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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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宫-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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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秋帆不好说出翡翠宫来,只得含糊其词,点头应是。

苦善大师手持丹药,朝明善大师躬躬身道:“楚施主一言,提醒了小弟,小弟立即去为玄善师弟喂药,先行告退。”

明善大师点头道:“如此就好,你快去吧!”

苦善退出之后,明善大师就向慈善大师约略说明了楚秋帆和白鹤道长、铜脚道人的来意。

慈善大师悚然惊骇的道:“照此说来,半月前上山向方丈覆命的智善师弟,竟会是假冒之人了?”

明善大师喟然叹息一声道:“岂止智善师弟,连裴盟主和清尘道兄都是有人假冒顶替的了。”

慈善大师道:“那该怎么办?”

心善大师微微攒眉道:“目前最棘手的还是他上山之时,假传裴盟主之命,调走了本寺罗汉堂八部天龙和十八护法,那是本寺弟子中武功最高、训练最久的精锐之旅。若是任由他去指挥,适足以济恶,必须设法加以阻止,最好还是不动声色,把他调回寺来再作计较。”

慈善大师道:“他此次上山,既然假传裴盟主之命,调走罗汉堂全部高手,显系早有预谋,那就不肯回山来的了。”

“唔!”明善大师口中晤了一声,点着头道:“慈善师弟,我看此事还得你亲自去走一趟,要他随你回山。”

慈善大师道:“万一他不肯回山呢?”

明善大师道:“你带我绿玉法牌前去,如敢违抗,就给我擒回山来。”

慈善大师躬身道:“小弟敬领法旨。”

明善大师又道:“还有,就是藏经阁失去《大乘正觉降魔法轮》宝笈,此事也须查出盗经之人,追回宝笈……”

宋秋云道:“老师父,那盗经之人,身穿白衣,可能是魔教昔年叛徒的羽党。这件事由小女子和大师姐来查证较为方便,只要—有眉目,就会通知贵寺师父,不知老师父意下如何?”

这本是少林寺的事,她因对这位方丈大师甚有好感,故而自告奋勇,说了出来。

明善大师含笑道:“能有女施主协助,自是好事,老僧那就谢了。”

宋秋云喜孜孜的道:“不用谢,老师父说得太客气了。”

只听小沙弥在阶上朝里躬身道:“启禀方丈,苦善大师、玄善大师来了。”

明善大师道:“进来。”

苦善、玄善二位大师急步走入,明善大师含笑道:“玄善师弟已经痊愈了么?”

玄善大师合十躬身道:“方丈在上,小弟惭愧得很,守护藏经不力,致遭匪人盗走宝笈,身负重伤,有辱本寺威名,特来领罪。”

明善大师蔼然道:“一时知秋,此人盗取《大乘正觉降魔法轮》宝笈,应是和江湖劫运有关,师弟伤势痊好了就好。你职司藏经阁住持,我要你全力找回失物,有功自可赎罪,你意下如何?”

玄善大师躬身道:“小弟遵命。”

明善大师道:“好,你待会儿随我回方丈室去,我另有交代。”

玄善大师又应了声“是”。

苦善大师也在此时,一直走到楚秋帆身前,合掌道:“阿弥陀佛!若非楚施主一言提醒,并赐解毒灵药,玄善师弟决难好得如此快法,贫僧无任钦佩。”

玄善大师也跟着过来,合掌道:“贫僧误中‘玄溟掌’,几遭不测,多蒙楚施主慨赐灵药,贫僧谨此向施主致谢。”

楚秋帆连连还礼,口中说道:“二位师父快不可如此说法,在下只是一得之愚,怎敢当得言谢?”

楚秋帆少林寺之行,成果相当圆满,不但获得少林寺强有力的支持,而且也赢得了少林方丈和四位长老的友谊。

离开少林寺,白鹤道长要赶返武功山去,铜脚道人也要回去面谒掌门人师兄,楚秋帆和宋秋云并无一定去处,却要在江湖上继续搜求老贼的来历和罪证。一行四人,虽然要分作三路,但从登封南行,依然有一段路程还是同行的。

这天傍晚时光,到得离汝州不远的界牌地方,正待加紧脚步,赶去汝州投宿,忽听得蹄声响处,大路上正有两骑快马并辔而来,奔到十数丈外,即便跃下马背,牵着马一左一右在道旁站定,神态甚是恭敬。

铜脚道人回头朝白鹤道人道:“看来这两人是冲着咱们来的了。”

白鹤道人微笑道:“看来来意似极友善。”

十数丈路,自然很快就走近了,这两个汉子一齐抱着拳,躬身行礼,其中一人道:“敝上欣闻楚少侠、宋姑娘以及两位道长路经敝庄,特命小人前来邀请四位赴敝庄歇脚,以表钦敬之忱。”

宋秋云听说有人邀请大哥和自己四人,不觉奇道:“大哥,你认识他们主人?”

楚秋帆道:“不认识。”

宋秋云道:“那他怎么知道我们的呢了”

那汉子道:“敝上前次曾在翡翠谷外瞻仰过楚少侠丰采,一直心仪不已,后来听说楚少侠遭人诬蔑,心中常感不平。最近才听江湖传说,假冒楚少侠之名为恶的实乃黄鼠狼唐宝琦,洗刷了楚少侠的恶名,敝上额手相庆,甚感快慰。今晨得知楚少侠、宋姑娘四位,远来汝州,更是大喜过望,才要小人赶来迎候。”

楚秋帆道:“岂敢、岂敢,不知贵上名讳如何称呼?”

那汉子道:“敝上姓马。”

楚秋帆回身道:“二位道长意下如何?”

铜脚道人含笑道:“既是马大侠派人前来迎接,咱们自当造访了。

那两个汉子听得大喜,就—手牵马,在前领路。走了约莫一里来路,又有一人骑着马驰来,老远就—跃下马,神色恭敬的拱手相候。四人眼看对方如此多礼,心中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来迎迓的四人,一色青布衣衫,年在三十左右,生得虎背熊腰,眼神充足,一望而知武功不弱。

那后来的两人牵马伺立,躬身说道:“敝上交代,请四位上马。”

先来的两个汉子,也立即牵过马来伺候。

白鹤道人道:“不用了,贵庄相去不远,咱们还是步行的好。”

于是由四名汉子牵着马匹前导,又行了半里光景,由大路折入一条青石板铺的道路,一边是一条小河,石板路沿河而行,两边浓荫蔽日,清风徐来,极为幽静。

一会工夫,来到一所大庄院前面,这庄院周围,小河环绕,河边种着绿柳,远望过去,绿濛濛的,好象挂起一片绿纱,把庄院笼罩得隐隐的。

这时庄门大开,放下了吊桥,桥前站着一个年轻公子,身穿宝蓝绸衫,面貌英俊,手中持一柄白玉为柄的摺扇,在胸前轻轻摇着,好一派潇洒从容的气概!他看到四人走近,立即抢上前来,拱手说道:“四位驾临寒庄,当真是蓬荜生辉,荣幸之至。楚兄、宋姑娘、二位道长,请……”他对四人竟似熟人一般,无须引见,就一一抱拳为礼,说来亲切无比。

铜脚道人和他目光一对,忽然发现了一件事,这位蓝衫公子不但生得玉面朱唇,相貌俊俏,而且喉头也没有喉结,心中不禁暗暗一动,忖道:此人莫非是个女子?

要知当年那个朝代,和现在可大不相同,女子必须深居闺阁,很少在外面走动的。就算你不顾旧礼教的束缚,但一个女人家走在外面,也有许多不方便之处,因此,江湖儿女就有不少人易钗而弁的,女扮男装,在江湖上可说是很普通的事。这蓝衫少年公子,若是女扮男装,那也算不得什么了。

白鹤道长以“传音入密”说道:“小施主,还是你去和他打交道吧!”

楚秋帆点点头,迎着走上几步,拱手道:“马兄宠邀,幸会之至。”

“不敢。”蓝衫公子口中谦逊的说道,一面连连肃客,亲自领路,引着四人进入大厅,分宾主落座。

一名青衣庄丁端上香茗。

楚秋帆含笑道:“在下还未请教马兄大名。”

蓝衫公子眨动一双明澈得像秋水般的眼睛,露出一排雪白发亮的牙齿,嫣然笑道:“小弟马天风,请多指教。”他虽然竭力装出男人模样,但总不脱女子妩媚之气。

大家闲聊了一阵,铜脚道人乘机试探着问道:“马少侠英气逼人,想必定是系出名门,只不知是哪一位高人的徒弟?”

马天风含笑道:“道长这一问,可把在下给难住了。在下生性好武,只是没投过名师,几手把式,也不过是家传的粗浅工夫,只不知道长肯不肯收我这个徒弟?”他随口说来,显然机警过人,业已看出铜脚道人对她起了疑心,你问我师承,我就反过来问你肯不肯收徒,虽非有意把话题岔开,却可把话题岔了开去。

铜脚道人不料他有此一问,他身为武当三子之一,岂能随便答应?闻言淡淡一笑道:“小施主说笑了。贫道没门没派,会是会一点,收个牧童、农家子做徒弟还会误入子弟,像小施主这样的人品隽才,贫道连想都不敢想呢!”

说话之时,一名庄丁进来说道:“晚餐已备,请公子陪同贵客到花厅入席。”

马天风点点头,起身道:“四位远道而来,光降寒庄,想必饿了,请至花厅用些酒饭。”

楚秋帆道:“打扰马兄,真是不好意思。”

马天风笑道:“寒庄准备的只是淡酒粗肴,不成敬意,楚兄不必客气。”说罢,引着四人穿廊过院,到了西花厅。

但见回廊曲折,莳花栽木,均极雅致,厅前在水池中央,叠石成山,不过一人来高,剔透玲珑,古拙可爱。厅上高悬八盏角灯,照得整座花厅富丽堂皇,中间早已摆好一桌酒席,两名青衣使女垂手伺立。花厅四角,放着四个古藤根精制的花架,架上各放一个青瓷花盆,栽着四株碧绿纤细的兰草。叶中闪烁着金黄的细点,如同沙粒,疏而不密,每一盆中都长着一串串黄玉似的花朵,香气十分浓馥,甜得沁人!

马天风请大家入席,两名青衣使女立即手捧银壶替各人面前斟了酒。

马天风举起酒杯,当先喝了一口,说道:“这是绍兴的状元红,窖藏已有十年之久了。四位请尝尝酒味如何?”

宋秋云自从第一眼见到马天风,总觉得有些异样,但看他说话爽朗,似乎又是个直性子的人,说不出什么异处来,她摇着头道:“我不会喝酒,喝一口就会脸红。”

马天风含笑道:“这状元红和别的酒不同,酒味醇和,就是不会喝酒的人,喝了也不会头昏。少喝一点,绝不妨事。”

铜脚道人虽然发现这位蓝衫公子是个女子,心中不无可疑,是以处处都留上了心,口虽不言,却仔细察看青衣使女斟酒的酒壶,酒杯,似无异状,主人又已喝了第一杯,显示无他。这才稍稍放宽了疑忌之心,但仍然暗自提高警觉。

他和白鹤道长平日虽然茹素,但酒却不禁,如今两人都改变了面貌,为了掩人耳目,连荤也只好不忌了。

这一席酒,整治得十分丰盛,除了两名青衣使女手执银壶给宾主斟酒之外,另有两名青衣使女陆续的送上菜肴。

马天风为人豪爽,除了殷殷劝酒劝菜,谈吐极健,说到中原武林和关外各门异派的武功、轶事,如数家珍,滔滔不绝。有些掌故,就是连白鹤道长、钢脚道人都闻所未闻,宋秋云自然更听得津津有味了。

铜脚道人心中暗想:“听他谈吐,分明是武林世家,但中原武林中,并无姓马的著名人物……”

酒过数巡,马天风总是酒到杯干,极是豪迈,又不像是个女子,青衣使女送上每一道菜来,他也总是抢先挟—筷吃了,以示无他。

这一顿饭,自然吃得宾主尽欢,只有问到主人身世之时,他总是笑而不答,往往将话岔了开去。

饭后,四名青衣使女撤去酒席,砌上五碗香茗,宾主品茗闲谈,又坐了一会儿。

马天风起身道:“宾舍己备,四位路上劳顿,那就请至宾舍休息吧!”

两名青衣使女早已手执纱灯在阶前伺候,马天风亲自领着四人出了花厅,循着长廊,进入一道月洞门。那是自成院落的一排五间精舍,中间是一间起居室,两边各有两间雅房,布置得窗明几净,被褥俱全。

马天风请四人看过房间,两名使女便在房中点燃起灯火。

马天风含笑道:“四位不嫌简慢,就请休息了,小弟告退。”说罢,率同两名使女,退了出去。

铜脚道人等主人走后,回头朝白鹤道人道:“道兄可曾看出来了?”

宋秋云张大双目,紧张的问道:“道长是说这里有什么不对么?”

白鹤道人微微摇头道:“进入庄来之后,贫道确也暗中留上了意。只觉这座庄院,似按八卦、九宫设计,隐隐透着些诡异,仔细辨认,总觉得似正非正,似邪非邪,很难捉摸,看不出是何门道来。”

铜脚道人含笑道:“原来道兄也是有心人,只是贫道是问道兄对这位马小施主看法如何?”

白鹤道人沉吟道:“这位马少施主,谈吐隽雅,为人豪迈,不像是黑道中人……”

铜脚道人道:“道兄看他是不是女子乔装?”

宋秋云惊啊道:“他会是女的?”

“唔!”白鹤道人点首道:“不错。他喝酒之后,脸现红晕,说话的声音也有些不对。哈,若非道兄心细,贫道竟然被她瞒过了。”

宋秋云道:“这么说,她真是女的了?”她回眼看看楚秋帆,回想方才他只是殷勤的劝酒、夹菜,心中不免有些酸溜溜的,哼道:“她约我们到庄上来,不知安着什么心呢!”说到这里,忽然“哦”了一声,又道:“她果然是女扮男装,那么她告诉我们的姓名,只怕也是假的了。我明天就当面揭穿她,看她如何说法?”

楚秋帆道:“不可,她没有明言,我们还是不宜揭穿她的身份。”

宋秋云披披嘴道:“我看她未必安着什么好心。”

白鹤道人含笑道:“女扮男装,江湖儿女为了方便起见,也是常有之事。据贫道看来,她未必安着什么坏心眼……”

“啊!”宋秋云忽然以手按头,说道:“大哥,我有些头晕呢!”

她说出“头晕”两字,白鹤道人和铜脚道人不由得脸色为之微微一变!

原来大家用过酒菜,出了花厅,经天风一吹,两位道长都微微感到有些头晕,先前只道是多喝了几杯之故,并未在意,这时经宋秋云一说,发觉自己头脑依然有点昏沉沉的感觉!

白鹤道人酒量极洪,自忖方才喝的不多,不可能会有头重脚轻的现象,心中不禁暗暗一惊忖道:莫非酒菜中被人做了手脚不成?这就回头问道:“道兄觉得此何?”

铜脚道人微微攒了下眉道:“贫道确实也感到有些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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