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海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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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海风云- 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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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奇怪的是,怎么没听到狗吠声,以前两天派人前来探索时,就是三条黄狗几乎误了大事,差点儿泄了行藏,今晚怎不中听到犬吠?  

老鬼突然举手,示意后面的人止步,扭头向后面一个歪头黑影说:“左玄,发讯,叫他们出来接应,他们为何不在道口等待?四个人全在后面呆着干嘛?”  

扭头狮子左玄掏出一个芦哨儿,吹出一声低沉的短音符,稍顿再发一声长,方侧耳倾听。  

除了夜风萧萧,为凛凛松涛之外,便是秋虫的大合唱,没有任何异响。  

“再发一次。”老鬼低喝。  

扭头狮子再发讯号,但仍毫无动静。  

祁连隐叟心中一凛,突然低喝道:“不好,老虔婆已发现有警,把咱们的伏桩拔掉了。快!杀入屋中鸡犬不留。”  

左侧的弱水神龙突然低语道:“老虔婆既然有备,咱们不可大意闯入。”  

“依骆老弟之意……”  

“咱们摸进以防万一,免受暗算。咱们远道而来,敌暗我明,应该小心。”  

“老虔婆一家子,成得甚事?定可手到擒来,暗算岂奈咱们何?”  

“话不是这般说,小心为上,别在阴沟里翻船,划不来。”  

“好,搜进。”众人左右一分,分三批悄悄掩近。扭头狮子与师兄阴神饶光汉走在最先,展开轻功向前急射。  

小道沿山麓蜿蜒,左是山,右是已收穗了的麦田,人在小道上急进,掩不住形迹。  

两人并肩搜进,经过一处田角,一不小心,触着一条小藤蔓。  

“啪啪……”异声突起,两团黑影从小道旁弹起,向两人背上飞撞。  

两人吃了一惊,闻声知警,不知是何种怪物,急向两旁闪避,火速拔剑旋身。  

后面三四丈的祁连隐叟与五丁神里飞叟而出,一拐一剑急如闪电,“啪啪”两声击中了黑影,只见羽毛飞舞,血肉四溅,向旁“噗噗”两声堕落田中。  

“咦!啥玩意,”五丁神叟轻叫。  

扭头狮子手快,特大特长的剑一挑,一团黑影到手,突然惊叫道:“是缚了嘴的雄鸡,”  

“王八蛋!这老虔婆!”祁连隐里怒骂。  

“走!狗婆娘戏弄我们。”五丁神叟也羞恼地叫。  

众人气乎乎地前奔,扭头狮子和阴神仍在前急走,看看接近至晒麦场,进至一片菜园子。突然“得得”两声,菜园篱笆牵出的两根小绳,被他俩碰断了。  

同一瞬间,菜圃四面八方全有怪物蠢然而起,有快有慢,全向小道上冲来。  

黑夜中不辨事物,而且事出突然,相距又近,加以他们心中有鬼,全都一怔,同声怒叫,便放手进击。  

人群疾分,祁连隐空一声厉吼,一剑将路旁的一个黑影点倒,突然怒叫道:“住手,是猪羊。”  

众人果然住手,羞愤难当。路旁和菜畦中站起黑影,慢的是猪,快的羊,嘴全被山藤罩住,用绳索以活结因倒,触动了引线,绳索尽解,畜生们重获自由,皆蠢然而动。  

手快的人,已将路旁五六头猪羊宰了。这群武林中的绝顶高手,竟会动手宰猪羊,与畜生为敌,日后传出江湖,脸往那儿放,所以全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  

蓦地,扭头狮子“哎……”一声惊叫,向旁一伏。  

“嗡……”奇异的啸声传到,那是弦鸣。  

同一瞬间,“嗖”一声刺耳厉啸传到,擦过扭头狮子右肩的木箭,贯入祁连隐叟脚前。  

接着“哎……”一声惊叫,一名黑衣人倒了。  

“噗”一声,另一个未吭,向后栽倒。  

“伏下!散开,小屋上有神箭高手。”祁连隐叟大叫。  

这刹那间,附近的神箭破空啸声,尖厉刺耳而十分奇特,与普通的箭啸大为不同,令人心惊胆跳。  

“向四面抄近,冲入屋中。”一旁的五丁神叟叫。  

叫声刚落,他突向左飘,一枝木箭在千钧一发中,掠过他先前站立之处,射倒了后面一名大汉,好险!  

众人心中发毛,箭来势太疾,未听声箭已到了,令人不胜防,不由他们不惊,在这片刻中,已有五人丧身箭下了,谁也没有躲的机会,这发箭的人好高明的神技。  

相距约有三十余丈,逸云事实上也无法分辨人影,只是向人多处发箭,反正射一个算一个。  

众人急散,藉草木田藤和园篱掩身,有人掠入林中,向小屋取包围形势掩进。  

“喳喳喳……”一阵声音不大而极为冷厉的笑声,从小屋方向传来,直搏耳膜,令人心向下沉,头皮发炸。  

祁连隐叟与弱水神龙几名绝顶高手,一听笑声骇然变色大惊止步。祁连隐叟轻说:“哎,哪儿来的武林高手?他在用夺魄神音对付我们,老虔婆请来了高人。”  

“咱们人多,功力不弱于这发笑这人,由四面八方进迫,不怕他不死。”弱水神龙说。  

死鬼祁连阴魔左钧的老妻赤煞阴婆,这时接口道:“先放火,用赤煞弹先焚屋,使他无所遁形。”  

“快动手!”祁连隐叟叫。  

赤煞阴婆伏地急掠,直欺近至晒麦场旁,突然挺起扔出一枚鸡卵大的赤煞弹。  

可惜相距有二十余丈,弹太轻,难以及远,“噗”一声响,赤煞弹在门阶下爆裂,青色的焰火飞溅,引燃了内包的特制黑油,刹那间赤焰飞腾。  

也在她挺起上身的瞬间,引来了三枝狼牙箭。  

“哎……”她狂叫一声,来不及扔出第二颗赤煞弹,左肩便挨了一箭,扑地尖叫。  

火光倏现,逸云心中一凛,这玩意歹毒绝伦,沾在石上也得燃烧许久,见风即燃,难以扑灭。他自己不怕,但万一沾了背上的如黛,岂不糟透?  

他向四周连发二十余枝木箭,身形没入屋中,到了后山拉开院门飞身上马,弓弦狂鸣中,他连发十余箭,马儿向院坳内冲去。  

这方向只有三个人迫近,就是九尾狐和左方雨左方田兄弟,箭到如连珠,擦头顶而过,吓得他们魂飞天外,慌不迭伏地躲避。  

第十枝箭掠过头顶时,蹄声已至,马已迎面冲来。  

九尾狐功力不等闲,突然跃起一剑摔出,并大声叱道:“那儿走?留下……”  

声未落,弓影一闪,“铮”一声长剑脱手飞跌,弓弦一振,木箭掠过九尾狐的头侧,刮掉了她寸深的颈肉,颈骨也丢掉一层,尸首飞跃丈外。  

马儿去势如飞,隐入黑暗之中。左方雨兄弟俩惊走了三魂,还没有看清楚是人是鬼,大名鼎鼎的九尾狐,一照面之下便倒了。两人发出一声惊叫,奔向九尾狐,只觉心中一凉,暗叫完了!  

九尾狐半边头已经血肉模糊,她气息奄奄地轻说:“是……是……神……,”话未完,吁出一口气便停止了呼吸。  

祁连隐叟已闻声射向屋中,屋中鬼影俱无,便向后面奔到,迎着了左方雨兄弟,他问,“有人由这儿逃走了?”  

左方雨兄弟抱着九尾狐的尸体,大叫道:“禀师祖,一人一马已逃向谷内……”  

“混蛋!为何不截住?”  

“徒孙功力不行,潘老前辈已被那人伤了。”他是说,九尾狐也完蛋了,我怎成?  

“追!”老家伙叫。  

抢入屋中的人,已经纷纷上了瓦面,闻声齐向下跳,走向祁连隐叟。  

他们还未开始追,屋左侧半里外麦田之中,已现出一人一马的黑影,正缓缓在田中走动。  

“哈哈哈……”一阵豪笑发自马上人之口,破空传至。  

众人吃了一惊,定睛循笑看去。天色太黑,土色灰黄,只可看到灰黄的田中,一骑高大的骏马影,徐徐斜绕而来,方向是小屋的正面。  

祁连隐叟正待下令追赶,笑声日落,传出了令他们十分熟悉的嗓音,那人在马上朗吟道:“骏马新跨白玉鞍,战罢沙场夜色寒。弓弦鸣烟声犹震,匣里剑吟血末干。”  

这人的口音太熟悉了,朗吟之声高低徐疾悦耳动听,但其中略带萧杀之气,令人依然而惊。  

“神剑伽蓝。”五丁神叟讶然轻叫。  

“是他?这畜生。”挨了一箭的赤煞阴婆叫。  

“宰了他,上!”祁连隐叟大叫,向前急射。  

“嗡”一声弦响,破空传至。  

所有的人,火速向下一伏,但没有射到。  

祁连隐叟一声长啸,闪电似掠出。  

“看箭!”逸云叫。  

祁连隐叟眼尖,已看清一点星闪电似射到,无声无息,一即既至。  

他心中一凛,身形右闪,挥剑斜拍寒星。“铮”一声脆鸣,箭朗然斜飞。他只觉手腕一震,斜退了两步。  

这两步退得真好,救了他自己的性命,两枝狼牙箭擦左胁衣而过,与护身真气相触,发出了刺耳锐啸。  

闪过了三箭,方传来弓弦的狂振,和狼牙破空飞行的啸声,令人心血下沉。他惊得血液似乎要凝结了。难以置信这是事实,一剑没将箭打落,他怎能不惊?  

马儿仍在慢慢踱步,令他们心惊胆落的语音又响:“官老鬼,太爷今晚再饶你们一次。”  

祁连隐叟站住了,怒叫道:“华小狗,咱们誓不两立,你来,咱们决一死战。”  

“哈哈!你怎配?”  

“少说狂言,咱们剑下见真章。”  

“太爷没空,后会有期。太爷先警告你们,再不滚回祁连,有一天你们会后悔。”  

马儿转向小道,向外缓缓而行。  

祁连隐叟不死心,也忍不下这口恶气,举手一挥,突然向前飞射。  

“嗡”一声弦响,众人吓了一大跳。  

“不要命的快来,下一次将有人躺下,不信可以试试,看太爷箭上功力如何。”  

没人敢再冒险,事实上也不可能追及,即使追上了又待怎样?谁也不是神剑伽蓝的敌手,在崤山别馆他们已领教过了,追上了也是白送死。  

“再会了,山与山不会碰头,人与人终会见面,希望你们自爱些,赶快回到祁连。”  

“小狗!咱们誓必取你性命。”祁连隐叟厉叫。  

“就凭你这问话,你将自食其果。哈哈……”  

长笑声中,马儿突然放蹄疾奔,去势奇快,不久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马儿奔了官道,不徐不疾奔向安乐窝。  

承平年间,中原虽无宵禁,但三更后城门既闭,城里城外断绝往来;加以白天在天津桥出了命案,杀官闹事惊动全府,疑犯又是与独眼狂乞同来之人,事情闹大了。所以官道中鬼影俱无,仅间或有三两名官差飞骑而过,百姓小民怎敢外出惹火烧身?  

逸云还不知城门已闭,他认为洛阳乃中州第一大城,城门怎会关闭?天下承平嘛?  

洛阳曾是十朝都会(洛阳人只承认九朝,怪,)确是中州第一大城。中州指河南府,世人认为这儿位于天下之中。事实上中州是今之新安县,治汉关以西之地,乃是北周武帝所置,后人便将河南称为中州。  

洛阳城这天出了天大祸事,城门在二更后已关了,警卫森严,连越城而进也不可能。  

逸云不知就里,泰然往天津桥驰去。  

“哥,怎不将他们收拾?”背上的如黛问。  

“祁连阴魔左钧已死在我的剑下,他们找我报仇,是理所当然之事,我用不着赶尽杀绝,留他们一条活路。黛,你认为对么?”  

如黛轻抚他的肩颈,笑道:“哥,应该如此,可是祁连的人凶横已惯,他们不会放手的。终有一天你会再次拔剑。当然啦!得饶人处且饶人,废了他们算了,留他们活着返回祁连,也是一场功德。”  

逸云摇头笑道:“恐怕不可能哩!他们不出现便罢,出现就是一大堆,要废去他们的武功,委实太不容易了。”  

马儿过了安乐窝,直奔天津桥头。  

蹄声得得中,桥头突然出现了四名身穿黑色劲装的黑影,两面一分,迎面挡住了。  

“咦!这四个人来意不善哩!”逸云说。  

他并非怕事之人,仍驱骑向前驰去。  

“什么人?止步。”有一个洪亮的嗓音叫。  

马儿缓下脚步,在四黑影身前丈余站住了。逸云答:“赶夜路的,有事么?诸位。”  

“河南府官差在此,下马答话。”那人声音微带不悦。  

“是官差?小民并未犯法,也用不着与官差府人打交道,不必下马。”  

“混蛋!你……”  

“怎么?你骂人?”逸云怒火渐生。  

“骂你算便宜了你,我还得揍你呢!”  

“难怪人说官如狼,吏如虎果然名不虚传。”  

“你这小子吃了豹子心,先拿下你再说。”那家伙奔上前拿人,伸手便抓。  

逸云将弓一拨,那家伙被拨得向侧踉跄冲出两丈外,几乎一跤栽倒。逸云冷冷地说:“阁下,动手动脚你准倒霉。”  

那家伙呛一声拨出腰中朴刀,大叫道:“好家伙。你敢拒捕?”  

逸云哼了一声,反问道:“哼!罪状呢?拒什么捕?”  

“你小子不受盘问,夜闯禁地,便是罪名。你乖乖就缚,不然先剁掉你一只腿。”  

一面说一面欺近,将朴刀伸出了。朴刀狭长而背厚,不但可扎可削,还可以硬崩硬砍,由于背厚,好用劲而锋刃特利,黑夜中闪闪生光,令人见了心中发毛。  

逸云大笑道:“要剁腿,请便。”一抖缰绳,向前驰去。  

四个人同声虎吼,四把朴刀猛截而出,下手马上砍人,出手不留余地,声势汹汹。  

逸云一声长笑,右手弓来一记“丹凤点头”,“噗噗”两声,击中两人持刀的右肘,“当当”两声钢刀落地,人也倒了;曲池穴被制,焉能不倒?  

他左手食中两指点了两下,两缕劲风不轻不重地击中另两人的右乳下期门穴,人倒刀亦落地。蹄声骤起,马儿奔上了天津桥。到了桥的中段,桥南四名官差倒地处,飞起一枝蛇焰箭,同时双管皮哨声倏扬,警讯传出了。  

逸云不在乎,他要人城找地方歇宿,要到上谷老店等老花子,万事不管,先进城再说。  

桥北岸,出现了二十余名黑影,将桥头堵住了。桥口上,中间是一高年僧人。左面是三名身穿红色法服的老道。右首是三名花甲以上僧人,他们内穿玉色常服,外披绿条子浅红袈裟,一看便知他们是地位不低的讲僧。  

后面十余人是俗装大汉,身穿灰黑两色劲装,一个个佩剑挂囊,威风凛凛。  

道士手执拂尖,背系长剑,和尚则手持禅杖,一个个迎风屹立,袍袂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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