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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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不语- 第4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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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也怪,牛二柱虽然双眼看不见,可心里还算明白,总觉得那孩子两双血红的眼睛就在眼前,正大瞪着在黑暗中窥视着自己,也许是心理作用,大少心底里一个劲儿的发毛,怎么琢磨怎么觉得自己就是人家眼皮子底下的一只耗子,不管干什么,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要说牛二柱的胆子也就不算小了,可人这个东西天生怕黑,这事儿谁都难以免俗,只要你是人,就都一样!
    大少实在挺不住了,惊慌中往兜儿里一掏,拿出一个火折子迎风一晃,噗地一声,火光跳起,四周虽然依旧朦胧,不过比原来好了不少,大少略松了一口气,正要仔细观察四周,忽然就发现那火折子的火苗由蓝转绿,光亮忽强忽弱,映得人脸上罩着一层青光,离远了一看,个顶个儿都跟活鬼一样,大少心里头有点儿发虚,不敢看的太细,举着火折子四处寻找马凤仪和卜发财。
    那火折子表面儿涂得白磷,在这么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冒出阵阵烟雾,不仅熏人眼睛,火苗也不大,即使没风的情况下,有时候也会自己熄灭,大少一手举着松烛。另一只手半拢着火苗,以防被自己的呼吸和行走带动的气流使它灭掉,好在这是屋里,也没什么风,倒也能勉强挺住,可牛二柱刚走几步,远远看见一个黑影就站在自己旁边儿。看体态像是卜发财,大少心里一高兴。迈步就要走过去,谁知道就在此时,那边儿忽然吹过来一阵凉风,那火折子的光芒晃动了几下,竟然灭了!
    大少心里一惊,他忽然想到了一点,这火折子可不同于油灯蜡烛,这东西既然是江湖人用来照明的,自然不会轻易熄灭。0000实际上这东西在空气流动的地方燃烧得更快,火苗子也更大,除非是特别大的风,否则也不会被吹灭了火头,刚才那一阵风也不大,怎么就把这火折子给吹灭了?大少不敢乱动,提鼻子一闻。空气里依然是那股子奇怪的药香,闻着挺香,可时间稍微一长,就浑身上下不舒服,大少情知有异,后退几步。抬眼往风吹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其实此刻四周一团漆黑,牛二柱应该啥也看不见,大少也没指望自己能发现点儿啥,这只不过是人在下意识之下的自然反应,可大少这么一抬头,这事儿可真就奇怪了,黑暗中飘飘忽忽。有两个通红的光点,在不停的摇曳,虽然微弱,却叫牛二柱看的一片通透!与此同时原本一片寂静的黑暗中忽然传来纷杂的声音,沉重的鼾声,可疑的脚步声,断断续续的喘息声,就像无处不在的黑暗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
    牛二柱有些不知所措,刚才还是死寂一片,现在是怎么回事儿?按照常理,打鼾的声音应该是卜发财的,喘息声又尖又细,应该是马凤仪的,可那蹿来蹿去的脚步声是谁的?马凤仪可是老江湖,自然知道这种时候宜静不宜动,这么胡走乱撞,不但于事无补,而且会暴露行踪,吸引对方来攻击自己,马凤仪此时就是再怎么惊慌,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虽然猜不出四周究竟如何,可谁都猜得出一定不正常,大少已经出了一头虚汗,不过头脑还是异常清醒,知道自己如此狼狈,就是因为灯火熄灭,看不清周围的情况所致,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点亮灯火,否则这黑灯瞎火的,一定会出事儿!火折子亮光太小,此时是指望不上了,自己身在险境,又不敢乱动,大少只好一边严加戒备,一边漫无目的的冲身边喊道:“妹子,快上亮子!咱两眼一抹黑可不行,就是它娘的上断头台,咱也得死个明白!”
    在深山老林里,各种不成文的忌讳比比皆是,你比如在这个一亩三分地儿绝不能提“火”字,甚至连带有“火”字旁的字也不能提,比如“灯啊”、“蜡烛啊”之类都不能说,这倒并非迷信,而是出于避讳,这深山老林,古木参天,一旦着了火,不要说房屋财产,就是大活人,十有**也跑不出去,就得活活儿烧死,人们这么规定,只不过是讨个彩头,找些心里安慰而已。
    大少话音刚落,就听见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轻轻答应了一声,那声音又柔又弱,应该是马凤仪的。不过牛二柱听着似乎不大对劲儿,五姑娘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这动静儿虽然听着挺像,可似乎又有点儿过于娇弱了,五爷练家子出身,又不是足不出户的千金小姐,哪儿会这么矫揉造作?大少正在疑惑,就听见忽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摩擦,紧接着眼前一片雪亮,大少在暗处呆的久了,被这亮光照的双眼胀痛,一时竟睁不开眼睛!
    大少眼睛里一阵刺痛,揉搓了半天,好不容易睁开眼睛,抬眼一看,马凤仪手里举着那盏油灯,这对着自己启唇娇笑,有道是灯下观美人,灯光朦胧,但凡是有一点姿色的女子,在烛光下也能衬托出十二分的人才,更何况马凤仪天生丽质,这一下更是美若天仙,九天仙女一般,牛二柱眼前一亮,不由的看得呆了,马凤仪也是脸颊绯红,秋波闪动,眼神中有一种说不清的东西,撩拨的牛二柱心底里一片荡漾。
    大少此时神魂颠倒,整个儿身心都被五姑娘吸引到那一片秋波之中,恍恍惚惚,简直有点儿不能自已,两条腿也禁不住迈动起来,一步步靠近了五姑娘,你要说牛二柱心里有想法吧,这也不对,大少现在迷迷糊糊,身在何处都不记得了,乱七八糟的想法那绝对是没有,只不过他就觉得五姑娘那双眼睛太过吸引人,就像两汪潭水一样把自己吸了过去。
    眼瞅着牛二柱越走越快,离着五姑娘越来越近,朦胧中的牛二柱忽然感动胸口一阵刺痛,紧接着就听见似乎来自天外的一声怒吼:“住手,拿到你要自寻死路!”这声音不高,但却极具威严,听得大少心头一震,脚步不由自主也停了下来,这脚步一停,心里头顿时清醒了不少,抬眼再看,眼前一个炕桌,桌子上一盏油灯,微弱的亮光绿油油得又冷又清,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空气里飘飘忽忽,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转不止,阻隔了本就微弱的火光,使得油灯的光亮比鬼火也强不了多少,连一米见方的区域都照不到。
    牛二柱惊出了一身冷汗,有些不知所谓,刚才那马凤仪怎么不见了?恍惚闪烁的烛光下,大少急于寻找五姑娘的踪迹,但不知是油灯的光线太暗,还是刚才的变化太过突兀,大少眼前就象是突然被糊了一层纱布,任凭怎么使劲睁眼,也看不清任何东西,依稀可以辨认的也只有油灯的光亮了,可那灯光在牛二柱眼中看来,变成了绿盈盈的一抹朦胧亮光,在大少面前飘飘忽忽地,一会儿远,一会儿近。
    大少此时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不过心里头还是有些疑惑,尽管不知道咋回事儿,不过也知道有些不对,使劲揉了揉眼睛,还是看不太清楚,不过依旧听到光亮背后有个人轻声细语,似是在对我说着什么,大少不禁纳起闷来,谁在说话?卜发财还是马凤仪?卜发财醉的不省人事,似乎马凤仪的可能性大一点儿,可五姑娘刚才还在自己眼前,现在怎么又跑到背后去了?不过如果不是她们,又是谁在蜡烛背后嘟嘟囔囔?大少既看不清也听不真,但人的本身有种潜意识,越是听不清越想听听说的是什么,牛二柱抻着脖子想靠得更近一些。
    大少在身体移动的同时,心中忽然生出一片寒意,隐隐觉出这事不太对,虽然还没想出是哪出了问题,但眼前朦朦胧胧地灯影,却好象在哪里见过,在靠近那支灯光就有危险了,脑中一再警告着自己,可意识到灯光烛危险的那个念头,却完全压不倒内心想要接近火光的**,虽然身后的声音越来越急,到了最后,已经接近怒吼的程度,可牛二柱愣是挺不请对方说的是什么,身体仍然不由自主地继续往前挪动,大少此刻啥感觉都模糊了,只能察觉自己距离油灯发出的绿光越来越近。
    刚刚明明是看到马凤仪在自己面前巧笑焉兮,一眨眼就不见了,而且在点亮蜡烛之后,通身血红的怪孩子,还有卜发财和老狐狸就好象全部突然失踪了一样,只剩下油灯那飘飘忽忽的一点光亮,大少猛然间又回想到胸前的一阵剧痛,以及断断续续的说话声,隐隐察觉出这事儿不大对头,眼看那绿盈盈的光芒近在咫尺了,牛二柱想赶紧缩身退开,但身体就如同中了梦魇,根本不停使唤!。
   

十、雪夜迷踪
    这时大少只有脑袋和脖子能动,别的地方就如同不属于自己一般,动一下都万难,牛二柱此时脑袋里清醒了不少,联系起以往的经历,心中也明白了七八分,眼前的光亮应该不是灯光,十有**应该是鬼火,自己一旦靠近,不死也要脱层皮!大少完全是出于求生的本能,想也没想,用尽力气对准那油灯的绿光一口气吹了出去。' 超多好看'。
    油灯鬼火般的绿光,被大少一口气吹灭了,整个屋子里反而一下子亮了起来,也没有了那股捉摸不定的香味儿,大少低头一看,自己正站在土炕的炕沿上,眼前是那个杯盘狼藉的饭桌儿,那全身血红,只穿了一件红不肚兜的孩子正拿着一个摔碎了的酒瓶子,尖利的玻璃碴子冲着自己,自己愣头愣脑的往前凑,眼睛里那玻璃碴子也就一寸左右的光景,牛二柱刚才吹了一口气,正吹到那孩子的眼睛上,这孩子眼睛吃痛,怪叫一声,正在用另一只手揉着眼睛!
    大概牛二柱看到的那两团光亮正是那孩子的双眼,黑暗之中,哪里最为明显,牛二柱不免看了几眼,这才着了道儿,如今被牛二柱尽力一吹,眼睛疼痛,双眼一闭,一切幻想自然消失,大少看着那在灯光下闪着寒光的玻璃碴子,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自主倒退了几步,心里暗道侥幸,此时才感觉全身冰凉,低头一看,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大少还没来得及细看自己身处何方,就发现马凤仪就站在身后,花容失色,脸色惨白,正使出吃奶的劲儿在后边拉着自己,此刻见大少似乎是醒了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牛二柱此时又赶到胸口一阵疼痛,撩起衣服来一看,原来是胸口处牛老夫人早已感觉到了危机。几次三番提醒,大少依旧不知道厉害,只得张嘴去咬,第一回倒是还管点儿用,可到了大少第二次上当可就再没有办法了!
    大少顾不上仔细回想刚刚那噩梦般惊心的遭遇,先看看周围的情形,举目一看。自己原本站在炕下查看那三个怪东西,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爬上了土炕。踩着炕沿差点瞎了一只眼,那尸体此刻早已经躺下了,被金背虎踩在脚底下乱咬,马凤仪怕金背虎中了尸毒,赶紧把它抱下来,仔细一看,那尸体却并不是人,而是一条十来斤重的大鱼,已经冻得全身僵硬。有些腥臭,也难怪那金背虎咬的不亦乐乎!
    牛二柱稍微一愣神儿,忽然想到那红孩子还在,眼下里种种怪事儿,他是罪魁祸首,今天要想弄个明白,必须先把他抓住。否则不但以后日子难过,只怕卜发财二大爷那帮人在外边儿,也消停不了!大少想到此处,扭头去看那血红的孩子,那孩子倒也老实,并没有趁机逃走。只不过在油灯之下,显得更加怪异,此刻正看着牛二柱嘻嘻冷笑,一双通红的嘴唇里,满嘴翠绿,却没有一颗牙,光秃秃的牙龈闪着红光。看起来十分诡异!
    大少这时候缓过劲来了,心里想着刚才的遭遇,要不是自己还算警觉,今天就成了独眼儿龙了,弄不好用力过猛,酒瓶子插进去,今天就得玩儿完!想来想去,心头火起,看着这家伙皮笑肉不笑的嘴脸,火气更大,指着那孩子破口大骂,骂来骂去觉得不解气,便悄悄向那孩子靠拢,时刻预备着一个虎扑把他捉在手里。
    牛二柱如此大动肝火,其实也是半真半假,生气是真的,好不容易逃回一条命,谁心里都有火气,不过牛二柱最重要的目的是吸引那孩子的注意力,只要他被自己的气势吓住,忘了逃走,自己就有办法把他捉个现行!牛二柱吐沫横飞,悄悄挪动脚步,眼看着离那孩子越来越近,那家伙似乎还毫无察觉,只知道看着牛二柱傻笑,大少一阵欣喜,约莫着距离差不多了,大少忽然纵身跃起,一个虎扑,直奔那怪孩子!
    牛二柱眼瞅着那孩子离自己越来越紧,对方依旧一动不动,心头不禁一阵狂喜,正打算来一个狠的,把它弄得昏死过去,只要不死就成,谁知道自己的手刚一碰到那东西,怪孩子忽然咯咯一笑,那声音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就像是半夜三更冷凤吹动树梢儿一样,尖利无比,大少听得一阵头疼,那孩子上上忽然腾起一片血雾,就像是喷了一层血,等牛二柱双手靠拢,却猛然发觉双手空空,一无所有。
    大少用力过猛,整个儿人扑在桌子上,弄得一身油污,摔这一下倒是没事儿,可牛二柱怎么琢磨都不明白,眼看就到手了,怎么就没了?难道自己还在幻觉之中,到了此时还没有醒来?牛二柱浑浑噩噩,也不知怎么办才好,马凤仪还以为他摔着了,过来把大少扶起来,替他拍打身上的油污,大少俩眼发直,愣愣怔怔的问道:“刚才咋回事儿?是不是我还不咋清醒,看花眼了?”
    马凤仪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关键刚才的事儿她也看不明白,你既然啥也不知道,这事儿又能咋说?俩人一你看我,我看你,正大眼儿瞪小眼儿,恍惚就看见窗子上黑影一闪,一阵咯咯的怪笑声传了过来,紧接着那声音渐渐远去,似乎已经走远了。大少和马凤仪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老狐狸和金背虎却是眼睛一亮,就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噌的一声窜了出去,兜着屁股紧追不舍!
    如此一来,到叫马凤仪和大少为难,你说是追还是不追?要是不追,这俩畜生都追出去了,万一有个闪失咋办?可要是追,卜发财醉成了一滩烂泥,肯定是动不了窝儿,留他一个人在这儿,也是不大放心,牛二柱思前想后,把脚一跺,嘴里喊了一句:“妹子,你照顾三耗子,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大少说完,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就冲出房门,外边儿现在是寒风大作,雪花乱飞,吹得人双眼迷离,都有点儿睁不开,大少跑了几步,被冷风一吹,身上打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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