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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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蔷薇-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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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老弟,你说你想的是鹿玉如么?”

夏天翔此时舌头业已有些变大,结结巴巴地点头答道:“怎……怎么不……不是?我……我曾……曾经为……为了鹿玉如,远……上岷……岷山蔷薇坟前,向……向‘蔷薇使者’,祈……祈求蔷……薇愿……力。”

厉清狂静静听完,向夏天翔死盯几眼,两只醉眼之中,神光奔射,“哈哈”笑道:“好,好,好。这倒是一举两得,奇巧无伦的天作之合,了我的伤心事,偿你的相思债。”

夏天翔醉态十足之中,仍听出厉清狂活内有话,遂摇了摇头略驱酒意,发话问道:“厉……厉老前辈,偿我的相……相思债,与……与了你的伤心事,有什么关……关系?”

厉清狂那件黄衫胸前,如今业已酒渍泪痕,模糊一片,以手中竹著,击桌吟道:“世间最大伤心事,可怜无法对人言……”

吟声未了即收,虎目一张,带着满眼泪光向夏天翔“哈哈”笑道:“夏老弟,相思债也好,伤心事也好,暂时且莫去理它,还是李白说得对。万事不如杯在手,莫使金樽空对月。又道是将进酒,杯莫停。来来,我们再干十杯!”

这十杯人口以后,夏天翔酒力难支,不由玉山颓倒,伏桌而睡。

醉后酣眠,舒畅已极,直等他酒意消、睡兴足的一觉醒来,才猛然大吃一惊,因为置身之处不是那家村店,竟在一座山洞之中。

夏天翔宿醉初醒,犹有余醺,脑中昏沉沉的,根本记不得醉后之言及醉中之事,只仿佛曾与“风尘狂客”厉清狂相互饮酒,却不知怎会到了此处。

他想了好久,依旧莫明其妙,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遂打了一个呵欠,翻身坐起。

夏天翔刚刚坐起,突然听得洞外有人语之声,依稀可闻“大家协力同心,擒杀叛徒,为掌门人报仇雪恨”等语。

夏天翔闻言暗想,这发话之人难道是昆仑一派?所谓的掌门人,是指知非子,叛徒是指鹿玉如么?

疑诧之下,遂屏息蹑足,掩往洞口一看,只见这洞口极为狭隘,并垂拂着不少藤蔓,却不知那位“风尘狂客”厉清狂是怎样把自己弄进洞内?

洞外是山道之侧的一片平坡,坡前站着四人,其中三人是在终南见过的赵钰、潘莎以及在昆仑宫前见过的云野鹤,另一人虽属陌生,但由于此人年龄较长,赵钰、潘莎、云野鹤等又对他尊敬异常,夏天翔遂猜出定是知非子的二师弟“昆仑逸士”向飘然了。

“昆仑逸士”向飘然向云野鹤间道:“云野鹤,你确实知道鹿玉如贱婢今夜要从此路过么?”

云野鹤恭身答道:“启禀向师叔,弟子无意巧遇鹿师妹……”

话犹来了,向飘然便沉声说道:“什么鹿师妹?昆仑派中不承认有她这种弑师逆上的弟子!”

云野鹤改口说道:“弟子巧遇鹿玉如与祁连派的‘白头罗刹’鲍三姑在大巴山西口分路,鲍三姑往陕,鹿王如赴鄂,今夜必然路过此处。”

向飘然闻言,双眉一剔,杀气满面,向赵钰、潘莎、云野鹤三人间道:“你们身边带有多少‘天荆毒刺’?”

赵钰答道:“云师兄七枚,潘师妹十枚,弟子身边现有八枚,共是二十五枚‘天荆毒刺’。”

向飘然点头说道:“我身边尚有十枚,三十五枚之数,应该足以够用。”

潘莎闻言,柳眉微蹙,问道:“向师叔要用‘天荆毒刺’对付鹿师……玉如么?”

向飘然狞笑答道:“这贱婢手段不弱,你们事先约好暗号,在万一无法生擒之际,便以‘满天花雨’的手法,齐发二十五枚‘天荆毒刺’,哪怕杀她不死?”

伏身洞内的夏天翔听得眉头一蹙,暗想这位“昆仑逸士”心肠居然如此狠毒?

云野鹤静听向飘然话完,讶声问道:“向师叔,你自己不出手么?”

向飘然又复狞笑几声答道:“你们以三对一,应有余裕,我隐身半崖暗处,等到必要之时,再行出手不迟。”

赵钰嘴皮微动,正欲说话,突然听得西面山道之上,业已远远传来马蹄之声。

向飘然偏头一望初上林梢的东天皓月,向赵钰、潘莎、云野鹤三人说道:“这马蹄声可能就是鹿玉如贱婢,我在暗中掠阵,你们小心应付!”

话完,衣袖一拂,身形腾处,便自隐入崖壁上三五丈高之处的苍松虬蔓之内。

第十八章:是缘是孽

这时那马蹄声似乎略慢,约莫一盏热茶的工夫过后,方见鹿玉如转过峰角,一面眺览大巴山夜景,一面按辔徐行,坐下所骑竟然是祁连派掌门人戚大招的那匹千里菊花青,香肩上披着一件玄色披风,与玉雪肌肤黑白相映,越发显得容光绝世。

夏天翔亲眼目睹鹿玉如穿玄衣、驰青马的场面,才深信自己在九疑山麓所见、心生爱好、特意远赴岷山蔷薇坟、为她祈求蔷薇愿力的,的确是此女。

夏天翔疑云既解,自对鹿玉如又复添了几分好感,正自暗赞人是美人,马是龙驹之际,赵钰、潘莎、云野鹤三人已由崖旁闪出,一字排开,阻住鹿玉如的去路。

鹿玉如忽见三位师兄师姊联袂阻路,急忙一勒丝缰,飘身下地,抱拳含笑说道:“云师兄、赵师兄及潘师姊,别来可好?”

云野鹤及赵钰一向与这位小师妹感情颇好,如今见她礼貌谦恭,毫无敌意,不由相顾蹙眉,由云野鹤发话问道:“鹿师妹,你尚以昆仑门下自居,把我们称做师兄师姊么?”

鹿玉如何等玲珑剔透,秀眉微挑,笑吟吟他说道:“云师兄说哪里话来?我只与知非子及‘白衣昆仑’萧惕有仇,你们仍是我所敬重交好的师兄师姊。”

这三人之中,只有潘莎平素对鹿玉如过份得宠微含妒意,闻言冷笑一声道:“鹿玉如,你倒反昆仑与祁连勾结,害死掌门师尊及萧师叔,大以违悖武林规戒,神人共愤,其罪当诛。你好意思仍叫我们师兄师姊,我们却以有你这样一位师妹为耻!”

鹿玉如那等骄暴的性情,闻言居然并不动怒,只是哟了一声,目注潘莎,面含微笑说道:“潘师姊,你我平日交情不错,今天怎的把我骂得如此苦法?”

潘莎冷冷又道:“弑师犯上,罪大恶极,并不是骂你几句,便可了事。”

鹿玉如仍旧不动神色地笑道:“我方才不是业已声明与知非子及萧惕结有深仇,才加报复的么?”

赵钰在一旁接口问道:“鹿师妹,你本是人家的弃婴,掌门师尊在鹿洞中将你救回,指鹿为姓,传授绝技,教养成人,可说对你恩比天高,养比海深,这‘结仇’二字,却从何而起?”

鹿玉如笑道:“你们对我成见已深,我便说出结仇的原因,亦难邀信。改日我找位证人同上昆仑,把一切内情公开宣布便了。”

话完,转身走向千里菊花青,似欲上马驰去。

潘莎急声叫道:“你不能走!昆仑弟子要替掌门师尊及萧师叔报仇雪恨!”

一面发话,一面右掌推处,“神龙探爪”,急袭鹿玉如后心,发掌虽快,却无掌风,用的竟是凝劲不吐、吐必伤人的“小天星掌力”。

眼看潘莎的指尖已将沾及鹿玉如后背,“小天星内力”待吐之际,鹿玉如黑衣微网,轻妙无伦地左飘三步,口过身来,目注潘莎,娇笑说道:“潘师姊,我念在往昔交情,让你一掌。”

潘莎玉颊微红,双掌连挥,又是一招“蝴蝶双飞”,攻出漫天掌影。

鹿玉如眉头微蹙,小蛮靴顿处,反以一招“唐虞推位”,向潘莎胸前轻轻拍到。

潘莎心知鹿玉如艺出己上,正自暗嗔赵钰、云野鹤怎的还不联手齐攻之际,忽见鹿玉如已然进手,遂赶紧一式“椎云逐月”,封闭来势。

夏天翔看得分明,知道这招“唐虞推位”威力凌厉,变化无方,决非“推云逐月”可以拆解,不由暗叹潘莎恐怕难逃一死,最少也要身带重伤。

思犹未了,果然鹿玉如身法一变,那只纤纤王掌,业已贴在潘莎胸前的七坎死穴之上。

潘莎长叹一声,瞑目待死、云野鹤、赵钰则惶急异常,双双奋身猛扑,意图加以抢救。

鹿玉如左手衣袖略挥,拂出一股强劲罡风,挡退云、赵二人,“咯咯”娇笑说道:“云师兄及赵师兄放心,我不会伤及潘师姊分毫,这只等于平日同门间过掌切磋一般,要潘师姊领会领会,以后对方若用‘唐虞推位’进手,须以‘伏羲画卦’拆解,或以‘盘古开天’逆攻代守,抢占先机,千万不可再用这招‘推云逐月’,否则自身安危还在其次,昆仑威望便将打折扣了。”

话完,收掌飘身,面含微笑,俏生生卓立三丈以外。

潘莎被鹿玉如教训讽讪得无地自容,双颊飞红,目光一注云野鹤、赵钰,暗打招呼,准备一同以“满天花雨”手法,洒出二十五枚“天荆毒刺”。

就在此时,突听有人叫道:“赵钰兄,你在终南山借看的那把扇儿,应该还我了吧?”

赵钰闻声惊顾,只见在一藤蔓垂拂的狭隘洞穴之中,有位神采翩翩的青衫少年缓步走出,

原来夏天翔见鹿玉如略展身手,尖酸已极地挖苦了潘莎一顿以后,生恐对方恼羞成怒,施展杀手。或是那位身藏十枚“天荆毒刺”的“昆仑逸士”向飘然居高临下,突加暗算,鹿玉如懵然无觉,必将遭厄,故而借着向赵钰发话讨取那柄湘妃竹折扇,现身走出。

赵钰见是夏天翔,只得把那柄湘妃竹折扇取出,双手递过,含笑说道:“夏兄尊扇奉还,我们改日再叙,因为昆仑一派要在此清理门户。”

江湖规戒之中,凡属清理门户之事,决不容外人在场。夏天翔明知赵钰的话意是婉劝自己离去,但却接过扇儿,微笑说道:“夏天翔今日在此巧与赵兄相逢,除了索扇之外,并想替鹿玉如姑娘适才所说之话,作一见证。”

赵钰微愕问道另“夏兄欲为何事作证?”

夏天翔笑道:“鹿玉如姑娘与贵派掌门知非子及‘白衣昆仑’萧惕结仇之事,我因适逢其会,知道得很清楚。”

鹿玉如一双妙目凝注夏天翔,点头笑道:“对,对,财,知非子丧命之日,他就在场。”

赵钰、潘莎、云野鹤三人闻言微愕,正待向夏天翔询问经过之际,突然听得“丝丝”破空微响,自向飘然藏身的崖壁间,飞下一蓬“天荆毒刺”所化的紫黑光网,把夏天翔、鹿玉如的身形一齐罩住。

鹿玉如真未想到,除了赵钰、潘莎、云野鹤以外,还有一位向飘然隐身在侧,对自己突加暗算,何况那蓬“天荆毒刺”为数之多,真倒弄得闪避不及,立处危境!

但夏天翔却是有备而来,又复始终都对“昆仑逸士”向飘然藏身之处特别留神,故而那蓬“天荆毒刺”才到临头,“红云蛛丝网”便化成一片红云,摹然飞起,将“天荆毒刺”一齐网住。

夏天翔一收一抖,从“红云蛛丝网”中落下九枚“天荆毒刺”,然后抬头对着崖壁间含笑说道:“向飘然前辈,你何必出手如此歹毒?且请现身,容夏天翔一述在祁连山绛雪洞口,目睹贵派掌门知非子去世的经过。”

语音才了,“昆仑逸士”向飘然已自崖壁问斜飞而落,目光冷瞥夏天翔、鹿玉如,不发一话。

夏天翔微抱双拳,向向飘然含笑问道:“夏天翔请教一事,江湖中千仇万恨以内,以何种仇恨当先?”

向飘然尚未及答,云野鹤便已接口说道:“庙堂之上,君仇最重;江湖之中,则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夏天翔点头笑道:“鹿姑娘所以视知非子及‘白衣昆仑’萧惕如死敌之故,便是为报母仇。而且知非于是因羞愧自尽身亡,‘白衣昆仑’萧惕也并非死在鹿姑娘手内。”

向飘然指着鹿玉如讶然问道:“她母亲是谁?怎会与我掌门师兄结仇?”

夏天翔笑道:“鹿姑娘的母亲,便是昆仑派上代掌门遗命接掌昆仑门户的女侠陆琳。知非子为了谋夺掌门名位,秘遣‘白衣昆仑’萧惕,在阿尔金山绝顶,将陆女侠推坠万丈幽谷。”

向飘然摇头冷笑说道:“你这些话儿怎知是不是故意替鹿王如开脱的捏造之词?有何为证呢?”

夏天翔答道:“我在祁连山绛雪洞口,亲见知非子招承此事,并羞愤自尽而死。”

向飘然仍不肯信,晒然说道:“你所说之话,难道能算金科玉律,使人非信不可?”

夏天翔双眉一挑,大笑说道:“夏天翔虽然人微言轻,不足凭信,但当时一同目睹之人,还有雪山派的‘雪山冰奴’冷白石、‘峨嵋四秀’中的霍秀芸以及‘三手鲁班’尉迟巧等,向前辈不妨寻找他们,一一相问,对证对证夏天翔所说可是虚话?”

向飘然看夏天翔说出这多证人,知道不是虚言,只得恨恨看了鹿玉如一眼,默然不语。

鹿玉如自从夏天翔出现以后,一直保持沉默,但如今却突然发话叫道:“向飘然。”

“昆仑逸士”向飘然被她叫得一愕,向鹿玉如讶然问道:“你叫我向飘然?”

鹿玉如用手一指云野鹤、赵钰、潘莎,冷冷说道:“我肯叫他们师兄师姊,却不肯叫你师叔。”

向飘然脸色铁青地问道:“为什么?”

鹿玉如应声笑道:“因为他们胸怀坦白,不失江湖人物本色。”

向飘然脸上神色越发难看,怒声问道:“难道我倒有失江湖人物本色?”

鹿玉如冷笑一声,不予答理,反问向飘然道:“知非子之死,虽系自尽,但到底其咎在谁呢?”

向飘然周身一颤,似乎气愤异常地戟指鹿玉如,厉声说道:“我掌门师兄之死,其咎当然在你。”

鹿玉如樱唇微撇,又复问道:“祁连派掌门人‘九首飞鹏’戚大招曾经接到一封密函,函内除了细述知非子行踪以外,并说明他‘云龙掌力’左手稍弱,右眼也曾患病,视觉模糊,如对其进攻,以全力攻击左方为宜。祁连派根据此函,才设法埋伏能手,自左方乱发‘天荆毒刺’生擒知非子。”

向飘然业已气得全身乱抖,颤声间道:“你……你……你向我叙述这……这些话儿则……甚?”

鹿玉如目光一扫赵钰、潘莎、云野鹤等三人,摇头冷笑说道:“昆仑派这一代中,专出谋夺掌门名位之人,知非子曾经害我母亲陆琳,谋夺掌门名位。如今向飘然竟又暗害知非子,谋夺掌门名位!”

这一番话听在赵钰、潘莎、云野鹤耳内,宛如晴空霹雳,震响当头,一齐目注那位号称“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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