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节前夜的谋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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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圣节前夜的谋杀案-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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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洛先生,您得意识到可怜的孩子已经死了。”
  “不管她是死是活,这都有关系。如果她是个好孩子,也许没有人会想杀她;但是如果她不是个好孩子,兴许有人就想杀她,而且真的这么干了――”
  “嗯,我想――肯定不仅仅是好不好的问题吧,对吗?”
  “有可能。我也听说她口口声声说看见过一桩谋杀案。”
  “哦。是说那个呀。”德雷克夫人不无鄙夷地说。
  “您没有把那句话当真?”
  “嗯,当然不相信,全是蠢话。”
  “她为什么要说这话呢?”
  “啊。可能因为奥列弗夫人在这儿,他们全都兴奋不已,别忘了,您大名鼎鼎,亲爱的。”德雷克夫人对着奥列弗夫人说。
  她最后说的“亲爱的”一词并不包含多大的热情,听上去冷冰冰的。
  “要不是这样,怎么也不会说起这个话题,可是见到了著名的大作家,孩子们太兴奋了――”
  “于是乔伊斯说她目击了一桩谋杀案。”波洛若有所思地说。
  “对,她是说了诸如此类的话。我没怎么注意听。”
  “但您记得她的确说过是吗?”
  “嗯对,她说了,可我不相信。”德雷克夫人说,“她姐姐马上就要她闭嘴,做得对。”
  “而她很生气,是吗?”
  “是的,她继续坚持她没说假话。”
  “事实上她在吹牛。”
  “这么说也可以。”
  “我觉得或许是真的。”波洛说。
  “胡说八道!我丝毫都不相信。”德雷克夫人回答说,“乔伊斯就爱说这种傻话。”
  她很傻吗?“
  “啊,我觉得她就是爱炫耀。”德雷克夫人说,“您知道吗,她向来喜欢表现得比别的女孩子见多识广。”
  “这种性格不大讨人喜欢。”波洛回答说。
  “一点不假。”德雷克夫人说,“这种孩子,真是不得不老叫她闭嘴。”
  “在场的别的孩子说什么呢?他们相信吗?”
  “他们嘲笑她,”德雷克夫人说,“因此,她自然就变本加厉了。”
  波洛站起身说道:“啊。我很高兴您对这一点态度十分明确。”他很有礼貌地向她一鞠躬,“再见,夫人,非常感谢您允许我参观了这桩不愉快的事情的发生地,希望不会勾起您过多不愉快的记忆。”
  德雷克夫人回答说:“想起这种事哪能不伤心呢?我太希望我们小小的晚会能获得成功了。事实上进展确实不错,大家都特别开心,哪知就发生了这件事,然而,现在惟一能做到的事就是努力地忘掉它,还是觉得很遗憾。乔伊斯怎么就说起谋杀之类的傻话。”
  “您在伍德利新村听说过谋杀案吗?”
  “我记忆中没有。”德雷克夫人斩钉截铁地说。
  “我们生活在一个作案率不断不升的时代,”波洛说。“这还真是很少见的,是吗?”
  “啊,我想起来有个卡车司机杀死了一个同伴—似乎是这样的—还发现过一个小女孩被埋在十五英里外的石洞里,不过都是许多年前的事。都很卑鄙,也没什么意思,主要是酗酒造成的吧。”
  “实际上,这类案件让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看见的可能性很小。”
  “应该说根本不可能。我可以明确地告诉您,波洛先生,那孩子的话纯粹只是为了镇住其他的孩子,也许还想引起这位名人的注意。”她冷冷地盯着奥列弗夫人。
  “说到底,”奥列弗夫人说,“都是我的错,我真不该参加晚会。”
  “噢,当然不是,亲爱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跟奥列弗夫人并肩走出屋子时,波洛叹了口气。
  “太不像是个会发生谋杀案的地方了。”他们沿小路向大门口走去时他说道,“既没有气氛,又没有驱之不散的悲剧色彩,也没有值得谋杀的性格特征,不过偶尔我禁不住设想兴许有人想杀德雷克夫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她有时候太令人生气了,那么自鸣得意、目中无人。”
  “她丈夫是什么样的?”
  “哦,她是个寡妇,丈夫一两年前死的,他得了骨髓炎,跛了好多年。起先大概是个银行家,很喜欢体育活动,残疾了之后不得不放弃,他非常生气。”
  “那是真的,”他回到乔伊斯的主题上来,“告诉我,有没有人听见乔伊斯的话当真了?”
  “我不知道。我觉得好像没有。”
  “比如说别的孩子呢?”
  “啊,我刚刚正在想,不,我觉得他们都不相信乔伊斯的话,他们觉得她在编瞎话。”
  “你也这么认为吗?”
  “嗯,我真的这么认为。”奥列弗夫人说,“当然啰,”她补充道,“德雷克夫人宁愿相信谋杀案根本就没有发生,可她又没有办法做到,是吗?”
  “我觉得这件事可能很叫她伤心。”
  “我想也是,”奥列弗夫人说,“但我觉得到目前为止,你看,她实际上对此事津津乐道。
  我认为她不喜欢一直保持沉默。“
  “你喜欢她吗?”波洛问,“你觉得她是个善良的女人吗?”
  “你的问题太难回答了,叫人尴尬。”奥列弗夫人说,“似乎惟一让你感兴趣的就是一个人是否善良,罗伊纳·德雷克是个喜欢发号施令的人――好管事、好管人。应该说,她差不多支配着这整个地方,但是管得有条有理,这要看你喜欢不喜欢这种好发号施令的女人了,我不太――”
  “我们马上就要去看的乔伊斯的母亲呢?”
  “她十分善良,不过挺笨的,我为她感到遗憾。女儿叫人谋杀了,太可怕了,是不?况且这里大家都认为跟性犯罪有关,就更糟糕。”
  “但是没有性攻击的证据吧?”
  “没有,但人们喜欢觉得发生了这类事,更刺激些。你知道人的天性。”
  “也是—不过有时候—啊—我们根本不太清楚。”
  “要是我的朋友朱迪思·巴特勒带你去看雷诺兹夫人岂不更好?她跟她很熟,而我根本不认识她。”
  “我们按计划行动。”
  “计算机程序在运转。”奥列弗夫人愤愤地嘀咕道。
  第七章
  雷诺兹太太和德雷克夫人形成鲜明的对比,她一点也不显得精明强干,似乎事实上也是如此。
  她穿着黑色的丧服,手中紧紧攥着一条湿漉漉的手绢,准备随时擦拭滚落下来的泪滴。
  她对奥列弗夫人说您能带个朋友来帮忙真是太好了。“她把湿漉漉的手伸向波洛,又疑惑地看着他说:”他要是能帮得上忙我真感激不尽,虽然我觉得谁也没有回天之力,可怜的孩子,谁也不能把她弄活了。想起来真可怕,谁怎么就会随随便便杀死这么小一个孩子呢?要是她叫一声就好了――不过我想那人是把她的头直接塞进水里一直摁在那儿,噢,想起来真受不了。我真不敢想象。“
  “夫人,我的确不想让您难过,请不要再想了。我只想问您几个问题,也许――也许有利于找到杀死您女儿的凶手。您自己大概不知道凶手可能是谁吧?”
  “我怎么会知道呢?我是说,我想不起来住在本地的会有谁。这个地方那么好,人又都那么善良。我觉得可能就是有人――有卑鄙的人从窗口跳进来了,要不他就是吸了毒什么的,他看见亮着灯,在开一个晚会,于是就溜进来了。”
  “您肯定凶手是男的?”
  “啊,应该是男的。”雷诺兹夫人似乎吃了一惊,“我相信是的,不可能是女的吧,怎么可能呢?”
  “女人也有力气大的。”
  “嗯,我好像听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是说如今妇女们比过去强壮些,但我相信她们不会干这种事。乔伊斯还是个孩子—才十三岁。”
  “夫人,我不想打扰您太久,也不想问一些很难回答的问题,这些问题警察肯定也问过,我不希望让您沉湎于痛苦的回忆之中,只是您女儿在晚会上说过一番话,您本人大概不在场吧?”
  “哦,没有,我不在,最近我身体一直不太好,孩子们的晚会往往很耗精力。我开车把他们送去的,后来我又去接他们回家。您知道,三个孩子一块儿去的,大的是安,十六岁了,利奥波德快十一岁了,您想要知道乔伊斯说什么话了?”
  “奥列弗夫人在场,她可以证明您女儿确实说过这话,我想,她是说曾经目击过一次谋杀案。”
  “乔伊斯?噢,她怎么说这种话。她哪能亲眼看到一桩什么谋杀案呢?”
  “嘿。每个人似乎都觉得简直不可能,”波洛说,“我只是想问您是否觉得有点可能。她有没有向您提过?”
  “说看见谋杀案?乔伊斯说的?”
  “您千万别忘了,”波洛说,“乔伊斯这个年龄的孩子常常滥用,谋杀,这个字眼,比如说有人被车撞了,或者一群孩子在一起打闹,有人被推进河里啦等等,这种事往往不是故意的,后果却非常不幸。”
  “啊,我记不起发生过这类事恰巧会让乔伊斯看见,她从未向我透露过半个字。她肯定是在开玩笑。”
  “她相当肯定。”奥列弗夫人说,“她一再坚持说是真的,她看得很真切。”
  “有人信吗?”雷诺兹夫人问。
  “我不清楚。”波洛回答说。
  “我觉得他们不相信,”奥列弗夫人说,“或者他们可能不想—嗯,不想表示相信来使她说得更带劲。”
  “他们都有点嘲讽她说全是瞎编的,″波洛说着,他可没有奥列弗夫人那么善解人意。
  “天啦,他们怎么能这样,”雷诺兹夫人说,“好像乔伊斯连这种事都要撒谎似的。”她感到十分难堪,脸刷地红了。
  “我明白,看上去是不太可能,”波洛说,“这样的可能性是不是更大,她兴许弄错了,她目睹了一件事让她的确觉得像是谋杀案,兴许是某个故事。”
  “若真的如此,她肯定会跟我说起吧?″雷诺兹夫人仍然感到难为情。
  “是啊,”波洛说,“以前她从没提起过?也许您忘了吧,特别是一些不太重要的事太容易忘了。”
  “什么意思?”
  “我们也不知道,”波洛说,“这是难点之一,也许是三周之前――也许是三年之前发生的,她说当时她还‘很年轻’,一个十三岁的女孩说‘很年轻’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时候?您想不起这一带有过什么很轰动的事吧?”
  “不,没有。我是说,听说过不少,或者在报纸上也看见过,您知道,我指的是妇女受辱,或者某个姑娘和情人私奔之类的事。但我不记得有什么重大的事,没什么好让乔伊斯感兴趣的。”
  “但要是乔伊斯坚持说她目击过谋杀案,您觉得她真的这么认为吗?”
  “她要不是这么认为,她怎么会说呢?”雷诺兹夫人说,“我觉得她一定是弄混淆了。”
  “对,似乎有可能。我能不能,”他问道“我能不能向您参加晚会的另外两个孩子也打听打听?”
  “当然啦,虽然我不清楚您希望从他们口中得到什么。安在楼上做作业想拿优秀,利奥波德在花园里装飞机模型。”
  利奥波德长着结结实实的胖脸蛋,他似乎完全沉浸在机械构造之中。问了半天他才集中注意力听听到底问他什么。
  “利奥波德,你当时在场是吗?你听见了姐姐的话,她说什么了?”
  “哦,你是说谋杀案吧?”他听上去一点也提不起兴趣。
  “是的,没错,”波洛回答说,“她说她看见过一桩谋杀案,是真的吗?”
  “不,当然不是真的。”利奥波德说,“她见到的被杀的究竟是谁呢?乔伊斯就是这样的。”
  “乔伊斯就是这样的?什么样的?”
  “吹牛,”利奥波德说,他一边绕着线,一边鼻孔里喘着粗气,“她傻得要命,”他又说,“要知道,她说话专门唬人,引起别人的注意。”
  “你的确觉得她全是编的吗?”
  利奥波德转脸盯着奥列弗夫人。
  “我觉得她是想要给您留下深刻的印象,”他说。“您写侦探小说,是吗?我认为她只是说说而已,她让您更注意她而不是别人。”
  “她一贯这么做,是吗?”波洛问。
  “嘿,她什么都敢说,”利奥波德说,“不过我敢打赌没人信她。”
  “你注意听了吗?你觉得有人信不?”
  “啊,我听见她的话,不过没太在意。比阿特丽斯笑她啦,卡西也是,他们说,全是胡说,还有什么的。”
  看来从利奥波德口中打听不出更多的东西,他们上楼去找安。安看上去远不止十六岁,她正趴在桌上,面前展开着好几本书。
  “是的,我参加了晚会。”她说。
  “你听到妹妹说什么谋杀案了吗?”
  “嗯对,听见了。不过,我没太留心。”
  “你觉得不是真的?”
  “当然不是。这儿几个世纪都没有发生谋杀案。我觉得好多年都没有发生过一起真正的谋杀案了。”
  “那你觉得她为什么要说呢?”
  “吹牛噢,她以前总爱炫耀,她编过一个去印度旅行的精彩的故事,我叔叔曾经去过,她假装是跟他一块儿去的。学校里许多女孩子还真的相信了。”
  “那么,你不记得过去三四年里这一带发生过什么你们称之为谋杀案的事吗?”
  “没有,只是些普通的事,”安回答说,“我说的是天天在报上能看见的消息。而且也不是真发生在本地,一直都在曼彻斯特,我觉得。”
  “你觉得谁会杀死你妹妹呢,安?你肯定了解她的朋友是谁,有谁不喜欢她。”
  “我想象不出谁会要杀她,我觉得肯定是哪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别人都不会的,是吧?”
  “没有谁—跟她吵过架,或者跟她不和?”
  “您是说她有没有敌人?我觉得这问题问得太傻。谁会有什么真正的敌人呢?只会有人你不喜欢。”
  他俩走出房间时,安说:“我不想说乔伊斯的坏话,因为她死了,这样做不好,可是要知道,她的确太爱撒谎了。说她坏话我很抱歉,可这是实话。”
  “我们取得什么进展了吗?”离开时,奥列弗夫人问。
  “虽然没有,”赫尔克里·波洛说,“可还挺有意思。”他沉思着说。
  奥列弗夫人似乎不敢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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