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onlin1推理小说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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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onlin1推理小说合集-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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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猎野兽比杀人轻松许多,更没有危险性,但孙以伦还是漾着不快,自己的枪法竟然用在娱乐那些贪官上面!但这是高永新的命令,他不敢不听,因为几年前是高永新救了他一命。
  四年多前,他在陆军部队服役,跟长官互看不顺眼,两人不时发生言语上的摩擦。在退伍的送别会上,酒醉之后两人凭着酒意起了冲突,孙以伦敲破酒瓶刺入处处找蹅的长官下腹,造成班长身受重伤,送医急救,而他也被捕入狱。
  孙以伦住在芙蓉镇,而且就在高永新的老家附近。孙以伦的寡母晓得高永新有权有势,又乐善好施,而且出资在镇里建了一所小学,回馈乡里,因此拜托是旧识的高永新母亲,请高永新出面帮忙。
  原本高永新不太想理会这件事,但是孙以伦的母亲在文革期间曾经帮助过高家,他母亲只好拜托儿子,帮她还这份人情,高永新无奈之下托人找出孙以伦的资料。高中毕业,在军中学过武术,而且还是神枪手,街坊的风评也不错,恩怨分明,是个孝子。。。 。。。高永新的眼睛剎时一亮。
  于是高永新开始利用关系,把孙以伦移到别地的监狱,暗中叫狱警折磨孙以伦,不时恐吓威胁,甚至传出他将被判死刑的消息。另一方面,他佯装为了拯救孙以伦而四处奔波,孙母看在眼里,感激在心里,在探监的时候不时提起高永新如何为孙家出钱出力。高永新的计划是让孙以伦关在监狱里一年再让他出来,除了可以磨去他的锐气,更能让他出于感恩而卖命。
  才过了半年,孙母担忧相依为命的独子安危而卧病在床,高永新夫妇就像孙母的孩子般经常到孙家嘘寒问暖,不时陪同孙母到上海的大医院治疗,最后孙母还是不幸往生。高永新为孙母办了场风光的葬礼,也在葬礼中数度落泪。
  这一切,苦蹲狱中的孙以伦全都知道。个性倨傲的他就算被枪决也不在乎,只恨不能见老母最后一面,更无法报答高家的恩惠。
  高永新认为时间差不多了,便打点上下关系,送给那位早已康复的军官一栋房子,一位女人。另外请领导暗中施压,要那名军官更改供词,说是那晚喝醉了酒,是自己原本要用酒瓶刺伤孙以伦,没想到却不小心刺中自己。最后,孙以伦无罪开释,孑然一身的他只好跟着高永新卖命,以报答高永新照顾寡母与救命之恩。
  孙以伦捡起掉落于地上的弹壳,放进口袋里,面无表情地跟一位拿着手枪四处张望的俄罗斯人朝另一侧走去,大概走了一百多公尺,一位亚美尼亚人躺在一棵冷杉旁边,胸口中了两枪,逐渐干涸的鲜血沾满四周腐烂的针叶与泥地,一把装了灭音器的手枪掉落手掌的旁边。附近还有一对离去的脚樱孙以伦研判是这个男人被他打死之际,负责把风的男人逃走时所留下的足迹。
  那位俄罗斯人惊慌地双手握住手枪,瞄准亚美尼亚人,好象惧怕他会死而复生,爬起来朝他开火。而孙以伦用靴子踢了踢那具再也不会动的尸体,朝俄罗斯人比个挖洞的手势,俄罗斯人这才对死人露出鄙夷的神情,把手枪插在腰际,捡起亚美尼亚人丢落的手枪,然后找个根树枝,跟孙以伦一起挖墓穴。
  这名杀手不可能是针对赖健原和夏亦宁而来,毕竟暗杀来俄罗斯考察的中国官员是件大事,因此杀手的目标是高永新才对。他边挖﹑边想着究竟是谁要暗杀高永新?
  若不是高永新暗中安排他射杀鸟兽,才在无意中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地在森林里跟踪。当他打死那头赤鹿之际,身旁手拿望远镜的俄罗斯人压低嗓子,惊慌地蹦出一串俄语,他立即转身打算监视那位不速之客,却发现那个男人拿出手枪朝高永新他们准备瞄准,他随即端起来复枪,用望远镜瞄准男人的胸口,连开三枪。
  那个男人中弹倒地之后,孙以伦迅速站了起来,枪口抵住俄罗斯人的胸膛,杀气腾腾地瞪视他。俄罗斯人吓得跪了下来,一连串的俄语惊骇地奔窜出来,双手直摇,表示他完全不知情。孙以伦这才挪开来复枪,男人吓得坐在地上用力喘息。他当然晓得这不是他们干的,毕竟这把来复枪是他们借给他的,因此不可能派人来这里当他狩猎的目标,只是下意识让他这么做而已。
  洞已经挖好了,孙以伦解开尸体的上衣,戴着外科手术用的手套贴在男人的胸口探索肋骨的位置,然后拿起蓝波刀往伤口刺了下去。俄罗斯人再次吓得往后退了数步,以为自己碰到以凌虐尸体为乐的人魔!孙以伦挖了个洞,然后像外科医生般把手伸进血肉模糊的胸部翻绞,找寻卡在尸体里面的弹头。虽然他们把尸体埋了,但在未来的某一天腐烂的尸体可能会被野兽拖出来,最后被人们发现,进而让警方找到留在尸骸的弹头。倘若这把来复枪曾经行凶过,警方就可能握有这把枪的弹导资料,他不得不防。
  他把弹头取了出来,在俄罗斯人面前往上一扔再接住,俄罗斯人这才恍然大悟,举起大姆指称赞。他微微笑着,继续在尸体挖洞,在尸骸里找寻其它的弹头。他原本想掏出无法再跳动的心脏吓唬那个俄罗斯人,但想到蔡婉琦一再叮咛他千万别再节外生枝,才硬生生放弃这项恶作剧。
  他们把尸体丢入洞里,用泥土掩埋,然后合力抬着一个大石头放在松软的泥土上面,避免野兽将尸首掘起来享受人肉大餐。不过,孙以伦并没有把弹头交给那位俄罗斯人,而是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夜里,架在篝火上面香味扑鼻的晚餐是今天所猎的鸟兽,他们边聊﹑边喝了些伏特加。过没不久,高永新便告退,让赖健原和夏亦宁进行另一场男人与女人的狩猎活动。
  高永新坐在另一间木屋的篝火旁边的毛毯上面,凝视放在地板上面的三颗弹头,以及一把可能在白天让他丧命的手枪。他的呼吸沉重,不解地抬起头来,朝右转了过去,然后转回来凝看熊熊火焰。
  “大哥,是谁想杀你呢?”孙以伦把头埋在膝盖上面说,一手拿着铁条拨弄木材,激起数十朵火星在火焰中飞扬。
  “我们在黑道混的,当然敌人无处不在,一有机会就想除掉我们,取而代之。但是,有谁知道我会在这里,而提前到这里埋伏?或者,他们早就知道我会陪夏亦宁他们来俄罗斯,从莫斯科就开始跟踪我,一直到了高加索才找到机会下手?”
  “会不会是俄罗斯那班家伙泄密的?”
  “如果是的话,也是无意中说出来的。我们又还没交易,我被杀的话他们怎么拿到钱呢?可能是香港酒楼的幕后集团。我一直怀疑那两个人没那么大胆敢占我们便宜,甚至吃了货,后面肯定有其它的走私集团操控。”他躺了下来,头枕在交叠的双手。“究竟是谁呢?是香港﹑内地﹑还是台湾呢?”
  “要不要我去香港调查?”
  “我会另外派人到香港,你留在我身边保护。那些人这次失手,可能还会有下一次。”高永新凝望着被熏黑的天花板说,没有瞅他一眼,避免他认为是害怕他又再香港莽撞行事,才没有派他前往。
  “喔;孙以伦一手抱着膝盖,一手拨弄柴火,炽盛的火焰映在表情纠葛的脸庞。
  “早点睡吧,明天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冷死了!”高永新站了起来,双手搂住自己,朝一旁的房间里走去。
  孙以伦躺在毛毯上面,右手摸着那把来复枪,阖上眼睛,在脑海里一一过滤所认识的香港贩毒集团。黑吃黑的藏镜人究竟是谁?潜意识里想要趁机挽回高永新对他的信心。
  高永新检查所有门窗之后,在枕头下放了一把手枪,才躺在冰冷的床上,同样忖度着到底是谁要取他的性命。他对手下出手大方,对同行抱着有钱大家赚的心态,只要开诚布公,他不会刻意挡人财路。但是,他最痛恨背叛!
  冷冽的高加索山区,盈满紊乱诡谲的氛围。静谧的空间里,只有燃烧的薪柴发出劈劈啪啪的声响,乍听之下宛若一颗颗子弹奔出枪口的声音。
  隔天,他们就搭乘火车返回莫斯科。高永新和一位俄罗斯人睡在一间卧铺,隔壁则是孙以伦和另一名俄罗斯,他们随时提高警觉注意在房间外面走道行走的乘客。而夏亦宁和赖健原彷佛精力被掏干似的,一上车就漾着满足的表情倒头就睡。
  夜阑人静,夜快车像一长串的流星在黝黑的荒野奔驰,摇晃的车厢与匡匡的声响再再催人入眠。在高加索逃脱的男人蹑手蹑脚地走到高永新所坐的这节卧铺车厢,他的右手伸进外套里面,眼睛骨碌碌地左右绕了一圈,确定走廊是否有人。他的左手拉下门把往右一堆,同时右手也拿出装着灭音器的手枪准备朝下铺开枪。
  白天的时候他就佯装乘客来此探路,确定高永新住在那一间,上铺还是下铺。然而,当他打算乱枪解决高永新之际,埋伏在门后的孙以伦双手像张开的剪刀般往男人的右手用力剪合,男人痛得轻喊一声,手枪也脱手飞了起来。跟孙以伦同房的俄罗斯人立即弯腰接住往下掉落的枪械。孙以伦使出擒拿术将男人的手往后一扳,一手捂住嘴,拉了进来。
  俄罗斯人迅速关上房门,往男人的腹部狠狠揍了三拳,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枝针筒,朝男人的手臂刺了下去。男人虽然急遽挣扎,但还是无法摆脱孙以伦受过训练的双手,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注射过量的毒品。俄罗斯人原本打算用男人的枪抵住他的脑袋,但孙以伦蹙眉地摇了摇手,指着男人的胸口,避免在皮肤上面留下枪口的压痕。虽然俄罗斯人不晓得孙以伦的用意,仍然照做不误。
  过了一会儿,男人开始产生幻觉,孱弱的脸上漾起诡谲的神情。俄罗斯人这才拉起房间的窗户,两人合力把男人抬了起来,从窗口扔出车外,假装他注射过多毒品之后丧失神志,以为自己是超人而在黑夜中跳车身亡。男人飞出了车外,一头撞向狰狞的岩石当下毙命,尸体更在荒野中翻滚了十几圈才停下来,在碎石与杂草中留下斑驳的血迹。火车一样往前奔驰,乘客依然深深沉睡。
  孙以伦悄悄来到隔了一间房的门前,在金属门板上连续轻敲两下,再接连敲三下,才回到房间。张永新在床上抖起讪笑,翻了个身,继续睡觉,一把手枪就在棉被里面。
  那位杀手直到断气的那一剎那还拎不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房间里不是高永新,而是另一个男人?实际上,连续三间卧铺都被高永新临时包下来,他们用过晚饭之后,就暗中更换房间,准备猎杀不知情的他。
  他们来到了莫斯科,已经获得消息的黑帮,除了气愤竟然有人敢在他们的地盘上杀人,让他们颜面尽失之外,更暗中加派四个人保护高永新。黑帮大哥对于他们保护不周向高永新表达深切的歉疚之意,而高永新只是跟他们来个热情的拥抱,一笑置之,并没有责怪之意。这帮走私集团不禁认为高永新是个不错的生意伙伴。
  回国的那天,双方再次于酒店聚会,但是气氛溢满了诡谲与严肃,彷佛随时都将剑拔弩张﹑子弹狂飞。在高永新的监视之下,夏亦宁的女翻译换上来时所穿的厚底休闲鞋,以及外套之后,两方人马才绽放出满意的笑容,相拥告别。
  当他们初抵达莫斯科时,女翻译就把略为磨损的休闲鞋和一套衣裤交给走私集团,换上新买的靴子。而走私集团则利用他们到高加索打猎的期间把鞋跟挖空,塞入裸钻。另一方面将女翻译俗不可耐的外套和牛仔裤上面镶嵌的玻璃珠卸下来,换上高成色的钻石和宝石,再抹上药剂遮掩其光芒。这名女翻译就是张永新派来监看钻石货色,直接把钻石穿上飞机走私。
  夏亦宁他们是出国考察的公务人员,而高永新也名列市政府的顾问,因此回国通过海关时是经由公务门,可以藉此挟带钻石闯关。而且,夏亦宁更不晓得高永新佯装在莫斯科酒店外面的摊贩花十几块钱所买的彩蛋,上面镶嵌的竟然是真的宝石与钻石,而且就借放在他的夹克里。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坐在后面一排的孙以伦时时提心吊胆,视线不时盯着那件夹克,惧怕夏亦宁认为它只是个便宜货而弄丢了。高永新虽然深知夏亦宁的个性,不会轻乎拜托他的东西,但是整趟旅程他仍旧忐忑不安。直到返回A市,夏亦宁把彩蛋交还给高永新,高永新和孙以伦才松了口气。
  自从中国大幅降低钻石的进口税之后,钻石交易形成井喷效应。不过,税率仍高达百分之二十二,仍然有庞大的利益可图,因此高永新的走私集团就加上钻石这一项。毕竟钻石体积小,易于携带,又不会被训练有素的警犭发觉,比走私毒品安全许多。
  而香港那间运动鞋店的老板,就是利用挖空的运动鞋运送钻石进入内地。因为靳泳涵的联想,港警开始在海关加强查缉,高永新只好利用俄罗斯之行开辟另一条走私钻石的管道。



燃之卷 第八章
   就在他们到俄罗斯考察这段期间,A市的政坛起了波澜。
  “书记,副市长来了。”这股声音从简石庭桌上的电话传出来。
  简石庭按下话机的按钮。“请他进来。”
  已经六十一岁的简石庭靠在皮椅上面,一半灰白的头发梳理整齐,十指在下腹的地方交握。门,打开了,四十四岁﹑理着小平头的林绍夫轻轻把门关上,信步走到硕大的办公桌前面。
  “书记您好。”林绍夫恭敬地说。
  “坐﹑坐,别那么拘束。”简石庭的上半身往前倾,手肘搁在桌上,上下打量着他刻意从外省找来当副市长的林绍夫,更不晓得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是否选对了人?!
  林绍夫恭敬地微微鞠躬,才坐在办公桌前的皮椅,揣想着这位头发斑白的老人为什么要给自己带来不少的压力,大力提拔年纪尚轻的他来A市当副市长?
  这两个在官场上历经起起浮浮的男人,缄默不语,似乎要凭借自己的眼神看穿对方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用意为何,到底有几两重,是否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自己会不会变成代罪羔羊﹑或者反被虎噬。
  目光,有时也是一种无形的对话﹑问答﹑沟通﹑安抚,更可能演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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