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刀江湖载酒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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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刀江湖载酒行-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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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大一双三角眼,常遇安惊疑不定的道: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沙人贵大马金刀的道:“只是想要你的老命罢了,常头儿。”常遇安的眼皮子立刻抽搐起来,他犹强充架势,提高了嗓门吼叫:

“好一样张狂匪徒、大胆刁民,县衙禁地,牢狱之内,居然恐吓官差、胁迫公人?你们是无视于王法峻厉、朝令严明?也罢,今天我包管叫你们一个个来得去不得

“沙人贵好像没有听到常遇安在说些什么,他在嘴上抹了一把,懒洋洋的道:

“老六,用你的七环金刀取人头吧!”山大彪只一抬手,他那把又沉又利、锋亮闪炫的七环全刀己到了手中,横刀跨步,人已到达可以出手奏功的位置。

常遇安不觉心慌,他赶忙向腰后翻抄,总算给他抄出一柄解手尖刀来,挥舞着刀,他气急败坏的朝着桌边的三名属下叱呼:

“柴七、何大个儿,还有那个叫什么风的,你们莫不成全中了邪、失了心啦?倒是快上来帮我一把呀,没有看见这三个人王冲着我一个人来了?”桌边的三位朋友依旧不言不动,甚至连眼睛都不抬一下,光景不独是中了邪失了心,更像是魂儿出窍、六神归位去了。

沙人贵有点不耐烦的道:“这老鬼死在临头,尚在鸡毛子喊叫,老六,你不烦我可烦了!”山大彪难得的开口道:

“叫不多久了,四哥。”紫凌烟是一脸的肃煞、盈目的冷酷,她默默的端详眼前的常遇安这十六年不见,当初遗弃了她母女的父亲,十六年来,常遇安的外貌改变得实在太多,仅仅轮廓还依稀可辨,却比十六年前益形老丑,气质越见低劣粗陋,若非根据可靠情报,今晚专程来到这里对付他,在其他场合,紫凌烟恐怕决不敢肯定此人就是自己的父亲!这时,常遇安强充的气势业已消泄,他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举刀当前,目光绝望的从他三名手下身上收回,现在,他已经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因为明白,才确切了解到本身的危险已到达何等程度;他恐怖的瞧着前面魁伟的山大彪,沙着嗓音道:

“各位……各位好汉不知是来自哪个码头?”沙人贵闲闲的道:

“北斗七星高。”“杀将齐下刀——天啊,竟是‘北斗七星会’的凶神!”沙人贵恶狠狠的道:

“若是财神,今晚上就不会特来这里了!”常遇安惊俱得整张面孔都变了形,他不停的在发抖,连舌头也直了:

“各位英雄,各位好汉,此中想有误会……我常遇安吃这碗公门饭,吃了有大半辈子,向来善心修行,慈悲为怀,从没有做过失德失份的事……”沙人贯扬着脸道:

“只怕不见得吧?”常遇安抖得更凶了:“一定是有人故意栽我,存心整我冤枉……各位好汉,上有天,下有地,我发誓我绝对清白无辜,不曾违背职守,违背良知,我完全是凭着忠厚宽恕在为人处世……”沙人贵冷冷一哼:

“我不管你是多么清白无辜,更不论你是凭什么玩意为人处世,常头儿,我们收入钱财,替人消灾,这套陈腔滥调,你犯不着向我们表,表了亦不管个鸟用!”常遇安睁凸着两只眼珠子,大口大口的吸着气:

“各位……好……好汉……我,我一样能够……能够出钱……买命!”沙人贵狠毒的笑了:“行有行规,常头儿,你的钱,花得迟了些!”常遇安伸张双臂,模样像要拥抱山大彪,又似乎是想下跪: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我一马…你们要多少银子我都给…各位好汉爷爷,我有房有地,还有几家明暗买卖,我全都奉献出来,只要你们高抬货手;饶我一条贱命……沙人贵叱了一声:

“去你娘的。”于是,山大彪的七环金刀寒芒暴闪,常遇安狂叫如泣,紫凌烟不觉闭上双眼事到。 Jar电子书下载乐园+。电子书如今,她竟对谢青枫也失去了信心!一刹突起的寂静,使得紫凌烟迅速睁开眼睛,面前的景象,竟令她有一种疑真似幻的感觉。常遇安怔愣愣的跌坐床上,山大彪托着执刀的手臂侧移出五尺之外,而那三个原来坐在桌边的守卫,如今只剩下两个,其中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己站在山大彪和常遇安的中间。这名守卫,虽然戴着孔雀翎毛,身穿皂衣,脸孔上加涂了颜色,这一正面相对;紫凌烟迅即认出那正是谢肯枫大概刚才进屋的时候过于专注紧张。又决未想到谢青枫会使用这一招的缘故,人就坐在那儿,居然硬是不曾发觉!这时,沙人贵猛的踏前丁步,目瞪谢育枫,语声酷厉的道:“你是什么人了敢插手管我们北斗七星会的闲事,莫非活腻味了?”谢青枫笑嘻嘻的道:“我不是什么人,就算是什么人,也不会告诉你,沙四爷,缘因我与姓常的有点小小的关系,不能见死不救,得罪之处,还望海涵则个。”沙人贵满脸的横肉越发横扯,他双目如火,杀气冲顶,形状像要吃人:

“好,好极了,‘北斗七星会’打出道混世以来;不知宰落多少大好头颅,斩绝若干英雄,尚不曾遇上有哪个吃生米的胆敢上线开扒,你个邪盖龟孙算是头一号,不过,也必然排不上头一号!”谢青枫笑道:“沙四爷的意思是说,断然不可开例?”沙人贵大吼道:“死人能开什么例?你已经是个死人了。”谢青枫双手互握,吊儿郎当的继续哄道:

“我的看法与四爷你稍有不同,沙四爷,你们三位在我眼里,才好象两脚分踏阴阳界,险得很哩!”沙人贵的声音从齿缝申迸出:

“要同‘北斗七星会’较高低,你这匹夫还不够材料!”谢青枫悠然自若的道:

“北斗七星会不是大罗金仙。铜浇铁铸,无非人肉做成的活人罢了,既然都是人肉做成,沙四爷,便没有利刀切不进去的道理了所以,结论是‘北斗七星会’无可惧处,横竖一刀剐而已!”紫凌烟觉得若不开口还敬几句,情况未免不够逼真,她先冷冷一笑,挑着眉儿道:

“看你身手,亦似不弱,想不到却是这么个缩头缩尾的东西,你要真把你自己看得那么高,就应该有胆露个底,否则,冲着我们‘北斗七星会’,你仍然矮了不止一个头。”谢青枫上下打量了紫凑烟一阵,嘴里竞”啧”啧”有声的赞美起来:

“小媚,哦,你一定就是小媚了?江湖上盛传着几句歌谣:‘小媚俏,小媚妙,小媚能叫神仙跳’;今晚一见,果然不虚,真是国色天香,艳若桃李,别说能叫神仙跳,连我都忍不住要跳啦!”差点又习惯性的轻”碎”一口,紫凌烟随即警觉的沉下脸来,阴阴冷冷的道,

“要吃我的豆腐,凭你只怕道行还不哆,我能叫神仙跳,却不屑叫你跳,朋友,你等着挺尸就行,不用再蹦了!”谢青枫打着哈哈道,

“各位是哪一个先上?最好是你,小媚,咱俩可得好生跳上一跳…

“七环金刀的锐气过来,环声始响,谢青枫倏然低旋,人已像原来就在那个位置似的到了山大彪背后,双掌斜抛,劲力削斩如刃!山大彪身形回带,七环震荡中刀若匹练潮飞,谢青枫摹而侧偏抢进,右肘试抬,已”砰”的一声把山大彪拉出三步!沙人员贵叱如雷,”狼牙飞棒”横扫而来,却在快要够上位置的弱息改扫为桃,谢古枫居然就随着对方棒端的劲风迅升上浮,似棉似絮,又像突兀间失去了重量一般!紫凌烟急掠向前,口中轻叱:

“四哥小心!”只这四个字的首尾,谢青枫已快逾闪电般绕着棒头泄落,单掌反拍,正好击中沙人贵肩头,一记闷响起处,直把这头”翼虎”打了个踉跄。

于是,紫凌烟的手中撒出一阵黑雾,不,不是黑雾,是一面网,一面黑色的丝网,网的细小孔格间,每一道纵横结口处,全缀有一枚寒闪闪的倒钩刺,网一撤开,钩刺倏张,便像要捕捉谢青枫这条大鱼了!谢青枫的攻拒方式十分奇怪,他不但不让不躲,反而疾若怒矢,冲着黑网射去,紫凌烟本能的收网旋射,右手扬处,一柄又尖又细却锋利至极的”朱舌剑”似冷焰一抹,疾刺敌人。

吸腹收腰于须臾,谢青枫背脊猛弓,”朱舌剑”稍差一分刺空,他的左手掣若石火翻飞,倒扣紫凌烟右腕,紫凌烟赶忙斜扑,俏脸上已被谢青枫不轻不重的摸索了一把!紫凌烟心头一荡。甜蜜充盈,口里却尖叫一声,不甘不愿的尖声骂着:“你这个不要脸的死无赖!”沙人贵看得清楚,忍不住怒火上头,不顾肩头疼痛,挥着”狼牙飞棒”狠命冲来。”竟敢轻薄我七妹,你这狗娘养的是死定了!”山大彪闷声不响,也提着”七环金刀”夹攻而上!谢青枫在三个对手围袭中,依旧能够游走自如,进退矫捷,身法上下纵横间,只像是一抹有形无质的影子。

号房的狭隘,给了谢青枫极大的便宜,他的对手虽有三人,且个个武功强悍,手段险恶,但挤在这不足寻大的空间里,却是你遮我挡,彼此阻碍了有利出手的角度位置,自己替自己平添了不少麻烦,谢青枫借势运转,并不觉得如何吃力,非但不吃力,尚有余暇点拨吓傻在木板床上的常遇安,

“我说常头儿,你这会儿还不三十六计,走为上着,犹要待到何时何刻?”真个一言惊醒梦中人;常遇安募地一激灵,从床上蹦起,仓仓皇皇便待奔往门口。

紫凌烟轻叱一声,手上的”风罗网”飞快阻拦,常遇安急向后躲,谢青枫贴地窜人,三十六掌合为一掌切出,照面下己把紫凌烟逼退。山大彪猛扑上来,七环金刀,带起无数个驭忽穿织的光圈,圈圈相套,急罩谢青枫,姓山的真是在拼命了,这一招,乃是他擅长的”断流刀法”中绝式之一:“波盈弧溢”谢青枫的身形也立时跟着光团的飞旋做若同一方向的转动,像是他随着光团在绕,更像光团迫着他打转,刃疾锋利,却硬是沾不上他的衣角!吼喝不绝的沙人贵挺着他的”狼牙飞棒”从左边掩近,紫凌烟亦倒翻回来,看她表面上的模样,似是一片愤怒,与谢青枫势不两立的功架,“风罗网”纵横罩卷,”朱舌剑“吞吐如虹,而这二番凌厉的攻势,说巧不巧便正好挡住了沙人贵的前路;使得这位”沙四爷”碍手碍脚,几次不能出招。

山大彪已经是气喘吁吁,刀挥刀落间先是跟不上谢青枫的身法速度,紫凌烟如今这一回扑,网扫剑穿,竟似失了准头,连他的上步位置都封杀了,逼得他团团打转,却不便点明,真个哑子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就在这混乱的当口,谢青枫疾然退到门边,拿背顶住门板,双掌撤捏至腰,从容自如的吃吃笑道:

“不用打了,三位。”沙人贵红着一双铜铃眼,口沫四溅的吼喝,

“现时你待装糟扮熊,业已过了那个好时辰,兔崽子,等着拿头来吧!”极少说话的山大彪,猛的冒出一句话来:

“四哥,姓常的人呢?”一呆之下,沙人贵连忙游目四顾,不错,姓常的人呢?号房里,除了人们三个,桌边的两位,就只剩谢青枫一号,姓常的,人呢?这一急却是非同小可,沙人贵马上觉得体内倏热,背脊上反倒升起一股寒意,他目瞪瞪的望着顶住门板的谢青枫,一个字、一个字迸自唇畔:“那常遇安,去了何处?”

谢青枫十分和悦的道:“大概是趁方才我们拼斗的空隙,逃之夭夭了,沙四爷,他一定会逃得很快很快。现在、说不准已在两三里甚至四五里之外啦!”深深吸了口气,沙人贵的胸膛起伏剧烈:“姓常的能够逃命,全是因为你的掩护与遮拦,你,你的纰漏可捅大了!”

谢青枫是一副颇为抱歉的神情:“实在对不住三位,竟替三位增加了这许多麻烦;但,我也是身不由主,不得不这么办,谁叫我和姓常的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渊源呢?既生情份,总不能见死不救呀、各位宽宏,就此揭过了吧?”沙人贵强行按捺住心肺间一股几欲爆炸的愤怒,”咯——咯”有声的咬着牙:“就此揭过?你这猛夫做得好梦!破坏了‘北斗七星会’的事,岂有这般轻易了结的道理?很好,跑了一个常遇安,便拿你抵数,里外都得拿条性命回去交差!“紫凌烟的表情更是一片水寒,她脸罩瑟霜,凛厉的接口清唱:

“四哥,‘北斗七星会’的招牌不能叫这个三流子货给砸了,今晚说什么也要将他收拾下来,要不,往后咱们还待怎么混?”黑洞似的鼻孔易动着,沙人贵的十边面颊向上吊起,发出一种决无笑意的笑声:“你放心,七妹,我要不活剥下这王八蛋的一身人皮,就算是他生养的!”

谢青枫耸耸肩膀,提至腰际的两手换为互抱胸前,一派闲散的道:

“正主儿又不是我,正主儿早走了活人;三位何苦非要和我过不去?”沙人贵一紧手上的”狼牙飞棒”,形容狞猛凶恶,光景其向能生咽活人:

“不止和你过不去,王八羔子,更要你抵命!——摇摇头,谢青枫道:

“我不抵命,我也不和你们继续纠缠下去;事情到了这步田地,再要不饶不休,各位或者觉得有趣,我可不耐这个烦!”沙人贵又恼火又狐疑的道:

“莫不成你以为你还另有选择?”谢育枫笑了:“沙四爷,你瞧我人在哪里?”眼珠子一睁,沙人贵大声道:

“你人在哪里?不就在老子眼前?你还能到了哪里?”谢青枫嘻开嘴道:

“现在不错是在你眼前,而只要你一眨眼,包管我就不在你眼前了,如今我人站在门口,背后顶着门板,转个身,我不就到了门外啦?我到了门外,中间隔着这扇门,三位仍在门内,这一里一外,差别便成天涯,四爷,你信是不信?”紫凌烟努力紧绷誊着张俏脸,其实却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当然她知道这时候万万不能笑,一笑就砸锅了。沙人贵仔细品味着谢青枫又是门里又是门外的这一番话,过了片歇,终于想通了人家的意思,他的”狼牙飞棒——嗅”声抡起,嘴里大吼:

“你他娘想逃!”谢青枫微微躬身:“正是”两个字的音韵轻轻滑过空气,冷风便突兀灌人房里,寒气只浸透于刹那,沙人贵的”狼牙飞棒”捣出,没打着人,却”哗啦啦”打散了那一扇橡木门。仅这一转眼,谢青枫已经鸿飞渺渺,不见踪影!山大彪甚至连挥刀的时间都没有,他凸瞪着一双眼,空瞅着破碎的门廊,喃喃启语:

“好轻功,真是一等的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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