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逐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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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逐鹿- 第3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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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卢氏端则修习了祁连派心法,其实都不算是什么西北大门大派,但一则资质好,机缘巧,习武有成,原本都有相当高明的武技身手;二则,得‘月舞苍穹’博集百家之便利,又有诸多高明之士囊括于平虏侯府之中,随时可以得到高明指点,或者就便请教疑惑,武技进境之神速,不依常理,成就早已出类拔萃,超乎其出身门派之上。

她们能随雷瑾南下四川,武技身手自具相当高明之水准,而她们的灵慧,也使她们明了到何府教习拳脚,并不那么简单,其实也担负着保护的一份责任。

她们虽然不明白雷瑾在担心什么,但何府仍可能有危险是没错的了。 如果仅仅是教习拳脚,一两个人足矣,无论如何不会派了她们四个,又另外调了两队警卫女队的卫士过来守护。

所以她们始终保留着一份警惕,只是人总是会有懈怠疏忽的时候,经过十几天地紧张教习。 有所松驰懈怠是必然的现象,这时也都沉浸在斗鹌鹑地赌斗下注当中。

一对咬斗地鹌鹑,通常百息之内即可分出胜败。 当然超过百息的也有,但那毕竟是少数,而一个照面下来就落荒而逃地鹌鹑亦屡见不鲜。

特别凶猛的鹌鹑,一旦啄咬到对方任何一处时,即会跳跃而起。 同时用双爪猛蹬对方。 这一啄一蹬,必有一根羽毛被啄下;如是啄咬在头部。 甚至会被一下子蹬出圈外。 许多鹌鹑碰到这种特别凶猛地对手时,多数都会落败。 可是也有一些善战的鹌鹑,打不过对方时,或是累得没有还手余力时,它就会把头插在对方地一只翅膀之下,推着对方打转,使对方奈何它不得。 好斗鹌鹑者称此种战术为“别翅”。

正因为斗鹌鹑赌胜。 常常充满不可预知的变数和结局,所以才吸引人们斗得乐此不疲。

场中斗得正凶的一只鹌鹑,突然间飞了起来,扑跳出圈。 这是败逃而去了,这一局斗鹌鹑已经分出胜负输赢。

斗鹌鹑,象这样正斗着时,其中一只突然飞跳而走的情形,那就是落败;也有正斗间。 一只鹌鹑不斗了,在斗圈中被对方追撵着乱跑,这也算斗败了。

咬败的鹌鹑,斗败的鸡。 斗鸡若被某只斗鸡斗败,终其一生,它都不敢再跟那一只斗了。 不过它还敢与其他的鸡再斗过。 而鹌鹑若被咬败一次,终生不敢再与其他任何一只鹌鹑咬斗。

正因如此,斗鹌鹑,通常咬斗个五六十息,就适可而止。 或者,一方地主人,发现自己的鹌鹑已露败相时,就会“叫停”。 一般不必咬斗到彻底分出胜负。

而被斗败的鹌鹑,下场悲惨,有的当场被摔死。 有的则成为主人盘中一味下酒。 也有的被囚禁笼中,作为诱捕鹌鹑的工具。

这一局斗鹌鹑已经分出胜负。 围观赌斗的美妇人们立时喧嚣叫闹起来,有唉声叹气地,那是斗输了鹌鹑的;有懊恼不已的,那是下错了赌注的;有娇笑连连的,那是斗赢了鹌鹑的;也有满面春风地,那是押注赢了彩头的;还有喃喃自语的,那是埋怨自己刚才押注太小了,形态不一,或笑或颦,或喜或忧,不过倒也不类市井之妇那般庸碌俗态,聒噪不休就是了,兀自还有几分怡然自得的悠闲,并无十分气急败坏。

新的一局又开始,妇人们纷纷下注赌胜。

这一方是一只玉鹑,长颈短尾,纯洁如雪,如白鹤卓然而立。 这一只玉鹑,擅长搏击,飞腾而起足有三四尺高,每次飞腾搏击,都能准确击中对手,在成都城内也是鹌鹑名流,目前还没有一只鹌鹑能战胜它。

这次的对手是一只黑鹑,毛色纯黑,精悍劲厉,与其他鹌鹑相斗,喙硬如锥,啄咬之时对手全然无法逃避,令人喜爱,亦是著名。

下注完毕,鹌鹑开斗。

玉鹑怒目以待,黑鹑两翼生威,瞬间斗成一团。

圈中只见一黑一白,虚影来往,激烈无比。

围观之人,屏息静气,紧张之极。

玉鹑身上受伤多处,血透雪羽,双翼张开,一拖到地,眼看着似乎就要败下阵来,玉鹑的主人盐氏正要叫停,手上已经抓起了粟粒,准备丢下斗圈之中。

善于攻击的鹌鹑,并不一定是好鹌鹑。 一只好鹌鹑必须能攻能守,经得起啄,甚至被啄得头破血流也无所谓,这才算得上好。

这只玉鹑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这时只见它猛然飞跃而起,腾空足有五尺,以上压下,猛啄黑鹑。

黑鹑猝然遭此居高临下的一下猛击,士气崩沮,垂翅而逃,输了这一口鸟气。

围观下注之人,高声低叹,嚷闹不已,赌注输赢,瞬间易手,自是有喜有忧。 虽然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赌注无论大小,对于何府的富足而言,自算不得什么,但赌斗之人地悲喜却是不免之事。

胜负之局,突然转变,令得盐氏喜出望外,急忙把它们挡住分隔,两只鹌鹑停止啄咬,低头啄食。

押注于玉鹑地柳依依,这时赢了数百两银子,看看天色渐转昏黑,便回头吩咐站得较远的一个侍女模样地女子,让她唤人去取灯火照亮庭院,这番胜负一分,少不得还得斗上数局才得罢手了。

那女子稍稍迟疑,这才应了一声,袅袅娜娜向幽暗处行去。

柳依依忽觉不妥,她毕竟是拥有丰富江湖经验的前弥勒教菁英,那个侍女模样的女子并不是她所熟悉的任何一个何府中人,而能在这庭院中进出围观的人,不是斗鹌鹑的何府遗孀,就是她们身边侍侯左右的亲信丫鬟,这些人柳依依都有印象,而这个女子何独一点印象也无?而且一股淡淡的衣香,随风而来,扑入鼻端,又是何府诸人不曾用过的香料,这更增她的疑心。

柳依依耐心的看着那女子的身影隐没在幽暗之中,这才不动声色的发出隐秘讯息,马红儿、淳于小丽、卢端三个虽然有着一身高明的武技,却是经验不够,并不曾发现异象,此时方才如梦方醒。

不过,她们也没有马上动手,而是迅速发出多道讯号,召集警卫女队的两队人马过来守护,而身法最为轻灵的卢端和淳于小丽则一前一后紧跟了下去。

警卫女队一对一单打独斗虽然远不如她们几个,但以鸳鸯军阵结阵冲杀,凌厉更甚,猛锐无比,何府中比较重要的人物大多聚集于此,必须要确保安全才是,以暂时不惊动来人为上。

柳依依妩媚的杏眼中精光湛然,冰冷凛然如虎豹鹰目,激烈凌厉如山崩海啸,昔日的弥勒教大法师深藏在骨子里的冷酷凌厉一点点本能浮现,虽然她在雷瑾面前是那样的娇柔如柳。

危险来临。

不知道来人用意,也不知她是否还有同伴,而何府是如此的广大,就她们这几个人能照顾得周全吗?

蓦然,远处一声娇叱,那是卢端的声音。

随后金铁交鸣之声,远传而来。

已经交上手了?

柳依依暗忖。

第六章(二) 女煞雌威 戮之如草

步声沓沓,微不扬尘,警卫女队沿着抄手游廊疾进,扑入庭院。

正在赌斗鹌鹑的美妇人都已经停手,感觉到了情势的危险。

警卫女队的军士,多是身高体壮不知缠足为何物的边塞剽悍妇女,汉、蒙、回、土蕃、鲜卑土人俱有,以汉人、回回、土蕃较多。 除了部分领队军官是另行招募安插,大多数是从火凤军团中选拔的‘锐士’以上军功爵士,不但军械精良,骑射高明,武技杀法也是剽悍劲厉猛锐刚烈不让须眉。

就以这赶来的两队警卫女队军士而论,一共两队二十人,每人着掩心短甲,手中的长短兵刃有双手长刀、短刀,也有藤牌或漆枪等,弓箭、小镖枪、手斧、五眼火铳、梅花弩筒等杀人军器则分开携带,每人带上一两样。要是在野外,她们或许还会带上几支毒火筒之类的战阵喷火器械,至于各人情有独钟的杀人小玩意,也许是套索,也许是铁弹子,也许是飞刀,也许是匕首,更是说之不尽,难以尽述。

再加上两头凶猛番獒,这两队女军士刀枪闪亮,锋矢凛凛,可谓是杀气腾腾,如此阵仗却令心悸不安的一众官宦美妇迅速心安神定。

柳依依估量了一下形势,觉得以这两队军士,凭借屋宇,足资守护,何况这里距离蜀王府并不远,无论是内城巡逻的铁血营士兵、巡捕营巡捕、守备佥兵,还是驻蜀王府地近卫、警卫都会很快闻警驰援。 应该不会有问题。

当下里柳依依即令马红儿先行一步,她与警卫女队的两名队正招呼了一声,随即跟在马红儿后面,瞬间隐没在幽暗的庭院中。

追踪蹑行,远出二百步,便见血腥触目,死尸倒竖横卧。

死状各异的尸体。 甚至都还能感觉到他们数息之前的温热,然而这转眼的工夫。 已然上趋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活了。

一个倒卧在石阶上的男子,直接变成了封神榜上地分水将军申公豹——颈骨硬是向后扭转折断,面朝脊背,丧命于顷刻之间,明显是被崆峒秘传朱砂掌的‘鹊登枝’重手法凶猛发力扭转折断。 但朱砂掌属于阴手功法,则这致命地重手法中似乎还揉和了某种阳刚猛力。

柳依依暗忖:看这人的情形。 当是淳于小丽潜行跟踪,此人突然扑攫拦截,反被淳于小丽重手反击,以阴中带阳的扭拧力道,猝然而发,追魂夺命。 淳于小丽好似兼修了佛陀密宗的大手印法,这阳刚猛力莫非来源于此?

左前方三步倒卧在假山石下,道士装束的一名男子。 其死状看来是被利刃瞬间割断了颈部血脉,鲜血喷溅,遽然失血而死。 这具尸首的颈项上的伤口就象一条裂开地血线。 从喷溅在地上的大量血迹看,竟然是被人从后猝袭,利刃从斜后掠过,倏然割喉放血;此尸体右边四步。 另外一具尸首,则被斜斜削去了半边头颅,直接露出了浆糊般红白混杂的脑髓。 这两人显然是同时被瞬间格杀于此。

如此狠厉的杀伐,就算是见惯血腥的柳依依也不免微微皱了下眉尖,雷瑾指定她们四人到何府充任临时教习,果然不是无的放矢,显然是有意而为的了,任是哪一个都不是普通的狠角色。

柳依依知道卢端地表姑,其实是带发修行的祁连派旁支名宿‘苦行尼’枯梅师太,她因利乘便。 自小便得枯梅师太传授心法诀要。 得以修习祁连派最难练成,以凌厉凶毒著称的一种武技法诀——‘天山灵狐九尾离合飞雪七旋开门八极临兵破阵纵横大六式’。 此种心法。 近百年来几成绝响,其名称虽然长得有点离谱,一听就透着股子大肆显摆的自鸣得意劲儿,但分击合斩,离合随心,轻灵迅捷,诡变凌厉,威力极强,确有独得之秘,号称祁连派最上上品镇派武技心法之一,所谓‘临兵破阵’,倒也不是空口白话。 善于在混战中以寡敌众以少击多是其长处之一,短处则是秉赋根器与这门武技心法不相契合者,终生难有大成之望,而且修行起来也是千难万难,没有大恒心大毅力断难有进阶晋级之望,更不用说修至大成之境了。 卢端本来无缘将此一祁连心法修成,若非后来卢氏败落,身不由己的进入平虏侯府,‘恰好’雷瑾知晓全真龙门派的‘三叠浪’内丹炼气诀要,又‘恰好’知道龙门派‘三叠浪’诀要可以弥补卢端修习这门武技地缺陷,雷瑾因之便将‘三叠浪’诀要转授予她。 卢端由此兼修参习,融会贯通,终于进阶晋级,修成这门祁连‘大六式’心法。 因此,武技大进将臻大成的卢端,以锋利绝伦的‘十丈飞红’施展‘大六式’中的绝命杀技,猝然而袭,一击双斩得手,似也在情理当中。

柳依依行如疾风,掠过这几具死尸,又见前方数丈,一具死尸歪曲仆倒在地,头颅面部凹陷,观其创口,大约是一记‘披劈横拳’瞬间重击致死,但小腹复又被踢了一脚,以致尸身摔跌出数丈之远,看情形恰是被淳于小丽变化于‘吕红八下’的一记重拳横击,破‘门’而入瞬间击毙,而底下一脚则是雷瑾修订而独擅的十二路弹腿的一着。

但是更多的死尸,是被卢端的‘十丈飞红’格杀!

短短百步之内,沿途左右二十二具死尸,有男有女,龇牙裂嘴,横眉嗔目,形状各异,有道士装束,有贩夫走卒装束,有皂隶装束,怪异之至。

不愧是祁连派的著名格杀绝技,卢端出手凌厉凶毒。 不但迅捷轻灵,毫不拖泥带水,而且大多是破门而入,直进中宫地猛恶式子,真有点‘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地气势,眼皮一眨。 毙杀活人,宛如砍瓜切菜一般。 似乎又与屠夫宰杀牲口肉畜相若。

无论是倒插横卧,还是歪倒倾斜,致命的位置都一样,他们每一个人地颈项或头颅,都留下了深深的创口,甚至被削掉了半边头颅,惨厉凶毒之极。

何府已经成了不折不扣的凶地绝域。 虽说是怀璧其罪,怪道风水也太不正了也。

柳依依转念间,恰见前方马红儿身影一闪,金铁交鸣入耳,心中一紧,倏然加速,几个起落,冲入一处山石突兀林木蓊郁的广大庭院。

游廊之下。 假山石前,马红儿长棍斜指,与三人对峙。

马红儿身前左侧三步,倒着一具死尸,一口雪亮单刀甚至还紧握在手中。

柳依依漫不经心地望了一眼仰躺在地的尸体,那人胸膛上豁开地伤口足有尺许长。 红紫脏器自创口涌挤,鲜血汩汩,肌肉、筋膜翻卷而出,红白参差不齐,宛如锯齿鱼口,而那人的咽喉更是被钝器洞穿,气管、食道与翻开地肌肉、血沫混合一起,的是惨不可言。

马红儿手持木棍的棍头上端,血渍宛然。 她这次出手杀人,并未拔出她惯用的缅刀。 而是顺路抄起一根不知作何用途的木棍在手。

以棍作枪。 夹枪兼棒,封喉见血。 追魂夺命,这是兼采孙家阴手棍、六合大枪、少林棍、杨家正宗梨花等枪棍技法之长的实战着数。

柳依依究竟是行家,一眼就已看出马红儿杀敌于顷刻的技法,实是护卫亲军所精粹凝练地战阵杀着,并非她皋兰派的武技心法。

她素知马红儿谨慎,轻易不用皋兰派所传的‘劈杀十二势’血战刀法的。 倒不是马红儿所习‘劈杀十二势’就比护卫亲军里那十几下战阵杀着高明。 西北武技也多是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来的沙场格杀绝技,没有多余的花哨,也不繁杂,克敌致胜不过是简单实用的七八着,最多十来着。 马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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