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海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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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海风云-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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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一天终会来的,不会远了。  

太白山庄的右酗,有一块平原,原来种植的百十亩麦田,全部加以压平,建筑了一座巨大的盟台,高有三丈六,宽广七丈二。东西两座观礼棚,宽三丈,纵长三十二丈,上盖青授,下垫着木板。  

正南,有祭天坛,歃血台,巨大的旗台旗斗,耸天大往高插入云,真有九丈之高。  

整个推举盟主场所工程之浩大,令人咋舌。全部工程已届完工尾声,三四百名工人,正在加紧粉刷中。  

“笃笃笃,笃笃笃”三更正了。更柝的凄凉沉重声浪,打破了四周的沉寂。皓月偏西,斗转星移。  

太白山庄中,警卫森严,风吹草动也会引起警卫人员的注意,巡风的人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了。  

庄中各处,气死风灯不住格曳,孔明灯不时徐徐转动,警犬在暗影着伺伏。  

一条淡得令人肉眼难辨的夜行人身影,鬼魅似的欺近了庄南。  

护庄墙上,庄主五阴鬼手申天豪,带着八名随从,刚巡视到门楼上,他对两个垛后隐伏着的黑衣大汉沉声叮咛:“小心了,今夜风势不小,利于夜行人活动,警觉些。”  

“是,庄主爷,小的理会得。偌大的月色,连鸟儿进庄也难教它逃出眼下哩。”一个守卫轻声答。  

“切不可大意,小心了。”五阴鬼手向山坡上眺望片刻。太白山黑黝黝地,传来阵阵松涛之声,和一声声慑人的枭鸣,夜凉如水。他注视片刻,然后带着随从走了。  

接近庄南的夜行人,身穿银灰色的夜行衣,这种色彩便于在月夜中隐藏形迹。他像一个鬼魂由山上向庄门掩近,距庄门三五十丈,居高临下,已看清门楼上有人巡查,便伏在一棵树干下待机。  

巡查的人消失了,他正想飘向庄门左侧,突然发现右侧树林暗影中,有轻微得令人难觉的呼呼声,如果不是像他一般艺臻化境的高手,断难发现这微小的声音,何况在这松风怒号,枭啼虫鸣四起之中呢?  

“附近有人匿伏。”他心中在暗叫。  

是敌?是友?他心里在思忖,如果是庄中的暗桩,那就省事多了。  

他悄悄向右移,暗中戒备,果然发现十余丈外一处矮林下,有三个蹲伏的黑影,正摒息向四周用目光巡视。他们的身影掩蔽在暗影中,只用头部缓缓转动,三个人背向而伏,任何人兽亦难逃出他们的视线之下。  

可是他们却无法发现逐渐接近的银灰色身影,这身影也确是身手高明,贴地而来,无声无息借草木掩身,倏隐倏投,不像是人哪。  

三个暗桩最左那人,突然身躯抖了一次。接着第二个人也略一振动,依然保持蹲伏的形态。他们的心坎穴上,嵌入了一颗黄豆,深陷入肉,但衣衫未损。  

第三个人并未发觉身畔同伴有异,浑如未觉,突然,他感到一只冰凉的巨大手掌,按在他的后脑勺上。  

他陡然一惊,正想低头拔刀闪开,可是已不可能了,脑袋瓜上那只大手,己没有他闪避的可能,像只鹰爪紧收,身后同时响起阴森森的语音:“安静些,老兄,除非你想速死,不然就乖乖听候吩咐。”  

大汉不敢不听,但他仍在暗中运气,手仍按在刀把上,随时准备反击脱身。  

“放开你的手,刀对你毫无用处,反而会引起杀身之祸,那就不太妙啦。”  

大汉只好听命放开刀把上的手,沉卢说:“阁下意欲……”  

“轻声些,足下,你不想速死吧?”  

“尊驾是那条线上的?”大汉果然放低声音问。  

“天线上的,但也是地道中来的。不许问,回答我的话,金面狂枭住在那一栋房子里?”  

“你是枉费心机,谁也不知道,你可到正中那座戊巳宫去找,那儿复室秘道密如蜂巢蛛网,进入后有死无生。”  

“庄中来了些什么人物?”  

“在下孤陋寡闻,只认得凤台七星掌厉岳,五台密宗的达尊喇嘛,九华阴风客易城、贺兰左右二曲,摄魂魔君太叔权,天聋矮叟熊捷……还有一个鬼怪样的人物白骨神魔。此外还有二三十名老一辈的人物,在庄中极少露面,故以无法认识。”  

“你并不孤陋寡闻哩。转头,看看我是谁。”  

大汉感到头上的手已经离开,转头一看。黑暗中,但见一个高大的深灰色身影。他想也末想乘转首的刹那间,一掌向灰影的下身扔去。  

灰影一脚踏出,大汉一声未吭便被踩在脚下呜呼哀哉。  

一头夜鹰飞上了西南角庄墙,两个警卫只感到眼前一黑,便靠伏在垛口上,立时晕死不省人事。他们的眉心中,嵌入了一颗谷粒。  

这夜鹰是先前那个身穿银灰夜行衣的高大人影,他胆大包天,竟然敢飞越庄墙,冒险进入险地。  

他以闪电似的奇绝身法,驭气蹈虚越过了十丈阔的墙内草坪,一切埋伏暗器全未触动,而且闪过了两处暗桩,进入第一重房舍。  

墙角的一丛矮小的海棠花中,突然冲起两头警犬的身躯。可是灰影已有万全准备,手一场,人已闪电似升上了滴水檐的下面暗影中。  

两条狗跌爬在地,两个带狗的警卫,也在同一时间仆倒在地。这种击晕警卫之事,为江湖忌讳之一,因为警卫一伤,极易泄露行藏。但灰影却毫不在乎,见面即下辣手,显然他如果不是个外行人冒失鬼,定是个一无所惧的高手。  

灰影察看并无动静,飘然下地,将狗尸人骸藏入花木深处,借物掩身向里趟。  

连越三重房舍,到了一座精美的小阁之房。小阁内间一灯如豆,隐闻人声。  

他正欲窜入阁中,突见台阶下两株芙蓉花的暗影中,有物缓缓移动,是人。他正想突然闪出制住花下之人。  

“当当当!”他进入庄墙之处突然响起锣声。不消说,被击毙的警卫已被发现了。  

灰影怔了一怔,突又向前飞扑。因警锣响起之际,花下现出了两个黑衣大汉,手按剑把,向锣响处眺望。  

灰影疾苦迅雷,两大汉直至灰影近身方生警兆,无暇思索,旋身出剑身手不等闲,剑芒一振直取迫近的灰影,去势如电。  

灰影向上一升,避过两支剑,双手左右齐出,分拍两人六阳魁首。  

“噗”一声,右首大汉被灸热如焚的潜劲,震跌丈外,但左首那人却在掌劲行将及身的刹那间,被由阁内射出的一角衣袂救下了。  

灰影左掌拍在疾飞而来的一角衣袂上,只感到反震力出奇的浑雄,掌心发热,衣角尽成了粉屑。  

他一落地,小阁中已飘到两个高瘦的灰影,人到,枯瘦的手爪先到,裂肤的罡气直迫人的心脉。  

银衣人心中一凛,事实已不容许他闪让,猛地一挫身,一招“分波逐浪”左右齐出,迎向两个手爪,身形也悠然下降,全力硬接。  

两只瘦爪亦同时变掌,倏然登出。双方接触都疾逾电闪,脚下同样是虚的。  

砰然一声巨响,三人向三方飞退一丈,看上去势均力敌,事实上银衣人以一敌二,稍胜一筹。  

三人同时脚踏实地,左首高瘦的老者沉声说道:“能接下阴山二魔‘离魂魔罡’全力一击之人,以你为第一个。尊驾足以与老夫分庭抗礼,断非无名小卒,何不以真面目出示?”  

银衣人冷然道:“能震退太爷一丈的人,也以阁下为第一人。你们阴山二魔远居化外,为何亦参与世俗名利之争?”  

“听你的口音,年岁不大嘛,端的是后生可畏,老夫还得领教尊驾的绝学了,少管老夫的闲事。”  

右首瘦老儿退后一步。左首发话的人,大概是阴山大魔,语声一落,随即欺身扑上,一掌斜掠劈下。  

这时,庄中灯球火把照得如同白昼,四周已扑到不少的人影,纷纷仗兵刃奔到,叱喝之声雷动。  

银衣人知道行藏已露,今晚无法得逞,顿萌退意。对方掌到,他冷哼一声,右足微进,一掌横削。  

“叭”一声暴响,两人略分,银衣人退了半步,阴山大魔却退了两步。银衣人掌上发出的凌厉热流,将对方全力攻到的罡气,震得四散飞射,丈内草木纷纷折断仆偃。  

“你练有护体禅功?你到底是谁?”阴山大魔变色地问。  

“到时自知,太爷不和你攀亲。少陪!”银衣人冷笑着说,声落,像电光一闪,人己破空飞纵上了小阁。  

“走得了么?留下啦!”两魔同声大喝,跟踪便追上了瓦面。  

“捉奸细!截住这兔崽子。”下面有人在大叫。  

追了两重房舍,银衣人竟然在明晃晃的灯火中消失了身影,轻身功夫骇人听闻。  

阴山双魔站在一处琉璃瓦面上,脸上铁青,大魔说:“二弟,这人的艺业,比你我高出甚多,咱们的离魂魔罡天下无敌,却被他轻易地接下,夷然无损,更从容远扬。看来,我们这次到中原却是错了。”  

“大哥,我们没错,能使我们知道人外有人,也是我们最大的收获哩。粟老弟来了,咱们下去。”  

两人飘身而下,对面远处一座祟楼中,冒起了阵阵浓烟,似是失火。  

确是失火,那是银衣人放的。他在无数高手追逐下,气往上冲,纵至祟楼时,探囊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包焰硝,扔入楼窗,方向庄外逸去。  

他由南庄左侧上了庄墙,劈面撞上了去而复来的庄主五阴鬼手申天豪,和八名劲装大汉。他身形虽快,可是五阴鬼手也不弱,已看清一条银灰色的身影纵上墙来。  

“留下命来,太白山庄岂能让阁下任意进出?”五阴鬼手老远便厉声叱喝,挺剑飞扑。  

银色身影不认识五阴鬼手,一看九人由两侧扑到,冷哼一声双掌一分,分拍两侧,人似一头夜鹰,激射庄外,消失在如银月色之中。  

左侧五名大汉只觉一股阴森奇冷,似若万年寒冰似的劲道一涌而至,想抗拒浑身脱力,仰面飞跃而出。  

五阴鬼手和另三名大汉功力略高,一看灰影一掌虚按而来,一无劲风二无锐啸,便知有点不妙,这种阴柔的诡异掌力最为歹毒莫测,也极难应付。  

他向侧一闪,举剑一振,身形乘势右伏。剑似被一股奇异的怪劲一推,灼肤热流涌到,令人浑身有如同跌落热火炉中之感。幸而热流一掠即过,他也见机躲得恰是时候。  

他站起身形,只见身畔三名同伴已经气绝多时了,尸体仍然炙热。他惊得浑身发冷,毛骨悚然。  

庄中仍在大乱,四面穷搜凶手,人手众多,失火的祟楼损失不大,已控制了火势。  

银色身影由南面山坡转向东,远远便看清了平原中那刚建好的盟台,悻悻地自语道:“要让你们热热闹闹耍狗熊,还成?哼!我要你们步大珠台的后尘:半途而废”  

他向盟台掠去。看守这座伟大建筑的高手确是不少,他们刚被庄中的警锣声惊起,正在惊疑,银灰色身影已由南面闪电似掠到。  

“什么人?站住!”正南五名衣衫不整的大汉同声大喝。  

“火德星君。”声如巨雷,中气充沛,发自灰影之口。  

接着银芒疾闪,五名大汉脑袋开花,尸身还未倒下,银色身影已经不见了。  

接着,盟台起火,东西主宾棚起火,休憩室起火,轰隆一声,旗台倒下了。  

银灰身影奔东逐北,来去如电,想抢近救火的人,必死无生。烈火熊熊中,鬼哭神嚎,众人和小贼们四散逃命。  

等到庄中高手闻警赶来,火势已不可收拾。水源远,天干物燥,所有的建筑全是木造,涂上油漆,想救火简直是白费劲,眼睁睁看着火德星君扬威。  

银衣人在高手们赶到前的刹那间,突然隐去。  

这一晚,惊醒了金面狂枭的美梦。消息传出的次日,有些胆小的朋友悄悄地卷包袱走了。  

北庄门门楼上,小贼们在清晨,发现“太白山庄”那块金字大匾上,贴了一段尺五长的白布上面写了一行大字,字体龙飞凤舞,力透布背。  

写的是:“在贫道卧榻旁造反?真是反了!太白矮仙。”  

谣言满天飞,众贼人心惶惶。  

八月十四日,也就是庄中出事的第二天,太白山庄传出柬帖,要将推举盟主大会的盛典,改在庄内举行。  

柬帖一出,群雄大哗,谁不知太白山庄中有如龙潭虎穴,赛似十殿阴曹地府?要陷身入内,岂不是自投罗网?世间只有你金面狂枭聪明,但人们也不傻。  

拒绝的呼声高唱入云,谢绝柬帖雪片似地传递入庄。  

最后,总算将地点改在庄前广场举行。下午,工匠们开始搭造简陋的台棚。入夜,出动了大批高手防范有人放火。  

当夜,仍是庄南,一条同样的银灰色身影入了庄。  

西面,太白矮仙和玉笛追魂也连袂侵入。  

火起,激斗,闹了一夜,鸡犬不宁。  

这一夜,天下愿意参与大会的人,全都到了斜峪关,要来的都来了。  

中秋日终于到了,时不我留。  

凌晨,扫云山庄一行人,刚过了长安,加紧赶路。  

由栈道赶入陕西的两人两骑,也在同一时间到了留凤关。  

九幽异人夏世炎,也到了长安之东,他单身一人,脚程要快些,不久便赶上了扫云山庄的一群人。  

太白山庄中,盛筵大开,凡是倒向太白山庄的人,全成了上宾。  

午初的钟声,在钟楼上悠然响起。  

广场中,用布慢张起的东西凉棚,全坐满了人。  

盟台是座孤零零的向天台,高仅三丈,长宽皆有六丈,中间靠台边摆了一张檀木朱漆大案,上面有签简鼎炉香烛等物。台后面,有一座棚屋,作为首脑们休憩之地。  

四面八方,全布满了青巾缠头,青绸紧身,背刃挂囊,襟前绣了一头金色枭鸟图案的大汉,一色儿打扮,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威风八面  

够资格参与此会的人,皆是各地具有代表性的武林佼佼好手,不然投帖时也就不够光采,定会被拒绝进入会场。东西两棚中,论人数约在九百余人左右,接近千数大关。  

桃花仙子众女不在座。  

四明山武当旁支的松溪真人也不在座。  

南海门无尘居士和鹰翔岛主也不在座。  

东棚中,有一半人是僧人老道。他们是少林、峨嵋、昆仑、武当、崆峒,五个佛道大派。俗家弟子,则在各派的左首整然肃坐。五派的掌门座位是空的,还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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