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花放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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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花放鹰传-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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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元魁说:“江湖上有此传说,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未听到过他们用的什么方法……”

语声一顿,接道:“那位廉姑娘,武功高明得很,不知是个什么出身?”

齐夫人摇摇头,道:“她的来历,我也不大清楚,但她帮助咱们,大概是不会错。

咱们目下的处境,你已经很清楚了,所以,我想早些去见见玄妙观主,以莫冲之能,很快会发觉咱们知道他的隐秘,别说他亲自出手了,只要那黑衣杀手样的人物,派上两三个来,就算咱们尽出庄中的精锐武师,也一样无法应付。”

齐元魁点点头,道:“真是江湖越老越糊涂,我应该看出一些蛛丝马迹,想不到,我竟然没有瞧出一点破绽。唉!这几日,我正在暗中怪你……”

齐夫人微微一笑,接道:“你怪我什么?”

齐元魁道:“怪你行动异常,神神秘秘,唉!说起真是惭愧得很。”

齐夫人道:“元魁,目下你已知内情,急在善后,那杀手既是被割了舌头的哑子,必有一种特殊的识辨能力,不会认错,刚才你应该和宝莲一块走的,这里到王庄虽然不远,但人家能派人找上门,自然也能在中途设伏杀人。”

齐元魁一怔,道:“是啊!你到玄妙观去,处境岂不危险?”

齐夫人道:“我的机会大些,我改穿了男装,他们也许认不出来。”

齐元魁道:“夫人,我觉着,这件事,不能一点大意,也许他们不是由形貌上去辨识刺杀的对象,既然,咱们知道了,就该有些准备,我和你一起到玄妙观去。”

齐夫人道:“一起去……”

齐元魁接道:“不错,咱们乘一辆篷车去,见过玄妙观主后,听听他的高见,应该如何……是否该去参加王府的晚宴,好在,时间还早,咱们赶紧一些,还来得及赶到王府。”

齐夫人沉吟了一阵,道:“好吧!以王天奇的精明,咱们似是也无法瞒得过他。”

齐元魁站身子道:“你去收拾一去,带上兵刃暗器,穿件新衣服,如是咱们要虚于委蛇,还得参加王府的晚宴,我去准备车辆,顺便把府里八个武功高强的护院武师一起带上……”

齐夫人摇摇头,道:“不行,你这么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开往玄妙观,岂不是揭了玄妙观主的身分?王天奇和王少堂招待远道的来客,想来无暇亲自外出杀人,咱们就依那黑衣杀手作为对象,你估算一下,咱们两人合力,对付那黑衣杀手,能不能应付得了?”

齐元魁沉吟了一阵,道:“看他和唐兄弟及刘副总镖头交手的经过,咱们两人合手,可有脱身的希望。”

齐夫人道:“只要能够脱身,那就行了。”

齐元魁起身行出厅外,齐夫人也转回卧室。

齐夫人收拾应用之物,篷车已在庄外等候。

赶车的是一位二十上下的年轻人,黑黑的面孔,一身土布裤褂,但却有一副猿臂蜂腰的好身材,垂首站在车前,双目如睁似闭。

两个相继登车,赶车的黑小伙子,立刻放下了垂。

不闻响鞭,不听喝叱,篷车却突然向前驰去。

齐夫人低声说道:“赶车的是什么人?我怎么没见过。”

齐元魁道:“是小黑子,原本在看马房,今个赶车的师父有病,小黑子就顶了这个缺,想不到他的驭车术,竟然是好过老向。”

齐夫人道:“小黑子是个外乡人吧?”

齐元魁道:“外乡人是外乡人,不过,到咱们齐庄,已经有两年多了,说起来,这件事,也是缘份。三年前,到徐州府,贪赶路程,错过了宿头,想不到夜里天气骤变,雷雨交作,那时,我正行经过一座文武庙,只好躲入庙中避雨。荒庙西厢,一灯如豆,一个病中老妪,正呻吟床榻,病情极为沉重、痛苦……”

齐夫人接道:“生的什么病?”

齐元魁道:“背上一个毒疮溃破,血浓满床,我既然赶上,自然不能不问,好在我随身带有药物,就替她洗清疮口,敷上药物,我本不懂歧黄之术,只好把它当作外伤疗治,也许身上的药物有效,竟把她痛苦止住。”

齐夫人道:“以后呢?”

齐元魁道:“第二天,大雨停歇,我已准备回府,但那老夫人伤疼又发,原伤口处,又溃流出一片浓血,她已被病魔折腾得骨瘦如柴,如何能再经得住这等伤口迸血,我倾尽随身所有的药物,又替她止住伤口流血……”

齐夫人道:“她清醒过没有?”

齐元魁道:“清醒过……”

齐夫人道:“你没有问问她的姓名?”

齐元魁道:“她虽清醒了几次,但我看她说话十分吃力,不便多问她话,不过,她却问了我的姓名?”

齐夫人道:“你替她第二次止血之后,就走了?”

齐元魁笑一笑,道:“没有,我虽然有急事赶往徐州,但看她伤病之情,很难独自活得下去,庙在荒山,又无住持僧道,但厨下应用之物,倒还齐备,想是供作往来商旅炊食之用,也许是经过了劫难变迁,那荒庙前后三十里,没有人家,我把随身携带的乾粮,煮过之后,给她进食一碗,等她精神稍愎之后,准备带她到市镇之上,找一个疗伤的大夫疗治,但中午过后,却有一位青衣老人找来,那老人带了很多的药物,我自然不便再行启齿,就告辞上路……”

指指车外面的小黑子,道:“半年后,小黑子找上门来,说明了那段经过,要我把他收留府中,愿为奴仆……”

齐夫人道:“这就不对了,施恩求报,岂是不丈夫,何况把人家孩子给放到马房里去看马?”

齐元魁道:“我也是这个说法,但他告诉我家中贫寒,谋生不易,谈不上是来报恩,只是来求一口安稳饭吃,这一说,我就不便再推辞了……”

齐夫人道:“那也不能把人家孩子给派到马房去啊!”

齐元魁道:“我也曾问他希望做些什么事情,但他告诉我善驯练劣马,我就只好派他到马房中去了。”

齐夫人道:“驯马两年多,岂不把人家孩子的前程也给误了。”

齐元魁道:“说起来也是我疏忽,今天要不是见到他,我已把这件事给忘了。”

齐夫人叹口气,道:“如若我们此行,还能平安回来,快把人家孩子给换个工作,多给一些工钱,寒门孝子,不忘仁义,是何等可敬的人!”

齐元魁道:“夫人说的是,我准备这桩事情了后,送他一笔丰厚的程仪,要他回家去成家立业,共亨天伦之乐……”

突然拍的一声长鞭,传入耳际,紧连扑通一声,似是有一重物,摔到了地上。

齐元魁掀开车,道:“小黑子,什么事?”

小黑子坐在车辕上,一手控着三匹拉车健马的鞭绳,一手执着长鞭,虽然是夜色幽暗,但篷车行驰得十分平稳。

只听小黑子恭谨的说道:“回老爷话,没有事,夜色太黑,马儿岔了道。”

他答话虽然恭谨,但没有回顾一眼,似是全神贯注在路面上。

第四章棋高一着

齐元魁不便再问,放下手中垂。

齐夫人低声道:“天色怎么黑得这样快?现在不过是太阳刚刚下山的时刻!”

齐元魁道:“天色变了,浓云密布,太阳一下山,那就和深夜一般了。”

然间,一道闪光,紧接着雷声隆隆,雨滴如珠,打在车篷上。

齐夫人大声说道:“小黑,下雨啦!。你……”

小黑子接道:“多谢夫人关注,我带有一件衣,这等急雷夏雨,下不久的,何况已到了玄妙观。”

说话之间,车子已停了下来。

小黑子站在车前面,伸手揭开了垂。

齐元魁飞身一跃,人从车厢中,跃落在观门的屋檐立下。

齐夫人正待下车,齐元魁已高声说起:“夫人,别下车。”

举步又登上篷车。

齐夫人道:“怎么回事?”

齐元魁道:“守门的道长说,玄妙观主于雨前片刻,已被王府的篷车接走了。”

放下车子垂帘,接道:“小黑子,车改王府。”

小黑子跃上车辕,篷车又转向王府驰去。

齐夫人低声道:“元魁,咱们处处晚了一步。”

齐元魁道:“是啊!就是顿饭工夫之差。”

齐夫人道:“你可明白为什么?”

齐元魁怔了一怔,道:“是咱们运气不好,来得慢了一步。”

齐夫人道:“咱们来的不算慢,因为,时间只有这些,小黑子的篷车不但走得平稳,而且快速得很,但是人家比咱们棋高一着,少堂赶到王府时,王天奇可能己同时派车子来接玄妙观主。元魁,这是很精密的安排啊!”

齐元魁道:“照夫人的说法,王天奇似是早已知道了咱们会来看玄妙观主,故而早一点来,把他接走,不让咱们见到。”

齐夫人道:“大概是吧,至少咱们无法把刺客进入府中的事,告诉天虚子道长。也许他们的伎俩,还不止此!”

齐元魁道:“那是说,王天奇不但对咱们动了杀机,也对天虚子起了怀疑?”

齐夫人道:“王天奇如是莫冲,岂是容易对付的人?”

齐元魁道:“会不会故意接走了玄妙观主,然后,在途中伏杀咱们?”

齐夫人道:“不错,此事大有可能。”

齐元魁豪壮一笑,道:“来吧……咱们夫妇多年没有合手对敌了,有机会再试试也好。”

事情是那么诡异莫测,出人意外,篷车一路驰到王府,竟未发生一点事故。

王府的大门前,就挑着四盏风灯,桐油浸白绢制成的灯罩子,使得风雨难侵。

篷车在大门口处停下,立时有管车的迎了出来。

赶车的小黑子,自有管事接待,齐元魁和齐夫人却直入大厅。

两人熟悉王府形势,快步行去,使得守门人来不及通报入厅。

大厅中,烛光辉煌,十二盏垂苏宫灯,照得广敞大厅十分通明。

但整个大厅中,摆一桌酒席,玄妙观主高居首位,王天奇坐在主位上。

一桌八人,除了玄妙观主天虚子和王天奇外,其馀六个人齐元魁全不认识。

陡然见齐氏夫妇行入厅中,王天奇似乎闪掠过一抹讶异神色,但只不过一刹那间,立刻恢复了平静,霍然起身,快步迎了上来,道:“兄弟、弟妹,快请入席,小兄还认为两位不赏光了。”

玄妙观主眉宇间,微现愁绪,因齐氏夫妇的出现,忽然开展。

这是极度微小的变化,不全神贯注、留心观察的人,很难看得出来。

这一次,齐夫人于桂兰,倒有着出奇的镇静,笑一笑抢先说道:“亲家请客,我们怎能不来……”

目光转动,回顾了一眼,接道:“嫂夫人没有出来么?”

王天奇道:“唉!她怎能和弟妹相比,年老多病,一年有半年躺在床上……”

话题一转,道:“两位快请入座。”

厅中两个侍酒童,未待主人吩咐,已然加上了杯筷、座位。

齐元魁先步入座位,齐夫人也紧傍丈夫身侧而坐。

两人紧邻着王天奇。

王天奇端起酒杯,道:“兄弟,贤弟妹,恕小兄失礼,听少堂说,贤弟妹对接回宝莲一事,有些不悦,小兄误认两位不会来了,所以,未多等候片刻,小兄该罚,我这里先乾一杯。”

举杯就唇,一饮而尽。

齐元魁道:“不敢,不敢,咱们奉陪一杯。”

也端起酒杯,喝一个点滴不剩。

目睹玄妙观主在座,齐夫人似是开朗了不少,目光转动,打量了六个大汉一眼。

只见这六个人,分穿六种不同颜色的衣服,两个穿着蓝衫的中年人,头戴中,就像两个落第的秀才。

只是脸色苍白,似是久病初愈。

两个穿着黄色衣服的粗壮大汉,凶眉暴目,手背上,长着黑茸茸的长毛。

另外两个穿着淡灰色长衫的汉子,一样的身材,瘦骨如柴,但却有一个很特异的地方,那就是两人的脸色,似乎是由两种不同颜色的皮肤拼起来的,一面微红,一面淡紫,虽然是两种颜色,相去不算大远,但在同桌共餐,明亮的灯光下看得十分清楚。

打量过六个人之后,齐夫人心中己有了个鲜明的印象。

这六个人分成三对,年龄相若,形态神情每一对都似由一个模子烧出来的。

世界上也许有无数的双胞胎,但却不会这么巧的,六个来客,刚好是三对双胞胎,而且,又都认识王天奇,这么巧的同一天赶来王府中赴宴。

除了先天的双胞胎外,还有另外一个可能的原因,那就是,两个年龄相同的人,在同样一个环境之下长大,练习着同样的武功,吃着同样的食物,后天的长期培养,也可能使得这三对人成了一个相同的类型。

最重要的,还要练着同一样的武功,才能使得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有着同样的神韵。

打量过六个人后,齐夫人心中得到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六个人有着一个同样之处,每个人部有些阴森森的带着三分冷煞之气。

只看看六个人的形态,就使人心生寒意。

王天奇放下酒杯,先来一阵哈哈大笑,道:“兄弟,弟妹,我来替你们引见几位朋友……”望着两个穿蓝衫的人,接道:“这两位姓刁,人称阴阳双秀才。”

齐元魁一抱拳,道:“久仰,久仰。”

阴阳双秀才冷漠一拱手,道:“不客气。”

王天奇目光转到另两个穿着黄色大汉的身上,道:“这两位姓焦,常年在云贵边区走动的朋友,江湖上称他们为左右二金刚。”

齐元魁又一抱拳,道:“幸会,幸会。”

左右二金刚同时喝了一声,道:“少礼,少礼。”

王天奇目光转向两位淡灰衣着、瘦骨昀、阴阳脸的人身上,道:“世上事,真有这么一个巧法,他们两位也是一对兄弟,两位姓石……”

王天奇话到此处,哈哈一笑,转过话题,道:“他们六位,和兄弟多年不见了,不知怎的会知道了少堂的喜事,千里迢迢地赶来此地,真是难得啊!”

齐元魁轻轻咳了一声,道:“王兄,这两位石兄没有一个绰号么?”

王天奇只说出了他们的姓氏,没有说出他们的名字,但却都说出了他们的外号,只有这两个人,没有提到称号。

两个灰衣人中坐的左首的一位,冷冷地说道:“有!咱们兄弟外号水火双煞。”

左首灰衣人道:“用不着来这一套,咱们兄弟,很少在江湖上走动,知咱们兄弟的人,不会大多。”

这等当面不留馀地的做法,实在叫人很难承受,何况,金鞭大侠齐元魁,又是要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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