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您别急，我女朋友也是美院的，是我的一个同门师妹，开这个店还是她的建议，为此她还上了一年卫校，学过专门的护理，我们两个都是老板，也都是打工的。”正说着，门上的醒铃一响，一个女孩走了进来，虽说不是多麽漂亮，也没有那么小巧，但是却很温婉、恬静，一进门见有客人在，马上微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我看你这女朋友比你靠谱，成，就让她给做，要是做得好，我也会纹一个。”钱壮半似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你们选好中意的图案了吗？”女孩看着亦非递过来的图片，微笑着说道：“我先去准备准备，你带客人先去清洗一下，消消毒换好衣服，我一会就过来。”
“等等，纹这个会很疼吗？”亦非故作心虚地问道。
女孩莞尔一笑，看了他俩一眼说道：“会有些痛感，但对你们这些警察来讲这根本不是问题。”
亦非和钱壮都愣在了当场，本以为穿的很市侩的样子了，却不成想被一个小女孩一眼就看了他们本来的面目。
“你怎么看出我们是警察的？”一边看着女孩在自己的臂膀上专注地操作着纹身机，亦非一边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这很简单呀，警察说话的方式和别人不一样，总是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你，我进门前就听见你们的交谈了，一句一句紧盯着追问，如同像审犯人。”女孩说完停顿了一下，抬眼看了一眼亦非，“不过你倒不太像，看年纪也不大，警察好像也不许纹身吧？”
亦非笑了，心里暗自琢磨，‘看样子要想隐迹于普通百姓之间，还有许多功课要做。’一边想一边应道：“警察当然不许纹身了，部队也不许，政府干部也不许，我是喜欢、好奇，听朋友介绍你这里手艺不错，就过来看看，你这里有纹汉字纹身的样本吗”亦非岔开了话题。
“当然有了，你知道现在外国人以在自己身上纹上汉字视为一种时髦的标志，他们根本不想知道纹的汉字是什么意思，只要是汉字就行，刚才我出去就是去找我们美院的老师，从他们那里和学校的资料室里找了一些有意境、纹上会很漂亮的汉字拿了回来，怎么？你还想在那只胳膊上再纹上一个汉字？”
“那有什么不可以？只要有我喜欢的就行。”亦非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那好，一会儿我把我刚带回来的那些字拿过来，你看看，我可以给你参谋一下。”
女孩给他找了好多的备选方案，亦非都没选中，唯独挑出来一个显着有些阴冷的汉字‘毒’。
钱壮不解，女孩更是不以为然，“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你一脸正气，没想到选了这么一个让人一看就发冷的字。”
“这就对了，我就是想让人发冷。”亦非嬉笑着说道，等以后我要是有朋友想纹身，一定给你介绍，你手艺不错，人也讨人喜欢。”也不知亦非是有意恭维还是发自真心，女孩听了他的话只是莞尔一笑。
“你现在可以和我说说为什么选这两个纹身？说心里话我也不太喜欢你这品味。”走出这间工作室，钱壮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
“很简单，我们训练的地方叫‘狼窝’，我们小队的臂章就是一个狼头，这下我直接纹到了身上，就像戴着我们的臂章一样。”
“那这个‘毒’字又代表了什么意思？”两人边走边聊。
“本来我想选**的‘独’字，因为这次我是一个人行动，但后来看到了这个‘毒’，我想还是选这个吧，我必须对敌人狠毒才能完成任务，也算是对自己的一个提醒吧，另外这两个字也谐音，读起来都一样。”
“不错，‘独狼’、‘毒狼’，两个称呼都令人心寒，不错，那你的代号就叫‘独狼’，是孤独的‘独’，如何？。”
当他们回到秘密训练基地的时候，天色已经大黑了。
“现在对你的第二份通缉令已经发出了，这次是西北某城，一名贩毒黑帮老大被枪杀，信息透露出这两次枪击事件属于同一只武器，并且基本确定为戈兵从部队携带潜逃的那支枪，通缉令上已把你列为重大嫌疑犯，最初我们还计划在境外策划一起真实的暗杀，以便让你的罪恶更加深重些，更能引起犯罪团伙的关注，但考虑境外不像国内，会有很多未知的因素，暗杀可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因此只作为了一个备选方案，有些事情不亲临其境，只凭我们在屋子里计划会有很多漏洞，因此就需要你临机应变，但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打入他们的内部，传递出信息，找机会将这个团伙端掉。”
“你应该杀过人吧？”看着亦非有些惊讶的表情，钱壮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心。这次任务非同小可，关键时刻打入人员如果有任何犹豫都会引起怀疑，甚至因此丧命，他必须设计好每个细节。
“我杀过人，但不代表我会滥杀无辜，这个计划中的死人是什么背景？”亦非神情依旧平静，连说话的语气都平淡如水，钱壮根本无法看透他的内心此刻到底在想什么。
“他是从国内逃出去的一个重犯，名叫张海波，此人杀人、抢劫、贩毒无恶不作，逃到金三角以后利用自己的狠毒与残忍干掉了和兼并了几个专门贩毒走私的小头目，自己当了老大，现在他的组织又做大的迹象，并且，他还从事人口的贩卖，可以说是无恶不作，据说他和威猜一伙也有间接地联系，一些从国内被拐卖的未成年女孩都是经他的手被送到各个**、赌场，我们早就想打掉他，只是现在的情况可能有些变化，近一段时间他在不断的武装自己，扩大自己的地盘，发展下去有可能引起他们团伙间的火并，因此我们决定先看一看，最好他们自己先消耗掉一部分，也许这可以间接地为你打入他们的阵营创造一些外部条件，毕竟没有机缘的故意接近容易引起怀疑。”
第四章 敌后方（3）迷失
缅甸北部的掸邦。
以往这里寂静的夜空被一阵飞机的引擎轰鸣声给打破了，源自青藏高原穿越原始深林并将掸邦一分为二的萨尔温江，一架没有任何标识的直升机悬停在河道上方，一个硕大的背包被放了下来，紧接着一个矫健的身影从机上的悬索快速滑**到地面，落地后对着上方的机组人员打了个手势，直升机没有片刻犹豫，迅速消失在远处的夜空里，森林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寂静。
尽管亦非对掸邦首府东枝市的地理环境、风土人情已经烂熟于心，但毕竟这次是他第一次真的开出祖国的国门，对这里的一些自然有一种年轻人特有的好奇心理。两天后，亦非的身影出现在东枝市的街头。
一大早，他就来到了街上，他的任务从此刻正式开始，钱壮为这次行动命名为‘独狼使命’。
掸邦的民族成分和云南接近，以傣族为主，元明清时这里根本没有国界一说，相互往来宛如一家人一样，普遍都说傣族语言，汉语和英语也是一个主要的组成部分，因此，亦非在这里并没有多少异样的感觉。
临近傍晚，亦非走进了一家酒店，这里的地下一层和地上两层是一家规模不算太大但却装修的很豪华的赌场，这是他今天的最主要的侦查目标，因为这个赌场的主人正是亦非将要接近的第一个目标张海波。
现在这个时段赌场还没有进入高峰期，里面的客人也不太多，亦非兑换了一些筹码，在一张百家乐的桌前坐了下来，专心玩了起来。
在秘密训练基地，这一天，钱庄带了一个身材消瘦的男人走了进来。
“亦非，从今天起咱们学点新鲜的，我给你带来了一个老师，这些日子你要好好和他学学，我也学。”钱壮边说，边用略显奇怪的眼神看着亦非。
“呵呵，行呀，今天学什么？”亦非放下手中的资料，一边起身一边打量眼前这个男人。
来人不到三十岁，略显白净，就是那种放到人群里不会引人注意的那一种。
“通俗点讲就是学赌博，带点学术色彩的就是让你掌握一些扑克牌在实际运用当中的不同组合概率问题，说白了就是学玩牌，你们平时都玩什么？也玩扑克吗？”钱壮变戏法一样拿出来好几包扑克。
这可以算是亦非经历过的最为轻松的训练了。
刚上来时台面上人不算多的，现在人已坐满了，几个小时下来，亦非还真没少赢，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手气好吧。他把手里的筹码归拢了一下，丢给发牌的荷官两个筹码，起身离开了这张台子。
他有随意转了几张台子，也没有玩，只是观看，别人可能会以为他在找一个合适的位置，其实他是想把这里的环境状况了解的心中有数，转了一会，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不远处两个人的轻声对话让他停下了脚步。
“这次送货太不顺了，原先几个通道都被卡死了，听说是有一个重犯可能要越境逃跑。”一个操着内地口音的男人轻声说道。
“到这里就安全了，你回去也好跟杜老板交差了。”同样是一个内地口音的人回应着，但看衣着却是生活在当地，也正是这句‘杜老板’让亦非一下绷紧了自己的神经，他在这两人身后不远处的一台老虎机前坐了下来，眼睛盯着机器，耳朵却捕捉着身后两人的每一句谈话。
“张老板出去几天现在还没回来，他特别嘱咐我你安排好，让你在这里好好放松两天，过两天他回来后会找你，可能有东西要你带给杜老板那里，这两天你就安心在这里呆着，愿意玩几把就下去玩会，我会和那里打招呼，给你备足筹码，一会儿我再给你安排两个本地姑娘，如何？也够难为你的，带着六、七个女孩过来，却打不得、碰不得，还得好言哄着，也真是心苦。”两人对视一眼，露出一脸淫笑。
“我倒是想动了，敢吗？杜老板别看平时文绉绉的，杀起人来一点不含糊，何况这些人又是那个什么‘威猜’要的，谁敢动，两头哪个咱也惹不起，想快活，不能打这些人的主意。”两人说着起身来到了一张台子前坐了下来。
亦非又在赌场里转了一会儿，除了二楼一些专为特殊赌客预备的单间以外，这里再没有什么了，这里就是一个单纯的赌场。
亦非来到酒店大堂，看到大堂一角有一个酒吧，一些人散坐在那里或喝酒或聊天，亦非走了过去，要了一瓶啤酒坐在那里，不时地瞟上一眼赌场那里的入口。
此时已是后半夜了，还好，没让亦非等得太久，那两个人就从赌场里走了出来，直接进了酒店的电梯。看着他们进去，亦非四下看了一眼，也朝电梯走去，看着他们的电梯停在了十二楼，亦非进了旁边的电梯里，来到了十三层，出了电梯，他转进安全楼梯里，从哪里悄悄下到了十二层。
他将安全出口的门打开了一条缝隙，侧耳探听走廊里面的动静。
‘叮铃’一声，电梯门重又打开，两个打扮妖艳的女人走了出来，敲开了1216房间，一阵骚乱过后，那个本地人走了出来，回头和屋里人打了个招呼，转身进了电梯下楼。
借着缝隙亦非看到楼道里安置着监控摄像头，就打消了进一步深入侦查的想法，又从原道返回了大厅。
打车回到了自己的临时住所，亦非简单收拾了一下，对自己的外表做了些修饰，让自己显得年岁大一点，戴上假发，有拿了一些应用之物，在天亮之前又返回了酒店，直接来到前台。
“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前台小姐一脸困倦却仍旧满脸微笑。
“是这样，前一段时间我和朋友做生意来过这里玩了几次，这里给我带来了好运。”亦非说着指了一下旁边的赌场，“这不今天又过来了，想延续一下我的运气。”说完亦非递上自己的护照，这是一本香港护照。
前台小姐结果护照，微微一笑，这种人她们见得太多了，不足为奇，多少带着发财梦来这里的都是输的精光而归，但这些人确实让他们的酒店生意兴隆。
“一定的先生，好运肯定伴随着您，您要住几天？”前台接待虚与应承着。
“我想还住我上次那个房间，1116房间，我看了，那个房间风水好，难怪我上次赢钱。”亦非煞有介事地说道。
“想不到，您这么年轻还会看风水？”前台女孩突然说起了半生不熟的汉语。
“一点点啦，跟一个高人学过一点点，不通精髓啦。”亦非学着粤语的腔调说着普通话。
“您真幸运，之前这间房已经被预订出去了，幸好客人要今天晚上才到，我给您调换过来了，另给那位客人订了一间，这样您就可以延续您的幸运啦。”女孩讨好地说道。
“真是太谢谢啦，你真是太善解人意啦。”亦非此刻就想赶紧脱身。
“好了，祝您玩得开心。”接待前台双手递过门卡和护照。
亦非一手接过来，装好护照的同时不忘递过来一张面值二十美元的小费，转身朝电梯走去。
进了房间，亦非丝毫不敢耽搁，打开窗户看了一下外面的环境，东方已渐渐发白，天就要大亮了，还好这里不是面临街道，远处只是一些不高的楼房和散落期间的民宅，四下里充满黎明前的宁静与安详。他打开行李包，拿出窃听装备，换好衣服来到了窗外。这种攀登对他来讲简单至极，他唯一有些担心的是会被早起的路人发觉，好在现在天空依旧朦胧，还泛着淡淡的雾气，为他的行动提供了便利。
来到1216房间窗口外面，他屏息听了一下，没有什么异常，看到厚重的窗帘有一丝缝隙没有拉严，亦非向哪里移了过去。
屋里只有卫生间亮着昏暗的灯光，卧室里的情况看不太清，只模糊地看到几个人胡乱地倒在一张床上。
亦非拿出窃听器正寻思放在哪里合适，屋里的床头灯突然亮了起来，亦非看到一个什么都没穿的女人爬了起来，可能是喝酒喝多了，她来到客房里的小吧台前，找了一瓶矿泉水喝了起来，不知都是被她发觉了什么，女人光着身子向窗前走来。
“你在干什么？刚睡着就被你吵醒了。”这是那男人的声音。
“没有啦，我是觉得这屋里的气味好难闻，想要开开窗子透透气。”女人嗲声嗲气的说道。
“味道，什么味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