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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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宫-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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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秋云一下闪到了楚秋帆身后,躲着道:“大哥,快拦住她。”

麻天凤追到楚秋帆面前,不觉粉脸更红,嗔道:“好,你躲在楚大哥身后,我就捉不到你了,待会再和你算帐。”

宋秋云笑红了脸,说道:“你再要捉我,我就告诉楚大哥,说你要……”

麻天凤急道:“你敢说……”

楚秋帆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宋秋云笑弯了腰,正待开口,麻天凤道:“你不许说。”

楚秋帆笑了笑道:“你们还是姑姑呢,看,你们五个大侄子都在笑你们了。”

狼山五狼果然一个个眯着眼睛,张大了口,快要流出口水来了!

麻天凤举手理理鬓发,说道:“好啦,我们别闹了,还是上路吧,老哥哥和道长都在等着我们呢!”

一行人由孟溪动身,一路南行,兼程往九连山赶去。

这九连山属岭南山系,以环连九县,故名。云里观音桑无垢自从昔年声言退出魔教,就隐居在九连山紫云幢,不在江湖上走动已有多年。

紫云幢是在一座高峰的山腰之间,幽谷深邃,沿途都是危崖削壁,人迹罕至。九连山山势连绵,峻削的山峰,何止千百,哪有什么名称,紫云幢自然是云里观音自己取的了。谷口有一方数十丈高的石壁,壁上镌了“紫云幢”三个擘窠大字,乃是云里观音亲手所书。谷中遍植紫竹,中间一片平地,种着不少奇花异卉,岩下竹屋三间,门前小溪潺湲,不啻仙境。

江湖上流传着一句话:“紫竹林中观自在”,指的就是云里观音。

这天中午时光,白鹤道长、老狼主、楚秋帆,麻天凤、宋秋云等一行人赶到九连山下,就见一个身穿蓝布大褂的弯腰老头,迎面走来。

白鹤道长一眼认出那老头正是荀兰荪的从人,昔年大名鼎鼎的飞熊董天鸣,急忙稽首道:“董大侠……”

他只说了三个字,董天鸣连连含笑截着道:“道长请了,这里不是谈话之所,诸位请随老朽来。”说罢,当先往一条山径上走去。

楚秋帆自然认识,他就是在括苍山给自己送了三个月饭的董老实,心中一喜,就赶上一步,问道:“老丈,荀贤弟也来了么?”

董天鸣回头望望他,笑了笑道:“楚相公到了地头,自会知道。”

说完,脚下突然加快,只是低头疾行,他这一行径,正是表示他不愿多说。

宋秋云披披嘴道:“这老头怪得很。”

白鹤道长忙道:“他不愿多说,必有道理,咱们跟他走就是了。”

转过山脚,一条山涧旁,盖了三间茅屋,板门虚掩,董天鸣走在前面,一手推开板门,侧身道:“道长、常大侠、楚相公,大家请到里面坐。”一面低声道:“快些进去。”

白鹤道长看他神情,心知可能会有人跟踪,一时也顾不得和老狼主客气,当先一脚跨了进去。老狼主、楚秋帆等人也相继跟着走入。

董天鸣低声道:“老朽就在门外。”说完,一手阖上板门。

室中地方不算太大,后面有一个隔着木条的小窗,左边是厨房,右首是一间卧室。客堂中间只有一张木板方桌和几条板凳,桌上放了一个瓷壶和几个茶盅。

大家还未落座,只听“笃”的一声,从右首厢房门中走出一个头戴毡帽、身穿土布衣衫,手拿一支竹根旱烟管的老者。

这人一身打扮像个土老儿,因为帽沿压得很低,大家一时之间竟然没有看出他是谁来。

但白鹤道长听到那一声“笃”的轻响,立时含笑道:“道兄来得好快!”

麻天凤轻啊一声,笑道:“是铜脚道长。”

那土老头果然是铜脚道人,他略为举手,挺了挺帽沿,含笑道:“贫道后面,还有一位呢!”

果然,他身后还有一个人也跟着走出,那是一个花白眉毛、花白胡子,紫脸的老者,这人大家全未见过。

楚秋帆咦道:“是大师!”

原来这白眉老者正是少林寺药王殿的苦善大师。

苦善大师合掌微笑道:“正是贫衲。”

老狼主睁大双目问道:“小兄弟,这两位是何方高人,老哥哥怎的从未见过?”

楚秋帆连忙给他介绍道:“这位就是武当清尘道长,这位是少林寺的苦善大师。”

老狼主呵呵一笑,诧异的道:“二位怎么这副打扮?走在路上,老朽怎么也不会相信二位是少林、武当的高人。”

铜脚道人稽首道:“老施主有所不知,苦善大师和贫道就是为了避人耳目才这般打扮的,因为此次事情实在非同小可,行动上不得不小心行事。”

老狼主道:“那假……”刚说到这里,瞥见后窗上白影一闪,不觉嗔目喝道:“什么人?”

他喝声出口,只听守在门外的董天鸣紧跟着大喝一声,声音划空远去,似是追了下去。

狼山五狼听到老爹的喝声,不待吩咐,打开木门,迅快的掠了出去,但等他们追出之时,连董天鸣的影子都已看不见了。

宋秋云也追了出来,问道:“你们看到什么人吗?”

常仁道:“没有,连一点影子也没有。”

常智道:“一定是老爹眼花。”

宋秋云道:“你说老哥哥眼花,那么董老丈呢,也会眼花么?”

常礼道:“这叫一犬吠影,十犬吠……吠什么的……”

宋秋云道:“百犬吠声。”

“对,对!”常礼点着头,笑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宋秋云道:“好哇,你敢把老哥哥比作犬?”

“这有何不对?”常礼直着眼道:“老爹经常给人家说,我们是小犬,他不就是老犬么?”

宋秋云听得不觉噗哧笑出声来!但见一道人影,横空电射而来,等到泻落地上,才看清正是飞熊董天鸣。

宋秋云问道:“董老丈可曾追到什么人吗?”

董天鸣微微摇头说道:“老朽守在屋前,却想不到那厮偷偷摸摸闪到了屋后,等老朽发觉,已经被他抢先溜走。老朽一直追过三座山头,还是被他逃脱了。”

宋秋云道:“老丈可曾看清他的面貌么?”

董天鸣道:“此人一身白衣,和老朽相距足有十四五丈远近,没有看清他的面貌,只是从他身形判断,年纪不会太大。”

宋秋云心中不禁一动,暗想:“那天在金华城外,楚大哥负伤很重,不是有两个白衣人,师兄冷剑青、师弟叫镇海青,一身轻功,快得几乎已是飞行绝迹?方才这白衣人会不会是他们呢?”

董天鸣“唉”了一声,说道:“看来对方真还约了不少高人哩!”说着,摇摇头,回身走进屋去,宋秋云跟着走入。

大家已经围着方桌坐下,白鹤道长就把唐宝琦作的供词,向苦善大师、铜脚道人说了一遍。

苦善大师道:“问题就在这里,此人假冒裴盟主,至今还没有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因此他有些什么阴谋,也无从测知了。贫衲奉方丈之命,易容赶来,就想先了解一下对方的实力。据贫衲所知,对方此次虽以盟主名义纠合各大门派,扫荡魔教,但在明里他们人手并不多,他似乎把实力隐藏起来了……”

老狼主道:“大师此话怎说?”

苦善大师道:“贫衲是听敝师叔说的,假裴盟主此次行动,有几个极强的高人相助,敝师叔可能也会赶来。”

白鹤道长听得不觉一怔,说道:“大师是说静大师也会来么?”

苦善大师道:“是的,是贫衲和心善师兄前去叩谒敝师叔时听敝师叔说的。”

原来静大师就是铜官山罗汉庵住持,昔年曾主持少林罗汉堂,被江湖上称为金罗汉,算起来,他还是当今少林方丈明善大师的师叔。因为在主持罗汉堂时,一夜之间,掌劈勾漏七怪,青海三煞和旋风十八奇,诛杀了二十八个黑道凶人,被方丈认为他杀孽太重,出家人应以慈悲为怀,要他积满三万功德,始准重返少林。

金罗汉静大师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他认为除恶即是行善,杀一个恶人,就是救了一百个好人,从此不肯重返少林,就在铜官山修建了一座罗汉庵。但只要少林弟子遇上困难,到罗汉庵相求,金罗汉无不答应。这次是少林寺藏经落到麻日休手中,心善大师等三人都接不下麻日休一掌,才奉方丈之命,求金罗汉相助,金罗汉应允找麻日休要回《大乘正觉降魔法轮》,同时透露了消息。

白鹤道长欣然道:“有静大师赶来,什么事都可以解决了。”

苦善大师道:“贫衲听敝师叔的口气,似乎凭敝师叔一人之力,只怕未必就接得下来,好在武当掌教也会及时赶来。”

白鹤道长听得深感意外,愕然道:“武当掌教也要来么?”

铜脚道人点头道:“是的,敝师兄大概今晚就可以赶来。”

要知武当掌教清华道长,今年已经八十开外,内功修为,被武林中推为内家第一高手。

武当三子中的清尘、清磐二位师弟,都是他昔年代师传的艺,因此名虽兄弟,实为师徒。

连武当掌教都要亲自赶来,可见此次九连山的行动,有何等严重了!

宋秋云间道:“董老丈,荀二哥呢,到哪里去了?”

董天鸣道:“荀相公顾虑着一个人,目前还不能露面。他只吩咐老朽把诸位引到这里来,老朽已替诸位准备了饮食,诸位要过了初更才能前往。”他从怀中取出三张人皮面具,分给了楚秋帆、麻天凤、宋秋云三人,续道:“这是荀相公交代的,从此刻起,三位最好戴上面具,不到紧要关头,不可取下来。”

三人伸手接过,麻天凤奇道:“荀二哥怎么知道我会来的呢?”

董天鸣笑了笑,又道:“老朽还有事去,酒菜都在左首厨房里,诸位只好自己动手,恕老朽失陪了。”说完拱拱手,不让众人再问,就匆匆退了出去。

宋秋云觉得好玩,把面具往脸上绷了上去,一面笑着道:“楚大哥,麻姐姐,快戴上了呀!”楚秋帆、麻天凤依言也各自戴上了面具。

宋秋云摸摸脸皮,说道:“这劳什了戴在脸上,紧绷绷的,好不舒服。”

麻天凤道:“过一阵子,习惯了就好。”

宋秋云道:“荀二哥为什么要我们过了初更才去呢?”她回过脸去,朝白鹤道长道:“道长,现在不知我师父得到了信息没有,我先去瞧瞧可好?也好给她老人家稍个信去。”

白鹤道长微笑道:“姑娘还是忍耐些的好。据贫道推想,那假盟主纠合各大门派,声言要扫荡魔教,这消息是无法隐秘得住的,差不多江湖上都已经传开了,尊师焉得不知?荀相公既然要把咱们引到这里来,必有道理,咱们还是过了初更再去的好。”

宋秋云道:“那老贼纠众而来,又有各大门派相助,紫云幢只有我师父和大师姐二人,万一他们早到一步,众寡悬殊,我师父纵有通天本领,也敌不住老贼人多呀。我觉得咱们既然到了这里,怎么不早些去呢?”

铜脚道人道:“宋姑娘,荀相公如此安排,贫道虽然猜不透他的用意,但荀相公一向心思缜密,也许他已探知假盟主的行踪,要初更才到;或是他们约定初更动手,如果咱们去得早了,会使对方有了警觉,反而坏事。你还是暂且忍耐,以尊师的武功造诣,绝不至於吃亏,你尽可放心。”

宋秋云见两位道长都如此说了,自然不好再说,但心中却大不以为然。

麻天凤眼看日头早已直过,这就朝宋秋云道:“妹子,董老丈说给我们准备好了酒菜,都在厨房里,我们快去看看,日头已经直过了,该吃饭了呢!”说罢,一手拉着宋秋云,往左首厨房行去。

两人进入厨房,果见大灶上已经烧好一大锅饭,另外一张饭桌上,放着两个大砂锅,一锅竹笋烧肉,一锅是青菜豆腐,饭桌下面,还有一坛陈酒。

宋秋云道:“董老丈果然都准备好了,姐姐,我们快端出去吧!”

麻天凤悄声道:“妹子,我看你心里很着急是不是?”

宋秋云道:“是啊,我想师父也许还不知道,也许听到了一点风声,但她老人家一定不会知道得比我们多。我想给师父送个信,白鹤道长和铜脚道长就是不让我去,姐姐,你看怎么办呢?”

麻天凤含笑附着她耳朵,低低的道:“你别作声,吃过饭,我们只说在附近走走,我陪你到紫云幢去。”

“真的!”宋秋云喜得跳起来了,说道:“姐姐,你真好。”

麻天凤轻“嘘”了声,说道:“你不可露出形迹来才是。”宋秋云点点头。

麻天凤转过身,高声叫道:“五个大侄子呀,你们还不快来帮姑姑端酒菜?”

狼山五狼听到麻天凤的叫声,赶忙奔了进来。

麻天凤指挥他们拿碗筷的拿碗筷,捧酒菜的捧酒菜,端饭锅的端饭锅,迅快把饭菜端到外面桌上,自己和宋秋云跟着走出,招呼道:“老哥哥,这坛酒够你喝了吧?”

老狼主大笑道:“居然还有好酒,哈哈,白云道兄,你看我这两位小妹子可真能干,”

宋秋云嫣然一笑道:“这都是董老丈留下的,我们一点也没忙。”

老狼主一掌击碎封坛口的泥盖,说道:“来来,二位大师是不喝酒的,咱们不用客气。”

常礼道:“老爹,你可留一点给咱们五个尝尝!”

老狼主用大碗给白鹤,铜脚二位道长倒了两碗,回头喝道:“你们几个蠢材,给我闭上鸟嘴,出门在外,喝酒会误事,我平时怎么交代你们来了?”

五狼不敢多说,各自装了碗饭,低着头站在边上吃了起来。

老狼主又倒了一碗给楚秋帆,说道:“小兄弟,你也喝一碗。”

楚秋帆忙道:“老哥哥,我不大会喝。”

常信低低的朝常智道:“你看,老爹真是偏心,如今有了小兄弟,小妹子,就不要咱们五个儿子了。人家不会喝酒,偏要他喝;咱们会喝的,却一滴都不让咱们沾唇。”

常智也低低的道:“老爹要把‘天狼爪’传给小叔叔呢,还要咱们跟小叔叔去学,老爹怎么不叫小叔叔跟咱们学学酒量呢?”

常信高兴得笑了出来,点头道:“对,对,他该跟咱们学学酒量才对!”

老狼主瞪了他们两人一眼,喝道:“你们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

常仁赶快扒了一口饭,结结巴巴的道:“没有。”

麻天凤和宋秋云心里有事,只吃了一碗饭,便自放下碗筷。麻天凤站起身,悄悄拉了一下宋秋云衣角,说道:“云妹,我们出去走走。”宋秋云跟着站起。

老狼主正在口沫横飞和一僧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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