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小姐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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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小姐的滋味-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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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下午,丁四喜到了现场,垮的不仅仅是围墙,围墙内米把宽的地方也垮了,凭心而论应该是由于农民取土把基脚拱虚了造成的。可是农民也说出了许多道理,不接受调解。调解不成,丁四喜只好动员他们上法庭。十天后,几位农民把学校告上了法庭。不知是群众的法制意识增强,还是太刁,丁四喜百思不得其解。丁四喜他把这一情况向刘书记汇报。刘书记说,目前,法院受理了,那是法院的事,与我们镇政府无关了。
  27
  丁四喜一行五人走进哈屠户家时,已喝得满面红光的哈屠户正在磨尖刀。丁四喜这是第三次来哈屠户家,哈屠户欠“农金会”借款三千五百元,哈屠户只肯还两千元的本,利息要镇政府免了。丁四喜作不了主,回镇政府请示郭镇长。郭镇长说,如果哈屠户能够一次性还清楚就免利息。因为哈屠户不是在蜜福镇,是在蜜福镇隔壁的青福镇,从青福镇政府到哈屠户家还得要走二十多华里。丁四喜第二次来的时候已和哈屠户说好这天来拿钱的。看到丁四喜,哈屠户血红的眼睛睁得好大,说:“又来要钱了?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说完用尖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丁四喜说:“是你自己上次说的,要我们今天来拿钱!”
  “我什么——什么时候说的——”哈屠户一边说一边向丁四喜走拢去,丁四喜赶忙后退。
  “我没没——欠钱,哪个——问我——要钱,我一刀——捅了他!”哈屠户说。
  “欠帐还钱,你敢!”与丁四喜一起去的镇水管员手中已操了一根扁担。
  “你们——说——真的——是啵!”哈屠户的刀一直架在他自己脖子上。当哈屠户向前走的时候,一个趔趄,刀口把脖子划破了皮,顿时,鲜血直流。
  “不好了,杀人了!……”哈屠户的老婆大喊大叫。一时间,四邻八寨的群众都涌向哈屠户家。哈屠户就势倒在地上,马上就呼呼大睡,尖刀还拿在自己的手中。
  从没见过这场面的丁四喜有点傻了眼,水管员凑到丁四喜的耳边说“我们快跑吧!”丁四喜则十分自信地说:“怕什么,又不是我们搞倒他。”水管员说:“你不怕,我怕,我是跑了!”说完就与同去的两个干部抄小路跑了。只有丁四喜还站在那。这时,村民们都陆陆续续地赶来了,几个年轻人一来就把丁四喜钳住,动弹不得。丁四喜大喊:“你们先救人,我不会跑的。”这时来的人更多了,有的在给哈屠户包扎,有的大喊要把丁四喜捆起来。中国有句老话叫做“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时丁四喜急忙大喊:“我是蜜福镇的副镇长,是哈屠户自己要我来的。”这时已有人将竹床改成了担架,准备将哈屠户送往镇卫生院。正在这时,一个黑脸大汉拔开人群挤了进来。立刻,大家都静了下来。哈屠户的老婆见状,马上往地上一倒,呼天呛地地哭起来,那些汉子们哄地一下就拥了上来,丁四喜立刻就挨了些拳脚。“海叔啊――你看我怎么办啊――海叔――”哈屠户的老婆拖着黑脸大汉的腿,黑脸大汉吼了一声:“哭什么,又还没死!”立时就止住了声音。黑脸大汉问是怎么一回事,人们都把目光推向丁四喜,这时丁四喜还被几个人押着,当黑脸大汉与丁四喜的目光相遇时,丁四喜眼睛一亮:“海哥!”“四喜,你怎么到这来了!”这时几个年轻人才把丁四喜放了,丁四喜与黑脸大汉紧紧地握着手:二十多年没见面了!
  这时黑脸大汉大声吼道:“先把人送到医院去吧!这事我来负责,这位是我一个班的战友!”说完又使劲拍了拍丁四喜的肩膀:“怎么在这里见到你!”一下子人们散去了。
  几个村民把哈屠户抬到村口的公路上,准备上一辆拖拉机运往镇卫生院的时候,哈屠户从担架上坐了起来,大喊:“停下,你们搞什么,搞什么!”然后看到自己脖子上围着一条毛巾,就要动手去扯,抬他的几个人马上制止。这时,哈屠户慢慢清醒了,下了担架说:“没事,我要回家!”
  这会儿,蜜福镇的书记镇长和青福镇的书记镇长和刚才与丁四喜一起来的那几个干部也刚好赶来了。黑脸大汉硬要邀大家到家里去喝几盅,刘书记见推辞不下,只好依了黑脸大汉。
  这件事虽然没有造成什么大的后果,但毕竟造成了老百姓聚众这一事实,影响不好。刘书记的意思还是要给丁四喜一个处分。他说,丁四喜身为一个领导,现场指挥不力,有一定的责任。在党委会议上,郭镇长的意思是口头批评一下算了,“农金会”的欠款难收。目前,全镇“农金会”本金有八百多万,加利息三百多万共有一千一百多万元收不回,而且都集中在三十几个大户的头上,都是一些钉子户、难缠户,不下点蛮是收不回的,还是保留点极积性。刘书记却坚持说,你们想过这事的严重性没有?如果哈屠户用刀干出点什么来,我们今天不全完了。试想,如果今后收农业税也这样,那还了得!我的意见是,最少也要搞个警告处分。也许刘书记是镇里的一把手,他说的话最有威信,党委会最后同意了他的意见。散会后,刘书记责备郭镇长:“你怎么出尔反尔?我俩都统一了意见的。”郭镇长说:“后来我一想,觉得这项工作挺不易的。”
  丁四喜感到挺委屈。这是做工作啊,谁能保证工作中没有一点闪失,“农金会”的清收都是难缠的活刺头,难啃的硬骨头。当初,分配丁四喜抓这项工作的时候,他不肯。可是,刘书记和郭镇长反复做他的思想工作,说什么体谅政府的难处,你的工作能力强,这是党委政府一班人对你的信任什么的。如今出了这么一点小插曲,又还没有什么大问题,就要搞处分。特别是大家都不同意处分的情况下,只有刘书记坚持,最后大家不得不同意。这分明是与丁四喜过不去。丁四喜明白,这完全是因为上次的选举问题,刘书记对他的记恨。丁四喜也没有想那么多,何况当初自己没有嫖娼就挨了一个处分,而且这次还真的出现了点麻烦。虽然后果没有什么严重,但是,事情还是发生了。想着这些,丁四喜心中也就坦然了。他说:“任凭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
  事后,主管纪检工作的党委副书记找到刘书记。说,如果给丁四喜处分的话,全镇的党风廉政建设工作在市里评先进要受到影响。还会影响到全镇的其他工作,因为这一项工作与计划生育工作一样,也是一票否决的。有可能的话,还会影响书记镇长的“评先评优”。建议刘书记在镇里的会议上口头批评一下算了,不要作案子来搞,更不要上报到市里。这件事情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28
  丁四喜准备在“五一”长假的时候,到福建去一趟。两个星期前贾老板给他来了电话,要丁四喜到他们厂去看看。贾老板主要搞的是石雕,如石狮子之类的。据贾老板讲,蜜福的石头硬,不能用来雕狮子,但可加工成装饰材料。丁四喜已给麻午村的人讲好了,只要贾老板来投资开发,村里前三年免山地租金,只要求允许村里的群众到贾老板厂里做工。可是突然来了“非典”,据说这种病是通过空气传染的,只要是染了这种病,就会出现胸闷、发烧,过不了几天心脏就会发烂而死亡,说得十分可怕。突然,上级也来了规定,取销了“五一”长假,即使是不取销,丁四喜公事公办地出差也不行,因为到处都检查得很严。
  “非典”说得十分严重,特别是大城市,传得十分恐怖,也抓得十分严格。可是在山区没有那么紧张的气氛,一是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病,不知道这种病的危害程度,二是从宣传资料上看,这种病主要是通过空气传染的可能性大,因为山区通风条件好,不容易被传染。因此,上级的防“非典”电视电话会议结束后,镇里也相应地开了一个村组干部会议进行了宣传发动。其实,在山区农村要防和治都是比较困难的,因为农村条件有限,防也很难防。就说隔离吧,那些从外地返乡的小青年们,与老婆老公已是大半年没有见面了,“干柴哪里见得烈火”,回来了你还想隔离他们。再说,要隔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全镇外出打工的有好几千人,每天都要回来上百人,哪有那么宽的场地来隔离。在郭镇长看来,这些可能又是与以往的一些工作一样,是走走过场罢了。他在镇政府开了一个会传达上级防“非典”电视电话会议精神后就不见了。郭镇长连续几天的手机都关机,家里电话没人接,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人。最后还是组织部的领导从郭镇长爱人的同事那里了解到,郭镇长携妻子到贵州他的一个同学那里玩去了。郭镇长还没回来的时候,市委就下发了免去他镇长职务的文件。
  郭镇长被免职后,暂时没有谁来接替镇长,由刘书记把镇长的担子接过来一肩挑着。根据市里的统一安排,蜜福镇必须在入镇的公路上设卡,要对外来人员进行体温检测。分管着卫生这一摊子的丁四喜,这段是忙昏了头。他带着几个干部和镇卫生院的医生日夜守卡,对进入该镇的外来人员逐个逐个地检测体温。他们穿着厚厚的白色防护服,戴着多层口罩,有点象“731”实验场地的人物。他们站在进入蜜福镇的国道上,轮班对过往车辆上的人物进行检测,这些乡镇干部都成了交警,只是他们查的不是车而是人——测量体温、询问来去情况。那天下午轮到丁四喜亲自上路拦车了,第一次上路还蛮紧张的,他手持停车示意牌站在马路中央,把在电视上看到的几个交警指挥车辆停靠的手势摆了摆,自我感觉还挺威武的。一起值班的几位同志看了在一旁傻笑,说他是在演小品。丁四喜还自我感觉良好地说小品不小品,只要达到工作目的都行,就算是特殊时期的特殊行为吧!这时,牛力戴了一个用红色圆朱笔画有一个大大的“停”字的口罩,他往马路中间一站,车子同样停,牛力说这办法好,这样省得举示意牌。
  来了一辆广州牌照的大巴车,见是“非典”重点地方来的车,与他们一同检测的镇医院院长马上要大家撤退,院长拉了一下口罩就钻进了车内。由于蜜福镇这里经济落后,测量体温都是用一般的普通体温表。五分钟后,发现一个旅客的体温是四十度。马上,叽叽喳喳的一车人顿时便鸦雀无声,院长也退下车来加戴了一个口罩。丁四喜他们几个拦车的人则站到了迎风吹的那一面,以防从车里钻出的风感染了他们。这时,车上有人开始哭了,一下子,人们的神情开始紧张起来。院长一边给大家测量一边解释:“不要怕,这只是其中的一个症状,还要进一步的检查。”越是解释越是感到紧张,有人便嚷着要下车,院长便叫司机把车门关上。这时,院长在问话:“你咳嗽吗?”“没有!”“有胸闷的感觉吗?”“没有!”大伙在窗外看到,院长问的不是刚才测量有四十度的那位了。丁四喜心里直打鼓,心想,不好了,肯定又是一位高烧症状者。院长便给两位体温超过四十度的戴上口罩,带他们到离现场约五十米远的镇医院进行透视,经查,肺部没有问题。于是,院长叫医院的医生再给两位测一次体温。结果,一切正常!于是院长换了几只体温表又到车上测量,这才发现一切正常。原来是体温表出了问题,全车人笑了,大家终于嘘了一口气。
  一天上午,下着大雨,一辆挂着×A牌照的面包车进入了他们的视线,这是从外地进入蜜福镇的,他们的神经立时拉紧。正在当班的镇人大主任立马站在公路中间,右手高举停车牌,左手示意靠边停。车一停,便下来了一位样子挺像大官的人,用普通话说:“你们辛苦了,我们是来查‘非典’的!”丁四喜这才细看,发现车的挡风玻璃上贴有一张“非典检测专用车”的标识,马上叫他们走,不影响他们的工作。一位从广州来的青年,可能是一路上被查得太多了吧,他很创意地将背上写有“经查我没有非典”字样的汗衫穿在身上。当丁四喜他们要对这位青年进行检查时,他把背对着丁四喜他们,示意要他们看那一行字。当然,他没有有效证件证明自己的健康状况,这样的字还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还必须接受检查,他的良苦用心没有人能够领情。就在这位男子的后边,坐着一位小姐,严严实实地戴着大口罩,身边的宠物小狗也与她一样戴着一个口罩,医院院长在给她量体温时,她带着挖苦的口气问院长,是不是也给她小狗量量。院长没有生气,而是非常认真地说,你与它是不是有过非常接触,比如说口罩共戴、共同进餐等。这位小姐羞得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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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镇长五月七号到镇政府来上班,才看到他被免职的文件。免职后仍保留他的正科级,也就是说级别上没有动他,只是没了实权。干部们仍与往常一样喊他郭镇长,老郭只是阴着脸礼貌性地点一下头。没人和他打招乎的时候,他的头也是低着。这一天他都坐在房间里不出门,刘书记想到他房间去看看,几次到他房门口又折回来,认为这时候去不好说什么,还得要找个借口。
  丁四喜带着几个人还在有说有笑地在路上查车查人。为了给工作带来乐趣,丁四喜还十分开心地给大家讲了一个段子:好朋友像内裤,就算你大起大落他永远包涵着你;非常好的朋友像避孕套,永远为你的安全着想;更好的朋友像伟哥,当你抬不起头的时候他给予你力量……说得大家哈哈大笑。
  一直到下午,刘书记才背着手走进了老郭的房间里。看见老郭丢得一地的烟头,劝道:“他们没有找过我,如果问我,你到哪去了,我会给你打个马虎眼,扯个谎说你有事,不就完了。”停了一会,刘书记又说道:“想开点,从上到下都一样,卫生部长、北京市长都被撤了,他们的官比我们大到哪去了,我们算什么,不搞这鸟职务还得个清闲。”其实,郭镇长心中清楚,我这个镇长到哪里去了,找不到人,组织上肯定问过你这当书记的,只是你不肯帮我讲话罢了,使得我如今落到这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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