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侠天娇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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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侠天娇魔女-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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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听得有人说道:“秦姑娘,你用不着死。我看,你是上了当了。”声到人到,只见人影一晃,屋子里已多了两个人,正是蓬莱魔女和珊瑚。原来她们早已伏在梁上,刚才发生的一切,她们都已看在眼中,秦弄玉那枚拿来自杀的透骨钉,就是被蓬莱魔女打落的。蓬莱魔女是以最上乘的内功,飞出了一条拂尘的尘尾,在她的虎口刺了一下,令她的透骨钉脱手飞出,但秦弄玉却不知道这是蓬莱魔女所为,还以为是耿照做的手脚。
  耿照是早已知道蓬莱魔女会来的,所以并不怎样惊奇,但这时他正把秦弄玉抱在怀中,突然看见蓬莱魔女与珊瑚来到,也不禁感到有点难以为情。秦弄玉可是大大惊奇,暗自想道:“这女子是什么人?她怎么知道我是姓秦?她又为什么说我上当,这是什么意思?”她蓦然看见两个陌生人,更是难以为情,用力一挣,耿照也正好在这时松手,秦弄玉身体失了重心,踉踉跄跄地转出几步,蓬莱魔女走上前去将她扶住。
  珊瑚一声不响地看着他们,心中有几分惊奇又有几分妒忌,她所见的情形令地面思不得其解,暗自想道:“这女子最初想杀照哥,后来又想自杀,为什么?看来她似是照哥的仇人,但照哥却又为什么把她抱在怀里?在照哥凝视看她的眼色之中,为什么似有愤恨又似有爱怜。”这时秦弄玉已离开耿照的怀抱了,但珊瑚冷眼旁观,耿照的眼神却始终未离开秦弄玉,他似乎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珊瑚来到他的身边,他也似视而不见。珊瑚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更不舒服了。
  珊瑚捡起了那枚透骨钉,送到蓬莱魔女面前,说道:“你瞧,这是一枚喂有剧毒、见血封喉的透骨钉。”蓬莱魔女看了一眼。
  说道:“我知道,好狠毒的妖狐!”珊瑚冷冷说道:“那妖狐没来,却是她来了!”言下之意,直指秦弄玉是妖狐同党。蓬莱魔女却笑道:“这里面大有文章,你且少安毋躁,今日总会查个水落石出便是了。”珊瑚将那枚透骨钉在秦弄玉面前一晃,峭声问道:“你是谁?你为什么要用这样狠毒的暗器来害耿照?”
  秦弄玉冷笑道:“你这样关心他。想必是和他很要好的了?
  哼,哼,那你为什么不间他去?你问问他,我为什么要杀他?你问问他,是我狠毒还是他狠毒?“蓬莱魔女忽地笑道:”珊瑚,你看不出她打耿照的这枚透骨钉是故意打歪的么?看来,她最初是想杀耿照,但最后却还是狠不起心肠。她意图自杀那却是真的。“
  珊瑚回过头来,只见耿照仍是呆若木鸡,原来他也正在心里琢磨:“为什么弄五说我狠毒?不错,我夫手杀了她的父亲,但她却是先杀了我的母亲的。为什么她竟是如此这般理直气壮的样子,只是一味指责我呢?她既然与我势不两立,却又为什么终于手下留情放过了我?”
  珊瑚疑心大起,问道:“耿照,你是认识她的,她是你的什么人?”耿照再也忍受不住,掩面哭道:“从前我是知道她的,现在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了。你别问了,我难过得很!”珊瑚心中一震,想道:“难道他们的情形,也是像我和孟钊一样?”不禁也伤感起来,掏出手帕,轻轻替耿照拭了眼泪。
  蓬莱魔女柔声说道:“姑娘,你听我说几句话好不好?”秦弄玉冷冷说道:“我落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要审问我么,那可是办不到。”
  蓬莱魔女微笑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谁了,你是金刚手秦重的女儿!”秦弄玉心想:“你们和耿照相熟,知道我的名字那也没有什么稀奇。”心念未已,却忽听得珊瑚“啊呀”一声叫了起来:“怎么,她原来是秦重的女儿?”
  蓬莱匿女又道:“我还知道,在你爹爹被仇家杀害的前夕,曾接了一封书信,这是桐柏山李寨主派人送来的,这李寨主是抗主的义军首领之一。”
  此言一出,秦弄玉可就禁不任大吃一惊了,心想:“这个秘密是耿照也还未知道的,他却怎么知道?”
  蓬莱魔女又道:“你可知道这封信是谁叫李寨主写的吗?”秦弄玉本来是打定主意不回答她的任何问题的,这时却不知不觉反问道:“难道是你吗?”蓬莱魔女点点头道:“不错,你爹爹和我的师父是老朋友,我小时候也曾见过你的爹爹,知道你爹爹的为人。李寨主要人相助,我想起你的爹爹,他又谈起和你的爹爹也是朋友,只是不知你爹爹的下落。刚好你爹爹的下落,我的手下已访查到了,因此我就授意要李寨主写这封信。你要是不相信,信中的内容我还约略记得,”
  当下将内容一一说了出来,除了几个字眼记得不周全之外,几乎是通篇背了出来,听得秦弄玉目瞪口呆。
  蓬莱魔女继续说道:“那送信的走了之后不久,又有两个金国军官到你家中,是也不是?”秦弄玉道:“不错,这件事情,你也知道了?”蓬莱魔女道:“送信的人在路口遇上这两个军官,很不放心,因此又偷偷折回去,那两个军官在你家逗留了一会子。
  放下了礼物,就出来了。那送信的人这才敢离开。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情?“
  秦弄玉道:“那两个军官是金国皇帝的御前侍卫,他们是来请我爹爹出去做官的,他们不知怎的打探到我爹爹就是当牢威震江湖的金刚手,要请我爹爹当他们禁卫军的教头。我爹爹怕当场拒绝,会惹起麻烦,因此假意答允,收下了他们的礼物。第二天一早,就叫我的师哥将金狗送来的金银绸缎,散给村里的贫民。”秦弄玉所说的那个师哥,就是耿照那天早上所碰见的。那个挑着两个萝筐的李家骏,秦弄玉所说的和李家骏所说的完全相同。耿照的心卜卜乱跳。
  蓬莱魔女问道:“那天晚上,你离开过家里没有?”秦弄玉此时对蓬莱魔女已是深信不疑,蓬莱魔女问什么她都如实回答。
  当下说道:“那晚上我和爹爹商量今后的行动,一晚都没睡过。”蓬莱魔女道:“这么说,你是一步也未离开过家里了?”秦弄玉道:“爹爹和我商量好明天一早,就弃家远走,随后就收拾行装,还要安排一些未了之事,哪有工夫离开。咦,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这样问?”
  蓬莱魔女道:“我是什么人,等下你就会知道。我之所以要这样问你,那是因为就在那一天晚上,蓟州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你可知道么?”秦弄玉茫然说道:“什么大事阿,我一点也不知道。”
  蓬莱魔女所说的那件大事,秦弄玉毫不知情,耿照却是明白的,那就是指他家中发生的事了。他的母亲和家人王安、小风,都被人暗杀,王安、小凤中了透骨钉,母亲被点了“笑腰穴”气绝而亡,随后金兵就到他家里捕人,他靠了连清波之助,这才逃了性命。
  透骨钉是秦家的独门暗器,点“笑腰穴”的手法,也是秦家的独门手法,而且据连清波的说法,她那晚来到他家,看见一个少女的影子正从他家溜出,从连清波所描绘的那少女的形貌,与秦弄玉又十分相似,因此耿照一直以为杀害他母亲的凶手,就是他的表妹。
  可是现在听了秦弄玉的说法,他以前所确信的种种证据突然都给戳破了,种种疑团,长期来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疑团,也突然间全都揭开了,他不禁心头大惊,暗自想道:“怪不得表妹她那日早上没有赴我之约,原来是因为前一天晚上,她家里也发生了这许多事情。他们也正要弃家远走。她那天晚上未离开过家门半步,那么杀害我母亲的决不可能是她了?”
  本来他那口遇上李家骏之后,心里已隐隐起疑,但只凭着李家骏一面之辞他还不敢完全相信。他家破人亡,这刺激实在是人大了,莫说是李家骏的话,即算是表妹当时向他剖白,他也不敢完全相信的。但现在蓬莱魔女说出了内中的隐秘,她与秦弄玉决不能预先约好口供,再拿她们二人所说的与李家骏所说的对证,三方面说的相符,真相也就一点一滴的显露出来,终于豁然大白,这可由不得耿照再不相信了。
  耿照一片茫然,猛地想道:“这么说来,我姨父非但不是私通金虏,而且是个大节凛然的义士了。我、我当真是杀错了人了?”就在此时,只听得蓬莱魔女问道,“秦姑娘,我只有一事还未明白,杀你爹爹的究竟是谁?”秦弄玉泣不成声,蓦地一指耿照说道:“是他!”几乎就在同一时候,耿照也蓦地站起身来,大声叫道:“是我!”倏然拔剑出鞘,叫道:“表妹,是我错了,我对不住姨父,对不住你!”一剑就朝着自己的胸口猛刺!
  只听得“当”的一声,蓬莱魔女一展拂尘,已把耿照的宝剑打落,说道:“你们都错了,杀你爹爹的决不是耿照。”
  秦弄玉愕然望着蓬莱魔女,心想:“这是我亲眼见到的,怎说不是他?”但她心里却又希望真的不是耿照,所以没有立即反驳,只盼望蓬莱魔女说出理由。耿照却已是陷入半疯狂的状态,大声大嚷道:“杀人偿命,是我杀的,是我杀的,我杀错了人,只有用我的血才能洗去我罪孽!”
  蓬莱魔女道:“你静下来,我只问你一句话。”珊瑚捉住耿照的手,把他按下禾,低声说道:“你就听听柳姐姐的话吧。”珊瑚这时也是一片茫然,心情非常混乱。
  蓬莱魔女道:“你的武功比你的姨父如何?”耿照道:“差得很远!”蓬莱魔女道:“那你又怎能杀得了他?你记得你从前也曾对我说过杀了秦重之事,我当时就大起疑心。不过,当时你没有说出秦重是你姨父,也没有说出这许多细节。现在我不但敢确定不是你,而且说不定我还可以给你们查获真凶!你将当日动手的详细经过,对我说吧。”
  耿照疑信不定,说道:“我的武功是远不及姨父,但他却确是死在我的剑下的。因为他那时正要夺我的宝剑,误撞在我的剑尖之上。”蓬莱魔女道:“他当时用的是哪一招?”耿照道:“我说不上来。”秦弄玉道:“我还记得,我爹爹使的是一招拂云手,手指已勾着了他的剑环。”蓬莱魔女又对耿照说道:“你说不出对方的招数,你当时自己用的是哪一招,总还记得吧。”耿照道:“我当时甩的是一招自固我围。”蓬莱魔女沉吟半晌,说道:“破绽就在这里了。”
  蓬莱魔女拿了耿照的宝剑交给珊瑚,说道:“你使一招自固我围。”随即问耿照道:“自固我围是一招防身剑法,只能保护自己,不能伤害敌人的,对也不对?”耿照点头道:“不错,当时我被姨父的掌法罩住,已是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击之力。”蓬莱魔女道:“好,你瞧着。”一掌打出,珊瑚横剑一封,蓬莱魔女右手已托起她的肘尖,左手的小指又勾着了她的剑环。
  蓬莱魔女保持着这个式子,回头问秦弄玉道:“我这招拂云手用得对也不对?”秦弄玉大为惊佩,说道:“一点不差。这是我们家传的擒拿手法,你却用得比我爹爹还好。”蓬莱魔女道:“这招拂云手是要夺对方的宝剑的,现在我已勾着剑环了,顺这个势子,我当然是要向后拉,重心在上身,腰板也是后仰的,对也不对?”秦弄玉道:“你是个大行家,这滴拿法的决窃,你比我说得清楚多了。”
  蓬莱魔女道:“可是你爹爹当时却不是这样,依耿照所说,他是憧在耿照的剑尖之上的,照这样说,他的身子就是向前倾跌而不是后仰的了。”耿照不禁叫道:“是啊,他当时确是这样。”蓬莱魔女道:“这不是很奇怪么?拂云手的式子是向后仰的,他为什么突然向前倾呢?”秦弄玉喃喃说道:“是啊,的确奇怪,为什么会这样呢?”蓬莱魔女道:“依我猜想,那是因为另有高手隐伏一旁,暗中弄鬼的原故。”耿照与秦弄玉不约而同,齐声问道:“怎么弄鬼?”蓬莱魔女叹口气道:“秦姑娘,你将来去收殓你爹爹的骨殖,不妨仔细留心,我敢断定,你爹爹膝盖的环跳穴上定然有一枚小小的梅花针,他是被梅花针打中了环跳穴,膝盖酸麻,不由自主地便向前倾跌的!”
  秦弄玉呆若木鸡,过了半晌,忽地悲声叫道:“照哥,是我错怪了你了,你没有杀我的爹爹。”耿照也叫道:“玉妹,是我错怪了你了,你没有杀我的妈妈!”两人都是泪眼模糊,不知不党的双手紧紧相握。珊瑚在一旁又是欢喜,又觉心酸,惘惘然暗自想道:“我只道他们与我的情形相似,哪知却完全两样,耿照和这位秦姑娘是青梅竹马之交,我和孟钊也是自幼一同游乐,两小无猜的好友,这一点是相同。但孟钊长大之后,变了坏人,与我已是情性不投,志趣不合;这位秦姑娘则仍是好人,现在他们误会已经消除,看来更是心心相印了!”珊瑚的性情本是开朗豪爽,但她这时心头怅惘,固然也为耿照与秦弄玉的误会冰消而欢喜,但也禁不住为自己的遭遇而感伤。她们偶然看了看耿照,又看了看秦弄玉,只觉一片空虚,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自处?
  秦弄玉忽地甩开耿照,跪下来就要给蓬莱魔女磕头,蓬莱魔女衣袖轻扬,秦弄玉只觉一股大力托住了她,跪不下去。蓬莱魔女道:“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吧,我怎能受你的大礼。”秦弄玉从耿照的称呼中已知道蓬莱魔女的姓氏,当下说道:“柳女侠,你明察秋毫,想必知道杀害我爹爹的凶手是谁了,求你指点迷津,让我知道仇人的名字,我和我死去的爹爹,都会感激你的大恩。”
  蓬莱魔女道:“你爹爹是我的长辈,你的仇人也就是我的仇人。秦姑娘,我先问你一些事情,看我猜测对是不对。”
  秦弄玉听她口气,似已是胸有成竹,便凝神静听她问话。蓬莱魔女说道:“你遭了惨变之后,便去投奔天宁寺,是么?”秦弄玉道:“不错,天宁寺的老方丈和我爹爹是方外之交。李寨主送来的信,也是约我爹爹先到天宁寺,然后他再派人来接的。可是我却未曾到天宁寺——”蓬莱魔女道:“那是因为你在路上碰到一个女子,她假装强盗,要劫你的东西,迫你发出了透骨钉,然后对你说天宁寺的和尚都已给人杀光了,叫你赶紧离开,是吗?”秦弄玉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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