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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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倾城-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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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女子喜好诗情画意,需不时营造此种气氛。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此点既有利亦有弊,务必好好利用,她此时正值心伤,若是体贴得体,事半功倍。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一点难更难,你需令她觉到你便是她此生的依靠,需好好展现魅力以求达到目的,至于你有何魅力,还需你自己多加思索。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用到此一计,基本她芳心已定,你只需若即若离便可,切忌太过执着。

行者神君,我知你不善言辞为人不解风情,故此托了月老书写了以上计策,若是不得用,再另行商酌。

匆忙看了一遍,对纸条上内容暗暗皱眉,心里朦朦胧胧了解了个大概,想了一想,将纸条叠回原状,趁武松不注意扔回了灶台脚下。

武松炒第二个菜时,即见他发现纸条,拾起放回了衣襟。

吃饭时,两人都静默不语,他时不时为我添菜,我对他一笑,只是笑意下有淡淡的疑虑——不知他的这份关怀是否出自真心。那纸条,只是因为他不解风情才去托人相帮吗?还是有什么企图?可是一想自己身无长物,武松能有什么企图呢?遂摇摇头不再多想,姑且静观其变好了。

时维九月,人界是肃杀初秋,北妖国却是一派热闹,我坐在门槛上,轻握树枝在地上涂涂画画,看街边女妖人来人往,散尽风流。他们有他们的快乐,我有我的,道不明说不清的,诸多杂乱纷繁的心绪,剪不断理还乱。

再见幽月

三十七章

黄昏时分,一女子出现在屋前,她一袭浅紫长裙,褐色长发随意挽着,有两缕顺颈脖搭在胸前,看来既性感又不失温婉。

她看见我,有些惊讶,低呼:“是小寅?”

我想了一想,确认道:“幽月姐吗?”

幽月姐轻笑着走到我面前,搂住了我,热切道:“好久不见你了,看你模样大变,有些不敢认你。”一转头,看见武松,她有一瞬失神,道:“这位是?”

我反应过来,拉过一直陪我站在门槛处的武松,对幽月姐介绍:“这是天伤星行者,武松。”

幽月姐脸色大变,过了半晌才嫣然一笑,施了一礼,道:“原是神君大驾光临——”

武松点头回礼:“不必客气,叫我武松即可。”

说话间,三人进了屋。

幽月姐看了一看,笑道:“不想我这结界还被你们给破开了,看来法力还是不行。”

一席话说的武松脸上讪讪的,尴尬道:“未经主人家同意,便私闯,实在抱歉。”

我对武松笑了一笑,拉过幽月姐在桌案边坐下,嚷道:“你可别怪武大哥,是我肚饿难耐……所以才……”

幽月姐摇摇头,笑道:“这便是你家,有什么私闯不私闯的,说笑呢。”她想了一想,又问我:“你不是在上界与陆压道君一起,怎的突然回北妖国来了?”

“那个,说来话长……”我望了武松一眼,有些不自在,转了话题问幽月姐,“狐娘呢,怎没看见?”

幽月姐深深看了我一眼,沉默了一会答道:“你狐娘由陆压道君引荐去了峨眉山修炼入道……”

聊得一阵,幽月姐安排了武松住处,幸而洞穴够大,分的出一块地方。北妖国风气开放,幽月姐用帘子屏风隔了,也算是男女有别。

夜里入睡时,幽月姐嘱咐道:“即打算回来住着,明日去拜见你义父去。”

“义父?”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想着了然了是指妖王这个义父。暗想也奇怪,我是得了失魂症的,可对义父狐娘幽月姐的亲疏却不自觉有差别,这义父给我感觉生疏的很,不知从前是怎样相与的。

应了幽月姐,在北妖国的第一天就这般迷迷糊糊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人还未醒透,便听见厨间有做饭动静。我揉了揉眼睛,转了个身,瞧见幽月姐正一脸暧昧地看住我。

我有些莫名其妙,嘟哝道:“怎么了?”

幽月姐凑近我,轻笑低语:“你老实交代,何时把陆压君踹了找了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男人?”

“不是我把陆压踹了,是他老人家看不上我,”我支起身子偷望了一眼厨间,但见武松忙碌身影,又趴回枕上,叹气道,“他说对我一见钟情……”

幽月姐目露精光,只一刹又黯淡了下去。“男人说的鬼话,可别轻易信了,”她拿指尖点了一点我额头,软语道,“不然到时候有得你受的……”

我蹙眉问她:“你不喜欢男人?”

幽月姐笑:“喜欢,怎么不喜欢……但凡对待喜欢的东西,都要给自己留三分余地,不然,只怕很难回头……”

这话太复杂,感情的事,岂能说留余地就留余地,别人或许行,我,可能做到?

吃过早点,我与幽月姐同去妖宫,留武松独自在家。

入宫,行半里来路,听得潺潺溪水声,眼前一座青石桥,朱栏玉砌。岸上奇花异草绚烂,桥下汩汩流水顺过石拱洞欢腾而去。过桥基时,只见下边两棵奇树,中间一座朱红大门,乃是偏殿宫门。

有两位侍卫来引我们,进了宫门,即见摩加乃正在坐禅念经。我望了幽月姐一眼,只想堂堂北妖国的国君怎的还侍弄起神佛那一套了,幽月姐眨眨眼,脸上亦写着不懂。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摩加乃才放下手中经书,注意到我们。

“小寅可是为天后一事而来?”他看了我一晌,面无表情道,“我还真没想到我女儿有这么大能耐,能有资格去选天后,还过了前两关……”

他话里有话,想是对此一事极为不满。

我恭敬回他:“义父,孩儿心知自己能耐不足,也不稀罕这劳什子天后……只是他们这样为难义母,孩儿莫可奈何……”

摩加乃听闻这话,忽地抬头,漠然看住西方苍穹冷语道:“现下我也是莫可奈何——”

静默一晌,他招我到他身边,他此时脸色已与先前不同,温和许多。

“你可有见到你义母?”

我摇头,答他:“我一听说师父为此事来北妖国就追来了……”

“见到你师父了吗?”

“见到了,只是……不如不见……”想起那一日的情景,不免难过。

摩加乃皱眉看了我一晌,忽地笑开了,道:“原是这般的花花肠子,你这小丫头,可真有意思……别伤心,咱北妖国的好男儿满大街都是……他陆压不识货让他滚一边去……”

我咬唇,如若不是义父,我就开骂了,怎么将我比成货物了。

他看我模样,又道:“要不我给你找一个?”

我不满地瞪了摩加乃一眼。

摩加乃笑得更欢了,故意作出一副正经样子道:“若不是你摩诃哥哥已有了南昧,我倒是想让你当我媳妇……不过也无妨,明年入春在‘魅惑之夜’睁大眼睛选一个吧……”

我朝他吐了吐舌头,没再搭理他。

摩加乃摇摇头,看住一旁一直静默不语的幽月姐说道:“怎样?我这个陛下是不是老了?都管起这档的闲事了……”

幽月姐微微一笑,有礼道:“陛下说笑了……”

那一日相谈甚好,听摩诃讲,义父是久违露了笑容。

回程的路途上,我好奇问幽月姐:“义母和义父是怎么一回事?我看义父很在乎义母。”

幽月姐叹息:“这在北妖国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你往后最好还是别提这事……陛下生性风流,娶了阿珈芙之后也未曾改变过,当年上界晋选新一轮四方守护神,魔界妖界冥界一干法力高强的妖族都派了代表……原本陛下与王后只是博不过上界旨意,打算去露个面就回来,奈何陛下一见九天玄女就倾心,后来又在幻境比试中出了难堪,阿珈芙王后一气之下没受住她那两个兄弟的挑拨,即赢了这一场比试,晋封为南方守护神……”

“不对,我听说义母是大势至菩萨的坐骑……”

“那是后来的事,后来时日一长,阿珈芙便有些受不住上界的条规与清冷,她多次回北妖国看望摩诃殿下,时长几日,被上界知晓,即贬为大势至菩萨的坐骑……这一次摩诃大婚,便是你昏迷期间,阿珈芙又私自出了上界,这才又有了第三关这处罚。”

我皱眉:“陆压道君不是也常来妖界,怎不见他受罚?再说是自己独子大婚,回妖界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幽月姐无奈道:“陆压道君是仙,且是散仙,不曾在上界任职……可阿珈芙她,先前为南方守护神,本就是无故不得擅离职守,一日不得闲……后又为大势至菩萨坐骑,也算是入了佛道,比仙比神都要讲究个清心寡欲,须净六根度修为,何况神佛本就不若仙家看得起妖族,哪会准她再与前尘纠缠……”

听幽月姐一席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只不知该说什么好。

幽月姐见我凝眉,软语道:“小寅,你还是少放心思在别人身上,需注意些自己身旁的人……”她见我一脸不解,又问:“适才在妖宫,你义父可是抚掌在你肩头运气了?”

我想起来了,用膳时是有那么一次,顿觉肩头火热,一抬头,是义父抚掌在肩头,只是就那么一刹,我也便没放在心上。

幽月姐沉声道:“你果真该好好注意些了……哎,果然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总归万事小心为上。”

我纳闷:“幽月姐你这是在暗示什么?”

幽月姐看了我一眼,解释道:“现下只是我的猜想,不能对你胡乱说一通,等过些日子,看看事态发展……到时再作打算……你也别多想,即打算在北妖国修养,便好好呆着吧。”

我只莫名其妙点了头,想来再问她也不会说,等到她想说时自然就告诉我了,好歹幽月姐不同狐娘,若是狐娘只怕半分都不会让我知道。

君子好逑

三十八章

接下来的日子,安静美好。

《诗经》里说:“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那是男子追求女子,女子的矜持与顽皮。我于武松呢,可是这样?不见他搔首踟蹰,只是沉默着会在我需要的时候给我一个肩膀,在我快乐的时候给我一个笑容……

如此几月,不知不觉也习惯了他的存在,在某一刻,他的一个眼神便能让我纷乱的内心平静下来。可是我依旧困惑,不懂这是不是爱。

想起那纸条上的话,也是好笑,他分明不是个风流人物,却一而再再而三照本宣科,三五日便是一回“人约黄昏后”,还从来都只是那一处地方,每回都甚为艰难地来两段诗词歌赋。可怜我心下清楚明了,想笑而不能,往往憋得内伤。

北妖国难得落雨,晌午小雨阵阵,待天霁,我趴在窗前看路边草丛里蝴蝶恋花,彩蝶度翠穿红,蝶翅轻盈微微震颤,看来煞是动人。

武松走近来,也一同看蝶,忽然吟道:“一杯罂粟蛮奴供,庄周蝴蝶两俱空。流连戏蝶时时舞,早有蜻蜓立上头……”

我一愕,回过神来翻着白眼走开了。

武松跟在其后,沉声道:“此时夕阳甚好,咱们出去走走吧……”

从来不曾拒绝,回身对他莞尔一笑,应了,心里在暗暗揣测今日这“人约黄昏后”会吟诵何诗,只是他一向有自知之明,断不会高歌一曲,不然我也能有所期待。

仍旧是城郊的那座山头,他初次带我去时,我还吓了一跳,据闻这山头东面便是妖族的血窟所在,那里煞气极重且妖尸横生。

那一回我从头到尾都处在担惊受怕的恍惚中,不曾听他一言,二三回去,又遇到怪事,男女情 欲声息不绝于耳。我早已懂事,只弄不明白这喘息从何而来,回去问了幽月姐才无奈知道,这北妖国众妖孽有诸多癖好,去血窟做那档子事便是其一。

其实如若不是因为血窟,但见这天际云雾浮动,日暮璀璨,黛色远山,也确是一番别致景观。更勿论脚下这一片曼珠沙华,长在这腐殖质土上的血海可与冥界黄泉边上的鲜艳一较高下,只因同是吸食罪孽。

在山坡上静坐一晌,只见武松有些鬼祟地转了个身,以为我没注意,实际我关心他一举一动。看他摸索出一竹筒,小心翼翼侍弄着。

我假装认真观景,眼角瞥见他将竹筒罐子打开,悄悄放在脚下,六七条毛毛虫一瞬间爬了出来。一时心里大乐,原是想拿毛毛虫吓我。也好,便满足下他好了,好歹“黄昏”六七次后他总算出了一个新鲜的主意。

我看见脚下的十来条毛毛虫,猛然惊叫一声,迅速扑到了他怀里,擒住他颈脖,不免身子微微发抖。一边暗自佩服自己做戏的本事,一边忍不住拿眼角瞪那一群毛毛虫,哼,就凭你们也想吓住我,但看了两三眼也不能再看,倒不是害怕,那一群蠕动着,难免恶心。

武松揽我入怀,深情地看了我一眼,柔语道:“你没事吧?”

我挣开他怀抱,跳至一旁,讪讪道:“乍一见怪吓人的。”

武松想笑,微微动了下嘴角又忍住了。

我心里暗暗腹诽,趁他一个不注意,便用树枝挑起那一群毛毛虫朝他甩了过去,有几条直奔他脸面。

武松轻易躲了,看住我连连摇头,捉过我来就要开打,我一个凌厉眼神便瞪了回去。没办法,这些日子被他宠惯了再不像从前那般好欺负。

武松也是无奈,叹气一声,拉过我手就走。

头一回这样来牵,倒有些不知所措,只傻傻跟在他身后,走了两步忽地撞上他胸前,原是他突然转身顿住看我。

他静默一瞬,道:“这是你第三回撞我。”

我低着头什么话也没有,只不停挣开被握的手,不想越挣扎他越是紧握。

武松凝目看住我,忽地凑过来亲了亲我脸颊,在耳畔低语道:“不让我辛苦等了好不好?”

一刹间脸滚烫滚烫起来,完全忘了反应,只晓得瞪大双眼傻傻看住他。

他不由长吁口气,猛然低下了头,刚要触上,不远处响起几声激慨的呻吟,回响在山头莫名清晰。

我蓦地回魂惊跳着推开了他,但手仍在他掌心里握着。

武松脸色渐渐黯淡下去,他哑然道:“你不愿意吗?”

我的心猛然一窒,不知该说什么。

他忽地低头亲了下我,放开了,莞尔道:“你愿意的。”

夜幕降临,四野阒然,唯独那边欢吟不断,我心乱如麻,辨不出自己愿意与否,想了一想还是理不出头绪,只有一声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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