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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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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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之惊诧的目光终于落在魏王脸上,久久凝视,始终确认,面前的,的确是那个中魏的君王。“你要弑父!忘记本王多年来如何养育教养你了?”“狗王!”一旁冲出怒气冲冲的李太子,一脚正中魏王腰腹,踢的他连退三步,跌倒在地,豆大汗水覆盖满面。

“我国素来安分守己,而你这昏君竟任由镇西大将军欺我父王爱妃……”李太子骂咧着还待再打,却被阿九闪身阻拦,一把拉走。“李太子息怒,无论他过去如何,今日总该有易之女王亲手处决的。”

摔倒时,泥泞沾上魏王的脸,他的目光中并无惊惧,只含怒注视易之。仿佛无声的询问。‘你要弑父?要看着自己的父王被一群无名小辈羞辱?’如箭目光,刺痛了易之的心,如潮记忆,冲的她握剑手臂轻轻发抖。

她无法相信,幼时记忆中的父王是眼前的人,那个让中魏文武臣将敬畏的身影,那个据说能与武当道圣练剑拆招的人,那个回到宫中从不忘讲有限时间用于陪伴妃嫔子女仁慈睿智的人……

罂粟非烟努力握稳了长剑,却说不出实现许诺的,魏王的种种罪状。她只能好不容易从嘴里吐出此刻唯一能说的话。“中魏无敌君王的英明由孩儿继承,父王请安息吧!“泛动明晃晃光亮的剑刃,渐渐不再抖动。

席撒静静立那,心头不是滋味。忽想起记忆中席王的身影,易之的颤抖如震动他的心神,他忽然自问,是否该任由她承担这种残酷,但他若抢先出剑,易之必然责恨他一生。

有些人总相信自己能承担一切苦难,哪怕明知面前的选择有多痛苦,仍旧坚持要做。他相信自己能够承受,也必须承受,只有承受才是坚强,才是成长。

罂粟非烟无疑是这种人。席撒正思索间,半空的西妃不知何时落他身畔,在他耳旁轻声细语。“王,易之女王虽坚强如我族,然而她并非妖族,人族的伦理根植她身心意识。王真要让她背负罪责么?”

席撒恍然醒悟,眉目一沉,身形移动,手中长剑化做电光,刹那掠过易之,寒刃只取魏王咽喉。骤然惊觉的易之一声激怒的‘不’字未及出口,眼前一条黑影猛然落下,席撒的剑,撞上黑色厚甲,激起阵阵火花,错开一旁。

堂堂剑圣宝剑,竟不能破此黑甲,周遭观者军将,无不错愕。

绿王一把扼紧魏王咽喉,讲他整个人离地提起,窒息的痛苦让魏王双目圆睁,双足乱动,双手极力挣扎,意识渐渐模糊。魏王的惨状丝毫不被绿王放在眼里,他举臂那么提着,目光投落席撒那张表情复杂的脸上。

一时间,竟无人说话。

直到地上一个禁军队长挣扎起身,欲冲前救主,却又跌倒。“绿王……大魏与绿国素无间隙,今日何故竟敢谋害我王!”“绿王……”“他就是绿王?”“绿王怎会来此?”一时间,联军将士惊呼议论纷纷。

绿王无动于衷的站着,又过得片刻,松开五指。魏王破布袋似的跌落地上,头颈竟被扼的血肉模糊,无骨软蛇似的扭曲一团。

第二百四十章 再让人灭亡(二)

 杀死堂堂魏王,绿王竟连看眼尸体的兴趣都缺乏,自顾缓缓放下那只尚染血迹的手臂,用稍显温和的不急不徐语气道:“尽管北撒心中不喜本王,然终究需称声父王,为人父者,难免有爱护子女之心。”

席撒神情数变,一时情绪复杂。直到绿王这一把,确实帮了他与易之大忙,便主动拜礼,喊了声。“多谢父王出手相助。”末了想说虽承他今日之情,不表示便从此看得起他,最终忍了忍,还是没说。

易之立那一动不动,知道席撒拜礼起身,忽然平举长剑,直指面前绿王。席撒见状,拦也不是,助也不是。包围山坡的凤泪龙骑兵见女王动手,无不摆开战斗架势,一时间,引的联军将士也都跟随效仿。

绿王微低了脸面,似在回应先前质问的禁军队长。“若干年前本王就该杀了此人。然而,魏太后派人来说,本王虑及此人若死,魏太子尚且年幼,中魏鼎盛之势必衰,此非故友所愿见。是以数年来对此人谋害胞兄,谋朝篡位之举默不作声。”

此言一出,周遭军将无不哗然,易之惊的放下长剑,那原本垂死的禁军不知哪来力气,猛然站起,猛喝质问道“绿王有何证据!”

“此事真相如何,如今太子成年,篡位逆臣亦已伏诛,待你们回朝,自能从太后处得知详细。”众人听他言语肯定,黑骑王又素有信义,无不都暗中相信几分。再一想那魏王姿态远不及传闻一二,更觉其身份可疑,料背后必有隐情。

正此时,半空响起一阵龙鸣,一团黑影笼罩众人头顶,抬头一望,便看见绿王黑鳞龙王坐骑那对女子拳头大的眼珠子。联军将士乍见,无不惊惧退后。绿王一跃上了坐骑,龙背上同时跃落一人,席撒见是阳天,颇觉出奇。

“绿王……留,步!”那重伤的的魏军护卫挣扎急呼挽留,黑鳞飞龙王震动双翼,头也不会的载背上主人破空远去。联军将帅彼此面面相窥,想不到一场意料中的艰难苦战如此轻易获胜,更想不到横生这等枝节。

原本只求取得胜利,见魏军被洪水冲的七零八落,便一齐杀出,谁也不曾想过真能擒杀堂堂魏王。此刻热血过去,纷纷忧虑,只盼这魏王果真如绿王所说那般。若不然,中魏君王为联军所杀,彼此仇深似海,此番得胜联军心中多少认为侥幸,倘若魏军再来大军复仇,如何还能重蹈覆辙,怎能抵御?

因葫关胜利而重新发兵相助的众国众部将帅想到这些,不约而同将目光齐举北撒脸上,便有人恭维道“北撒果然名不虚传,堂堂中魏君王亲领几十万人马都只落得兵败身亡的下场!这番战斗功劳全凭北撒无双智计,可谓独揽全功啊,实在让人佩服,佩服。”

紧接着一顶顶高帽全戴过来,阿九听得一阵,忍不住叫道晨曦也功不可没,那些人纷纷称是,又一番恭维,只吹捧的阿九合不拢嘴。席撒心下冷笑,知道这些人唯恐因魏王身亡日后被连累,眼前是否居功都无利可图,全推了给他,他日一旦形势有变,也能得借口。

但他本不惧此事,况且此时如畏畏缩缩,日后必然导致晨曦等数国心寒,不敢寄望,便也不做推卸。

是日,打扫罢战场,晨曦方面又派遣使者游说一带部落小国,因此又结得许多盟友。北撒军随后与晨曦驻扎往东百里的天岭关,与中魏西面边关,遥遥可望,成对持之势,大有乘胜追击,反攻中魏之意。

然而,得胜的当天夜里,席撒已率领龙骑及一万凤泪兽骑离开关城,一路专择无人山野往东北方疾行。进取中魏势不可行,纵使众部联军也不会对此真正付诸真心,勉强而为,不消几日,必然纷纷借故离去。

骑出关城三十里时,阳天追上席撒,拉他于队列一侧说话。两骑驻足一旁,易之停步四十丈外,指挥队列行进。自从阳天回来,一直沉默不言,连阿九主动逗他吵架都未能得逞。

席撒见他停在路旁,看着西妃,上水,阿九等人带领的骑队全都过去,才肯说话。神色异常沉静不说,更有积蓄勇气才能开口之态。第一句,说的快而含糊,席撒未能听清。阳天望他半响,扭头左右,似被人听见一般,这时易之转了山道一旁,目视不见。

“我想借些兵马。”听清阳天的请求,席撒颇觉诧异,想起连番事情,不禁起疑。“多少,多久。”阳天显然考虑许久,此刻不假思索便回答道“全部龙骑外加三千妖族兽骑,快则五七日,慢也不超十五日。”

席撒心下迅速盘算,只听阳天继续道“听西妃和易之女王说,此去北国三两个越内不是非需龙骑不可,有两千精锐兽骑足可应付,四五千可有七八成胜算。所以我想,借这些兵马用些时日应该可以。”

这些情况席撒心中清楚,此去北国,贵在神速,计议早定,初时并无阻碍,且得影门全力相助。阳天说话片刻间,席撒对于他借兵用处隐约已有猜测。“既然你开口,当然可借。但妖族骑兵非你所能用,此行让西妃同去吧。此外,我也有一密事相托。”

阳天听他答应,神情颇显愉快,欣然道“尽管说。”席撒左右巡视,小心翼翼凑近阳天耳畔。“替我从中魏护送一个女人出来。”“谁?”“太子妃李若。”话出口,气氛骤然冷却。阳天神情微变,一声冷哼。

“中魏太子妃席撒你也敢想?莫非嫌杀死魏王得罪魏国不够?”席撒晒然失笑,“阳天你不知究竟。这李若与我本有旧情,料想如今未必遗忘了过去。界时你代为说明我心意,她如不肯来,此事作罢。”

阳天嘴角微动,又陷入沉默,半响,点头道好,答应此事。片刻,席撒叫来西妃,调拨龙骑与妖骑随阳天改道离开,临别之际,在西妃耳畔束音成线,交待几句,旁人只顾送阳天走,都没察觉。

第二百四十一章 再让人灭亡(三)

 送走阳天,席撒又命索罗领三千兽骑先行赶往北地,自领大军在后。

是夜,风起。

旗帜飘飞,金色的飞凤图标迎风招展。

东方碧玉按剑俏立城楼,遥望对面落王大军。数员将领步履匆匆近前,递上传书。她看罢,面露喜色。“李妃派来的神才营援兵可已安排妥当?”便有凤泪将官答话“已遵将军指使安插三关村镇。”

“魏王兵败身死,待消息传到敌营,魏军必然军心动摇,我军反守为攻时机就在眼前!”众将信心满满,战意高昂,一齐躬身领命。“谨遵将军吩咐!”

……

中魏关城外,聚集大批流民,有些已聚集大半日,有些方来不久。城上守将眼见陆续聚集的流民越来越多,耳听下头哭喊请求入关的哀求,与众士卒一般心生不忍,然而军令当前不敢放行,不由烦扰。

“再禀落王爷,说城外百姓越聚越多,请示如何处置。”那副将领命而去,尽管已是第三遭奔走,只因城外流民中认出相识,也并无抱怨,只盼此番王爷能够放行。待到落王大营时,惊见赵妃的亲大哥,当朝征南统帅竟在其中。

那副将心中忐忑不安,知道此人与落王爷素来不和,忽然来此,必为争夺对易之领地兵权。在落王和征南统帅的注视下硬着头皮禀报了关城外流民状况,果然听落王沉下脸面,隐隐压抑怒火。“本王已经说过,这些人中必有凤泪奸细,绝不能放入城!”

那副将一声遵命未及出口,就听征南统帅大笑接话。“王爷此言差矣!想那易之骤然背叛大魏,其下领命岂能个个愿意?如今见我魏军到来,自然争先恐后投降。未免其中混入奸细,大可严加盘查,因此任由许多真心回归大魏的民众不得门入,岂不有失仁义?”

落王现出怒容,似极力隐忍才不致发作。半响,挤出句话,便拂袖而去。“大王既有旨意改由征南统帅主持战事,一应事务如何处决本王怎敢左右!有统帅在此,本王也不必多留了。告辞!“

那副将见落王气走,默默退出大帐,背后听到帐内征南统帅得意大笑,不禁暗自摇头。快步追上落王,便禀道“王爷今日何以如此?凤泪军团非同一般,若无王爷领军,我军如何能敌?”

落王不禁面露冷笑,知他是心腹爱将得力助手,也不相瞒。“此人无勇无谋,全凭赵妃才得今日,飞扬跋扈,不知所谓。得知易之并未亲自领军便想来争夺战功,且让他去。本王料他只知易之而不知东方碧玉厉害,必然身死她剑下。你且回去,让王将军带本部人马随本王走。”

那副将这才宽心,暗中感激落王以诚相待,领命便去。落王又对左右道“朝中有人嘲笑本王无能,此番有征南统帅之败,看谁还以为本王无功!”

是日,落王领本部人马离开边关。

关城外流民得许入城,知是征南统帅下令,一个个感恩戴谢,听得城楼上得意洋洋的征南统帅心情更悦。

入城的流民被集中看管,其中许多年纪半大不小的孩童,一吃饱饭便玩闹戏耍,扰的官兵不得安宁,喝斥时,那些小女孩儿又甜言讨好,惹得将士官兵哪里还能生气,不消多久,便由得那些活泼孩童四处嬉闹,有士卒巡察走动时甚至带上这些孩子同走。

夜间,许多孩童父母寻上那些官兵,苦苦哀求说始终不见孩子归来,恳求相助找寻。便有些将士拒绝不过,交待同僚带进营区。一些寻着的出来时,对那些将士感恩戴谢,末了神秘兮兮的散布消息。

“官兵大人,小人在营里无意中听到些事情,本不该说,但恐怕各位好心的官爷不知就里枉送性命……原来魏王战败,为北撒族军所杀,如今国内动荡,征南统帅正跟心腹商议不理此事启程回朝……”

得讯的官兵诧异非常,着那些人不可乱说,打发回去,自又与同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消息不胫而走,越传越多,便有许多将领得知,商量过后,联袂求见征南统帅探问究竟。

而此时此刻,征南统帅方得信息不久,正陷入天人交战之中。魏王之死对中魏意味什么样的影响和灾难他并不能想到太多,唯一知道的只是,他妹妹赵妃失去依仗,他也失去了依仗。想起今日羞辱落王之事,冷汗不禁打湿额头。

忙问计左右心腹若此刻请落王回来赔罪如何,便听左首心腹摇头道不可。“落王爷与大人不和非此一事,如今大王仙去,赵妃再无依仗。此时此刻哪怕大人低声下气落王也必不会放过。与其如此,不如放手而为!“

“该当如何?”便听心腹进言道“如今大人不仅无法依仗赵妃,反而需设法顾赵妃周全。太子今不知所踪,朝堂必然混乱,王爷们彼此拥兵自重势必有心夺位。大人此刻无论依靠谁都难得好下场,不如紧紧抓握此处几十万兵权于手,击败易之,坐观虎斗,他日不管谁胜谁败,都必然不敢怠慢大人!”

征南统帅沉吟片刻,拍案叫好。便此时,众将领帐外求见。得知都为魏王战死一事而来,征南统帅甚为诧异。不信左右会泄露机密,顿时想到离开的落王,料想必是落王故意散播,望他败仗。

不禁勃然大怒,当众起誓不破易之关城绝不回朝。被问及魏王一事,心想事情既已传开,便是隐瞒也总会知道,反倒让将士日后对他离心,便一脸哀痛的说了真相。霎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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