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玉剑如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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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玉剑如虹-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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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其余两片,则一片有“化缘”,一片镌着“讨债”。

三片柳叶之上,共仅镌着六个字儿,却使南宫独尊双眉皱锁地,陷入了一片深思之内。

由于字迹太细太小,使罗天行隔座无法看清,遂向南宫独含笑问道:“南宫庄主,来人可曾在柳叶之上,表明身份?”

南宫独尊摇了摇头,把柳叶放回盘中,推到罗天行的面前,苦笑答道:“对方并未表明身份,只在三片柳叶之上,分别镌着‘报仇‘化缘’‘讨债’等六个小字!”

罗天行并未去看那三片柳叶,闻言之下,便含笑说道:“谁说没有表明身份,我认为业已留下子足以供我们推敲探索的蛛丝马迹!”

南宫独尊目注罗天行,扬眉问道:“罗道长有何高见,不妨道来,使我一开茅塞!”

罗天行看了一眼,从盘中拈起一片梆叶笑道:“从这片柳叶上所镌的‘化缘’两字看来。

对方是位出家人,非僧即道,或许是位缁衣比丘尼?……”

南宫独尊愧然道:“惭愧,惭愧,眼前之事,若非道长点破,我竟茫然无知……”

罗天行举起酒杯,饮了一口,缓缓又说道:“再从其余‘报仇’、‘讨债’的字面之上,加以参究,南宫庄主不妨细细思索,你与甚么和尚结过仇,欠过甚么道士的债,或与甚么尼姑,有过梁子,不就……”

南宫独尊不等罗天行再往下说,便连摇双手道:“没有,我生平决没有和甚么和尚、尼姑、道土,有过纠缠,如果……”

罗天行听至此处,也不等他话完,便即接口问道:“南宫庄主怎么如此健忘?”

南宫独尊被他问得莫明奇妙地,皱眉道:“罗道长何出此语?”

罗天行道;“南宫庄主,你我当年是怎样互相结识?”

南宫独尊突然神色奇窘地,怔了半天,方对罗天行苦笑问道:“罗道长,你突然提起这东南旧事则甚?”

罗天行也有点奇诧地,向南宫独尊看了一眼,皱眉说道:“不是东南旧事,你我初见之处,是在河南开封的‘潘扬湖’堤岸之上。”

南宫庄主慌忙斟了一杯酒儿。双手举起,向罗天行陪笑道:“对不起,对不起,近日以来,‘养天庄’中连串事变与巨大伤亡,使我焦急得神智欠朗,几乎变成个老糊涂了!”

罗天行微微一笑,与南宫独尊对干了手中的酒儿说道:“当日在‘潘杨湖’上,方外双凶,为非作歹,你我不愤出手,一惩凶僧,一殪淫尼,南宫庄主应该记忆犹清,此事难道不算是与出家人结过仇么?”

南宫独尊仍然神色奇窘地,苦笑说道:“是,罗道长请再分析下去……”

罗天行的两道入鬓长眉,突的连轩几轩,目注南宫独尊,似乎即将有惊人之语?

但话到口旁,终又忍住,淡淡一笑说道:“昔日既结过这么一段梁子,到今日的三片梆叶,便非突如其来,只是一时之间,尚不知道这位要向南宫庄主讨旧债,报怨仇,和化善缘的出家人,究竟是僧、道、尼中甚么身份而已?”

南宫独尊皱眉道:“当世武林中,出家人高绝好手不多,罗道长已属顶尖人物,却那里还有甚么……”

罗天行听他这样说法立即摇手说道:“南宫庄主怎么这样说法?深山大泽,多产龙蛇,四海八荒,奇人无数,胜过我罗天行这点修为的高明人物。必然多得很呢!”

语音至此略顿,目光一转又道:“至于来人功力,固属一流强手,却也未必便如南宫庄主的想像之高,因为他既能用‘蚁语传声’择人专注地,向我耳旁说话,则必已接近‘五云楼’,三片柳叶,亦系从远处采摘带来,不是像南宫庄主所惊奇的,于十丈之外,无声破空飞至!”

南宫独尊深以罗天行所分析为然地,连连点头道:“对,对,但我这‘五云楼’,密布机关,不易接近……”

话方至此,满面血红,目中厉芒如电!

罗天行轻笑一声,嘴角微披哂道:“南宫庄主你言过其实了吧?‘五云楼’不过如此,不单适才业已有人接近,如今更有不速之客,到了这密室门外!”

南宫独尊勃然变色,目注室门,厉声问说道:“是谁不奉我或向师爷之命,大胆敢擅入‘五云楼’?……”

“是我!”在这简短答复后,“砰”的一声,密室那两扇具有七种厉害埋伏的门户,竟连半种妙用未发挥地,便被人一掌震了开来。

罗天行觉得门外声势咄咄,气焰太甚,不禁嗔念大动,袍袖一拂,桌上的三片柳叶,便宛若飞刀般,电疾射向门外。

南宫独尊一听到那“是我·两字,对于来人身份,以及为何可以轻易进入“五云楼”之故,顿告恍然……

他未料到罗天行会猝然出手,要想阻止,却已不及!

三片柳叶,去势如电,但密室门外,仍及时涌现了一片电漩乌光。

无论足罗天行,或南宫独尊,眼力都够厉害,他们均已看出,乌光—漩,三片柳叶,业已在刹那之间,各中八刃,被劈成了二十四片!

罗天行看得一惊,心想此人是何身分,竟有如此功力?

这时,乌光已敛,密室门口,卓立着—位手持黑色小斧,原本颇为潇洒,如今却已不潇洒之人!

原本颇为潇洒,是认此人年纪甚轻,貌相也颇英挺……

如今已不潇洒,是指他的左手小指无名指已断,右耳也告不见,身上衣衫破碎,至少带了百十处零碎伤痕,和满身紫黑血渍……

罗天行—见那柄黑色小斧,已知对方是谁,不由为自己出手莽撞之举,感到惭愧!

南宫独尊生恐把事弄僵,赶紧向罗知行答道:“罗道长,你误会了,这位就是‘鬼斧神弓’吴大侠,也就是‘五云楼’的设计师,难怪他能随意出入……”

语音顿处,又向吴天才含笑说道:“吴大侠,这位道长便是以剑术之精,驰誉当今的‘沧溟羽士’……”

话犹未了,吴天才已双眉一挑,冷笑说道:“我不管对方是谁?他既打了我三片柳叶,至少我也该回敬上一角衣袖!”

语音才落,用右手“九幽鬼斧”向左袖一割一挥,便割下一角衣袖向罗天行凌空飞去。

罗天行哈哈一笑,仍然以箸代剑,用手中—根牙箸,把吴天才那角横飞的衣袖,划成了十数碎片!

常言道得好,“惺惺相惜,英雄相敬”,吴天才一看之下,点头说道:“好,‘沧溟羽士’,名不虚传,假如罗道长不嫌吴天才气量偏狭,我们这点过节,便算揭过去了。”

罗大行笑道:“吴大侠说那里话来呢,是我先行失礼应该由我请你谅解才对,但……”

一顿话头,目光闪处,上下略加打量,皱眉问道:“但吴大侠似乎曾拚强敌,身上有伤……”

吴天才不等他往下再问,接口冷冷说道:“吴天才贪名好货,受人重金礼聘,便卖了一条命儿也是活该,但我有件事儿,要向这位大庄主有所指教?”

南宫独尊一听便知吴天才话外有话,这位相当难伺侯的“鬼斧神弓”,不晓得要对自己出甚花样?

他心中惊奇,胜上却满面堆笑地,目注吴天才道:“吴大侠未免太谦,我们已成了自己人,那里还用得着这‘请教’二字。”

吴天才仍然面罩寒霜,冷笑一声说道:“我倒是得人钱财,为人卖命,把南宫庄主当作了衣食父母,但南宫庄主却未必完全把我当作‘自己人’吧?”

南宫独尊皱眉问道:“吴大侠为何这样说话,如此见外,老朽若有失敬或礼貌欠周之处请你尽管明言,南宫独尊定当立即改过,并在吴大侠台前谢罪!”

吴天才说道:“南宫庄主若是把我当作自己人,就不应该对我编造甚么不实之语。”

南宫独尊被他弄得越发满头玄雾地,苦笑说道:“老朽一来年高,二来事冗,委实想不起何时竟对吴大侠有甚……”

吴天才晒道:“你对我所说‘泥犁古洞’的故事之中,好像不大实在?”

南宫独尊道:“何事不实?”

吴天才见桌上有酒,遂自斟自饮地喝了半杯,扬眉问道:“南宫庄主,那两个为宝伤身死在泥犁洞中之人,究竟是谁?”

南宫独尊“叹”了一声,抓抓头皮,苦笑答道:“我不是业已告诉你在‘泥犁古洞’,是岳克昌和‘好色阎王’司徒独霸……”

吴天才听至此处,摇摇手笑道:“南宫庄主,我就觉得你这种说法,似乎不太实在?”

南宫独尊几乎把两道眉头皱从结在一起,陪笑问道:“吴大侠对我突生怀疑之故,是有所见?有所闻?还是受了甚么人物的口舌挑拨?”

吴天才应声道:“对我挑拨的是根令箭!”

说至此处,探怀取出一根长七寸的金色雕龙令箭,那龙背之上,并加工镌出两支振翼欲飞的健壮翅膀。

南宫独尊目光一注,大吃一惊问道:“这是我领导东南武林时所用的‘金龙飞令’,吴……吴大侠是在何处得来?”

吴天才冷笑道:“我于无意中所获的东西多呢,南宫庄主请再看看这面竹牌……”

随着话声,又递过一面小小竹牌。

这竹牌色作苍黄,上面似乎刻满人物,但接到手中,细细瞩目,才看得出所镌人物乃是各型各式的“春宫”图样,翘者如蛙,翕者如蚌,穷淫极艳大体双双!

南宫独尊目光一注之下,不自觉露出了一种诧异神色。

吴天才笑道:“南宫庄主,你认不认得这面竹牌?它叫做什么名字?”

南宫独尊目光微转,流露出一种甚难形容的深沉神色,缓缓答话,摇了摇头道:“这面竹牌,显然不是正经之物,老朽尚属初见,却那里知道它的名称?”

吴天才说道:“南宫庄主真是位曾经领袖东南武林道的正经人,这面竹牌,名叫‘风流鉴’,是你一位故人之物……”

南宫独尊是坐在这间密室的西北壁角,罗天行坐在他的对面,但在罗天行的右侧尺许之外,却还空着一张盘龙软椅。

吴天才这一进室发话,南宫独尊一面静静聆听一面却伸手肃客,把吴天才让到那张盘龙软椅之上坐下,含笑说道:“吴大侠身上有伤,且请坐下慢慢叙谈,南宫独尊生平交游,几半天下,你所指的,是我那位故人?”

吴天才在那张盘龙软椅上,坐了下来,双眉微挑,冷冷答道:“就是南宫庄主说他业已死在‘泥犁古洞’之中的‘好色阎王’司徒独霸!”

语音至此一顿,目光如电地,盯在南宫独尊脸上问说道:“南宫庄主以为然否?你也应该猜得出,我刚才给你所看‘金龙飞令’,和‘风流鉴’,是从那里来的?”

南宫独尊亲为吴天才斟了一杯热茶,笑吟吟的问道:“吴大侠,据向师爷所获得秘报,你是在南山中,与‘巧手天尊’郭慕石,斗得两败俱伤,怎会又有机缘,进入那极端隐秘的百宝库呢?”

吴天才喝了一口热茶,皱眉答道:“我是被一位蒙面人送入‘百宝库’中,但却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姓名来历……”

南宫独尊神色微微一震,但旋即恢复平静地,含笑说道:“不知对方姓名,也无关系,我有一件东西,不妨请吴大侠略为过目!”

语毕,起身,在壁角一具铁柜内,寻出一卷羊皮所绘图形,向吴天才含笑递去。

吴大才接过那卷羊皮,才一展开,目光便被吸引得紧紧盯在其上,一瞬不瞬!

原来那卷羊皮之上,绘画的是七十七个人形,或如虎扑,或如龙腾,或如猿蹲,或如鹰翔,神态各尽其妙,分明是种共有七十七招,变化莫测,威力凌厉的武林绝学!

普通人尽心研参,尚且难获妙缔但像吴天才这种大行家,即一见之下,便知这七十七幅图形,是武林中失传绝艺,价值之大,非同小可!

南宫独尊见他看得山神,遂微微一笑,回到他那设在壁角的原位坐下。

但他才一坐下,吴天才却彷佛受了甚么惊吓,全身皮肉,都微微动了一动!

南宫独尊深深看了吴天才一眼,转面向那位“沧溟羽士”罗天行笑道:“罗道长,这位吴人侠,委实是天纵奇才,只是在性悄方面,尚未能炉火纯青,有些年轻人的狂傲……”

罗天行双眉微轩,目中闪射奇光,接门道:“除了狂傲之外,这位吴老弟也吃亏在自视太高,难免疏神大意……”

南宫独尊叫道:“罗道长……”

罗天行微微一笑,看着南宫独尊说道:“吴天才老弟,不会再介意我们对他的批评,大概他已经听不见了!”

南宫独尊诧道:“听不见了?罗道长的这句话儿是……”

罗天行接口笑道:“我不会像吴天才老弟那样狂傲疏神,我如今作了两桩大胆假设……”

南宫独尊“哦”了一声,扬眉笑道:“南宫独尊愿闻高明,罗道长是做了甚么假设,居然用上了‘大胆’二字?”

罗天行长眉微轩,又以眼角余光,略瞥吴天才,应声答道:“我这两项假设,若与事实相符,自当别论,否则,便会对南宫庄主,构成严重唐突,岂不是‘大胆’已极?”

南宫独尊堆起满面笑容,摇头说道:“不要紧,不要紧,罗道长尽管发表议沦,南宫独尊不会计较这些,我们是‘自己人’嘛……”

罗天行在脸上浮现一种奇异神色,“哼”了一声道:“南宫庄主,请你不必再用这‘自己人’三字,因为你适才也曾向吴天才老弟说过此语,故而‘自己人’之称入耳,会使罗天行受宠若惊,惊魂欲绝,甚至震惊到不敢再在这张椅儿之上,坐下去了!”

南宫独尊向罗天行投过十分惊讶神色问道:“罗道长,你这话儿是……”

罗天行以一阵狂笑,截断了南宫独尊的话头说道:“好了,南宫庄主,我们双方都不必再打哑谜了,我如今便来宣布我那两项大胆假设!”

南宫独尊不声不响,端起茶杯,聆听究竟?

罗天行脸色一正,目中逼射神光,但却把语音略为压低,缓缓道:“南独庄主,我第一桩大胆假设,便是假设你给吴天才老弟所看的那卷羊皮之上,蕴有剧毒,除了早有防犯,备妥解药者外,只消一沾肌肤,便告骨软筋酥,全身无力,甚至不能再开口说话……”

南宫独尊仍然未置可否,只是端杯就口,浅浅啜了一口茶儿,但目光中已难加掩饰地,对罗天行流露了惊佩之色!

罗天行继续说道:“第二项大胆假设,是吴天才老弟所坐那张椅儿上,设有机关,控制枢纽则在你所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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