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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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倾城-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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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愣了一晌,点了一下头,上楼去了。

一切妥当,我先将火盆端去给武松,进门时武松正在脱外袄,看见我愣了一愣,我脸上神色如常,丝毫不露半分羞意,大大方方道:“叔叔先暖着……”没等武松说话,我退出了房间。

再搬酒菜去武松房间的时候,武松却又将外袄穿上了。他倒真是个聪明人,我再装得正经,他还是看出我今日心怀不轨,看这举动怕是想找个借口不吃这一顿了。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武松再次见到我,又看我托盘上的东西,皱眉道:“嫂嫂这是?”

我一一将酒菜摆上桌,缓缓与他解释:“天气寒冷,今日就只得你我叔嫂二人,不如在叔叔屋里将就下……”说着给武松满了一碗酒,那酒香甘醇浓郁,果然引得武松面露一丝喜色。

他端起碗喝了一口,细细咂了咂嘴,跟着又喝了一大口,这才望住我赞道:“大嫂哪里弄来的好酒?”

我见他没了去意,喜道:“叔叔若是喜欢,便多吃几碗。”

武松点头,与我注了一杯酒,举碗敬我,言词诚挚:“武二不在的时日,有劳嫂嫂照顾我大哥了。”

他一气喝尽了碗中酒,我是杯子,量少,也跟着一饮而尽。

“叔叔,我有一闲话想问问你。”

武松筛了一碗酒,自顾自喝了,爽朗道:“大嫂有话直言。”

我抬眉轻笑:“前日听得巷头巷尾在传,说叔叔在县前东街上,养着一个唱的,可有这事?”

武松道:“嫂嫂休听外人胡言,武二从来不是这等人。”

我娇嗔:“奴家不信,只怕叔叔口头跟心头不一。”

武松低头,言语冷了两分:“嫂嫂不信时,只问哥哥。”

我没再言语,起身下楼去烫酒,回来时武松正拿着火箸簇火,我故作慌乱道:“叔叔只管吃酒,这等事让奴家来……”说着一并半蹲下 身子就去抢。

一时,十指春葱握住了他的,他转头,所见亦是,酥 胸微露,笑生媚靥,千般袅娜,万般旖旎。

他只怔在那里,不退也不进。

我心里微微有些着急,于是索性将身子倚在他胸前,一手拿过桌上酒杯,端予他:“叔叔若是有心,将这杯酒吃了可好……”

武松立时恼了,推开我,将酒杯砸在地下,一副正气凛然模样,他义正严词怒曰:“我武松顶天立地,堂堂七尺男儿,不是那等败坏风俗、没人伦的猪狗,嫂嫂休要如此这般下作……日后武松若听到与嫂嫂有关的风言风语,武松眼里认得嫂嫂,拳头却不认得!”

我只被武松抢白得火冒三丈,脸颊烧得滚烫。

“早知不该如此开玩笑,原来奴家在叔叔心里竟是这种人……”我眼里起了湿意,话里带着六分哭腔。这哭意倒也不是作假,原本就被气极,一装腔作势便气哭了自己,只觉又羞又怒,可是这戏还得往下唱,只得一个跺脚奔下了楼。

傍晚时分武大归了家,瞧见我双眼通红,忙问:“娘子,你叫谁欺负了?”

我只呜呜咽咽,但哭不语。

武大更急:“娘子快说,从前我没用叫你受委屈也只得忍气吞声,如今有我兄弟在,娘子说了我与他理论去。”

累武大好说歹说劝了大半晌,我才大声嚷道:“……还能有谁,不就是你那好兄弟……今日晌午我……好饭好菜招待他……他见房内只我二人,便拿言语来调戏我……”

武大愣了一晌,好言好语劝我:“武二不是这等人,从来老实,休要高声,叫邻里听了笑话。”

是,你俩都是老实人,就我不老实,活该我自作孽不可活。

我见挑拨不成,不再理武大,自顾自拿过青菜来洗。事情还未彻底无望,我便也稍安勿躁。

武大跟我说了三四回话见我无动于衷,叹了一口气,回了房间。

武大前脚走,武松后脚进。

他立在门下呆站着,看住我良久。

这是……难道……

我抬头拿戚戚然眼眸望住他,有意无意让他看我清切些,不容他轻易将我这副泪流满面的委屈模样忘记。

情何以堪的一刹。

到了最后,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良久,他低语,话语中不自觉带了三分情意:“你哭了?”

他一句话,只惹得我泪水肆无忌惮滚滚落下,我没好气怒骂:“滚,谁哭了,风迷的眼!”

听得我话,他嘴角似轻轻扯了一下,终究没动,只认真讲话,语调愧疚不安:“嫂嫂,今日武松鲁莽,武松万死——”

万死难辞其咎?真新鲜!的确,你杀我阿娘,当真是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我当下霁颜,微笑在泪水中绽放。

我的心又定了,暗暗叹气——

来日方长啊。

第十四章

武松嘴上说自己鲁莽,但终究是心意已决,寻了个理由跟武大说了,便搬了去衙里宿歇。他这举动,我起始还着急——他这一走,我还上哪里勾引人去,但过不一会心里又有了主意。

听武大跟在武松身后走下楼来,随行随劝:“二哥这就要过年了,你就算要搬出去也等开了年再走呀……”

武松不应,只说:“大哥,武二会时常回来看你的,过年自然也回来守岁,大哥莫挂心。”说着自顾去了。

武大劝不到人,过来对我发牢骚:“我怎么劝他都不听,只说这阵子衙里事情多住家里不方便……”

“不方便?”我冷笑一声,又来挑拨:“是不方便,只怕他是羞了,自觉没脸见你,大哥你好不糊涂啊。”

武大不言语,只默默走开。

这一日我在门口张望良久,也不见昊天人影,心里暗暗着急,真找他有事他反倒躲起来了。

没奈何,只好等到子夜时分,真身出来去寻他人。

不知该往哪里寻去,心想既然他幻化的西门大官人,那便去那西门庆家里找找看。

到了西门府邸,只见朱红大门紧闭,院内几处红烛高挂,独一屋内有人嬉笑怒骂,人语音调不大,但在这寂静夜里,尤其对我这耳来说,可再清楚不过了。

我飞身入了府邸,悄步在屋瓦上行走,到得那屋,捡开一片瓦,只见屋内春光旖旎,两人在榻上正做着苟且之事。男人捉住女人细腰,用身子猛撞女人,每一冲撞,那力道就使女人双腿更张开一些,只惹得女人连连大呼:“达达饶了奴家吧!”

我只看得面红心跳,慌慌张张逃出了西门府邸,一边走一边暗骂昊天人面兽心,想着我先前的主意,一作呕,摊开手掌就轻呼了自己两巴掌,待要呼第三掌,手突然被身后人拿住。

我一转头,低呼出声:“你,你怎么在这里?”

屋内呻吟不断,二人尤在酣战。眼前人?屋内人?我恍然,原来屋内那人不是昊天幻化的,幸好,遂放下心来。

昊天神色肃然,皱眉道:“我无意中看见你,便跟来瞧瞧,谁知你女孩家不学好,跑来偷看这些——”

我百口莫辩,急的又是摇头又是摆手。

“你可是因着那事被我破坏,又来长长见识,好叫你下回摆弄武松容易些?”他模样看似气极,拉过我就走,嘴里依旧骂着,“要长见识何必在这里,走,我领你上烟花地去瞧个明白——”

“你混蛋!”被他一通说教,我再好脾气也火了,只一声吼叫他住了嘴,又委屈道,“你不看这是谁家府邸,我是来找你的……”

昊天一愕:“你来西门家,是找我?”

我犹豫着点了点头,因为刚才他那一通说教,找他帮忙的心思减了大半。

他却来了兴致,扬眉轻声笑语:“找我何事?”

我瞪了他一眼,何事?能说吗?只怕我说了你就笑不出来了,我琢磨了一会,小心翼翼开口:“昊天,你真是陆压叫来帮我的吗?”

他神色有犹疑,但最后仍答:“是。”

“那,我现在想了一个法子,你可愿意相帮?”

他认真看住我,温柔道:“你先说。”

我想了一想,口气坚定:“你答应我我才说。”

昊天忽地看住我不说话了,叹气问我:“报仇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你可为它不择手段?”

我顿了一顿,咬住下唇肯定答他,但眼睛不敢看他,因他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凄婉神色叫我无言以对。

他凝视我一晌,开口道:“好,我答应你,你说。”

“我想请你过两日化元神入武松体内。”我低头看着地面。

昊天不解:“这是干什么?”

我咬咬唇,下了狠心,索性一口气说了,语速快得惊人:“请你幻化成武松趁武大归家之时同我做男女之事好叫武家兄弟反目成仇。”

昊天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我也不知他听没听清,懂不懂我意思,只转了身子不肯面向他,将头埋得低低的,窘道:“就是,就是……”一时竟开不了口说第二遍,这哪里是妖族的风范,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在人界呆得久了,竟不知不觉养成了他们的习性。

昊天扳过我,目光如炬。

“你叫我变化作武松,同你——”

我深吸一口气,声如蚊蚋:“不,不是真的那个……只是,只是假装……”几个字说的我脸颊滚烫,火云一路从耳根烧到了颈脖。

昊天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真不知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你这是答应了!”我一激动,猛地一抬头,撞上了昊天额头。

昊天退开一步,望住我无声笑了起来,笑容若白荷一般高雅恬淡,带着若有似无的光华。

我看的一阵失神,仿佛闻见月光的气息,是叫人怦然心动的。

劝解

第十五章

第二日辰时初,隔壁家王婆来寻,这人我不喜,但似乎她跟潘金莲颇为亲厚,我不能惹人怀疑,平日借米吃茶的也敷衍她。

她掀帘子进屋,攀谈道:“金莲怎地近日不来贫家闲聊了?”

我端出干果茶水来招待她,笑道:“这几日身子不快,懒得走动,整日窝在楼上呢,这不连茶铺都不开了。”

“金莲还没做新衣裳吧?”王婆看了我身上一眼,如此说话。

我纳闷,这妇人现下是在打什么主意,真的只是闲聊吗?

“是还没做,前两日武二拿回一匹上好的衣料,我想等忙过这几天再说。”

王婆叹道:“大妹子针线活好,那是不用着急,像老身昨日去裁缝那,他只推生活忙,不肯来做。老身心头那叫一个苦啊。”

我只装傻一笑。

王婆见我装糊涂,只得讪讪地赔笑道:“这不只得来央大妹子帮忙,金莲你可得闲?”

“干娘是想做件短袄还是别的什么?”

王婆喝了一口茶,道:“那个怎敢来央你,不过是被李家裁缝做坏了领子,想改改,偏偏那裁缝推三推四不肯帮忙。”

我皱眉,针线活,我不会啊,实在推脱不得只能叫昊天帮我变一件出来了,谁叫我法力尚浅呢。还未及我推脱,那妇人便说:“勿需如何复杂花样,只照着大妹子上次给我做的衣裳领子便可。”

这下只得硬着头皮道:“干娘,上回那件是个什么样式,奴家不记得了。”

“大妹子现在可得闲?”

我暗暗叹气,陪你闲聊都聊了这长时间,我能说我不得闲么?只乖乖点了点头。

王婆大喜,拉过我就往外走,边走边说:“现下去我那看看,你看该是个什么改法,心里也好有个数。”

我随她走进里屋,刚进屋内,便瞧见西门庆站在一边,我喜道:“你怎么在这里?”

他微微一怔,而后对我施了一礼,脸上是温雅神色。

王婆听我言语,纳闷道:“大妹子认得西门大官人?”

呀,差一点露馅。我趁着做万福回礼的空当偷偷朝昊天眨一眨眼,转身对王婆讲道:“前些日与大官人有过一面之缘。”

王婆盈盈一笑,道:“金莲你稍等片刻,我上楼将衣服取来你看看。”

待王婆一走,我便凑近了昊天,低语道:“你怎的来了?真是有办法,找我还寻了王婆来请。”

昊天只望住我笑,一双眼生生瞧住我,好似痴了。

他这是怎么了?我拿手摸他额头,没犯病啊,怎的样子看来如此痴傻?

他握住我手,将我手贴在他脸颊上。我的手微凉,但觉他脸上肌肤滚烫,好似也有点不妥。

我刚要再问话,便听他深情款款叹息一声:“莲妹,你可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我可算找到你了……”

亏得不曾喝茶,要不非将茶水喷出不可。

昊天他这是,这是……故意耍我吗?

还来不及说话,就听见王婆下楼脚步声,忙抽了手,正经端坐在桌前。

王婆将衣裳递予我道:“这两件便是了。”

我假意看了一阵,应她:“干娘,我先将你两件衣裳拿回家,过两日做好了再还你。”

干娘嗔我一眼,软语相哄:“金莲你好不懂事,干娘我一个人平日多少苦闷,你也不来陪陪干娘……明日我备好酒菜等你,你拿着衣服上我这来做活,干娘也好有个伴说话……就这么说定了!”

我含笑接了衣裳,直回了家心里还在犯嘀咕,昊天这一趟究竟是干嘛来了。正犯疑,却听得隔壁两人说笑。

一低沉嗓子好言好语道:“多谢干娘解我相思之苦。”

我皱眉,那正是西门庆声音。

王婆笑道:“好说好说,这事急不得,不过看潘金莲模样,好似对你有几分欢喜,大官人真是好福气……”

我一时听得头皮发麻,这厮原不是昊天幻化的,是西门庆本人,真正可恶,刚刚还叫他摸我手呢。一想起昨夜他与女子床第间纠缠模样,直恶心得欲将那被他碰过的手给剁了,只恨恨咬牙舀水来洗。

夜里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眠,到得亥末时分,忽听有人召唤,那声音有些熟悉,在喊——小寅,出来,我是陆压。

我一听,陆压!一个惊觉便幻化出潘金莲身体,看见陆压正站在床前,我正欲飞扑向他,他已携同我走出了屋外,一路穿墙而过横行无阻,我看的很是高兴。

走了一阵,到得街尾,昊天正等在那里。

陆压与他打了招呼,唤道:“走吧。”

我纳闷,问陆压:“咱们这是去哪?”

陆压笑道:“请你去吃酒,可好?”

“好,”我乐的拍手大赞,高兴完了又立在一边思索,我想好了走近陆压柔语,“大叔,我怕自己没了此刻心情便再不敢碰你了——”

陆压风姿卓越、高蹈出尘,那一日在我心上如见天帝般华贵风采……不不对,听闻天帝是个糟老头子,不能将陆压与他比,总之陆压是芸芸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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