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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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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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撒暗觉奇怪,为何独独问他,一行三十多个人,八个肢体不残。正疑惑时,听到那王后的说话,在他听来,里头藏着口不对心的紧张。“难得他如此有志,就留他在哀家身边护卫吧。”

那队长慌忙谢恩,席撒跟随跪谢,在旁人羡慕的注视礼下,跟王后回宫的坐轿后头。‘来的真是容易啊……’虎啸天素来为表仁德节操,寝宫就设在王后东宫,席撒连躲藏找机会的麻烦也省去了。

他没来得及庆幸多久,很快又觉头大。王后的宫殿禁卫之多,更胜王宫城楼。仿佛白虎国兵卒多的没有地方放,宫殿外三层不说,里头走廊,花园各处,几步就是禁卫,反而难以见着太监宫女的身影,大异于寻常。

王后回宫不久,就将正听东宫禁卫队长训斥的席撒召唤进去。穿过走廊,三重殿堂门户,席撒在最三层楼台,拜见正端坐饮茶,翘首眺望园庭的王后。周遭没有下人,席撒暗觉奇怪,但更奇怪的,是面前这陌生女人的眼神。让他想起……多年前的李若,还有那些,曾经希望他留下,或者被他留下的女子。

“我们一定见过。”席撒被这话吃了一惊,面前的女子收回眺望园亭的目光,转落他的脸上,表情有两分认真,五分无畏的勇敢,三分期待。“前世,我们一定见过,一定!”

‘这女人莫非有疯病?’席撒摸不着头脑,‘又或许……如虎啸天般暗地里有特别嗜好勾当?’他黑暗的直觉运转。“王宫奇怪吗?”席撒抬脸看她,见她眼里写满哀愁,真应了哀家的自称,心念一动,变的大胆。“你有心事,想对我说?”

面前的女子刹时变了颜色,明显的欢喜。“我就知道,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是上天派来打救我的人,前世曾注定相遇的人。如果不是,你怎么敢对哀家说这种话?”“也许,第一眼看你,就觉得你不是一般的王后。”

‘一般没有你这么不像王后。’席撒暗想。‘或许真是个被虎啸天折磨,囚禁了发疯,偏偏又爱遐想翩翩的女人。’

“真,真……真的吗?这是你的真心话?”席撒看着她惊喜交加的表情,听着她欢喜失措的声音,更觉有把握。忽然起身,朝她微微一笑。“是否命中注定,你我又有多少勇气和决心,留待今夜三更时分,用行动证明。就在东宫寝塌,希望只有你一个人那时在等我。”

言罢,席撒一声告退,不理她的挽留和焦急,径直退走。这种时候,这种对象。不要诉说缠缠绵绵永无绝期,再不甘失去的压力面前,往往都会在刹那间点燃决绝的勇气。更何况,席撒相信,对于这女人内心而言,还怀带对虎啸天的报复的仇心。

‘能慢慢的,仔仔细细的研究那张镶嵌黑暗纹章的龙床也不错。’席撒想不到事情如此顺利,直到三更前,心情都份外轻松惬意,连巡查东宫这种无聊差事都不嫌烦闷。他当然不为那张脸得意,虽然他承认妖族的血统增添了俊美,但若非那女人遭受不能承受的压力而心境失控,也不致会因此步入疯狂。

夜深三更,王宫寂静无声,火光映照的明亮到处,却映不便黑暗笼罩下的处处。东宫,王后寝室,龙塌横放,黄锦绣帐,未开一角。席撒悄声无息的从容踱步塌旁,钻入帐内。目光落在床头,微光的昏暗中,那上头一枚纹章色泽尤其黑暗。

席撒心中欢喜,这才有心情低头看被褥裹着的,紧张呼吸,身躯微微发抖的女人。“是不是你本患有绝症,才有这种无畏勇气?”“你认为是这样?”说话间,席撒的手游入被褥,模上火热的身躯。不仅不如他想像中光滑,相反,处处都有疤痕,游走往上触摸到高耸时,还听到被中女子忍痛的轻呼。

刹时间,他意识到情形,情欲全失。“虎啸天做的好事?”“你不怕杀头吗?”席撒觉得这句是废话,如果怕,此刻怎会跟她在床榻?“还是他指使别人对你做的好事,以此取乐?”

他感觉轻抚的身躯颤抖的更厉害。“都有……我一直很害怕,每次看到他都感到恐惧。那些禁卫,很多是阉人,他们是他折磨人的工具。他很多怨气,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不断的用折磨我们的方式宣泄怨气,明明看他在哈哈大笑,但总觉得他眼里全是悲哀,仿佛只是在比他更可怜的人上作乐,苦中作乐……”

席撒暗叹口气,再也没有兴趣,可怜的人他见过许多,但可怜又只懂自艾自怜,情性不被折磨带入黑暗的却很少。轻轻将被中女人抱进怀,运气激穴,助她平稳经脉,稳定气血,柔声道“睡吧,总有一天都会过去,上天不会让你永远承受苦难……”

“我相信上苍有眼,把你赐给了我,前世我们一定见过……真的……你会解救我的,是吗?是吗……”呓语般的喃喃自语声中,被褥中的女人在席撒运气作用下进入没有噩梦,轻松平静的熟睡。

“我不是你的救世主,但你的噩梦不会持续太久,虎啸天不会很长命。”席撒将她轻轻放妥一旁,放下此时,目光落在床头的一团黑暗。不觉有何古怪异常,探手就朝那抓去,当他的手指触及那团黑暗时,他发现,他错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黑暗纹章(五)

 床头的一团黑暗犹如深不见底的魔窑,从中猛然喷出一股阴森的煞气,冲击的席撒经脉肿胀,刹那面临爆裂境地,生死一线间,席撒下意识催动煞气,以吸聚自然煞气之法,将体内过度充盈的能量尽数导出,全身毛发一时竖直炸开,更多的煞气夹带不顾一切的反击气势席卷而回,撞入床头黑暗的深渊。

过度的能量涌喷导致席撒全身肌肤内外渗血,几乎暴毙,意识昏沉当头,只觉得面前纹章形成的黑暗深渊生出无可抵御的吸力,整个人仿佛被拉扯变形成条状,嗖的飞没进去。

王塌上,白虎王后面挂甜美微笑,在暖被中享受宁静的寂夜,浑然不知身畔的人已凭空消逝,更不知床头那一团黑色在刹那间化成张牙舞爪魔鬼,此刻又披上静谧羊皮的变化。

灰黑的山水,白灰的大地,从未见过的灰色草丛在夹杂腐臭血腥风气的吹拂中飘荡摇摆,从中伸出一直皮包枯骨的灰白人手,细如枯竹的五指在席撒面前狠狠抽住,抓动片刻,又猛的坠落。

席撒踏前一步,狠狠碾碎那只手臂主人的草丛中的头颅,咔嚓的骨裂声,突兀响起灰色天地之间。“谁在装神弄鬼用幻术?就这些小场面虾的了谁!”说话间,那枯骨般的尸体被他一脚踢的抛飞,摔跌出二十丈外。

席撒迈步于灰草林带,搜索四周境况。一只只枯瘦如骨的手抓,抓在他战靴上,膝腿上,都被他挥剑斩断,对于仍旧紧握战靴的断手,他也毫不在意,自顾迈步直走。毁塌的战车随处可见,染血的残破旗帜在腥风中飘扬,血污覆满旗身,让他看不出旗号。

散落地上的兵器制式乱七八糟,隐约有中魏旧制式的影子,又有许多认不出产地。一声呻吟吸引了他的注意,循声奔近一台战车处,只见个被剥光的赤裸干瘪人尸,偏偏又似未死,干瘪的嘴唇轻轻蠕动,发出模糊不清的怪声,似呜咽抽泣。

“啊……蛤,蛤,蛤……你们这群叛徒,禽兽……”席撒倾听片刻,翻来覆去都是这些,便不耐烦道“你是哪里人?”。那死去似的干尸脸上混浊的目光骤然变亮,干瘪的躯体仿佛受到治愈术帮助般突然充盈,肌肤便的晶莹剔透,雪亮如雕。

席撒眼前一花,面前的裸体忽然穿上铠甲,一副沙场女战将模样,神色冷峻中透出威仪,眼眸锐利如刀,剑光自她手中闪起,精湛纯属的战将剑法,大开大合的劈刺攻到。两剑相击,激起阵纷射火花,席撒直觉手臂震动,暗自为她的力量和内力吃惊。

女将步走旋形,剑如园中吐芒,四面八方齐出,角度诡异,剑势如虹,挥杨间,总带起灰沙飞天,击打在席撒铠甲上,犹如被暗器射中,震声刺耳。席撒第一剑试出其力量内力惊人,第二剑发觉她精通武当流派太极劲,第三招欲借力欲取其命门要害,不料她毫不理会,只管全力反击,迫得他撤招避退。

女将得势不饶人,剑势更增,如挥剑沐浴,快如暴风,密如雨幕,直打得席撒接连十三招都不能反击,只能闪退躲避,一次次看剑光自眼前划过,剑气自耳畔飞射。‘这是什么剑法?’

到第十四招,女将气势攀升至巅峰,怒喝娇斥声中,连影剑势骤散,一片剑影尽数归合为一,毫无花巧变化的径直追他心口疾刺。“叛徒!”夹杂愤怒,仇恨的咆哮响彻灰色天地,刹那间,她人剑犹如化一,似人在带剑,又似剑在拉人,横空飞掠而至。

席撒不曾见过这等变化两极的剑法,和刹那气势整顿重组的杀招,来不及反应,脑中就被声波冲击炸的嗡嗡作响,眼中便见寒刃刺近心窝。战斗的本能让他生死关头不退反进,错步疾速前冲同时,递剑。

寒刃自他心口一侧腋下穿过,他的剑贯穿女将胸甲,刺进柔弱娇躯,透出后背。此刻他哪有心情怜香惜玉,手上发力,旋身错步,那女将身体被斩铁剑切割过腹腰,同时摔跌地上,再没了动静。

铠甲消失,丰润的躯体渐渐增添莫名其妙的瘀伤,泥污,汗迹,继而是薄刃切拉的伤痕,最后干瘪,犹如初见时的干瘪,只是身躯多处斩铁剑造成的巨大创伤。席撒平复情绪,环顾四周,忽然发现,背后的一架缺轮轧车顶上,坐着团黑糊糊,人形模样的东西。

“哪里来的影人?”

那团黑色突然立起,影像晃动间,席撒惊愕的发现,那轮廓身形如另一个自己。“是不是很好玩?”黑影在说话,声音却空洞无情。席撒发觉他不似影族,却仍旧疑心是制造这片幻象的施法者。

“当然好玩,我席撒最爱战斗,你何不下来陪我玩会?”“你喜欢玩战斗,我就陪你打。”说话见,黑影凌空飘落,席撒听他语气中既没有骄傲和挑衅,也没有懵懂无知的真挚,仍如方才那般,空洞无情,不禁暗生戒心,怀疑面前的是非常生物。

只见那黑影挥手,遥隔三十丈就那么斩出道剑气。一对一的战斗中,傻瓜才会在这种距离释放剑气,距离导致对手有足够反应时间,自然难以收获良效。席撒从容错身,避过,随即眼睁睁看那道剑气如长眼睛般随他身形变化转向,不待他在做反应,在他身上骤然爆炸。

‘原来我才是傻瓜……’

意识到这现实状况时,席撒直觉浑身上下被剑气炸的没有了力气,胸甲一片硬被轰的碎片纷纷,身躯在半空飞旋打转,最后摔撞地面,痛的他头晕眼花,半响动弹不能。眼前稍回复清明,见那黑影又扬手要挥。‘这一下打来,不死才怪!’心惊间,忙喝喊叫停。

“你不是喜欢打吗?”黑影的话似有嘲讽之意,偏偏语气没有。席撒扬手叫停,毫不羞愧的道“我说喜欢战斗,没有说喜欢被打死,现在你赢了,就该住手,因为我已经不能当弹,没办法再打,继续下去就是挨打!”

黑影竟然住手,离地飘移,一掠至席撒面前,蹲下。黑糊糊的脸面,看不出所谓的表情,更让人不能判断是否有眼眸的存在,但他的脸,的确向着席撒的,犹如在注视。“你还喜欢玩什么?”

席撒这时已发觉面前的怪物的确‘异类’,似乎非常好欺。“还喜欢听别人将故事,现在就对你的故事很有倾听兴趣。”“我不喜欢讲故事,而且故事太多,一个个说完,需要你们的时间几万年。”

席撒听他不似说笑,暗想神秘纹章存在的历史,忽然明白眼前的怪物就是纹章的意识。察觉到他存在自我喜恶,信心更增。“那你喜欢什么?”“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讨厌什么。”席撒不由为难,这该死的怪物没有喜好,也就让人无法投其所好,只有憎恶,又让人更难求得存活。

第一百六十四章 黑暗纹章(六)

 “刚才那个女人是你的玩偶?”一时难以判断之余,席撒唯有寻找话题,获取更多信息。

“我一直在努力了解更多,最近二十年发现了人类,他们很奇怪。比如这个女人,本来是中魏公主,非常喜欢圈样漂亮的男人跟她交配。最后被部署背叛,死前能跟很多男人交配,偏偏又一点都不愉快,反而悲伤痛骂。为了了解这种差异,我研究了她十三年。”

席撒暗觉欢喜,不想一句话就问出关键。这只是很简单的问题,智慧生物不是普通禽兽,快乐和满足的基础条件是意愿,也就是精神需求的一致性。失败和强迫的屈辱对于一个骄傲的公主而言,只有卑屈和痛苦,又哪来什么愉悦可言了。

但他当然不这么回答,尽管勉强的怪物未必能理解,但也不符合他此刻需要的利益。“你这样研究很难有结果,我有办法。”“是什么办法?”“去当人,你变成人类的女人,亲自体会之后就能了解和明白,不是比这样空泛观察思考来的更有作用?”

黑影静静沉默,一动不动,似乎在考虑他的提议可行性。久久,忽然发声。“这主意不错,我一直没有想到。”席撒一听,大喜,离开有望。“好主意就要立刻实行,现在就去!顺便把我带离幻境,方便的话送回来处。”

黑影沉默不语,似在思索什么问题,席撒不由提心吊胆,唯恐横生枝节。直到那黑影在发话,才安心。“选择什么身份最合适?”席撒心下暗自计较琢磨一番,派出中魏,南陈以及诸多不成气候的小国,最后只剩一个目标,该死的西蜀。

“西蜀,当今的西蜀国国力鼎盛,且西蜀国公主无一不俱骄人姿色,再适合不过!”那黑影又问“西蜀国的情况我不太了解,只知道中魏和南陈很强大,都有美色骄人的年轻公主,为什么要选西蜀?”

席撒暗急,南陈绝不可,中魏他更不舍得,万一牵连了罂粟非烟和李若,如何是好?当即绞尽脑汁的夸大了西蜀公主的美色,其实他对西蜀内部情形也了解不多。一时无可想下,便拿记忆中唯一知道的西蜀公主来说。

“西蜀国的幽谷公主姿容名满天下,多年来潜心修道,深居简出,故得此名。且她不爱抛头露面,了解她的人极少,以她为目标可少却许多麻烦,更何况她的姿色轻易就能让无数英雄折腰……”

黑影并不太明白所谓的麻烦,只是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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