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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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 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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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披拂动,露出金色剑柄,张成按剑道走。正如飞云东所愿,所谓话不投机就是这样。他最看不起这类目光狭隘的人,好像只有胜过某个强者才能让自身存在价值,才能寻到完全的自信。

飞云东认为跟张成永远走不到一起,如果绿王继承人是张成,他绝对不会留下。

“飞云将军救护本王有功,本王必定重谢,若能得将军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继王言重了,这是属下应尽之责而已。”

张成暗恼,脸色微冷。

‘不识抬举!异日别怪本王不曾给你机会。’

群龙腾空,向西而去。

……

上水再睁开双眼看见席撒时,又惊又喜。

“谢王相救之恩,属下无用拖累大王!”

席撒和易之就那么站着,没有言语。上水暗觉疑惑,旋又发觉全身上下竟然一丝不挂,羞窘的就想退走,以为治伤所需不得不如此。渐渐察觉不妥,总觉得身体变的奇怪,王和罂粟妃的反应也奇怪,甚至此刻呆的地方也奇怪。

周遭昏黑无光,她竟然能清楚视物,脚下是片黑色的干土地,左右视野可见空无一物。

‘吴地何来这种奇怪的地下空间……’

吴地绝没有,清楚此事的上水脑海里闪现一个难以接受的念头。

“你现在是影人,本王擅自作此决定只是……”席撒说到此时易之忽然打断,“你当时不幸战死,我见王悲痛异常所以提此建议,料想你素来对王忠心也会愿意。”

席撒明白易之所虑,不再顾忌。“所以如此,只是本王实在不舍的身边少了你,当然,影人存在确实悲哀,尤其以本王千年寿命而言更是如此,假若你不希望以这种方式活下去,或者日后有一天感到痛苦,本王虽然不舍也会为你解脱。”

‘我死了……原来那时我已经死了!’从以为幸运得救变成死而复生成影人,这份打击实在不小。泪水难以隐忍的在眼眶打转,上水极尽努力不让它流出来。

她太明白影人的悲哀,过去多少次东方碧玉把书信送到罂粟妃手中,诉说渴望跟随征战的心愿时,罂粟妃眼里总流露出不能压抑的哀伤。多少次她们在垂听罂粟妃讲授行军布阵心得时,眼睁睁看着罂粟妃原地横空移动,那场面让多少人感到好笑又悲哀。

影人不是完整的生命,是依附者的影子,是被拘禁在五十丈内天牢的囚犯。

上水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影人,曾有死于非命的觉悟,却不曾为求得生而化身影人。她奢望也能成为席撒的妃子,却自认没有甘愿为影人依附的决心,或者说,她没有罂粟妃那样的决心和深情。

说什么都已经迟了,她已经变成影人,此时此刻也没有决心为摆脱痛苦而求死。

“能跟随王左右一直是上水内心的奢望,如今心愿得尝高兴还来不及,岂会不愿。多些王不嫌弃属下无能赐予新生,感谢罂粟妃相助恩情。”

哪怕努力平稳情绪,这番话的语气里仍夹杂异样,席撒和易之当然能感到觉,却当作不知道。

“不必自称属下,如今战事吃紧必须尽快赶往山川部落,立妃大殿只能推迟。起来吧。”

席撒折身走开让易之助上水穿衣着甲。此地影门主事凑近面前,耳语几句,竟是禀报影十三做影门代理门主这些时日的事情,所言均是些抱怨不满。影门中人不知其主北地计划失败,以为此刻的北撒就是影门之主,才有这番举动。

“好大的胆子!”

见上水穿戴完毕,那影门主事忙退开两步。

“在下代表影门恭送北撒。”

席撒料她们有话要说,自顾先走。对于那影门主事所禀之事全不在意,影十三铲除门中过去忠心于影门之主的主事举动他很支持,如此再没有人会看出虚实,以便稳定掌握。

席撒想到上水反应颇觉不安,影人如果忠心不足,反而会成为依附者的最大隐患,但要因此下狠手,心里实在不情愿,他很看中上水的潜力,只盼易之苟同的结果不会让人失望。

“影人恨痛苦。”

上水心里一颤,眼里的泪水再忍不住的滚落下来。相较于席撒她不知为何更信任罂粟妃,过去就曾多次谈论心事,这是更肆意表现软弱。

“罂粟妃为什么要让我成为影人……您不是最明白其中痛苦的吗?”

第二百八十二章 心境流(四)

 “没有那么可怕。比起死亡而言,至少还能跟愿意的人朝夕相处,至少还能跟亲友相见。”

“我怕自己做不到。”上水实在没有信心,她一直不能理解罂粟妃何以能对王用情至此。她知道自己绝不会如罂粟妃那么不顾一切,更明白席撒只是看中她的能力,绝不会对他有真正的男女之情。

“试试。”罂粟妃理着上水有些凌乱的发,神容平静。“至少你能有尝试的机会。况且痛苦未必能有你以为的那么漫长,也许就明天,我们都会死去。”

上水收起了眼泪,这不算安慰的安慰很有效,她也许太杞人忧天,别说一千多年的漫长是否可能,明天依然能活着都还属未知。

“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王或许已经跨入极品宗师级,你成为他的影人会自然而然的得以运用那种不可思议的,力量。”

极品宗师级?心境流?

山川部落未出翼国与中魏之间,除一条难容大军通过的曲折险峻山道外,再无法绕过它的存在通行。山川部落并没有太大野心,无论中魏和翼国当今国势何等惊人,它们得以自主自立就感到很骄傲。

武当道圣并没有绝对的把握说服山川部落归降,但中魏要扩展疆土,在南下不易的情况下则必须谋取翼国的千里土地,翼国的地理位置虽然接壤荒林,但东北面群山环绕,深处的荒林凶兽极多,实际上隔绝了东妖族通过的可能。

东面则是汪洋大海,从东至南多是沿海的山川林地。中魏如能攻占可大量增加税收,又不必驻扎太多军队防备边疆。

更何况翼国日渐强盛,中南众部落的土地又与易之共同瓜分殆尽。近年中魏早有探报称翼国内主战派多次上奏希望收复山川部落,伺机谋取中魏土地。尽管翼王总以内部未稳为由压下,但出兵只是早晚的问题。

武当道圣出使山川部落途中见地势盘旋曲折,许多必经山峰之间全靠吊桥通行,山道每隔十里就设有关卡,显是山川部落这些年为防止魏、翼两国进攻所做准备。尽管山窜部落兵力不过数万,但凭借这种地利任何国家试图强攻都必然损失惨重,得不偿失。

魏王所以恳请道尊出使说降也就难怪了。

“山川部落至今对联姻一事未作答复,恐怕道尊此行难以成功啊……”

又有将领冷哼道“山川部落的蛮人实在傲慢可恶!堂堂道尊屈身劝降它们如果还不答应,末将愿亲率大军将它们五百六十七个山镇夷为平地!”

顿时有将领反对用兵,称强攻得不偿失,几员将领就那么争执起来。道尊泰然处之,毫不理会。就在使节团入山川地三十里时,忽有快马探报追来,将一封紧急密函递交道尊手里。

众人都知必有大事,屏息凝神的等听究竟,却见道尊阅罢久久沉吟,主张用兵的大将按奈不住。“敢问道尊,莫非是大王有意用兵?”

“大王来信称暂缓说降,北撒称愿亲来相助,将陪同我等改道东翼,由他说服翼王降魏。大王认为此事可成,届时山川部落再不识趣也必然主动来降,大军则直接兵发晨曦。”

众将领面面相窥,无一相信。翼国如今国力何等强盛,怎么可能凭北撒七寸不烂之舌说的投降,偏偏魏王认定此事可成,就这么要下令大军转往西面边境准备对晨曦出兵?

道尊疑惑更深,他绝难相信席撒会如此真心尽力,更不明白魏王何故有意放弃用兵东翼而取道晨曦。

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当席撒抵达魏营,恭恭敬敬对道尊跪拜致礼称父尊时,魏营将士皆惊,道尊当众变了颜色,却又发作不能。待得喝退闲杂,怒而将魏王书信丢掷席撒脸上。

“好个孽种!到底有何诡计,如此不怀好意当众毁我声誉,取信中魏将士,哼!”

同来的上水见状更放低头脸,唯恐被人看见脸上的怒容,对于道尊的言举她是打心里愤恨,这样的生父,简直不可思议!

席撒却受之坦然,镇定的磕头请罪。

“父尊误会孩儿了。孩子虽未必可让父尊骄傲喜欢,自信不致辱没父尊英名。孩儿与父尊关系确实,实在不愿躲躲藏藏,既为父子何怕天下人知晓?

父尊是知道的,孩儿自幼便对父尊极是崇拜敬重,阔别多年日夜思念,如今终得相见,实在压抑不住私念,更为父尊自豪,恨不得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我席撒并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有一位盛名傲绝天下的父亲!

因此惹恼父尊,甘愿领罚。只求父尊勿因孩儿妖族血统心存偏见,此次来此也是想以行动证明孩儿的真心!”

一番话说的明知虚假的上水都忍不住相信,道尊左右心腹大多动容,便有央情说话的。

“我看席撒的确发自真心,当年他还小时就对道尊极其敬重,明显偏爱胜过对其母,道尊何不给他个机会证明真心呢?”

道尊依旧冷淡,丝毫不为所动。

“他若不是血妖,我或许还会相信。你等又非不知,血妖之身,天生嗜血如命,血妖只能显现时日越久,血炼之威越可怖,长久不得炼化活血则身心剧痛。如果身在妖族还可与洪荒猛兽相斗以解其苦,这孽种混迹人妖之间,注定祸乱天下以致战争不止!人类注定不会认可他这样的暴君,早晚投靠妖族!”

席撒从不知此节,料想以血妖示人只在北地和西蜀,便故作茫然。

“孩儿不知父亲何来这种误会,孩儿实非血妖啊!”

“哼!你当然不知道。你母亲当年处心积虑,唯恐被察觉她试图打入人族内部的阴谋,悄悄施法封印了你血妖本能,却不知此事我早已察觉,任她法力高深最多不过抑制百年而已,如今天下尚且有人能制你,将来……可就未必了……”

席撒终于明白幼时一段记忆丧失以及血妖本能何故迟迟显现的原有,听他如此猜疑母亲,心中愤怒,一时没有言语,只装做吃惊失措的模样跪伏在地。

“也罢,将来事情再说不迟,如果你真能说服翼国投降,倒也能证明几分真心,我便承认你的身世,也不再对你如此冷淡。在这之前你告诉我,魏王何故此际兵起晨曦?是否中了你的诡计!”

第二百八十三章 心境流(五)

 “孩儿不敢!请恕孩儿狂妄,自幼听说西南高手如云,就有见识之心。当年与魏王并肩作战时层有出兵,结果惨淡败退,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当时魏王在百三十列强平原也遭受奇耻大辱,深以为恨。

不久前得知西南大陆形势混乱,实在是千载难逢的出兵机会,魏王以为凭魔神战车的无敌之能足可骇退山岩族,出兵晨曦是假,也并无必要,晨曦其实已在孩儿规劝下答应归降中魏,成为附属国。

所以魏王才想起孩儿抱负与其一致,有意联军进攻西南,孩儿得偿心愿报失败之恨,魏王也得以一雪昔日之耻。”

这番话说的好似魏王忽得消息后主动寻席撒合作,不由让道尊产生兴趣。

“魏王曾受何辱?”

“若非父尊问起,孩儿是绝不敢将魏王此事说与人知的……”

当下就把当年百三十强平原时阳天如何钟情于东合王,最后又如何被骗,被关禁折磨羞辱的事情说了。

不仅道尊,连其左右心腹尽皆释然。如此奇耻大辱也难怪魏王会急于报复。事实上阳天的确为此事耿耿于怀多年,当初被东合王那小女人戏耍就气恨交加。

更可笑她有眼不识泰山,竟把堂堂中魏太子当个废物利用要杀,多年来都期盼又朝一日兵发西南,扫荡东合国兵马,让东合王明白当年是何等愚蠢!

席撒知道阳天的心事,所以书信过去说了西南如今形势。阳天果然一口答应,甚至于为此哪怕不能说服东翼归降也要先报此仇,唯恐东合王那女人死的太早。

武当道圣稍释疑心,在左右亲信劝说下喝退席撒,只说看东翼此行如何。

离开大帐,易之知席撒心情不好,主动握上他手,细声安慰。

“不料道尊如此极端,仇视妖族之心以致对王满怀敌意境地,尽管道尊功劳赫赫却因此落得孤独下场。”

“哼!孤独……谁知道呢?或许他与离王早有子嗣也未必。”

易之大吃一惊。“大王何出此言!”

“观那日离王言举也知两人必有旧情,离王口口声声说对他如何怨恨,实则不过渴望相见,只恨他不肯相伴左右而已。如果真有心与他决一生死,也不会留到今日,凭离王修为当日若真有死斗他如今也不可能完全复原。”

“这些臣妾知道,但王何以大胆猜测?”

“疑惑猜测不止一两日了,你不感到奇怪么?阳天回到中魏他就回来,这些日子里为巩固政权杀死多少道门尊长,其中许多更是他得意弟子又或交情极好的同门师弟。

可想而知他承受多少道门弟子的压力,但却始终一心一意辅助魏王,对这些做为毫无异议。

阳天的剑法得他传授,若说他感念中魏先王之情,但何以对你的武功从未指点问津?待你的态度可谓天差地别,简直视若无睹!”

易之闻言心有所动,幼时些事早曾对席撒提过,不料他暗中有此留心,此刻细细想来确实如此。

“不可能,也许道尊以为女子不宜征战罢了。”

“本王也如此以为。只是西妃那时到魏王宫无意中探听到些事情,阳天的生母与道尊系属同门,且感情极佳。

初时因此猜疑阳天身世,后来让双玲珑多加探访,又得知当时离王曾与妖族战士交手中离奇失手,此后一度十一月闭关潜修,连中魏先王也没有见到过她一面。出关之后与道尊突然成仇,处处为难,更有王宫中人传道两人私下曾有多番争执。

最让本王在意的确实阳天生母产下他当天,曾有宫女携个死婴离宫,那宫女随后被杀,此事还是宫女暗中相会的情人,禁宫侍卫悲伤痛饮时说与好友传出,不久后该禁卫也因故身亡。”

易之万料不到魏宫曾有这种事情,过去她年幼,自然对这些全无所知,此刻听来不禁有些动摇。

“如王所猜,魏王实为道尊与王姑所生,当年王后之子意外夭折以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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