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花放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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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花放鹰传-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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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道同道:“他畏罪逃走,我们追寻了二十年,才找到他,如何有机会和他详谈。”

秋飞花道:“你们义结金兰,以你这做老大的看法,黄元奇是不是杀兄逆伦的人?”

王道同道:“照他平日的为人而言,实不是这样的人,不过,他杀了老二,那是不会错了。”

秋飞花道:“你未听黄元奇的解说,怎能如此武断?”

王道同道:“第一,老二心脏要害上有他的雕刀,第二,他如不是凶手,如何会心虚逃走?”

秋飞花道:“一个人的性情,不会有太大的改变,如若黄元奇自己也无法肯定他是不是凶手,似乎是只有先行逃走一途了。”

铁拳君子组乎叫道:“不是他,你说还有谁?”

秋飞花冷冷说道:“这就要我们费些精神去查明白了!”

纪平道:“查明?如何一个查法,事情过了二十年!”

秋飞花道:“因为事情过了二十年,你们就宁可再错杀一个四弟么?”

纪平道:“我们看到了证据,我们很快的赶到了现场,难道还不如你清楚么?”

秋飞花淡淡一笑,道:“有很多不太用心的人,就算他亲自看到的事,也一样搞不明白。”

纪平怒道:“你……你敢藐视我?”

王道同轻轻咳了一声,道:“老三,你静静,我觉这位小兄弟说的话很有道理,咱们一直没有给四弟一个辩说的机会,咱们应该先听听他的说法才对……”

目光转到秋飞花的身上,接道。“请教小兄弟的大名上姓?”

秋飞花望了五个黑衣人一眼,道:“兄弟姓秋,小名江湖人知晓不多,不提也罢。”

王道同道:“原来是秋少兄……”

目光一掠黄元奇,道:“老四,你说说拥一天的经过,为什么杀了老二?”

黄元奇端坐不言。

秋飞花道:“他被人点了穴道。”

王道同道:“老三,解开他的穴道。”

纪乎一脸激忿之色,但却又不敢不听王道同的话,依言行了过去,伸手拍活了黄元奇的穴道。

黄元奇轻轻吁一口气,站起身子,对着纪平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见过三哥。”

纪平冷哼一声,未理会他。

王道同道:“老四,你仔细说说那次经过,你为什么在你二哥的前胸要害上刺了一刀?”

黄元奇苦笑一下,道:“我吃醉了酒,为一件事,和二哥起了争执……”

突然发觉了李文脸上痛苦之色,转身对秋飞花行了一礼,道:“这位兄弟,请放了我五弟,我们兄弟的事,不敢有劳别人插手。”

秋飞花哦了一声,放开了李文。

李文舒展一下双臂,冷冷地望了秋飞花一眼,退到了一侧。

黄元奇黯然接道:“当时,也不知为了什么?我只觉一股怒气,由胸中泛了起来,拔出刀子,在二哥前胸刺了一刀。”

王道同道:“武功以修身为上,咱们都不如老二,你一刀如何能杀死他?”

黄元奇道:“事实不是杀死了?也许我那时出刀太快,也许二哥也有了醉意,被我一刀刺中了要害,当场死亡。”

王道同道:“孽债,孽债,老二如是没有醉意,你就是刺他十刀八刀,也一样刺不中他。”

秋飞花目中神光一闪,接道:“大河二义的酒量如何?”

王道同道:“有豪饮千杯之量。”

秋飞花道:“书术君子黄元奇的酒量如何?”

王道同道。“老四号称书术,满肚子学问以外,还善于雕塑、书画、烹饪、金石,无所不精,更妙的是他善于品酒,但却并不善饮。”

秋飞花道:“那是黄元奇的酒量,不如二哥甚多了。”

王道同道:“单以酒量而论,老四输于老二甚多。”

秋飞花道:“他们兄弟之间,酒量差距极大,如若对坐而饮,黄兄酒醉,那二义,怎的也会酒醉呢?”

王道同怔了一怔,道:“这个,倒是未曾想过。”

黄元奇霍然站了趄来,但他很快又坐了下去,长叹一声,垂首不语。

纪平道:“是啊!老四醉了。二哥怎的会醉,咱们兄弟之间,只有我还可和老二勉强一拼酒量。”

秋飞花道:“纪兄,如是你那二哥未醉,黄元奇能不能刺中他一刀?”

纪平道:“如是暗算计,自然可能,老二绝不会防备四弟对他下手。”

秋飞花道:“适才,在下听说,二义心脏要害中刀,是迎面利入前胸的?”

纪平道:“是!老四的雕刀……由前胸正面利入,直中心脏,一刀致死。”

秋飞花道:“那证明了不是暗算。”

铁拳君子纪平一皱眉头,道:“这个么?确然是有些道理了!”

秋飞花道:“纪兄,似乎是想明白了?”

纪平叹口气,道:“这件事,虽然是有些不对,只可惜,这些年来。我们都没有想到。”

秋飞花道:“现在犹未晚。”

铁伞君子王道同突然接口说道:“这么多年来,老二虽然不是死在老四的手中,但埸中只有他们两人,老四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拔刀刺出,事后又弃刀而逃,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可疑之处么?”

秋飞花沉吟了一阵,道:“我生也晚,无缘见过二义士,诸位是和他长时相处,对他的武功、为人,了解的十分清楚了。”

同道:“自然,我们兄弟相处许多年,彼此之间。都知道的很清楚了。”

飞花道:“那时,黄元奇的武功和他二哥,相差是否有很大的距离?”

王道同道:“此刻,我不知道老四有些什么成就,但二十年前,他和老二的功夫,确有着一段很大的距离。”

秋飞花道:“王大侠,黄元奇武功既不如他二哥,酒量相差的更远,如何能迎面一刀,把他刺死?”

王道同道:“但这是事实,已经刺中了。”

秋飞花道:“事实的中间,是否还有隐情呢?”

王道同道:“这个么?只有老四能够解释了。”

秋飞花目光转注黄元奇的身上,道:“黄兄,这件事,不但关系着你的清白,而且,还关系二义士的沉冤,希望你能把当时的经过,据实说出来?”

黄元奇道:“我出刀一击杀死二哥,不但罪证明确,而且,我记得清清楚楚。”

秋飞花淡淡一笑,道:“黄兄你只要据实把经过说出来就是,咱们不要你编织什么谎言。”

黄元奇道:“事情简单得很,我们饮酒时起了争执,而且十分激烈,我在忿怒之下。

拔刀刺出,想不到竟然会一刺刺中他的前胸要害……”

秋飞花道:“想想看,你那位二哥还手没有?”

黄元奇沉吟一阵,道:“他好像伸手封挡了一下,只不过没有封住。”

秋飞花道:“二义士的武功,强你很多,怎么封不住你的一刀。”

黄元奇道:“这个么?确有些奇怪,就二哥的武功而论,只要他一伸手,就可以把我制住……”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也许他想不到,我这个作兄弟的会出刀杀他。”

秋飞花道:“问题在你怎能杀得了他?”

黄元奇怔了一怔,道:“这个倒是有些可疑了,照说,我就是用一把剑,也杀不死二哥,怎么一把雕刀,就伤了他的命。”

秋飞花凝目沉思了良久,缓缓说道:“毛病会不会出在酒中?”

王道同道:“对!出在酒中!很可能出在酒中。”

秋飞花道:“如若有人在酒中下了一种使人失去控制的药物,很可能是造成一件惨事的原因。”

王道同道:“唉!这话倒也有理,四弟一向是位腹有诗书的谦和之人,怎会一下动刀?”

纪平道:“老四,你那柄雕刀,一向放在雕塑房中,那一天,怎会带在身上?”

黄元奇道:“这个、这个……连我他不清楚了,我心中忿怒,一伸手,就抓住了常用的雕刀刺去。”

秋飞花道:“你们在什么地方喝酒?”

黄元奇道:“我们大厅之中。”

秋飞花道:“平常日子里,你那雕刀,可能放在大厅之中么?”

黄元奇摇摇头,道:“绝不可能!”

秋飞花道:“但事实上,你是在大厅之中,抓起一把雕刀,杀了你的二哥?”

黄元奇道:“哦!”凝目沉思不语。

秋飞花道:“你们饮酒之处,是什么人的家庭?”

黄元奇道:“是二哥家的,也是我的寄宿之处。”

王道同道:“老四沉醉雕塑之中,还没有成家,老二就在宅院之中,摆出了一座幽静跨院,作为老四的起居之处,唉!我们兄弟,道义当先,老二为老四,化了不少的心血,不但替他布置了舒适的起居之室,和藏书万卷的书房,而且,还替他建了一座专以雕塑用的房屋,里面应用之物,一应俱全。”

秋飞花道:“问题出在什么人的安排?什么人会在酒中下毒?”

纪平道:“问题就在此地,二哥的宅院中,没有外人,而且二哥待人宽厚,上下人等,也对他恭敬无比。”

秋飞花道:“这就是最大困难了,事隔二十年,早已物是人非,就算留下一点痕迹,也已经早毁去了。”

语声顿了一顿,接道:“不过,这件事不妨向他们最亲近的人想想,什么人能在酒中下毒,不为人知。”

纪平突然失声叫道:“二嫂……”

黄元奇呆了一呆,道:“二嫂,这怎么可能呢?”

纪平冷冷说道:“有什么不可能……”

黄元奇接道:“二嫂人贤淑,怎会在酒中下毒呢?”

纪平接道:“贤淑?你住在他的家中,二哥不好意思告诉你这件事情罢了。”

黄元奇道:“这个,小弟竟然全不知晓。”

铁伞君子道:“老三,不可信口开河,你二嫂已经是未亡人的身分,你怎能这样对她无礼?”

纪平一躬身道:“老大,不是小弟信口开河,实在是因为二哥曾经和小弟谈论过此事。”

铁伞君子王道同哦了一声,道:“有这奇事,你二哥和你谈些什么?”

纪平道:“有一次二哥一个人在喝闷酒,刚好小弟到他那里,和二哥对饮起来,我们两个人,一口气,喝了十斤老酒,二哥有了五成醉意,小弟也有了六分醉意,二哥忽然一掌击在木桌上,只震得杯盘横飞……”

黄元奇接道:“二哥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脾气?”

纪平道:“二哥说,男子汉,大丈夫,受制于妇人之手,真是生而无欢。”

王道同道:“他怎么没有和我谈过?”

纪平道:“也许他不好意思吧!如若那一次,他没有几分酒意,只怕他也不会告诉小弟了。”

王道同道:“说下去,你二哥英雄,怎会受制于妇人之手?”

纪平道:“这一点,二哥没有告诉我,只告诉我二嫂是一位外面柔和、内心险的人,只怕将来,会伤害到咱们兄弟的情义。”

王道同道:“老三,你说清楚一些,把老二的每一句话,都仔细的说出来。”

纪平沉吟了一阵,道:“二哥告诉我说,二嫂对老四住在家里这一件事,非常的不满意。”

王道同道:“老四终日的读书、雕塑,不问别的事情,你二哥家财千万,难道还在乎老四吃点么?”

纪平道:“不知为什么?二嫂对老四非常的不满,二哥为了这件事,曾和二嫂吵了一阵,彼此之间,闹得极不愉快。”

王道同沉声说道:“老四,你和二嫂之间,可有什么冲突?说实话。”

黄元奇长长叹一口气,道:“没有,就表面上看,二嫂对我很好,二哥也没有告诉我这件事,唉!如是小弟是知道了,可以搬到大哥的家里去。”

王道同点点头,道:“说的也是,我和老三,老五,都希望你搬去,但却被你二哥强行留住,因此,我作大哥的,也不便开口了。”

秋飞花突然张口说道:“黄兄,你那位二嫂对你很好么?”

黄元奇道:“对我不错……”

秋飞花接道:“黄前辈,在下想知道,你那位二嫂对你好,好到什么程度?”

黄元奇道:“这个,怎么说呢?”

秋飞花道:“真真实实的说,在下希望黄老前辈,能够说得很仔细。”

黄元奇沉吟了一阵,道:“唉!二嫂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那时,在下只觉着她是一个长嫂对小弟的爱护,现在想来,似乎是有些过分了。”

秋飞花道:“这下有些蛛丝马迹可寻了。”

纪牢一皱眉间,低声对王道同道:“老大,这是……”

王道同轻轻咳了一声,道:“这位小兄弟,咱们只是想找出来老二的死因,其他的事,不用追查了。”

秋飞花两道目光,转注到王道同的脸上,道:“你是君子,最怕的家丑外扬,不过,顾虑太多的人,很难查出真相,但你们很奇怪,报仇的观念很深刻,却又不肯查明真象,找出十分真凶。”

王道同一皱眉头,道:“这个……老二已经死了,咱们不希望把老二家中之丑,张扬出来。”

秋飞花道:“那么?你也不应该找老四报仇,对么?”

王道同道:“人怕倒算,如是你站在兄弟的立场,你应该如何?”

秋飞花道:“如果在下是大河五义的老大,我就要追一个水落石出,既然是家丑外扬,也是在所不惜。”

王道同道:“唉!听起来,小兄弟说的倒也有理。”

秋飞花道:“事无因不起,浪无风不生,如若,你们觉着,二义的夫人可疑,就应该先查一个明白。”

王道同道:“好吧!老四,你据实说出来,你二嫂对你如何?”

秋飞花道:“黄前辈,这些事,关系很大,我希望你能据实而言。说得越清楚越好。”

黄元奇道:“这要如说起呢?”

秋飞花道:“在下问一句,阁下回答一句如何?”

黄元奇道:“好吧!”

秋飞花道:“你那位二嫂,对你有过什么示意没有。”

黄元奇沉吟了一阵,点点头。

秋飞花道:“书读得大多了,有些穷古不化,说明白,她如何示意给你。”

黄元奇道:“我记得,那是个明月子夜,二嫂突然到了我雕塑书室,那时,我正在雕塑一座圣女像……”

秋飞花接道:“那是一座什么样的圣女像?”

黄元奇道:“一座手执杨柳枝、普施甘露的圣女神像。”

第二十三章木像示意

秋飞花道:“这座圣女像,已经雕塑得很完美了?”

黄元奇道:“那是很用心的一次塑造,雕刻得完美异常。”

秋飞花道:“可是你那位二嫂要你替她塑造的么?”

黄元奇怔了一怔,道:“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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