯来问,红丝、拂儿你们俩只要回答本侯是与不是,行吗?”

“行——”红丝、拂儿大大松了口气。

“那好。你们都是住在蜀王府,是吧?嗯。你们原来是准备在二月初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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