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舞剑情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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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舞剑情录-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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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玉倒吸了口冷气,原本他自以为自己算是了解曾大牛了,现在,他却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的看着他,刚才还为他们带路的店小二,转眼已经横尸当场,而这,只是为了他们自己小小的一点私冤,一个无辜的生命,就这样葬送在了他们手中,自己虽然没有亲自动手,但却也成了同谋,一种罪恶感迅速的笼罩上了他的心头。
    “姑娘,你是自己跟我们走,还是要我们动手,你也知道,凭你的武功,绝对敌不过我们联手。”曾大牛的语气已经变得冰冷,如同严冬的雪花,“若是动手,刀剑无眼,一个不小心伤了姑娘,那就不怎么好了!”
    “就凭你们?”厉月儿冷笑,看了看房中的形势,眼见曾大牛如同一只雄居的猛虎,随时都会向自己扑过来,而徐玉进来以后就没有动过,就站在门边上,看样子想要从门口离开,是不怎么可能的了,而左边的窗户却半掩着,当即想也没想,身子一纵,向窗口跃了过去。
    “想走,没这么容易!”曾大牛已经扑了过去,但窗口却传来一声轻笑,道:“姑娘,我们早就料定了你会从窗口走了!”杨先之折扇轻摇,挡在了窗口,原来,他一直没有出面,却是早就埋伏在了这间客房唯一的一个窗户边。他早就料到——厉月儿在看到曾大牛和徐玉俩联袂而来,在不敌的情况下,唯一的法子就是逃跑,而门口必定已成死路,窗户就是唯一的一个出口了。
    “姑娘!”杨先之从窗户边跳了进来,彬彬有礼的冲她作了一揖,脸上带着他一贯爽朗的笑容,道,“令师去了莫府,你的那两位师兄还是师弟?现在去了柔情司,大概已经坠入了柔情网,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否则,动起手来,难免伤了和气。事实上我们也没有恶意,只是想请姑娘过去做几天客,我保证,十天过后,我们就放了你,怎么样?”
    厉月儿打量了一下目前的情况,知道就算是动手,自己也绝对不可能是这三人联手之敌,考虑了片刻,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剑,道:“好,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杨先之笑的得意,这一切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果然,他们三人同时出面,这丫头连动手的打算也没有,毕竟,聪明如她者多少知道保持一点尊严,知道就算是动手也是不敌,又何必多此一举?
    曾大牛走了过去,连点了她数十处重穴,道:“你倒还聪明,既然如此,我们倒也不好为难你,你放心,十天过后,我们一定会放了你。”原本他还打算把人擒住,好好的出一下那天在树林里的怨气,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自然要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但如今这厉月儿不动手,他倒也不好为再难她。
    厉月儿没有说话,事实上她想说这会子也说不出来了,曾大牛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连她的哑穴一并的点了。
    “马车就在外面等着!”杨先之笑着对徐玉道,“今天晚上,我们可以好好的喝一杯,想来是没有人会打扰的了。”
    徐玉木然的摇了摇头,他没有料到这事竟然如此的容易,自己只是站在旁边,连手指头都没有动,就轻易的擒下了剑谷谷主的高足,难怪江湖中人常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果真是一点没错,若是一对一的单独动手,也许他们三人任何一人的武功都比这丫头要略胜一筹,但想要生擒她,却也绝对不容易。但如今使了点小小的计谋,三人联手,竟然如此的轻易就擒下了她。
    曾大牛一脚将那店小二的尸体踢到了一边,随后看着杨先之道:“下面的事都是你的了,我们应该没事了吧?”
    杨先之点了点头,至于如何把这丫头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到衙门里关起来,这等小事,自然用不着他们三人一齐动手。
    曾大牛拉了一下尤自呆呆出神的徐玉,走了出去,善后的事,不是他关心的,两人一直并排走到水云轩门口,徐玉都没有开口说话,从进入客栈到出来,也不过短短的一柱香的时间,他们就擒住了厉月儿,杀了店小二。擒厉月儿没什么可说的,这是他们原本的计划,只是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杀了那个根本就在怎么碍事的店小二,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那转眼之间断送在了他们手中,良心上的谴责让他无法安心,他不明白,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甚至,他觉得他需要好好的想想,他是不是真的已经坠入了魔道?
    徐玉突然觉得好笑之极,他本就是罗天魔帝失落在外的子嗣,骨子里早就流着了魔帝的血统;而他如今也是合欢门的门主,本就是魔,何来坠入之说?但不管怎么解释,他也无法释然随便杀一个普通人的不安。
    



第十三章

           曾大牛终于忍不住了,徐玉的沉默让他觉得有点儿压抑,人他杀得多了,可从来没有在乎过什么,即使是他的师傅,也不会管他这码子事,但不知为什么,他今天也觉得有点儿不安,具体是为什么,却又偏偏说不上来,所以,他也急着想找个人说说话,发泄一下,当即问道:“你怎么了?”
    徐玉想了想终于还是说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杀那了店小二?”尽管他并不怎么了解曾大牛,两人之间也没有过命的交情,但他却不得不说。原本在他的心中,曾大牛只是一个武功高强豪爽的汉子,并不噬血,今天若是他杀的是一个江湖中人,哪怕这人是正道中人,哪怕这人平时行侠仗义,好事做尽,他也不会觉得郁闷,毕竟立场不同,江湖中人无论为了什么原因,甚至不需要任何借口,都会杀人。但杀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怎么说他都接受不了。
    曾大牛深深的吸了口气,靠在了水云轩回廊的栏杆上,夜幕慢慢的笼罩了整个湖水,使水云轩凭添了几份深邃,少了白天的清淡,隔了一会儿才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自幼就受着那传统的正道教育,让你不得持强凌弱,不得仗势欺人,但你有没有想过,以你的那一套,在这个诡异多变、卧虎藏龙的江湖中行得通吗?今天我要是不杀了那店小二,我敢保证,不用等到明天,樊绮云就会来找我们算帐,那老婆子当年就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难道到时候我们还能够求她网开一面,别为难我们,因为我们也没有杀人灭口?你要知道,不是杀人就是被杀,这是江湖不变的定律。”
    徐玉只觉得心乱如麻,这短短的几个月里,他承受了太多的变故,早就迷失了原本的方向,只是他心底的那一丝良知,却又怎么能够泯灭?事实上他也明白这其中的厉害之处,若是让那老婆子知道了真相,他们几人联手,尚且不敌,若是一对一的话,恐怕只有等着挨宰的份。
    “还有——”曾大牛盯着他的脸,这个问题才是他刚才避开杨先之,急着跟他一起走的主要目的。
    “还有什么?”徐玉问道。
    “我们可能都被那个姓杨的小王八蛋利用了,也许,他根本就不准备放了那个剑谷的小姑娘。”曾大牛沉声道,现在,他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答应杨先之趟这个浑水。
    “你说什么?”徐玉吃了一惊,问道,“他不放了她,难道他还抓她一辈子不成?”
    “为什么不可能?”曾大牛反问道,“江湖已经平静得太久了,如今正道势力衰落,而魔道却如日中天,我不信罗天魔帝就甘愿寂寞。抓住了剑谷的那个小姑娘,在目前的情况下,可以让樊绮云有所顾忌,若是你的那位媚儿姑娘能以媚术控制住他们的另外两个人,剑谷的老太婆会急得发疯,剑谷封谷五十年,人才必定早就凋零,这三人都是他们年轻一代的俊杰,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让他们白白牺牲的。”
    徐玉如遭重击,这个问题他确实没有想到,正邪之争,由来已久,只有三大圣地的势力和魔道势均力敌,才能保持江湖的平静,只要一方的势力略强,就必定会引发争端,如今他虽然并不怎么了解罗天圣教的势力,但却知道和平岛内乱不断,隐湖人丁单薄,如果剑谷再受到打击,确实是没有了和魔道一争胜负的本钱。
    “我要好好的想想!”徐玉叹了口气,尽管他并不想力挽狂澜,但却也不想自己在间接中成为了挑起江湖大乱的罪魁祸首。
    “好,那我先告辞了!”曾大牛说道,他的目的只是想提醒一下他,如今已经做到,自然也没必要再呆在水云轩。
    徐玉点头,道:“好,我不送你了!”他也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好好的想一想他的未来之路,江湖——也许真的不适合他。
    徐玉站在水云轩的回廊上,看着一阵大来一阵小的雨水,洗刷着天地,昨天还是好好的天气,没想到一夜的时间,就完全的变了,早晨起来,天空就阴翳得很,午后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一直倒了黄昏时分,这雨就没住过点。
    也许是因为雨的缘故,让今天的水云轩显得格外寂静,徐玉开始想念即莲他们在身边说说笑笑的光景了,但可惜,她们今天一早就去了莫府,明天珠宝大会就是正式开始了。而阿大,昨天兴高采烈的跟着毒婆子去学驯养毒物,自然这回子也不会回来,好象目前就只有他是最闲的人。
    看着亭前的几株玫瑰,在风刀雨箭之下,已经是花容惨淡,翠叶离披,猛得想起了一首古诗来: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徐玉暗叹道:“好一个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此情此景,形容得何等贴切?”正自胡思乱想着,猛抬头见,竟见一个身影,正走在曲折的小桥上,快速的向他这边行来。
    定睛一看,这来得人不是别人,正是杨先之,只见他打着青绸雨伞,脚下穿着木屐,看着徐玉靠着廊柱上笑着,忍不住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回廊上,脱去木屐,收了雨伞,同时一边诅咒着这该死的天气。
    徐玉笑了起来,难道看到杨先之的狼狈,忍不住脱口调侃道:“有朋自雨中来,不矣乐乎!先请屋里坐,喝杯热茶?”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个“请”是手势。
    杨先之笑了笑,跟随他走进了房里,只见一个小丫头正在烹茶,红胶炉子,碳火正旺,茶水初沸,茶香四溢,当即赞道:“好茶!”顿了顿又道,“小鬟烹茶,凭栏看雨,兄弟好雅兴,好闲情,我可就苦命了!”
    徐玉闻言好笑,两人一边坐下,那小丫头早就切好了茶送了过来,杨先之也不客气,接过来呷了一口,只觉得香气扑鼻,口齿生津,忍不住再次脱口赞道:“好茶!”随即又道,“这好象不是龙井?是什么茶?”
    徐玉笑道:“这是莫闻玮前天遣人送给我的,说是苏州山上的野茶,叫什么‘香煞人也’,香味浓郁,口感也好,就是名字粗俗了点!”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问道,“这种天气,你特地的跑来,总不是为了喝茶吧?”
    杨先之叹了口气道:“我是天生的劳碌命,刚刚接到师傅的通知,让我去扬州办点事,现在是来跟你道别的。”
    徐玉呆了呆,道:“现在就走?你不看看这次的珠宝大会了?”
    “也没什么看头的。”杨先之笑了下,道,“反正就是那些东西,错过了这次,还有下次,只是我恐怕不能陪你上京了。”
    徐玉想了想道:“我可以等你,反正不急。”他本来是要到八月才准备去京城的,若非杨先之催得急,他才不想这么早就去见罗天魔帝,尽管在他的潜意识中,是非常的渴望和他相见,甚至他心中已经可以肯定,罗天魔帝就是他的父亲。但不知为什么,他却又有着一种本能的排斥,相当矛盾的心情。
    “恐怕不行!”杨先之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薄薄的黄绸包裹,笑着递给他道,“这是师傅给你的信,好象还有点别的东西,我不便拆开,你自己看看吧!”
    “给我的?”徐玉顿时呆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罗天魔帝会给他写信,一时心中忐忑,如同有着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晃得难受。隔了会儿才从他手中接了过来,却不打开。
    杨先之并不怎么了解他现在的心情,看着他道:“你不打开看看?”事实上他也好奇,不知道师傅给了他什么东西,看样子那包裹里应该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但不知为什么师傅要巴巴的从京城让人快马传送。
    徐玉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揭开了包裹上的封口,包裹里倒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应该是些文证之类的玩意儿,杨先之更是满腹的不解,最上面的却是封信,写着“徐玉亲启”,徐玉略一犹豫,就把信拆开。
    信纸是普通的雪浪笺,苍劲圆润的字迹力透纸背,徐玉只看了几行,脸色顿时大变,“砰”的一声大响,身下的一张檀木椅子不堪他真气加剧的重压,顿时散架,四分五裂的散在了地上,他的人自然也跟着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杨先之吃了一惊,不明白信中到底写了什么,竟然让他如此的失态,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徐玉张口结舌,好一会儿才神色古怪的看着他问道:“令师——真的就是那位魔道至尊罗天魔帝?”
    “当然!”杨先之点着头,暗想这事也能开玩笑吗?
    



第十四章

           徐玉此时脸色已经恢复不少,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事实上,地板干净得很,根本就没有什么灰尘——另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苦笑着将手中的信递了过去,道:“你看吧?”
    杨先之正是求之不得,忙从他手中接过信来,看了看,确实是师傅的笔迹,当即忙又看内容,只见上面写着:
    “吾儿玉自幼遭强人掳去,为父无能,虽多方打探,却一直未果,常思着强人残忍,恐不能善代吾儿,或许亦可能早就将汝杀害,因此每一念及,便痛心疾首。前接到徒先之的书信,得知他竟然在杭州巧遇汝,欣喜若狂,只因一来俗务缠身,二来年迈,委实不便赶来相聚。从先之书信中得知,汝已长大成人,为父甚感欣慰。但男子汉大丈夫,自当立志报效朝廷,成就国家栋梁之材,如今为父已帮汝备好举子身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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