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龙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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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龙引-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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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南珩点点头,气愤的道:“因为我是峨嵋派的人,他……瞧不起我。”

红衣少女睁大眼睛道:“峨嵋派有什么不好?”

赵南珩无异遇到了知己,挺挺胸道:“所以我偏要说是峨嵋派的门下。”

红衣少女偏睑想了一下,道:“几时我叫爹也去开一家镖局,就要你当总镖头,气气他们。”

赵南珩听得好笑,脸上忍不住绽出笑意。

红衣少女也跟着要笑,忽然她凝眸轻注的哼道:“你在笑我?哼,明天,我就叫爹开给你看。”

赵南麻呐呐道:“姑娘误会了,我没笑你?”

红衣少女白了他一眼,偏头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赵南珩道:“我叫赵南珩。”

红衣少女道:“我叫玫地,你今年几岁?”

赵南珩俊脸微红,赧然道:“十七。”

改地低低的道:“啊,我才十六,噶,你这人真好玩,这也会害羞?”

她掩口轻笑,两颗乌溜溜的眼珠一转,忽然脸颊上也飞起两朵红云,轻轻华了一口,又道:“喂,赵南珩,我方才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呢?”

赵南珩怔道:“姑娘方才问我什么?”

玫儿嫣然一笑,道:“你这人真会忘记,我方才不是问你到哪里去?”

赵南珩险有愧色,摇摇头,道:“我……还没一定。”

玫儿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偏着头道:“喂,那你到我家去好不?”

赵南珩道:“多谢姑娘,我不去。”

玫儿睁大眼睛,奇道:“你不是一没一定去处吗?为什么不去?”

赵南珩依然摇摇头,道:“我要去找一份事做。”

玫儿扬着眉毛,哈的笑道:“这就是咯,我家里就是要找做事的人,我和爹去说,给你一份事做,不就好了。”

赵南珩被她说得有点心动,抬头道:“姑娘家里要做些什么?”

改儿喜道:“那也随便,你会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喂,那么我们这就快走咯,我带你见我爹去。”

赵南珩迟疑的问道:“姑娘家在哪里?”

玫儿性急的道:“不远,就在前面佟家庄。”

“佟家庄?”

赵南珩听得一怔,佟家庄不就是八方镖局远来送镖的地方?心念一转,立即抬头问道:“佟家庄可是租徕山下的佟家庄?”

玫儿一双眼睛盯着他点头,道:“你原来知道。”

赵南珩道:“那我不去。”

玫儿诧异道:“为什么?”

赵南珩道:“没什么,我不想去。”

玫儿小嘴一撇,气道:“我家里有老虎会吃你?哼,原来你是胆小鬼,不敢去。”

赵南珩胸脯一挺,昂首道:“我赵南珩什么都不怕。”

改儿暗暗得意,一面故意道:“不怕就跟我走。”

赵南珩道:“走就走,反正我是凭劳力换饭吃的。”

“对啊!”

改此话声出口,飞快往树林跑去,牵出一匹白马,一跃上马背,回头拍拍身后,笑道:“喂,你也上来,我带你去。”

赵南珩道:“一匹马,怎能骑两个人?姑娘只管骑走,在下自信还赶得上。”

玫儿偏头道:“一匹马,为什么不能骑两个人?我就时常坐在姐姐身后的。”

赵南珩心中暗想,这位姑娘当真不懂事,你们两人同乘一骑,那因为她是你姐姐呀,我怎好和你同乘一骑,坐在身后?

玫儿见他依然站着不动,不禁有点生气,扭头道:“不来拉倒,看你赶得上不?”

赵南珩道:姑娘只要骑得慢一点,在下自然赶得上。”

玫儿道:“骑马就要快,骑得慢,还有什么意思?”说着,抖了抖缰绳,拍拍马颈,低声道:“小白,咱们要回去了,你可别跑得太快,把他丢了。”

那白马好像懂得人言,口中低嘶一声,得得的朝前走去。

赵南珩把包裹套上手臂,跟在白马后面。

玫儿回头瞧他果然跟自己马后走来,不由心中大乐,唁的笑道:“活该,叫你骑上来你不要,两只脚跟四只脚赛跑!”

说话之间,暗暗扯了一下缰绳,白马脚下忽然快了起来。

赵南珩跟在马后,脚下也不由加紧。

跑了一段路,玫儿见他健步如飞,依然跟在马后,并没落后,又暗暗夹了几下马腹,白马得了主人暗示,放开四蹄,朝前急驰。

赵南珩不知是改儿故意捉弄自己,眼看白马渐跑渐快,也急忙洒开脚步,紧追不舍。

他自幼在峨嵋山长大,经常跟猴儿赛跑,轻功早有根基,后来年纪渐渐大了,派到的一份工作是挑水担柴,这是练轻功内力的最好法门。

一年前,到了少林寺,还是担任这份工作,自从百愚上人传他“达摩易筋真经”之后,这一年来,自己也觉得内功大有精境,此时跟在马后,任白马跑得多快,他也走得多快,并没有落后一步。

玫儿觉得好玩,不住的催着白马,四蹄翻飞。快得有如风驰电卷。

赵南珩因为跟着马跑,连自己都不知道跑得究有多快,只听到玫儿像银铃似的笑声,不时从马背上飘来!

白马渐渐缓了下来,越过草坪,停在一大片庄院前面。赵南市珩得脸红红的,稍微感到有点气喘。

玫儿跳下马背,用小指勾着吹乱的须发,娇靥如花,笑道:“难怪你不要骑马,原来轻功真俊呢!”

赵南珩听他称赞自己,心中也甚是得意,抬头瞧瞧庄院,问道:“姑娘,这里可是到了吗?”

改儿瞧着他,忽然低声道:“你很老实,是不是?”

赵南珩不知她这话什么意思?不由点了点头。

玫儿又道:“这就是咯,我爹不喜欢老实人,他时常说:“老实是无用的别名’,待会,你见了我爹,不可太老实。”

赵南珩听得一怔,迟疑到:“这个……”

玫儿白了他一眼,轻笑道:“这个……那个……这就是太老实咯!”

赵南珩摇摇头道:“这个我不懂。”

玫儿唁的笑道:“譬如你说话时常会睑红,有时候会结结巴巴的说不出来,对不?你见了我爹,要学得潇洒一点,不可太拘泥了,知道吗?”

赵南珩心中暗暗奇怪,心想佟家庄的老庄主,可能是个脾气古怪的人。不然,到庄里做工来的人,当然要挑老实的好,但因改儿既然这般叮嘱着,只好点点头,表示知道。

玫儿笑了一笑,随手扔下缰绳,领着他朝门里跑去。

这所庄院,甚是气派,屋宇重重,占地极广,四周围着参天大树,但静悄悄的,似乎人手不多。

赵南珩跟着她跨进二门。只见里面走出一个五旬左右的老者,一眼瞧到玫儿,立即迎着笑道:“小玫儿,你跑到哪里去了,方才老爷子还在找你……”

话声出口,忽然发现改儿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不期怔得一怔,两道眼神只是打量着赵南珩,问道:“这少年人是谁?”

赵南珩先前只当这位老者就是佟老庄主了,但一听口气,才知不是,不知他是庄上的什么人,看去好像身份不低。

改儿笑了笑道:“骆大叔,他叫赵南珩,啊,爹呢?”

骆大叔皱皱眉头,道:“老爷子在书房里。”

玫儿朝赵南市招招手,道:“喂,你跟我来!”

转身兴匆匆往里就走。

赵南珩和骆大叔点点头,就跟着改儿走去,穿过长廊,经过两个院落,刚一走进书房。

只听里面有一个老人声音问道:“是小玫儿吗,你方才又跑到哪里去了?爹关照过你,不要乱跑……”

第六章 寒夜山庄客自投

玫地回身朝赵南市伸伸舌头,接口道:“爹,玫儿只在庄外玩咯,这不是回来了么?”说着招招手,轻声道:“喂,你跟我来咯!”

转身,一阵风似的在门里冲了进去,一面叫道:“爹,你瞧瞧,我替你物色了一个人呢!”

赵南珩略一踌躇,硬着头皮,跟进屋去。举目一瞧,这间书房,相当宽大,明窗净几,纤尘不染,四壁图书,玉轴牙篱,琳琅满目。

中间一把紫檀雕花椅上,端坐着一个年约五十六七的青饱老人,广领隆准,修眉凤目,额下一部花白山羊胡子,神态含威;但此刻却满脸慈祥,手捻胡子,望着小玫儿,似乎正待问话,及至瞧到赵南珩,脸色忽然微微一变!

赵南珩抬头之际,和他目光乍接,只觉这青袍老人两道眼神,精光如电,几乎使人不可通视,心头不禁“咚”的一跳,慌忙低下头去!

玫儿瞪了他一眼,急忙叫到:“喂,你快来见过我爹!”

赵南珩是被青饱老人目光所慑,早已忘了玫儿的叮嘱,拘谨得连头也不敢拍,只是向上抱拳作揖道:“小可拜见老庄主。”

青袍老人沉声问道:“小玫儿,这人是谁?”

玫儿依在青施老人身边,道:“爹,他叫赵南珩。”

青袍老人脸含愠色,问道:“会武?”

政儿道:“他原是峨嵋派门下的。”

青袍老人沉哈一声,捋须道:“是峨嵋门下?”

赵南珩慌忙抱拳道:“小可正是峨嵋门下。”

青袍老人只是捋须不语。

玫儿小嘴一蹶,撒娇道:“爹,你是不是也怕了?” 青袍老人弟尔笑道:“为父难道还怕这些?”

玫儿眉毛一挑,哈的笑道“那么多是答应了?”

青袍老人瞧了小玫儿一眼,皱皱修眉,又点点头道:“资质倒是不错,唔,先在庄上住下来再说。”

赵南珩听不懂他们父女两人在说些什么?好像老庄主的意思,是要自己先住下来,自己是做工来的,岂能白吃闷饭?想到这里,不由腰干一挺,拱手道:“小可路遇姑娘,说庄上要找做事的人,小可做工来的,请老庄主派小可的工作就是。”

玫儿急得连连眨眼,已是迟了!

青袍老人抬目道:“你会做些什么?”

赵南瑜不假思索的道:“小可在少林寺就是担柴挑水,后来投到八方镖局,局主给小可补了一名趟子手的缺……”

玫儿气得绷紧了脸,只是暗暗跺脚。

青袍老人微微一笑,点头道:“好,小玫儿,你领他去见过骆大叔,就叫他暂时住在柴房里好了。”

赵南珩道:“多谢老庄主。”

政儿失色道:“爹,你不是要收一个……”

青袍老人没待她说下去,挥手道:“不用多说,你先领他去了,就回来,为父还有事要交代你。”

玫地噘着小嘴,扭扭腰,朝赵南珩恨声道:“跟我来!”

打这天起,赵南珩在庄上安顿下来了。他的工作,并不是挑水担柴,而是打扫大厅和大门外的一片草坪,晚上住在后面柴房里,工作相当轻松。

庄中除了老庄主,和老庄主的爱女小玫儿,别无女眷。

骆大叔好像是府中的管家,大小事儿,都听他吩咐,另外还有四名护院武师,和七八个男仆人,两个女仆人,他们一个个面目森冷,大家见面都很少说话,所以偌大一所庄院,就显得有冷清清的感觉。

日出而起,日入而息,生活古老而刻板。一连三天,赵南玫并没有见到老庄主的面,也没有见到过小玫儿,但他也不放在意上。









*****

夜幕深垂,时近二鼓。

佟家庄灯火已熄,静寂如水,只有大厅廊上檐马叮咚,因风作响!

突然,厅侧东南方向,飞起一条黑影!

这人个子瘦小,但身法异常俐落,从围墙外面,一鹤冲天,斜飞而起,双足一点,人已掠上屋檐,隐入屋脊阴暗之处,伏下身去,运集目力,游目四顾,他敢情对庄中深具戒心,是以行动显得特别谨慎。

此时半钩新月,斜挂天空,夜色朦胧,万籁俱寂!

佟家庄一大片庄院,静静的矗立在高大黝黑的租徕山下,宛若一座无人住的废宅,听不到半丝声息。

那人夜入在院,当属有为而来,但他似乎因此刻的丝毫不曾受到阻碍,反而大感意外。

骤然间,他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只觉这种静寂如死的情景,比强敌围攻,更为可怖,而且就凭这一点,可见庄中主人,定然是一位棘手人物。

半晌之后,他似乎忍耐不愧倏然长身,从屋脊拣起,有如离弦之失,朝左侧掠去,穿过两重院落,四周依然阒寂如故,但前面一排精舍中,却有了灯光!

这人微一吸气,轻如飘絮,丝毫不带声息,隼翔鹰泻,一下隐入窗前不远的一株大树之上!

这是一间颇为宽敞的书室,临窗一张长案上,放着一座亮银烛台,烛影摇曳,结了一段很长的灯花。

烛台边上,赫然放着一只紫檀楼花木盒。

案前坐着一个身躯高大广颡隼目的青袍老人,手执书卷,目不转睛的似乎正看得入神!

隐身树上的夜行人,骤睹青饱老人,不禁心头猛震,全身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寒噤,暗道:“是他!他会隐在租徕山下?”

青袍老人依然手不释卷,在有意无意之间,缓缓抬头向窗外望去,执卷在手,也似乎轻微扬了一下!

就在此时,但听一阵“嘶”“嘶”细响,也同时透窗而入,几缕细劲指风,朝青袍老人身前袭到!

青袍老人坐着的身子微微一震,霍然站起,双目精光暴射,口中发出一声低沉的浓嘿:“千佛指!普天之下,居然还有人会千佛指?”

说到这里,忽然脸上闪过一丝阴森狂笑,仰天道:“就算你逃得快,中了老夫一枚‘搜魂针’,也跑不出五里之外!”

缓缓放下书本,转身往里走去。

一会工夫,从中院飞起八七条黑影,分头朝四外追搜下去,这些人,一个个矫捷无比,即使江湖上一流高手,也不过如此!









*****

漫漫长夜。春寒料峭,赵南珩早已做完工夫,进入睡乡了。

但他在朦胧之中,突然感觉有一条鬼魅似的人影,悄无声息的闪入窗口,飞上柴堆!

这并不是幻觉,而是心灵上的感应,自从他在少林寺蒙百愚上人赐传“达摩易筋真经”以来,耳目灵异,虽在睡梦之中,依然能够及时警觉。他瞿然一惊,立即翻身坐起,低声喝道:“是什么

“人”子还没有说出口,陡觉几缕劲风,业已袭上背后。

但对方并没立下杀手,这几缕劲风,宛如几把利剑,抵住后心,耳边同时响起一个极细的声音,叱道:“小子,不许声张,如敢违拗,莫怪我手下无情!”

赵南珩只觉对方所指之处,正是几处致命大穴,只要稍微用力,就得被他震断心脉,心头不禁大感凛骇,低声道:“你到底是谁?”

那声音怒道:“老朽身负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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