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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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公子-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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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把两人极少的不合之处略予纠正就要两人继续练剑。

要知两人练成洗髓经,一经演练,就气注百脉,何况他们在练习九宫剑法之前,已经练会“五云剑法”这一招“一剑九乘”,虽然一招出手,九剑同发,只要懂得诀窍,无非一个“快”字,别无难处,不过练了顿饭工夫,就已练纯熟了。

常长老是剑术大行家,他看你练剑,并不是看你剑招熟不熟,而是看你出剑之时,气势顺不顺?只有气势顺了,发剑就纯出自然,毫无牵强之处。

他也是老江湖,身在迷仙岩,有些话可不能说,这两位小师弟能在短短的顿饭工夫,就把“一剑九乘”练纯熟了,这岂非练武的天才,自己说出来了,万—给谷主听到,她把两人列入门下,九宫门岂不失去了两个精英?

他心中越是高兴,也越感到沉重,这两个小师弟,师叔调教不易,不知怎么会投到迷仙岩来的,一面含笑道:“够了,你们可以歇一回了。”

两人依言收起长剑。

不多一回,只见两个黑衣汉子送来酒菜,青衣使女摆好杯筷,就欠着身道:“常长老可以请二位少侠入座了。”

常长老点点头道:“来,小师弟,咱们用饭了。”

三人坐下之后,青衣使女手捧银壶,给三人面前斟满了酒。

常长老兴高采烈的笑道:“二位小师弟,来,今天是老夫最高兴的日子,能在这里遇上同门,咱们先干一杯。”

丁剑南道:“老师兄,你老年纪比我二人长得很多,长兄为父,你老是同门先进,和我们师父一样,小弟二人应该先敬你老一杯。”

两人举杯一饮而尽。常长老看他们对自己如此尊敬,也自喜欢,同样一饮而尽,呵呵笑道:“哈哈,你这老字加得好,老夫确实痴长了你们几十岁,称得上老字,不过江湖后浪推前浪,你们前途无量,老夫已经是不中用的人了。”

青衣使女又给三人斟满了酒。

常长老举杯道:“二位小师弟,咱们再干一杯。”

丁剑南道:“老师兄,小弟二人都不会喝酒,陪你老喝了这一杯,就不能喝了,下午我们还要练剑呢!”

常长老点头道:“好,好,你们那就随意,多吃些菜。”

两人还是陪他喝了一杯,青衣使女再给三人斟满了酒。

常长老目光一抬,说道:二位小师弟,你们大概还不知道老师兄的名字吧?”

丁剑南道:“小弟正想请教。”

常长老一手摸看长髯,笑道:“老夫常千里,昔年人称九剑追魂,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你们当然没听人说过了。”

九剑追魂常千里在三十年前,可说是名动天下的大剑客,已有二十年没在江湖出现,浪淘尽千古英雄,自然没有人知道了。

常千里一面喝酒,一面和两个小兄弟说着三十年前的江湖掌故,自然两人听得津津有味。常千里也在此时,趁机询问两人如何投到谷主门下来的。

丁剑南就把自己两人只学了一套剑法,一套掌法,已经练了多年,因此起了寻师访友之心,记得从前安庆永镖局总镖头曾给先父保过镖,自己认识他,而且他又是武当派的,所以和表弟结伴想去找他,能够拜他为师……

常千里大笑道:“这些开镖局的哪有什么真才实学?你们两个虽然只练了一套剑法,一套掌法,已经强过他太多了。”

丁剑南道:“那是小弟两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学的是九宫门的武学,只当武功比人家还差得远,才到安庆去的。”

他把路上结识薛慕兰、卓云和二人,后来到了安庆,老镖头已经退休,失望而回,蒙薛慕兰二人引介,一同来此,详细说了一遍。

常千里听得不住点头,呵呵笑道:“你们得蒙谷主恩准,列入门墙,这是天大的造化,普天之下,像谷主这样功参造化的师父,只怕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饭后,略事休息,常千里又把第二招“九剑归一”也传给了两人。他本来说要两人三天之后行练第二招的,现在却在下午就教他们了,那是看出两人已把第一招练熟了,只是没有说出口来而已。

这一招“九剑归一”如果练到上乘境界,和以气驭剑也差不多,可以射出一道匹练般的剑光,取敌数丈以外,但若是只练到纯熟,那就要接第一招“一剑九乘”把九道剑光合而为一,纵身飞击出九八尺远就可以了。

比起第一招来,反而容易了许多,两人自然不需太多时间,就练会了。

两人纵然极尽掩饰,只用出三四成功力,但常千里目光何等犀利,看他们纵身刺剑之际,剑风嘶然,心头止不住暗暗惊喜,照这情形看来,这两个小师弟不出十年,定可在武林中大放异彩,只可惜他们明珠暗投,竟投到迷仙岩来了。

但继而一想,他们若不是投到迷仙岩来,也就遇不到他们了,自己身为师兄,如何才能把两人救出去呢?

他花白的眉头,不觉紧紧的打了结,一手捻着苍髯,只是怔怔出神。

天色渐渐接近傍晚,常千里含笑道:“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明天一早再来吧!”

说到这里又以“传音入密”说道:“你们如果遇上二姑娘,只可说第一招还没练熟,说老夫说的,要三天后才能教你们第二招,切记。”

丁剑南点点头。

党千里忽然哦了一声,问道:“你们认不认识路?不认识就要秋烟送你们回去。”

丁剑南道:“小弟两人住处离这里极近,不用送了。”

常千里点头道:“好,那你们去吧!”

两人别过常千里,一路上自然不敢多说,只是说些想不到自己两人果然会是九宫门下,常老师兄一见如故,对自己两人居然如此爱护,言下流露出不胜欣喜之状。

回到住处,也只说些这一招剑法,自己两人务必多加练习等等,这都是为了怕谷主察听之故。

没有多久,黑衣汉子送来晚餐,饭后,丁剑南就以“传音入密”讨论这“老师兄”会不会故意套自己两人口气?

方如苹认为常千里教自己两人剑法,和他关切的眼神看来,绝非虚假,那是他认定自己两人是他的小师弟之故。

正说之间,丁剑南耳中听到门前七八丈外,似有极轻的脚步声朝屋中走来,急忙以“传音入密”说道:“有人来了,我们要装着不知道才好。”

方如苹拿起茶碗喝了一口,说道:“表哥,我现在该称你二师兄了。”

丁剑南笑道:“对,我们投师学艺,就该排排师门,现在我世该叫你三师弟了,不过,我们如果蒙谷主收到门墙,可能要排到十几名去了,那时,你又要改口称我十几师兄,我也要改口称你十几师弟了。”

两人说到高兴,不觉笑在了一起。

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你们什么事,笑得这样高兴,一听就知说话的薛慕兰了。丁剑南、方如苹同时站了起来,转过身去,只见薛慕兰脸含甜笑,翩然从院外走入。

她今晚换了一身女装,秀发披肩,眉如春山,眼如秋水,穿一袭浅紫衣裙,越发出落得妩媚秀逸,清丽动人!

丁剑南只觉眼睛一亮,口中忍不住啊了一声,等到“啊”声出口,方知自己失态,忙道:“薛兄换了女装,在下……差点认不得了。”

方如苹看在眼里,手肘轻轻碰了他一下,含笑道:“你呀,还不快请薛兄里面坐?”

丁剑南被她手肘碰得不禁脸上一红,说道:“对,对,薛兄请里面坐。”

薛慕兰粉脸微酡,嫣然一笑,举步走入,说道:“我是跟二位贺喜来的,你们虽然由我和四师妹向师尊推荐,但师尊因你们说不出师门来历,还不太相信,因为师尊试出丁兄内功已有相当火候,不可能连自己师门都还报不出,方才经常长老认了你们师弟,我回去禀报师尊,她老人家才含笑点头,认为你们说的果然全是真话,还夸奖你们确是练武上上之才,仅凭两人自己修习,能练到四五成火候,实在难能可贵,足见你们对练武如何心切了。”

丁剑南道:“多谢薛兄,在下兄弟……”

薛慕兰没待他说下去,就截着道:“你们到了这里,就是自己人了,干么还要说谢?”

她目光一抬,接着朝丁剑南道:“我昨天答应过你,要教你“传音入密”的,以你们两人的内功,只要稍加练习,就可以应用,以后我们说话就方便了,这时候是师尊入定的时候,我才溜出来的,丁兄,你随我来,到较为空旷的地方去练,你学会了,再教给方兄好了。”

方如苹心中暗道:“哼,你不会在这里教,我们两人不是都可以学了么?你这是借口想约大哥出去罢!”

尽管心里打翻了醋缸,脸上却欣喜的道:“我们听人说过“传音入密”,我说出来了,只有一个人可以听到,可惜没有人教我们,薛兄原来还会传音入密表哥快跟薛兄去练呀!”

薛慕兰道:“你随我来。”回身往外走出,丁剑南只好跟她走去。”

谷中到处都是密林,也有很多小径可通。这时天色早已黑了,两人默默的走了一段路,薛慕兰才回过身来,仍以“传音入密”说道:“这时候是师尊入定的时间,才能教你练习“传音入密’如果给师尊知道,她老人家会怀疑我有什么存心了,因为师尊练成了天耳通,平常我们在谷中都不敢说话,怕被师尊听到了,所以我们平常都是用“传音入密”交谈的,但在师尊面前,你就是用“传音入密”说话,她老人家也可以发觉有人在说话了。”

丁剑南道:“真是谢谢你,处处都这样照顾我们。”

薛慕兰含情脉脉的看了他一眼,才幽幽的道:“我平日很少理人,就是师兄妹之间,我也不大理他们,不知怎的,和你丁兄却很谈得来,这也许是缘……”

说到“缘”字,声音已经渐渐低了下来。

丁剑南当然听得见,他连几丈以外蚊子飞的声音都可以听得到,他只好说道:“这是薛兄瞧得起在下。”

薛慕兰道:“丁兄,我们再走过去些,那里有块大石,可以坐下来。”

她走在前面,不过一箭来路,棵大树下面,果然有一方横卧的大石,石前大约有四五亩见方一片草坪,四面都是合抱

大树。

今晚正好是蛾眉月,细细弯弯的斜挂在天空。

薛慕兰缓缓走近大石,坐了下来,她还留出左边一半,抬头道:“你也坐下来呀!”

丁剑南只好和她一起坐下,但却极为拘束。

薛慕兰偏着头,低低的道:“你好像很拘束是不?这是师妹们白天练武的地方,晚上不会有人来的。”

丁剑南道:“但……但万一给人看见了,总是不太好。”

薛慕兰轻笑道:“我都不伯,你怕什么,师尊门下,并不禁止男女同门交往,孔子说的,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我们交往,只要思无邪就好了。”

丁剑南道:“薛兄说得是。”

薛慕兰轻笑道:“我换了女装,你还叫我薛兄吗?”

丁剑南嗫嚅的道:“那……”

薛慕兰低低的道:“你不会叫我名字?”

丁剑南道:“这个……”

薛慕兰低垂粉颈,轻声道:“丁兄,我们相识已非一天,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意……”

丁剑南道:“人非草木,姑娘……”

薛慕兰不待他说下去,红着脸腼腆一笑道:“你知道就好了,不用说出来,我不是随便动情的人,今晚我要说的话,都已说了,出我之口,人君之耳,有这一弯银月可以作证。”

她这是指月为证,剖心示爱!

丁剑南不忍坚拒,身在虎穴,更不能拒绝她,何况银月当头,夜凉如水,有花朵般清丽绝俗的佳人,并肩而坐,情话绵绵,此情此景,那一个男人会不动心?

他情不自禁伸过手去,轻轻握住了她柔荑般纤手,说道:“薛姑娘,谢谢你,在下……”

薛慕兰任他握住了手,身躯不自禁的有些轻颤,幽幽的道:“你又要说谢了,人之相知,贵在知心,你好像一直把谢字挂在嘴上的。”

丁剑南道:“那你要我说什么?”

薛慕兰甜甜一笑道:“什么都不用说了,就这样静静的坐一回不好吗?”

但求两心相照,无言胜似有言!

丁剑南果然没有说话,只是悄悄的又把左手覆了上去,把她玉手合在自己两手中间。

这样过了好一阵工夫,薛慕兰身躯和他靠近了些,才低声道:“我现在就教你“传音入密”的口诀,你要记住了。”

丁剑南点点头,他鼻中隐隐可以闻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一颗心早已迷迷糊糊,而薛慕兰却认真的把“传音入密”的练法,轻声在他耳边解说着,她怕他记不住,自然要说得十分详尽。

丁剑南本来就会,用不着听,他只是领略着耳鬓厮磨,口脂微闻,已经陶然欲醉了。

就在此时,他忽然警觉有人欺近到五丈左右,心头一凛,急忙轻轻捏了她纤手一下。也就在此时,两人同时听到了一声冷笑!

薛慕兰蓦然一惊,急忙缩回手去,倏地站起,叱道:“是什么人?”

丁剑南也及时跟着站起,目光一抬,只见左侧林间人影一闪,缓步走出一个锦袍少年,这人浓眉朗目,脸型瘦削,神情倨傲,嘴角间还噙着冷笑!

丁剑南两天前的晚上,和方如苹躲在树林里,曾经见过,他是她们的大师兄。

锦袍少年目光像利箭般盯注着丁剑南,冷冷的道:“二师妹雅兴不浅,居然在这里和这小子情话绵绵,说个没完。”

薛慕兰看清现身的会是大师兄,一张粉脸骤然红了起来,但听了他的话,心头又羞又气,几乎窒住了,透了口气,才冷声道:“大师兄居然管教起小妹来了。”

丁剑南看得出,锦袍少年的目光对自己好像怨毒甚深,心头不期一凛,但马上明白过来,薛慕兰说过,她很少理人,敢情是把自己当作了情敌。

锦袍少年哼道:“这小子果然是个小白脸,难怪你要把他引进来,为的是朝夕可以相处了。”

薛慕兰气得脸色由红转白,愤然道:“大师兄,我一向很尊重你,也希望你尊重自己,说话要有个分寸。”

锦袍少年道:“我说话怎么了?你把来历不明的野小子引到迷仙岩来,这有分寸?你是被这小子迷昏了头。”

薛慕兰道:“是我把他引到师尊门下来的没错,师尊也见过他了,他是九宫门下,常长老的小师弟,这有什么不对?你身为大师兄,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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