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海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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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海风云- 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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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管五人死活,踏着醉步向前走。  

鸾铃轻响,马蹄得得,缓缓向前走,经过逸云身畔,香风中人欲醉,显然车中是女眷。  

这种香,对逸云不陌生,加上刚才车内的轻喟,逸云已明若观火。  

车速一缓,傍着逸云移动,少年俊面泛红,怯生生的说:“多谢大哥指教。我叫云天虹,家住开封府,人家戏叫我为铁弓金弹……”  

逸云打断他的话;说:“你何不用紫金代铁胎,银弹换金弹,人家就会叫你金弓银弹,神气多了。”  

少年微笑,说:“请教大哥尊姓?”  

逸云连扛三个酒呃,压下上涌的酒,说:“不知道,随便你怎么叫。你在开封干啥?在家享福,做公子爷,是吧?”  

少年不安地说:“我还未成年,要三年后才行冠礼。家父是开封府世袭正千户,原属中都留守司,但早已和中军都督府脱离羁绊,耕读传家。”  

中都留守司,是洪武十四年增设的,负责开封一带的军政,受中军都督府管制。在左、右、中、前、后,全国五军都督府中,中军辖地最少,只有中都和河南两个都指挥使司,也就是从开封到洛阳。  

逸云听云天虹一叙家世,对他顿生好感,两人家世差不多嘛,只是云天虹的世袭官儿大了一点而已。他说:“你要到哪儿游荡?”  

“到华山上苍龙岭,看韩文公为何胆小的投书而哭!”  

“你一个人去么?”  

小伙子脸上飞红,羞羞的说:“不,车中有两位女客,她们也一同前往。”  

“你说是女客?”  

“是的。大哥何不上车?我两人同座赶一程。”  

逸云突然伸虎掌握住车轮,两匹马向后一挫,停住了。少年惊叫道:“大哥,你……你怎么了?天1你是霸王再世哩8”  

“少年人,你下来。”逸云厉声叫。  

云天虹吃了一惊,逸云的语言,含有无穷的威力,他像被催眠,乖乖地插鞭挂缰跳下车座。  

逸云扣指一弹,云天虹迷迷糊糊靠在车旁了。  

逸云一把扯开车帘,冷笑道:“果然是你们。”  

车厢内,安坐着两个美娇娘,端的如花似玉,美艳出生。她们那粉粉的脸上,流露出惶然的神色。逸云叫不出她们的名字,但眼熟的紧。  

“你想怎样?”右边那美娇娘绷起脸问。  

“目前我不想杀你们,下次就难说了。我警告你们,明晨如云天虹不返回开封,你们得死!”他凶狠地说。  

“你管不着。”  

“管不着,哼!我管定了。那小伙子纯真出奇,不许你们糟蹋他。”  

“你满脑子假仁假义,其实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怎知我们要坑他。”  

“对你们这些鬼女人,用不着往别处想。记住,明日清晨,我要看那娃娃驾着这辆马车,乖乖地回开封。今晚你们要在观音驿打尖落店。”  

“用不着你管,我们也管不着云天虹是否回家。”  

“你非这样做不可,哼!”他一只手已伸入车厢内了。  

妞儿也哼了一声,一撇嘴,闭上了水汪汪的大眼,将高耸在云色短衫内的酥胸,向逸云的手掌猛凑,说:“你英雄,就杀了我,一个手指儿就成,杀啊!”  

逸云一掌推在她的粉肩上,将她重重地推倒回车座,说:“还没到时候,不信你等着瞧。记住,明晨……”,“哇”的一声,他终于为了分神说话,压不住酒涌,吐了一地,酒臭刺天。  

妞儿慌不挥手离开了车座儿,抢到门边伸手要去替他擦净嘴角的污秽。  

逸云喘着粗气,望着妞儿道:“明晨,叫……叫他……回家。要不,就……就真爱……爱他别让他恨你,免得你悔恨终生。”  

“哇啦”,话没说完吐了一大堆,身形一踉跄,顺手替云天虹拍开穴道,说:“娃娃,怎么要睡……睡了?天早………早……早着哩!上车,祝你……你……旅途平安。”  

巨掌一扣一托,将他扔上车座,猛一推车座横木。马车向前一冲,两匹马荡起碎土,向西飞驰。  

他清醉了一些,引吭狂歌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红颜白骨成灰土,万古深情似烟云,似烟云。哈哈哈……”  

车厢中,左首妞儿叹道:“他变了,神色大异往昔,定然受到了刺激,不再那么可亲了。”  

右首美娇娘心事重重地说道:“但他灵智仍在。会不会是因为宫主挟持了他的芸姐姐,而引致他的变态呢?”  

“不是的,不然他不会放过我们。我们赶快一步,设法禀知宫主,她们恐怕已到了潼关了。”  

“虹弟弟,快些啊!”  

“好姐姐,快到观音驿了,我这就加上两鞭。”  

走不过三五里,逸云只感到头重脚轻,天旋地转,终于一下子栽倒在路旁的深沟里,昏昏沉沉人事不省,沉静的睡去。  

他不该放走那五名恶贼,像是纵虎归闪,他走后不久,整条关洛道上沸沸扬扬,“神剑伽蓝”出现关洛的消息;向四而八方传播,武林像掀起了一个小型旋风。  

以太白山庄为中心的贱人,讯息传得最快,官道上出现了巡回的暗桩,也出现了搜捕他的贼众。  

十余匹骏马绝尘而过,没发现沟中的逸云。  

三批贼人往来搜索,用轻功飞掠,也没找到逸云。  

红日西沉,暮色四起,夜风萧萧,倦鸟归林,夜来了。  

暮色中,八名劲装大汉由东往西搜,在官道两侧大踏步而行。其中一个说:“怪事!那小子难道会飞不成?他醉得昏天倒地,能往哪儿逃?”  

另一个说:“那小子功力超人,在大珠台粟老前辈也无奈彼何,咱们要遇上了,可得摇千万小心。”  

又一个接口道:“哼!我就不信邪,就算他在娘胎里开始练,也只有十来年火候,你们为何把他说成天神下凡一般厉害?大灭咱们的威风啊!”  

先前那大汉冷笑道:“信不信由你。”  

最先那人突然狠狠地吸了一口气,鼻子猛掀,突然说:“慢慢儿,这附近有油臭。”  

“唔!不错,咱们搜搜附近试试。”  

所有八名大汉四面一分,有一个刚掠过土沟,突然落地转身,向沟中一看,叫道:“咦!沟中有人。”  

他向下一蹲,探手沟中抓住逸云背上的包裹,向上一提,觉得十分沉重,运劲向路中一摔,叫道:“真是人,酒臭触鼻。是他,神剑伽蓝。”  

他这一摔,可把逸云摔醒了。这家伙刚纵近,戟指点向逸云玄玑大穴,要想先制住他再说。  

指触肤瞬间,逸云刚一伸懒腰,指尖儿点在穴道上端半寸,把逸云点得更清醒了。  

大汉确是了得,指一落空脚也就踢出,猛踢逸云肋下章门穴,出脚甚为狠辣。  

“砰”一声穴道未被踢中,逸云被踢得滚出丈外。  

另一大汉见机不可失,便宜是捡定了,也一挫熊腰,一腿贴地飞扫逸云肩膊。  

“叭”一声扫个正着,逸云被踢得转了一道半弧。  

“噗”一声,另一名大汉也刚好赶上,一脚踢中逸云右胯骨,他连翻三次身。  

他虽然清醒,可是却感到真力已失,眼花头重无法立即坐起。而这一瞬间,贼人已把他当作皮球踢,只踢得他连想的机会也没有。  

但这几脚踢得不轻,滋味可不太好,挨揍的味道,比揍人人不相同。他被忘我闪人掴了四耳光,正一肚子冤气无处发泄,再加上贼人的这几脚,可把他久蕴的无名孽火引爆出来啦!  

“铮”一声金铁错鸣,有一个贼人的剑出鞘,大声呼叫道:“让开,我先卸下他一条狗腿,不怕他会飞走。”  

“给你!”另一个人叫,一脚踢中逸云的琵琶骨,将他踢向那位掣剑人身前。  

“小子,你也有今天!”大汉凶狠的叫,一剑拂向逸云的右膝关节,又狠又准。  

“叭”一声,剑飞出五文外,接着黑影在地上站起,巨大的手掌扣在丢了剑那位大汉的天灵盖上,另一只手扣住肩膀,只一拉,脑袋和肩膀分了家。  

逸云毙死一贼,转身虎吼,双手一分,抓住另两名大汉的肩膀。  

大汉功力也是了得,手肘猛地撞出,“噗噗”两声,全撞在逸云的肋下筋骨末梢。要是换了旁人,这两下子狠着足以要人老命,可是撞在逸云身上,却像撞在钢板上,肘骨立时与皮肉成了稀烂。  

在两大汉惨叫声中,逸云抓住两赋向外一抡,“噗噗”两声又按倒了两个。  

这一连串的突变,说来话长,其实快极,不过是眨眼间的事。  

“风紧,扯活!”有人叫。  

除了五名死贼,全都一溜烟逃掉了。  

“好身法,哦!原来是你。”官道中,站着一个身穿青衫的青年人,向逸云喝采。  

逸云并未完全清醒,酒意仍未全消,他仍掉两具尸体,向朦胧的人影看去。  

“原来是你!”他也说。  

“许久不见,一向可好?”书生拱手行礼问。  

“好!不坏。你大概不再哭了罢,是么?”  

“在你面前,我不能哭,不然你要说我矫情,我是替行将死在我手下的人哭啊!”  

原来这人是哭书生梁毓青,逸云入川时第一个见面的武林人物。  

逸云心中一动,摇摇晃晃走近他,瞪了他一眼,说道:“今后,你不用哭了。”  

“兄弟,我这一辈子是完了,不哭何待?”  

“你不用找少林弟子报仇了。”  

“其实我也无能为力。”  

“可怜,花蕊夫人也在找你,你为何不在江湖打听打听?”  

“兄弟,别开玩笑。你像是知道我的事,怪!”哭书生惊奇地说。  

“你真的不知道花蕊夫人在找你?”  

“她已死在九华山。”  

“呸!你咒她?”  

“我亲见她死的,别提了。再见!”  

“且慢,百花教主你可知道?”  

“那是她的师妹。”  

“百花教主已经重出江湖,你真不知?”  

“我从不打听江湖消息,在四海苟且偷生,寄傲林泉,世间一切对我已无意义了。”  

“记住,她没死,她在找你,你赶快去找她。”  

“怎么?兄弟,你不像在说假话。”哭书生抓住他的虎掌,神色紧张地问。  

“我说的字字皆真。”  

“你真知道她?”  

“我该知道。”  

“谢谢你,兄弟,请告诉我她在何处?”  

“目下可能已经入陕,她已被桃花仙子挟持,但并无大碍,她在替师妹报仇。你快找她去吧。我祝福你。”  

“我也祝福你,哦!那红裳小姑娘呢?”  

逸云心中一震,美红线甘凤的倩影,突然在他眼前冉冉幻出。他突然回身,大踏步向前走,说:“再见,重圆之梦不好,你该珍惜啊!”  

哭书生怔怔地看他走远,叹口气将贼人尸体踢入沟中,方急急向西狂奔而去。  

逸云闪在一座山石后,等哭书生背影消失,方重行上路,自言自语的说道:“愿花常好,愿月常圆,只有我是个孤雁。我也该回家了,两件大事一了,也就是我与草木同腐之时。”  

远远地已可看到观音驿的灯光,三五声狗吠打破了四周的沉寂,他深深吸入一口长气,酒已全醒了,但仍有些昏眩,他自嘲地自语:“一醉解千愁,鬼话!酒入愁肠愁更愁倒是真的。华逸云啊!华逸云,你醉了又有何用?哦!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可以暂时淡忘往事,日子要好过些啊!”  

突然,他脸上现出残忍的微笑,大踏步向前走去。  

不远处是一座矮林,中间官道两旁,草木萧萧,树叶大多泛上枯黄色,野草也快枯死了。  

他大踏步前面走,猛地大吼一声,转身,掣剑,出招,伤贼,一气呵成,快得令人乍舌。  

在喝声中,褐影一闪即止,身后三名贼人上身不住连晃,距身后的有丈余,像要勉强站稳。  

空气像是凝结了,万籁无声。  

原来他早已警觉了,等埋伏在沟中的人突起暗袭,立下杀手,给对方一次严重的教训。  

他在转身的瞬间,将三个在身后暗袭的各刺三剑之多。  

三贼晃了几晃“锵啷啷”三把腰刀先后落地,“咚”倒了一个,“咚咚”三个都先后栽倒,寂然不动。  

逸云一动不动,像一具石像。  

他眼中寒芒似电,凝视着左方矮林之中。  

矮林中,幽灵似的站起三条黑影。  

身后丛草中,也站起三条黑影。  

两侧深沟中,先后悄然冒起了十余个幽灵。  

衣袂飘风之声凛然,矮林中另外闪出十余条黑影,将官道两端堵住了。  

万籁无声,二三十个身穿夜行衣的人影,将逸云团团围住,谁也不开口,谁也不移动。空气像是凝结了,紧张的气氛似乎将人迫得喘不过气来。  

星光下,只见刀剑发出闪闪寒芒,各个人都屏息以待,准备扑上。  

逸云冷静地忖度形势,杀机怒涌。他剑在身侧,剑尖垂至地面,凝神行功,力贯剑尖。  

他向前缓缓踏出一步,右脚又跟上一步。  

沟沿站着六名黑影,刀剑尖举齐,随着他移动。身后的人,也像幽灵一般,随着他移动。  

猛地响起一声巨吼,人影一合。  

金铁交鸣之声大起,但见褐色的剑影绕旋一周,人影乍分,随之惨叫倏扬。  

逸云屹立路中,伽蓝剑向前斜指,双足不丁不八,面上泛起残忍的微笑。  

他身外丈余,有六名黑影两手空空,用手掩住胸膛,先后一一倒地。  

“亮名号!”逸云首先说话了,声如沉雷。  

“夜游神寇天成,太行朝阳山山主。”右侧一个黑影答。  

“丧门客葛登,太白山庄副总管。”西面路中有人答。  

“……”接着连有十余人通名号,逸云全感到陌生。  

“你就是神剑伽蓝?”有人问。  

“正是区区在下。”逸云傲然地答。  

“你不配称神剑,更不配称伽蓝。”  

“配不配剑上见真章,今晚看谁剑尖沥血。你们上呢,或我先上?”  

“反正你活不了。”有人恨声叫。  

“哈哈……”逸云仰天狂笑。  

在笑声中,众贼不约而同向前一拥,逸云也在狂笑之际,同时发难。  

风吼雷鸣,刀光疾闪,剑影倏张,叱喝之声惊心动魄,不辨人影,不分敌我。  

伽蓝剑从右向左急旋,褐色的光环中,飞出无数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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