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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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赋- 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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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的诱人弧度。
“怎么这么迟才来?”迟随笔走到萧云跟前,皱着俏鼻兴师问罪。
“见了几个朋友,聊了会儿。”萧云浮起一个清净如竹的微笑,坦然道。
迟随笔显然被这抹微笑给迷住了,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连忙转移视线,来掩饰荡漾红晕。
“这些画都是你画的?”萧云没有戳穿她的心思,悄无声息地转移了话题,转得那么顺理成章。
“左边这六幅是,其他的都是我收藏的名家画作,还有就是一些在美术界颇为有名的朋友送的。我的拙艺就不用看了,就是闲着无聊,信笔涂鸦而已,难以登堂入室的,走,带你去看看那些值得细细品味的名家画作。”迟随笔说着,很自然地拉起萧云的手,走向右边。这个国画展她策划了好几天,主要是想跟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分享一下她的收藏成果以及心得,顺便认识一下对国画同样感兴趣的陌生人。昨晚临睡前,手机被她拿起放下,拿起又放下,踟蹰了好久,才给萧云发了一条短信,邀请他也来观摩一下,发完之后忐忑不安,不知道会不会被婉言拒绝,却没想到萧云很爽快地答应了,她为此兴奋了一整晚,辗转难眠。
在场的一些相熟朋友见她竟如此堂而皇之地拉着一个陌生男人的手,都吃了一惊,继而笑意玩味。
迟随笔倒是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很大方,走到一幅画前才松开他的手,一手垫着香腮,看着画作,介绍道:“这一幅《墨荷图》是明朝徐渭的作品,他擅长水墨花卉,笔下的残花败荷皆古朴淡雅,别有风致。手法上主要是以饱含水分的泼墨写意法,点画残荷花叶,你可以看到这画中的水墨都是淋漓酣畅的,而作为焦点的画物并不拘泥于形似,重在寄兴遣怀,这是文人画的典型。”
萧云点头附和。
迟随笔又走到另一幅画前,指着画,介绍道:“这一幅画叫做《西湖冷月》,是我国著名油画家颜文梁先生晚年的代表作之一,笔触深沉老辣,意境苍然芳华。我18岁生日那年,爷爷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当时兴奋得几乎要把整层楼板都给跳塌了,还真害怕楼下的王大爷上来骂我呢,呵呵。这也是全场唯一的一幅油画,虽然与展览的主题不符,可我觉得这样的佳作,应该拿出来让大家一睹芳容的,对吧?”
“没错,我代表大家谢谢你的大公无私。”萧云拱手道。
迟随笔嫣然一笑,又往前走了几步,走到另一幅画前,轻声道:“这一幅呢,是我最喜爱的,陆小曼画的《梅屋图》。你看那幽谷深山,衬托出了文人隐居的妙处,还有那耀目的白梅,使整幅画面显得古朴幽雅,又生气盎然。而空白处的那几句题句,更是恰和画意,妙句添彩:‘为觅空香绕屋栽,万花留向故园开。诗人合是陶元亮,每到花时始一来’,是不是读起来就让你感觉到清新悦目,沁人心田?”
“确实。”萧云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
迟随笔低头浅浅一笑,推了推黑框眼镜,继续往前走去,刚想介绍画作,就听见萧云说话了。
“这一幅是明朝唐寅的《山路松声图》,他画得最多、也最有成就的就是山水画。这幅画以淡墨晕染,浓淡枯湿,恰到好处,形成了生动的墨韵,用笔上顿挫转折,遒劲飞舞,巧妙的点出了松声之意境。”萧云竟然在细细点评着,没有过多停留,又走到前面一幅画,继续轻声道,“这一幅是清朝吴熙载的《花卉图》,画中绘色的折枝月季,色彩浓淡得宜,充满生机。构图新颖别致,月季高低相应、疏繁相衬。以没骨赋彩写花,水墨勾叶,点染自然,秀逸脱俗。”
言语精辟,点评到位。
迟随笔怔住了,呆在原地没有跟上去,环胸托起下巴,静静打量着这个多少有些散漫的年轻人,他的一身穿着不算高贵,充其量只能说是得体,没有所谓世家公子哥的那种锋芒毕露,也没有纨绔大少们的玩世不恭,嘴角常常噙着些许习惯性的微笑,但不痞子也不邪恶,更没有矫揉做作的深沉,就如同他那双一看就让人觉得适合弹钢琴的手一般,很干净,仅此而已,可自己为什么偏偏会觉得他高深莫测呢?
“怎么了?”萧云回头见她站在那里怔怔出神,问了一句。
迟随笔笑着摇头,然后跟上去,拨了拨散落在额头的秀发,轻声道:“没想到你也懂国画。”
“其实是我妈妈懂,她跟我讲了不少这方面的知识,我知道的只是皮毛而已。”萧云淡然道。
“听你这么一说,我愈发对你妈妈感兴趣了。”迟随笔真的很想见见这个似乎无所不通的母亲。
“会有机会见面的。”萧云微笑道。
“真的?”迟随笔惊讶道。
“当然,不是有一句古话说‘丑妇终须见家翁’么?”萧云玩味道。
“呸!谁是你媳妇?!”迟随笔嗔骂道,可脸上的万种风情却藏都藏不住。
“你不是盼望了很久的吗?”萧云邪恶道。
“胡说!不许乱开这种玩笑,我会当真的。”迟随笔温柔地敲了敲他的脑袋。
萧云笑而不语。
迟随笔稳了稳心神,将散落在脸侧的秀发挽到耳后,凝望着他,问道:“想听听我心里话吗?”
“想。”萧云不假思索道。
迟随笔淡淡一句:“没有遇到你之前,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样,毫无缘由地对着一个人傻笑。”
*****
(周末快乐。)

第五十六章 一封信

夏夜,美绝。
皓月皎洁,繁星点点。
天堂人间娱乐城第七层,一间超豪华男宾浴室包房内,一个偌大的浴池横卧其中,池水清澈。
可四个大男人却对这么清凉的水池视若不见,宁可坐在岸边的沙发上谈天论地,也不愿脱衣下水。
“萧云,这里真的属于你了?”这已经是韩小窗问的第七遍了。
“韩小窗,你烦不烦?”连一向忍耐力惊人的谢翘楚都受不了他的没完没了。
“我只是有点不敢置信而已,问多句都不行啊?”韩小窗委屈道。
“只一句?”谢翘楚白了他一眼。
“问多几句都不行啊?”韩小窗轻声纠正道,面不改色心不跳,脸皮厚得令人发指。
谢翘楚干脆装死不理他。
纳兰锦玉还是那样优雅自在地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的边缘,一手枕着扶手,一手拿着那把折扇,柄末还拴着一段江南红绸丝。一张美若桃花的脸庞,一双比寻常女人还要白皙纤细的手,再加上消瘦修长的身材,从来都不缺旁人或惊艳或错愕的眼神。此刻,他正玩味地凝视着坐在对面抽烟的萧云,淡淡道:“几天不见,还真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嫉妒?”萧云无比惬意地吐出一口烟雾。
“有点。”纳兰锦玉并不隐晦内心的想法,天堂人间绝对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聚宝盆。
“我很欣慰。”萧云邪魅一笑。
“我爷爷曾经教过我,想知道一个人的内心缺少什么,不看别的,就看其炫耀什么;想知道一个人自卑什么,不看别的,就看其掩饰什么。是不是很有道理呢,萧公子?”纳兰锦玉眨了眨眼,不露痕迹地对过于沾沾自喜的萧云进行打击报复,他的嗓音很中性,如果不是太冰冷,绝对能称得上天籁。
“一针见血。”萧云摸了摸鼻子。
“什么时候完婚?”纳兰锦玉微微眯起双眸。
“下个月9号。”萧云没有隐瞒,探出身去,弹了弹烟灰。
“那葬花怎么办?”纳兰锦玉一字一句冷冷问道。
萧云一愣,沉默了几分钟,然后在这根烟即将要燃尽的时候,重重抽了最后一口,轻声道:“你是她哥,应该很清楚,葬花不是那种为了爱情能够牺牲父母家庭的女人,所以即使我们走在一起,谈婚论嫁,甚至结婚生子,以后也会有太多的矛盾,那个时候她夹在中间会活得很累,一个女人如果心神疲倦过一辈子,会很快衰老的。”
“屁话!”纳兰锦玉生气道。
“随你怎想。”萧云没有反驳。
“要是两情相悦,再苦的日子也能过得有滋有味,难道你一点也不喜欢她?”纳兰锦玉质问道。
“葬花是一个清澈干净得像天使一般的女子,没有太多世俗女人的贪嗔痴,这样的女人不好找,兴许比她漂亮的还有,可那么不沾物欲横流的,不多,谁能不喜欢?”萧云轻叹道,将烟头轻轻放入烟灰缸。自从那天跟她在重剑无锋分别之后,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而他也没尝试过浪子回头,主动找她,甚至思绪每每触碰到她时,就强迫自己釜底抽薪,往别的方面想去。白天还好,每天晚上临睡前,躺在床上望着窗外,总是会出现她的样子,笑容,身影,甚至声音,有时实在躲不了,就拿出那张铅笔素描画看看,以望梅止渴。
“喜欢不就成了?”纳兰锦玉扬声道。
“可我已经有了未婚妻。”萧云指了指挂在脖子上的那一抹上玄月。
纳兰锦玉动动嘴唇,刚想开口,但最终还是放弃了,一声叹息,手上的折扇疯狂转起,红绸飞扬。
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是,你深深的恋上一个人,但心里却清楚得很,他不可能给你同样的回应。
“锦玉,你今天不是做信使来的吗?信呢?”韩小窗提醒道。
“算了算了,到了这个阶段,看与不看,还有什么两样?”纳兰锦玉苦笑道。
“当然有所不同,你一定要让这个狼心狗肺的混蛋知道葬花的苦。”韩小窗冷声道。
“小窗说得很对。”谢翘楚面无表情道。
纳兰锦玉凝眉思忖着,然后深深呼吸了一口,才做了决定,掏出一个信封,丢给了萧云。
萧云脸色平静,但从拆信的细微动作可以发现,他还是有些起伏,等打开信之后,就魂不附体了:“哥:
展信好。
家里一切都好,勿念。
回北京快两个月了,生活很平淡,却充实,每天看看书,种种花,养养鱼,或者陪爷爷去鸟市逛一圈。潘家园去的次数比以前的少,现在他不大爱淘那些古玩意了,爱上了郭德纲,陪他去天桥的德云社听过两晚的相声,郭爷见不着,全是他徒弟,活还行,就是欠火候。爸忙,少见面,妈常拉着我逛西单,不喜欢,人太多了,又热,汗流浃背的,不过看在妈喜形于色的份上,本小姐忍了。昨天逛街,给你买了两件衬衫,白色的,较宽松,你应该会喜欢,给你洗了,正晾着,明天给你寄过去,估计后天到,要记得在家签收,邮费已付。
对了,忘了跟你说,院里的两棵枇杷都结了果,黄澄澄的,像小灯笼,很可爱,我拍了几张照片,发到微博上了,知道你不大爱玩网络,不过如果你想看,就去新浪开通一个号,然后关注我就行,要是不懂,就问小窗,他会弄的。昨天嘴馋,摘了一颗枇杷尝尝鲜,结果酸到整个下午牙齿都吃了不东西,不高兴,。
另外,关于萧云,你不必再费心神了,我已经忘了这个人。
你错过的人和事,别人才有机会遇见,别人错过了,你才有机会拥有。人人都会错过,人人都曾经错过,真正属于你的,永远不会错过。我们这一生,注定有很多偶遇,偶遇一件事,偶遇某个人,让我们的生活多了许多曲折。不管怎样,总有那么几件事,让你念念不忘,总有那么一个人,让你陡生叹惜。错过的,就当是路过吧,遗忘是彼此最好的怀念。
妈昨晚跟我也谈了,送了我一句话:你没有摘到的,只是春天里的一朵花,整个春天还是你的。
我很喜欢。
好了,不聊了,就此打住,不然会忍不住跑去杭州找你的,呵呵。
江南挺热,晚上开空调要注意调好温度,别过低,二十七八度好一些,以防感冒。
永远爱你的妹。
2010。8。17夜”
萧云一字不漏看完,甚至连标点符号也一视同仁,然后一语不发地折好信,再原封不动装回信封。
“她要是真能忘记你,还会在信里提起你?”纳兰锦玉冷眼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葬花,这辈子我娶不了,甄青衫也娶不了。”萧云轻轻说了一句,言语清淡,却掷地有声。
“你总算说了一句人话。”韩小窗正用小尾指掏着耳朵,嬉皮笑脸地说道,不再横眉冷对。
萧云笑而不语。
“不说了,不说了,热死了,快下水泡一泡!”韩小窗想起一出是一出,话音刚落,就起身脱衣。
噗通!
激起好大一个浪花。
一丝不挂的韩小窗在水里像黑白无常一样,拼命招唤着其余三人,还很孩子气地往他们泼水。
“大热天,泡泡吧?”萧云微笑道,望向因躲避不及而湿了些许的纳兰锦玉。
“不了,我有洁癖。”纳兰锦玉没有任何的犹豫就拒绝了,抽出几张纸巾,正在懊恼擦拭着。
萧云也不再强求,跟着谢翘楚脱衣下池,由于池里放了好几块冰块,那冰凉的触觉无以伦比。
冰水让酷暑的炎热销声匿迹,三个大男人阖上眼睛,仰头浮在水里,尽情享受此时此刻的愉悦。
纳兰锦玉则站到了窗边,背着手眺望远方,眼神深邃高远,不知在思索着什么棘手的人生难题。
泡了大半个小时,凉是够凉了,可韩小窗嫌不够舒服,又让服务员去叫了三个女按摩技师进来。
“萧云,知道今晚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吗?”韩小窗闭着眼睛问道,任由女技师肆意按着后背。
“不是为了那封信?”萧云躺在他旁边。
“除了送信,还有一个任务。”韩小窗吊人胃口道,那只大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爬上了女技师的臀部。
“说说。”萧云不温不火道。
“你上任五处公子这么久了,可有见过五处的领头羊?”韩小窗见女技师没有反应,更肆无忌惮。
“他今天来了?”萧云一下子坐了起来,吓了帮他按摩的那个女技师一跳。
“人还没到,你兴奋什么?”韩小窗白了他一眼,那只大手继续蹂躏着女技师,且越往纵深走。
“人到了。”还在窗边眺望远方的纳兰锦玉忽然说了一句。
这回轮到韩小窗一下子坐了起来,同样吓了帮他按摩的那个女技师一跳,愣愣问道:“在哪?”
一向心细如发的谢翘楚扫视着整个房间,每个角落都不放过,却连只苍蝇都没有发现,何况是人?
“鬼影,现身吧。”纳兰锦玉轻声吩咐道。
下一秒,韩小窗就目瞪口呆了,那个原本帮他按摩的女技师褪去了身上的假发衣物,在池边用手抹了一把脸,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个头不高,撑死了只有一米七,方脸,总是带着一种杀手常有的无所畏惧的表情。皮肤黝黑,鼻直口阔,粗发浓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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