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逐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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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逐鹿- 第3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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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六幽冷一笑,“何止你不喜欢,咱也一样。照咱看,要不是赵遂这坏鬼书生加入白衣军很早,陈翰坐上副元帅位置的可能,比他大多了。”

“赵遂怎么惹着大哥了?生这么大的气?”

“兄弟,对不住!大哥,一不小心中了赵遂这厮的激将法,已经默认了以咱们东路白衣军为主,渡江南下,取食江南。以此缓解白衣军的粮食紧张情形。”刘六冷笑,“这下了江南,可能就由不得咱们了,绝不是坏鬼书生信口雌黄说的几个月就能回转中原。咱的最少估计是两年。不在江南绕个大圈子,哪里能甩开官军的围追堵截?”

“下江南,也没什么了不起。他们西路军不敢下江南,那是他们没种。”齐彦名道,“大哥不必烦恼。”

“再说,”齐彦名笑道,“咱们在湖广,已经把骑兵下江南的种种不利,看得很清楚。本来,骑兵下江南,应在秋季。但谁让咱们就推上了这么个倒霉的春季,缺粮缺得狠呢!咬着牙,也得渡江南下,为父老家小省下一口粮食吧。”

“咱们南下的条件,一是渡江得有船,凫水泅渡咱们不干;二是为了应付马匹生病,他们西路军的兽医,得抽调一大批给咱们;三是皮制马具脱硝,他们西路军的存货得全转让给咱们;四是弓和弓弦,防雨水的弓,弓弦,不用说是重中之重;五是马蹄铁,这东西虽然小,有时候会难死人,也得解决;六是咱们还要带上一些金子以备不时之需。”

齐彦名说道,“这几个条件都很合理,要是连这也满足不了,咱们就不要和西路军谈什么渡江了。”

刘六笑了笑,“还有一个条件,咱要求西路军至少要出一万人以上的骑兵,步兵若干,以增加南下兵力。相信他们现在也在头痛,该派谁跟咱们下江南。至于船只,赵遂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就看其他条件,西路军会不会答应。一旦全部答应,渡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了。”

两人就在这昏暗的小酒馆里一边说,一边吃,直到酒喝完,菜吃光。

刘六袖子里摸出十文铜钱,放在桌子上,一边对齐彦名说明:“酒是足铜正钱五文,四个菜是足铜正钱五文。私铸钱,这老头不要。走吧!”

出得门来,已是起更时分,两人翻身上马,疾疾驰去。

渡江南下!

这时候,刘六、齐彦名才开始完全重视起这个问题。

他们俩预感到,南下已是不可避免,尤其赵遂对于船只的搜集,他怎么可能在几天之内就搜集到足够数万人横渡大江的船只?必定是在进入湖广之后,就在搜集了。以白衣军的摧枯拉朽,将官船、商船等大小船只搜集起来,不会是太难的事,只要时间足够就行。

赵遂早就预留了粮食不够,渡江南下的‘后着’,而现在的情形又是非得渡江不可。

东路白衣军,西路白衣军,虽然是‘兄弟’,但讨价还价,勾心斗角一番也很正常,今儿晚上还有一番好‘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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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6发布

第四十五卷 大婚前夕

第一章 泰山将至

三月二十。

白衣军在黄州府以下的几十里江面,万船齐发,大小船只半日横渡。

长江南岸的府县,也有很多楚王系的官员,原本仰仗着长江一水阻隔,白衣军过不来,自以为太平无事。

现闻白衣军渡江而来,早就魂飞魄散,哪里有抵抗之勇气,什么都不管了,逃命要紧。

知府、知县弃城不守者,不知凡几。

白衣军势如破竹,快马疾进。

这日,也是西北幕府‘集议决策’结束之日。

说是‘集议决策’,其实这是一次将西北幕府中层以上的文武官僚,心思拧到一根绳上的重大举措。

十六字大政方略,在雷瑾的霸道强势下,在长史府两位长史的倾力支持下,自是无可变动。这大政方略其实也说不上新鲜,仍然是西北幕府以往一系列治理政策的合理延续,并没有本质的变化,要说变化,就是有一些早就提出的治理政策,因为战事不断的原因,一直拖延了下来或者进展缓慢。这次是下了决心,要在眼近这两三年,全部落实下去。

说不上新鲜的大政方略,都是对以往治理政策的总括,引发的震动大了些,全因雷瑾在一个相对比较敏感的时刻抛出了这‘大政方略’。

但雷瑾是不得不在这时候抛出这‘大政方略’——审时度势,及时调控和引领西北前进的步伐、节奏、方向,是他责无旁贷的义务。

但这些,在‘集议决策’后,都算解决了。

所有的文武官僚,都一一辞行而去。

敲定解决了‘西北向何处去?平虏军向何处去?’的大问题,雷瑾却在这曲终人散的时候,很严肃的‘思考’个人的问题——本侯向何处去?

在秋天到来之前,雷瑾在公务上,将有颇长一段较为空闲的时期,除了大婚礼之外,他还真没什么事可干了。

旱灾、蝗灾,都是长史府的政务,如非必要,雷瑾不想越庖代俎,徒惹‘麻烦’上身。

至于所议的‘蝗虫饲料生意’和‘牧鸡生意’,雷瑾早就丢给商号总理之一的雷坤文一手经办了,这雷坤文虽然在胆略、气魄上逊色于心思灵活、口舌便给的徐扬,但多年经营雷氏商号,历练得稳健深沉,这两件事由他办,必无纰漏。

一时之间,雷瑾有点头疼,怎么打发这段较空闲的日子。

西北的春天,是越来越近了,因为扬风起沙的情形是一天比一天明显了。

西北的春天,最好呆在屋子里,出门保证灰头土脸。

所以,雷瑾只是转了一刹的念头,就明智的回转内宅,打消了出外转转的念头,吃风沙的事儿,还是能免则免吧。

回到松柏书房,雷瑾想了想,便叫了两个颇识文墨的小丫头坐在一侧‘诵读’,他则躺在半躺椅上闭目‘听书’。

因为都是印书馆新印的一些书籍,多是白话,小丫头不识得的字很少,诵读得相当流利。

今儿当值的随身护卫栖云凝清、倪净渊,便在门外的庭院,石凳子上坐了。

松柏书房,青松翠柏,风沙是绝没有的,非常清幽,甚至冷寂碜人。

栖云凝清、倪净渊对这种清幽冷寂倒是还比较能适应,她们以前的山居生活就一直是这样。

如非雷瑾,她们的生活,本来会是另外一个样子。

别的女人在一起,不免多谈些家长里短,栖云凝清、倪净渊这时却在谈武学、炼气上的疑难,有时两人还要起身过过手。

其中不免时时提到〈朱笔注解〉,雷瑾苦笑:这玩意害人,岂不知尽信书不如无书!

雷瑾正听着书,心神倏动,已然感知到翠玄涵秋、倪法胜步履轻盈,向着松柏书房而来。

心神重新回到听书上,雷瑾万事不理。

“侯爷,没有了。还读吗?”诵读声骤停,两个小丫头齐声说道。

“下去吧。”

“是。”

雷瑾就在半躺椅上,闭目养神,神游物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到门外庭院有些小小的争吵。

“嗯?还吵起来了?”

栖云凝清、翠玄涵秋、倪法胜、倪净渊,在巨大的翠柏之下,正轻声的争吵。

雷瑾突兀如鬼魅一般出现,让这四位六识敏锐的峨眉坤流高手出了一身冷汗,都以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这手身随意动的挪移,如果是偷袭的话,她们四位猝然之间还真是没还手之力。

无意中雷瑾又露了一手令人惊诧的挪移身法。

雷瑾不想在这身法上多扯,便直接问道:“你们几个吵什么啦?”

“就是爷说的那六幅画儿,卖了二千多万两银子的事。”倪净渊有点气鼓鼓,道;“凝清、涵秋不信嘛,就吵了几句嘴儿。”

雷瑾听了一会儿,笑道:“爷明白了,净渊自然是无条件相信爷说的一切,对不对?

法胜其实心中对这事儿还是少少存疑,但还是比较相信爷卖出了二千万两银子,是不是?

凝清、涵秋其实也不是不相信,只是她俩觉得在事理上,这几副画儿能卖那么高的价格,太难以令人置信了,对是不对?”

栖云凝清、翠玄涵秋、倪法胜、倪净渊纷纷点头。

微微笑了笑,雷瑾道:“免得你们再吵,爷就把当年干过的营生,稍微说详细一点。”

“首先来说这六幅画儿。这六幅画儿的真迹所有者,都是江南知名的书画古董商行,非常有实力。六幅画儿共同的特点,都是刚收进书画商行不长时间,只做过初步的鉴定,呵呵,这是做手脚的必要条件。

爷首先要让真迹变成‘赝品’,这是与书画古董商行斗法,也是与整个古董鉴定行当的鉴定高手斗法,这一步走不通,后面无从谈起。

因为只有他们的真迹变成了‘赝品’,爷的‘真迹’才能登场卖银子,书画古董行这时出于维护商誉的目的,都会匆忙决定让爷的‘真迹’在其书画行寄卖,抽取佣金。

其实,即使是真迹,若只在这些知名的书画古董行出售寄卖,六幅画儿虽然都是名家手笔,但若能卖出总合六百万两银子,已经是很不错的高价了。

为什么最后又能卖出总合高达二千多万两银子?

首先,所有的买画者,都是被精心选定的‘肥羊’,他们能够出多少银子买一幅名家真迹,事先都已摸清,较有准数儿。

当‘肥羊’出价的时候,就会出现好几位竞争这幅画儿的富豪‘买家’,这价格不抬到‘肥羊’的承受底限,其他几位‘买家’是不会松口的。‘肥羊’最终会带着一种因‘胜利’而来的兴奋,飘飘然携画离开。

而这些‘买家’,其实都是爷雇佣的人。他们是江南最有名的三个秘密骗徒团体。爷所借贷的三百七十万两白银,三百万两是分别给付三个团体的办事定金和尾款,七十万两银子则是一应开销花费。

六幅画能卖出二千多万两白银,是完全针对人性、人心的种种弱点加以利用,而布设的庞大骗局,骗局成功了。

爷从始至终都没有在这些事里‘出现’过呢,除了制作赝品,给他们在千里之外假造身份,其他的都是骗徒团体所为。

爷开支了三百七十万两银子,收入了两千多万两银子,还清借贷,除去书画行的佣金,仍然净余两千多万,天下还有谁敢象爷一样的做这件事?”

“这三个骗徒团体,就不眼红爷轻松的拿走二千多万两?”栖云凝清问道。

“每一个骗徒团体,爷都是分别雇佣,互相之间并不知情,在这个局中他们只需出手两次,他们所知道的是他们经手的那一部分。”雷瑾笑道,“只有一个骗徒团体知道,爷两幅画儿赚进了一千多万两,因为他们的活做得太漂亮,其中一幅竟然卖出了八百九十万两,出乎爷的想象。

这几个骗徒团体在这次庞大的布局中,误会爷在江南‘势力’庞大,还颇想托庇于爷的门下呢,哪里敢打爷的主意。以他们的精明,可能已经猜到爷与雷氏家族有关连了。”

“他们能把人骗得团团转,还用托庇于人。”倪净渊很惊讶。

“上得山多终遇虎,骗得人多仇家多,他们的仇家很多,如果有一个强硬的靠山依靠,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情。”雷瑾笑道,“爷当时没有答应他们,但是教了他们不少小巧闪避的身法,逃命的时候跑得快些。他们虽然也会点杂烩武技,不过基础太烂,实在练不出什么高深武技来,还不如多学点逃命功夫,以防万一。”

“哦。”栖云凝清、翠玄涵秋、倪法胜、倪净渊齐齐点头。

雷瑾脸色一冷,语气骤然转厉,“这事就到此为止,以后不许再议论。这件事如果泄露出去,会引起轩然大波。这后果,峨眉派背不起,西北平虏侯府也背不起,你们四个给爷记住了,从此守口如瓶。这不是说笑话!法胜、净渊,你们两个还对其他人说过这事没有?”

说到最后,雷瑾已经是疾言厉色,倪法胜、倪净渊这才知道将这事儿说出来,后果是多么的严重。

倪法胜、倪净渊凝神好生回想了一回,都很确定地摇头道:“没有。”

“那现在就是你们四个知道了。”雷瑾肃然说道,“你们四个跟在爷身边,看到的,听到的秘密是很多的,爷不希望机密从你们这里泄露出去。爷以前的往事,因为有些牵涉太大,一旦泄露出去,也是非同小可。所以,你们看到的,听到的任何大事小事,公事私事,都要守口如瓶。

你们张口一说不要紧,但是泄露出去的机密,可能牵涉到千万人的身家性命。切记!切记!

爷要怎么处罚你们?就禁口不许说话十五天吧。不许讨价还价!从明儿开始执行,不罚不长记性。”

雷瑾脸色和缓下来,又道:“你们不要把那〈朱笔注解〉当作金科玉律,尽信书不如无书。武技修行,首在自我。没有自我,行尸走肉。”

雷瑾说完,转身又自回书房去了。

栖云凝清、翠玄涵秋、倪法胜、倪净渊则在庭院外思索着,这世俗世界果然比山居清修要复杂千百倍,她们仍然不是太明白。

云板一响。

“侯爷,小婢有事禀报。”一个小丫头在书房外禀到。

“进来说。”

“是。”

小丫头轻巧地推开门儿进来,掩上门,走了几步,敛衽万福,禀道:

“侯爷,刚刚绿痕夫人打发人来,让侯爷过去吃饭。还有,让凝清等四位夫人也一齐过去。”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雷瑾这会还在琢磨塞北阿尔秃斯万户和西域叶尔羌汗国的形势,其实也没有怎么听入耳。

过了好一会儿,雷瑾想起来,刚刚小丫头好象进来禀报了什么事儿,忙凝神回想,方想起好似说的是绿痕让一起过去吃饭。

雷瑾对在哪儿吃晚饭,没什么意见,看看还有个把时辰才到吃饭辰光,自然没必要急着去。

起更时,雷瑾才与栖云凝清、翠玄涵秋、倪法胜、倪净渊赶到宜绿阁。

自然有丫头嬷嬷迎上来服侍,然后引到北房里(绿痕的二层阁楼在向阳的东面)。

南窗大炕上,已经摆了两个不小的炕桌,雷瑾打眼一瞧,绿痕、紫绡、阿蛮都在,从江东家里跟过来的云雁、冰縠、凝霜、金荷等四个丫头,也围在一起轻笑低语。

年纪小一点的凝霜、金荷已然是婷婷玉立的美人胚子,年纪大一点的云雁、冰縠则已经是水灵鲜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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