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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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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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撒彻底不能说话,更没有力气拔出长枪,任由那死去的江湖高手倒在身上。哭笑不得,他真不知该否夸奖阿呆救的好。‘看来是等不到了,又或许,那人连仇恨天的反应都已料到沿途埋有伏兵当道……’

阳天只剩单手拿剑,左臂断裂,无力的悬空垂吊,身上伤处可见森森白骨。正当阿呆以外众人都以为必死无疑时,敌军外围隐隐混乱,只看扬起的尘土便知必有人攻。“头领,有好多人在帮忙打敌军啊!”众人不由精神大振。

等得片刻,杀喊声更近。席撒心下暗自计算时候,不禁察觉有异,来的若是白莫歌根本不需打,就算他吃饱撑的想奋战一番,也不会时过半刻才冲杀这点距离。又过片刻,杀喊声更近。忽听一个陌生男人声音高喊“前面的可是王之门众侠王?”

艳阳天高声答应,反问来人身份,听那人道“在下南陈旧族陈善道!诸位侠王稍等,我等这就杀来!”席撒微微吃惊,这些人与白莫歌绝不会有关系。南陈过去王族本姓陈,昔日来到这个世界,领导不力,被白莫歌之父推翻政权取而代之,直系族人均被发配充军或是成为官妓。

第八十一章 同道中人

 陈善道终于领军杀了进来,席撒眼前一亮,旋又暗自叹气。此人身高七尺,威武健壮,气度不凡,实在像个人物。但他及所领人马个个甲胄质地低劣,显然发展不善。这些援兵很快将他们围拢保护中央,便再没有接应救援同伴的动向,明显只有区区千余人。凭这种装备及人数,除非全是一流高手,否则,绝难支撑多久。

席撒不愿被此人小看,硬是站起身,推开身上的尸体,连带将枪抽拔丢开。陈善道顿时眼睛一亮,见他满身沉重伤势,身上三个血窟窿流血不止,脸上不见血色,却仍能稳稳站直,不禁佩服。

“蓝发龙骑,想必阁下就是王之门宗主席撒王吧?在下陈善道,救援来迟,实在不该。”席撒听着席撒王的称呼感觉好笑,即不成席王王了吗?又知道人类哪里明白撒在妖精语的意思,便也忍住好笑。“惭愧,若非陈兄弟来救,我等已经覆灭此地。”

陈善道寒暄几句,十分热情。这才知道他一行人由于看不过盗匪横行,私组军队,联合许多小部落结成反强盗联盟,他被推为盟主,在南陈一带活跃已有半载。不久前得知王之门抵达南陈,有心结交便领众来寻。无意中得知白三王世子阴谋,匆忙联众来救。

便又上马去了战斗,只叫他们放心,附近有反盗匪联盟部落成员,不久还有援军赶来。“只要我陈善道还有一口气,必定护王之门同道周全!”随他来的那些兵士齐声附和高呼,可见其极得人心。

席撒并不开心,只盼白莫歌那混蛋快些赶到,若来的迟些,对这陈善道的人情他算亏欠到底了。这救命之恩,实能纠缠一生,若能不欠,他实在不愿。那陈善道颇善激励士气,边领众战斗,边高声质问呼喊。

“南陈军队素有英名!今日为何围攻素以侠义著称的王之门?本人反盗匪联盟盟主陈善道实在替南陈王,替南陈太子感到不值。试想他日小战神得知结义兄长受人蛊惑死于南陈军队刀下,不知诸位军将如何交待,如何谢罪!盗匪盘踞天下各地,四处作恶,诸位军将哪位亲朋戚友不曾遭祸害?王之门替天行道,铲除多少恶徒匪类,而你们不思报答感恩也罢,竟还欲杀之后快!他日你们见到亲友妻女,真不知情何以堪,颜何以见!”

说道激动处,那陈善道义愤填膺,仰天怒呼,其众愤然附应。南陈军队被他说的羞愧,此时不禁对已死的白王世子说辞产生怀疑,虽不敢就此住手,却也失去锐气,再不能腾腾杀气,倒似敷衍应付装模作样的多了。

“白三王世子何等声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瞒上欺下,对白三王装做乖巧,欺行霸市,抢占民女,甚至连朝臣妻妾,军将妻女都不肯放过。诸军将谁敢说百姓不为他之死欢呼雀跃?为这种恶徒效命,为其蛊惑蒙蔽,此乃陈王之羞,南陈太子之羞,南陈军将之羞!”

他连番言语攻心,敌军再无战意,兵器击打声渐小,只剩装模作样的无力挥砍枪刺,看似在打,实则不能伤人。南军诸将竟也视如不见,由得士兵胡闹。席撒不禁对此人更为侧目,生出几分钦佩之情。

便此时,号角声远远响起,鸣金收兵的锣声响彻战场。再不久,便听有人高喊“太子殿下驾到,传令众军住手!”声音远远传开,又有更多将领响应重复,打斗声彻底偃旗息鼓。

包围的军士纷纷让开道路,便见到战神军团的飞兽白骑,两侧则是北撒军众的龙骑兽兵,眨眼奔近眼前。席撒先没看他,直问阿呆可有见到那四个带刀祭司踪影,心下就想乘次机会围攻杀了,以绝后患。

却听阿呆道“没有啊头领,我们来时就没看到有妖精。”

席撒暗觉奇怪,只道可惜。这才抬眼朝奔近的白莫歌望去,一扫量,他身畔果然跟着腰佩干将莫邪,身披金甲黄袍的仇恨天,那对眼眸,不见丝毫煞气,平静如水,温如清风,好一副风轻云淡的仙风道骨。

白莫歌落骑奔近,无言相对,最后只重重一叹,彼此所想均知,一声叹息胜过千言万语。北撒族军扶众人上宽大马车内处理伤势,歇息修养,又抬了修罗和小龙,以及阿九坐骑上特制轮车,见到他们人兽惨样,众人无不担忧。

白莫歌转而朝陈善道致谢,末了又邀请他的人同回做客。那陈善道对白家似无恨意,客气推辞一番,见太子态度诚恳,这才坦然接受谢过。“太子殿下果如传闻般礼贤下士,如此草民等不再推辞,感谢殿下盛情。”

上路不久,白莫歌便入了席撒车厢,劈头便道“来时路上被些江湖雇佣军据险要拖累些时候,此事我越想越觉奇怪。仇恨天对此又三缄其口,只说他一生不做出卖朋友之事,曾有承诺,纵使翻脸拼命也绝不会暴露有情时所知悉的秘密。”

席撒伤势得到处理,身体回复许多。“我也猜想不出何人有此等智慧,显然此事更在你计议托我铲除白三王世子前已经料定。”白莫歌一脸气恨道“我非查处此人不可,害本王现在水洗不清,王之门中除你外还能有谁不疑心是本王设计?”

席撒轻笑道“还有阿呆。”“哈哈……”白莫歌被逗的大笑。“得了吧,那人心计如此厉害,你我暂时别想能查出线索,若我估计不错,连白三王世子都不会知道还有第三者设计此事。”

“你是说,此人极可能利用白三王世子奸细传递的消息,那些江湖高手聚集南陈则用别的法子,时机到时,自然而然被邀请至此?”“想必如此,此人如此厉害,绝不会只谋事成而不思事败。只是奇怪,为何他非要我死?”

白莫歌不屑笑道“那就要问你了,你死后哪些人会得利?”席撒更不屑道“这还需要你提醒?我刚跑出魏国到翼时,要钱没钱,要身份没身份,这人就已下手,那时我死了,他能得到好处?”

“此事慢慢再查,你也多细心想想,或许存在被忽略的因素。”正说时,外间兵马停步,远远传来军鼓声响。两人均都吃惊,白莫歌又惊又怒。“好啊!我倒想看看,在南陈领地还有谁敢对本王举兵!”

他出去不久,外头便响起对话。一把略显苍老悲伤的质问声音响彻战场,显示出此人不俗的内功修为。“太子殿下!老朽爱子于此被匪徒所杀,却受战神军庇护,这是何道理?”

“三王叔,本太子结义兄长,北撒族王,南陈重要盟友路经此地竟遭围攻,再三解释不被理会,致此结果还有什么好说?难道北撒族王还要束手待毙,枉死此地不可?三王叔问本太子是何道理,本太子反倒想问王叔,西妃医神使粉发红装,治愈神术在手,去哪里能寻一个来冒充?却无端遭此祸害,此刻一众人等生死难说,这又是何道理?”

第八十二章 带刀祭司之猜疑

 那白三王却不好糊弄,更不因此被骇退。“太子殿下来的可真凑巧,老朽一生为国,犬子虽然不才,却素来对陈王忠心,对殿下忠心。到底是何缘故,竟要下此毒手?”

白莫歌怒哼一声,十分不悦。“本太子念王叔痛失爱子,情绪激荡,这番言语无礼不作计较。战神军团与北撒军所以约此汇合,更属军机隐秘,不便透漏。眼前结果谁都不愿,但事已至此,错既非在北撒族王,王叔还应冷静对待。”

白三王声更悲,语气更愤。“殿下!杀子之仇岂可不报?今日之事,便是陈王质问,本王也有话可说。倘若殿下一意孤行,决意庇护恶徒,那就休怪本王无礼冒犯!”

车厢里的席撒暗自心惊,这家伙不愧是军功出身,白莫歌根本唬他不住,不禁猜想他有何王牌应对。

“王叔此言差矣,本太子知王叔老来得子,视如珍宝,此时此刻心情激荡难免冲动。请王叔近前说话,听我一言,再做决断。”

“太子殿下既如此说,本王不可不听,哼!”

便再没了声息,过得不久,席撒听见白三王军队退去的响动,又见白莫歌进来,脸色冷沉,心事重重。他却不好询问,只怕事关南陈王族隐秘。不料白莫歌却叹口气道“我本不愿遵父王嘱咐如此处理,不料无可奈何。”又抬脸望眼席撒,淡淡一笑。“你必然想知道,那是一句怎样的话吧?”

不待席撒点头,他又道“父王说,昔日御医曾在三王叔重伤昏迷时替他诊断,根本不可能有后,为怕他伤心,此事一直未说。不料那孽子竟色胆包天,与他爱妃勾搭成奸,如今仍是怕他太过伤心,不得不说。”

席撒倒抽一口凉气。“你父王真狠!”那白三王痛失爱子已深受打击,练武之人最忌如此,功力越高受影响越大。再得知此讯,羞愤难当,凭其年级根本不堪承受,必定功力散尽,不多久便病入膏骨,必死无疑。

“父王也是为我好,他欲不久后传位,这之前他道必须铲除许多功臣,以防有变。”白莫歌说这话时,脸色却显得迷惑。席撒甚感诧异,百思不解。“白三王对南陈素来忠心,其子虽不成器,但也绝不会有谋逆之举,陈王所思,真非我能理解。”

“其实我也想不通。但父王却说,那些有七八分才能忠心,三两分私心的,他日反能重用。我本欲拂逆父王意思留三王叔一条性命,奈何他反应却全如父王所料,欲容而不能啊!”

旋又抛开此事,笑道“你可真行,仇恨天说时,我还怕只能见到你们尸骨。想不到如此能撑,竟还不可思议的斩杀三王世子和铜国战王。”“此事你得感谢阿呆,三王世子若非有他,还真不能奈何。”“哈……阿呆果然好样的,不愧为你我徒弟。他使的斧头太平常,我这当师傅的就赏他对称手兵器!”

席撒忙道“别忘了我的斩铁剑,当时杀那战王不易,被两个妖族带刀祭司所阻,无暇夺剑,恐怕仍在铜军手里。”“无妨,铜国参与此事,本王索他柄剑难道还敢反对?倒是你说有妖族带刀祭司出现相助,可真奇怪,白三王世子绝没有面子请到这等人物……”

席撒简单说了缘由,白莫歌追问如何确定。“佩刀,佩刀上的纹路,你忘记师傅的宝刀了吗?”白莫歌闻言思索一阵,忽然脸色大变。“事情有些古怪,三个月前,我出使南吴,曾见吴王身边有一血腥妖族,当时见他佩刀只觉似曾相识,经你一提才想起,也是个带刀祭司!”

两人对眼相望,均从对方眼里看出不寒而栗的惊惧。妖族带刀祭司地位尊贵,绝非寻常可比,如今忽然冒出这么多奔赴人类领地,几乎只有一个解释——他们正对人类进行某种阴谋!

三日后,抵达南陈国都,一入城门,便见街道,窗口栏杆围满人,纷纷欢呼白莫歌之名,又呼喊王之门之名。果如席撒荒林时的玩笑般,应有尽有,待入得太子殿,成群美婢伺侯。众人倒还好说,陈善道明显未经这等场面,脸涨的通红,举足无措。

席撒与西妃当日便在白莫歌带路下面见陈王,其容与白莫歌有六分相似,却显得苍老许多。不禁让席撒觉得,陈王所以对白莫歌如此偏爱,视其为另一个自己的因素恐怕占据不少。却也无甚要紧话说,饮过酒宴,得些赏赐便再没见过。

席撒几番想寻仇恨天说话,奈何总被白莫歌告知他二妹陪着,去也多余,反倒惹其妹心下不悦,直抱怨道“过去二妹何等缠我,自从嫁了仇恨天那小子,便是我去见她,都有嫌本王妨碍他们之意,气煞人也!日后我绝不太宠女儿,一嫁人就不要爹娘兄长!”

席撒哈哈失笑。“你还笑?本以为那仇恨天是个人材,结果竟如此沉溺情爱,几番谋他任职,他不说好,也不拒绝,只说要尊重二妹意见。二妹岂能同意?气死我了!”白莫歌口中虽这么说,眼中却又禁不住透出笑意。

席撒知他们兄妹乃同母所生,自幼感情极好,此刻虽嫌仇恨天不思作为,又高兴他能如此在乎爱妹。“新婚佳偶,难免如此。”“我当初娶太子妃时,第三天就被传令披甲上阵,怎没人可怜?”

“你怎相同,堂堂南陈太子,事事当需国事为重。”两人信步游园闲聊,忽见亭中仇恨天独自静坐,双双出奇。白莫歌老远行近过去,嘿的怪笑道“我说妹夫,今可真奇怪,怎不见二妹?”

仇恨天倒坦然平静,淡淡起身行礼,答话道“在陪母后说话,我正等她。”

席撒见他不由笑了,随白莫歌入亭坐下,打量他一阵,轻笑道“修道的感觉如何?”仇恨天微微一笑,端杯轻饮,淡淡道“不过在无光黑夜用心观身侧明亮,在光亮的白昼用眼搜寻花园角落的阴影,比想象中要容易些,比预料中要难了些。”

席撒一时无言,生出知己之感,却不说这等话,饮口热茶,随手摘下鲜花一瓣,投掷湖面,便盯着那花瓣不断打转,久不见停。“你可真了不起,本以为让你寻找光明会需很久。”

“你恶不及恶上王极端,爱也如此。故而才有此以为。根本不需要找,在体会不到更多温暖的时候,妻眼中的善即为我眼中的善,如此简单。”席撒微微一愣,不得不承认他此言有理,禁不住想起那场战斗前,山坡上西妃孤独而骄傲的身影,那袭迎风飘摆的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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