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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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的永恒-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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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五十理计,他应离开了耶路撒冷两百多哩,那可以是埃及、约旦、又或是叙利亚。假设是这样,期望夏能这支救兵从天而降的希望,只是一个泡影。

    那些人再次交谈起来,用的仍是那令凌渡宇难懂的语言,接着脚步声响起,鱼贯走出货柜之外,他细心一听,果然是八个人。

    货柜门“砰”一声关了起来,接着是从外锁上的声音。

    凌渡宇待了一会,确定身旁没有人,才微微张开眼睛。

    入目是空空如也的货柜,只是近柜门处堆满了一箱箱的货物,墙壁般竖起来,可以想像当关卡人员检查时,打开柜门只能看到一柜的货,哪想到货後另有空间,这时货物的中间移开了。一个可容人弓背穿越的空位,那些人就是由那里走出货柜外。

    身旁除了十多个座位,左手处还有一张长台,放了一些东西。

    凌渡宇小心细察,当他确定没有隐藏的摄像镜向着他时,才将眼睁开来。

    “砰!”

    前面传来关门的震动,显示司机也下了车,只不知外面是甚麽地方?他们会否将他带回台拉维夫高布的别墅,让他去找那不存在的记事册?

    他的手和脚果如所料是给坚韧的胶带缚起来,与所坐着那又重又大的铁椅缠在一起。

    凌渡宇一点也不气馁,他是天生在险恶的环境里,最能发挥本身能力的人。

    他的眼在左侧离他叁尺许的台面上搜索,最後眼光停在一个不锈钢制造、尺许见方的箱子上。

    他不知道这些人甚麽时候转回来,只能不浪费半点可以逃生的时间,藉着指尖触地的力量,他用力一扭身体,铁椅向左前移动了少许,他再以同一方法向右前移去,就是这样,连人带椅逐分逐分往台子移去,咫尺天涯,足有十分钟的时间,他的胸口才碰到台子的边缘,以他超人的体力,也感到大吃不消。

    凌渡宇向前俯去,口凑到箱子的开关处,狗儿般伸出舌头,将扣着箱盖的开关顶了开来,舌头再向上挑,箱盖打了开来。

    箱内的东西,令他欢呼起来。

    除了针筒、药棉、几瓶药物外,还有几把大小不同、银光闪闪的手术刀,这些或可供这些人迫供用刑的工具,现在成为了他的救星,正是水能覆舟,亦能载舟。

    凌渡宇咬起最大的一把,再退离台子,俯头咬着手术刀,在胶带上磨割起来,不一会带子断开,馀下的工作更容易了,凌渡宇再次回复自由,当他松动筋骨时,蓦地发觉自由的宝贵,任人宰割的滋味太不好受了。

    接着的问题是如何出去。

    他审视箱尾的货物,原来是一箱箱的橙,再穿过货物下那客人走过的空间,走到尾门处,仔细研究,不一会已知道绝无可能从内部将门打开。

    究竟有甚麽妙法?

    这批身分不明、操着奇怪语言的人并非善男信女,他又没有武器在手,当他们回来时,他便会陷身险境。

    想到这里,他的眼光落在堆满的货物上,心中一动,立即工作起来,忙碌地移动箱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大约二十分钟光景,车外传来微弱的声音,接着是拉开门锁的声响。

    “喀嚓!喀嚓!”

    中分而开的尾门猛地向外两旁打开。

    数百箱橙洪水缺堤般向外从敞开的车门倒泻出去。

    惊叫声和货物崩塌的声音混在一起,场面混乱之极。

    当凌渡宇踏着货物扑出货框外时,在月光的照耀下,七、八名大汉均被推出的货物撞倒地上,其中一人甚至只露出一个屁股。他的计策获得空前的成功。

    一名大汉爬了起来,还未来得及拔出手枪,胸前中了凌渡宇重重一脚,最少断了叁根肋骨。

    “砰!”子弹在耳边飞过。

    另数名大汉从远方奔来,手中的枪都指向他。

    凌渡宇一个倒翻,在货物上滚动,来到倒在货物堆里另一个人身旁,一手扭着那人击来的拳头,膝盖已顶在对方面门上。

    “啪!”

    那人鼻骨折断,鲜血喷溅。

    在这等生死搏斗的情况下,是没有仁慈存在的余地的。

    凌渡宇往他身上一掏,摸出手枪,猛地转身,另一名从货堆爬起来掏出手枪的大汉,眉心开了个血洞,向後抛跌,重新被埋葬在货堆里。

    凌渡宇滚离铺满地上的货物,滚入一丛矮灌木林里,才弹跳起来,往百多码外一处黑沉沉疏林奔去。

    後面人声鼎沸,也不知有多少敌人追来。

    他穿过疏林,公路笔直往左右两旁无限地延伸,圆月灯笼般浮在公路一端的上空,像在指引着他这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迷途羔羊,假设老虎也有时可以变成羔羊的话。

    沙漠区的寒风使人从心底里冷颤出来。

    凌渡宇怎敢停下,沿着公路往前奔去。

    前面传来摩托车的响声。

    假设声音是从後方传来,他一定会躲到路旁,但若是从前方传来,那便应与身後那批人没有关系。

    凌渡宇奔到路中心,张开双手。

    在明月的背景下,一辆摩托车出现眼前,平射的车头灯将凌渡宇照个纤毫毕露。笔直驶到凌渡宇面前,眼看撞上凌渡宇,才奇迹地煞停下来。

    铁骑士头盔的顶部闪烁着月照的辉芒,但眼目却躲在暗黑里。

    凌渡宇暗忖,就算对方叫价一百万,他也愿意付出车资,但不是现在,因为他身上所有东西都给人掏空了。

    那人叫道:“还不上车?”

    充满磁性的低沉女音,是那般可爱地熟悉和亲切。

    车声从後传来。

    凌渡宇迅速跳上车尾。

    摩托车“隆隆”声中,转了一个小弯,掉头而去,速度疯狂地增加,以致摩托车像片树叶般飘颤摇摆。

    凌渡宇双手毫不客气搂着铁骑士充满弹性的蛮腰,对方立时不满地扭动了一下,怪他搂得太紧。

    凌渡宇逆着风大声道:“怕甚麽,我们又不是第一次搂作一团。”

    铁骑士一言不发,猛踏油门,摩托车炮弹般在公路上前进,将追来的车子远远抛离。

    在凌渡宇以为永远见不着她的时候,神秘女子竟又突然出现,还将他从水深火热里拯救出来,也不知应当她是朋友还是敌人?

    凌渡宇叫道:“这是甚麽鬼地方?”

    女子回应道:“利比亚!”

    凌渡宇一听,整个人呆了起来,早先他曾猜测自己身在之地,不出埃及、约旦和叙利亚几个国家,假设自己身在其一,还是有点受不了,何况是在利比亚?

    自己究竟昏迷了多少时间?利比亚和以色列之间隔了个埃及,他们怎能将他运到这裹来?於此亦可见他们的神通广大。另一个问题是刻下在自己怀抱里的女子,又怎能知道自己的所在,骑摩托车将他救起?所有这些都成为横亘胸臆间,令人极不舒服的谜团。

    问题还不止此,这时他身上空空如也,不要说钱,连张纸也没有,更不用说护照和证明文件,何况他还是个非法入境者,连住酒店的资格也没有。

    利比亚对外国人喜怒无常,给逮住的滋味绝不好受,唯一令他安慰的是双手紧搂着的玉人。

    凌渡宇叹了一口气,暂时抛开所有烦脑,开始欣赏和投入到公路的景色去。

    左方是数哩宽的沙丘,每走至公路地势较高的路段,便可以远眺沙丘地带外,在月照下闪闪发亮的地中海。右边是一望无际的沙漠,漆黑的夜空里,月晕外的星星又大又亮,像《天方夜谭》里描述的奇异世界。

    鲍路上渺无人车,只有摩托车的机动声,倒破了庄严的宁静。照这方向,日下应是在利比亚北端,沿着非洲海岸,走在由突尼斯经利比亚往埃及几千里长的公路上。

    那女子策驶着时速保持在一百哩高速的摩托车,一言不发,凌渡宇很想看看油箱的指示针,看还剩下多少燃油,但这种速度和光线,都令他难以做到。

    天开始亮了起来,眼前的沥青双行道平坦得无可挑剔,地中海吹来的微风,稍减太阳初升的炎威,也刮起了沙漠上的细沙,形成了一片尘幕,使较远的景物模糊不清,影影绰绰的骆驼,悠然自得的在黄沙上漫步。

    便袤的沙漠景色,使人肃然起敬。

    太阳升离地平线後,他们碰上一队运货的车队,在人们还来不及定睛细看下,摩托车已绝尘而去。

    幸好神秘女子把面目隐藏在头盔里,在这女人只能露出眼睛和牙齿的国度,她会像外星生物般引人注目。

    鲍路上的交通繁忙起来。

    显示离班加西二百哩的路牌竖在路旁,班加西是利比亚位於北岸锡尔特湾的重要海港,非常繁荣兴盛。

    摩托车忽地驶离公路,转入了一条支路去,不一会在一个偏僻的小镇前停了下来。

    女子见凌渡宇仍紧紧搂着她的腰,叫道:“还不放手!”她的英语比先前进步得多。

    凌渡宇淡淡道:“我怕一放手,你便弃我而去。”

    女子失声笑起来道:“这也不无道理,情人,我们一起下车吧。”

    凌渡宇失声道:“你唤我作甚麽?”

    女子脱下头盔,轻摇乌黑的秀发,数百哩飞驰应有的倦意,丝毫也不写在她晶莹秀美的脸庞上。

    凌渡宇看得呆了起来。

    四周阒无人迹!本应非常安静,可是风势转急,一阵一阵地刮过路面,在他们和里许外的城镇间,有几只瘦骨嶙峋的骆驼,在稀稀落落的灌木丛吃着草。

    凌渡宇对沙漠有非常深切的认识和经验,这环境的天然乾枯苍凉,反而带来莫名的亲切感。

    女子从摩托车後的旅行箱里,拿出一包东西,同他掷过来,道:“这是你的!”

    凌渡宇打开一看,惊异得瞪大了眼。

    包裹内除了一套阿拉伯人的衣服,还有沙漠旅行必需品,如遮阳镜、口罩、水壶等等,她怎会预备得这麽齐全?

    凌渡宇哂道:“我以为里面还有只骆驼。”

    女子挨着摩托车,懒洋洋地看着他,澄蓝的大眼闪着奇异的神情。

    凌渡宇张开手道:“好了,告诉我你是甚麽人,为何又来救我?”

    女子道:“我不可以告诉你,但我需要你的帮忙。”

    凌渡宇皱眉道:“你唤甚麽名字?”

    女子耸耸肩胛,秀长的眉毛向上一扬道:“你喜欢的话,可唤我作战士。”

    凌渡宇奇道:“战士?那有这样的名字,不过倒适合你这头雌老虎。”

    女子呆道:“甚麽是雌老虎?”

    凌渡宇也给她弄得糊涂起来,道:“你真的没有名字?”

    女子道:“我们是没有名字的。”

    凌渡宇目闪奇光,定定地凝视着她,一字一字地道:“你们?谁是你们?”

    女子道:“我、高布和其他一些人,都是同一类的人,我所能告诉你的就那麽多。”

    凌渡宇紧迫着道:“你为甚麽来找我?”

    女子道:“我看过高布那本『书』,知道了整件事,在书中高布提到你,并指出你是帮助我们的最佳人选,所以我才来找你。”

    凌渡宇有点失望,她并非因“他”而来找他,只是因为高布的介绍,他充其量是一件有用的工具,这想法令他很不好受。

    他的声音转冷道:“你怎知我给人捉来了利比亚?”

    这是非常重要的问题,因为她每次都能精确地掌握他的行踪,便他和她在记事册的争夺里,不断地处在下风。

    她沉吟半晌,找寻着适当的言词,好一会才答道:“我在你的身体里储存了时空流能的烙印,只要你不离开太阳系,我便有方法找到你,所以当我看完高布的纪录後,立即掉转头去找你,发觉你给『逆流叛党』的人押了上船,驶往的黎波里,我跟了上船,躲在救生艇里,一直跟你到这里来。”

    凌渡宇心下佩服,在利比亚这样的国家,单身的美丽女子必定步步艰难,但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出来,无愧战士之名,不过她现在更有兴趣的是另一个题目,问道:“甚麽是『逆流叛党』?”

    她诚挚地道:“不要问我,时候到来时我自然会告诉你。”

    凌渡宇并不肯做糊涂虫,不放过她追问:“可是总可以告诉我,高布的纪录说些甚麽吧?”

    女子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道:“逆流的人随时会追来,难道你要我在这车来人往的地方和你细说从头吗?遇上利比亚的警察就更麻烦了。”

    凌渡宇一想也是,换过阿拉伯的袍服,转身时女子已变成道地的戴着遮阳镜的阿拉伯男子装扮,若不揭开头巾,使不知是女儿之身,使他不得不赞她布置周详。

    两人重新坐上摩托车,却对掉了位置,凌渡宇变成了司机。

    女子正襟危坐,只抓着了座位尾部的横铁扶手。

    凌渡宇道:“横竖你没有名宇,不如让我给你起一个。”

    女子欢喜地道:“说给我听。”

    凌渡宇本来只是随口说说,闻言才认真地思索起来,刚好天上飘过一朵美丽的云彩,灵机一触,道:“不如使唤作飘云,好吗?”

    女子喃喃念了两遍,忽地叹息一声,幽幽道:“好吧!从今天起,我使唤作飘云,直至抵达生命旅程的终站。”

    凌渡宇听出她语调中无限的伤感,愕然道:“你不喜欢,我可以给你另一个名字。”

    飘云道:“不!不!我喜欢这个名字。”

    凌渡宇一踏油门,摩托车风驰电掣,同远方的城镇驶去。第七章—准时赴会

    撇开政治的权力不谈,利比亚人是幸福丰足的,所有成年人每周都可以获派石油股息,钱财的支持下,城市充满着兴旺的生气。

    凌渡宇和飘云这两个伪装的利比亚人,骑着摩托车,穿过刻着可兰经的凯旋门,进入店面林立的街道里,其中占一半的房屋,都是新建成、建造中或是修缮中,售卖从日本进口的电器品,更是随处可见。

    他们在一个加油站为摩托车近乎乾涸的油箱加满了油,凌渡宇的阿拉伯话虽不太流利,但利比亚并非常见外国游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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