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尘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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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尘传说- 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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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脉宽阔程度,先天生成,后天极难改变;而经脉之中,更是天生便有些狭窄闭塞之处,会对内力流通造成阻碍;这些地方,便是古武学当中所说的“穴道”了,也就是陈敬龙以往感觉内力流经滞塞缓慢之处。
    在内功盛行的远古武侠时代,了解内功修习方法的武者,都会在内力有了一定根基后,运内力将穴道一一强行冲开,消除阻塞,以使经脉通畅,达到修习内功事半功倍的效果。
    陈敬龙的易筋经是无意中学会的,他又哪懂得什么运功冲穴的道理了?所以他虽然修习内功时间不短,内力颇有根基,但各处穴道,仍是狭窄闭塞,对内力流通大有影响。若继续如此下去,内力越雄厚,越难从穴道处经过,内功修习进展会越来越慢,纵算穷进陈敬龙一生,最终也难达高手之境。
    在吃过狂兽丹之后,他内力也受了影响,狂奔疾涌,如脱缰野马一般,在全身经脉之中乱走乱蹿,无处不至;而那时陈敬龙气血翻腾,只想打斗,哪还知道约束控制内力游走?所以,那暴走的内力在经过穴道之处时,也都是强冲硬撞,猛涌而过;如此一来,原本狭窄处被急涌的内力生生挣开,变的宽阔,原本的闭塞处被内力强加疏通,再无阻碍;陈敬龙的各处穴道,便在无意之间全部打通了。(打通任督二脉,冲破生死玄关,是指冲破阻隔,将两条人体主脉连接起来,却并非打通穴道。精灵智者虽然多知,但对古武学内功却不很了解,所以她当初解释,是有所偏差的。以后陈敬龙自有际遇,打通任督二脉,成为绝世高手,但却并非现在。)
    若是修习的别种功法,内力这样狂走乱冲,人早就经脉碎裂,全身瘫痪了;但陈敬龙修习的易筋经,却是远古时佛门最高心法;那佛门讲究宽和慈悲,创出这易筋经的人物,更是位精通佛法、大慈大悲的有德高僧,所以这易筋经内力,自带一种温和之意,雄浑淳厚,却不似别样功法内力一般凌厉霸道;况且陈敬龙经易筋经改变体质,经脉韧性已远胜常人,所以他意外通穴时,经脉虽受内力狂冲,有所扩张,却不至断裂破碎。
    饶是如此,若凭正常人,在这样内力暴走,狂冲经脉,短时间内连开人体所有穴道的情况下,也早就痛死当场了;而当时陈敬龙却又正受狂兽丹麻痹,全身毫无痛感;所以,如此一桩大险事,竟让他于木然无觉、浑然不知之中平安度过。
    自此以后,陈敬龙内力流转如意,修习内功事半而功倍,苦修不辍之下,内力增长如飞,进境一日千里;只是当世已无详知内功奥妙之人,至于为何发生如此改变,却永远没人能为其解答了;与魔猿相斗一次,内力运行便发生重大变化一事,就此成为陈敬龙终生不解之谜。
    晨昏交错,转眼已过去两个多月时间。
    陈敬龙双手虽仍未痊愈,吃不得力,但也已活动自如,并无大碍。
    古利部人待四人甚厚,本愿无偿供给饮食,但雨梦不愿坐享其成,受人供养,坚持每日外出射猎,自取兽肉以饱四人口腹;射猎之余,又要烹煮食物、洗涮缝补,照顾四人生活,终日忙忙碌碌。
    商容儿起初也帮忙狩猎,可每一次都将猎物烧成焦炭,不堪食用;后雨梦无奈,只得禁止她随行帮忙,于是商容儿每日无所事事,只以教习魔法为名,强拉六子做伴,在谷中闲游乱逛,过的甚是逍遥。
    那六子学习本领之心十分迫切,得商容儿传授些基本魔法,一有闲暇,便苦练不休,进步异常迅速;只是沉迷修习魔法,陪商容儿玩耍时不免懈怠应付,常常惹得商容儿发火;动不动遭其痛打狂殴,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陈敬龙逃亡路上,心情紧张,无暇它顾;如今安顿下来,自免不得又忧虑起血寇入侵之事,情绪低落,抑郁日增;心情既然不好,便容易动怒,见到商容儿贪玩胡闹、欺负徒弟,有时气不过,不免喝斥责怪;那商容儿是受他宠惯了的,哪把他的斥责当回事情?大多时候听了只当没听,依旧我行我素;有时被说的急了,反倒发起脾气,撒娇撒痴,与陈敬龙纠缠不休。
    陈敬龙有时被气的狠了,想给她些厉害尝尝,以戒其娇顽任性,但一来怕闹出大动静,惹古利部人笑话;二来有雨梦劝解阻拦,不好令其难堪;三来也确是对容儿爱恋太深,着实舍不得给她吃苦头;因此虽有其心,却一直不曾付之行动。
    闹了几次,商容儿不曾吃亏,仗着有雨梦守护,陈敬龙奈何自己不得,便越发娇纵起来;每日里上树下潭、东走西窜,玩的昏天黑地、忙碌不堪,逼的六子整日愁眉苦脸、长吁短叹。
    迪蒙内伤始终不见好转,时常呕血,身体越来越虚弱;到得后来,每日里大半时间都处于昏迷状态;原本生龙活虎般的一条壮汉,竟成了缠绵病榻的废人,情形着实可怜。陈、雨二人常去探望,每次都唏嘘不已。
    这一日,吃过早饭后,陈敬龙在石室中修习一会儿易筋经,然后出洞透气。
    洞外草木芳菲,鸟声雎鸠,景象与陈敬龙初来时并无多大区别。
    陈敬龙静立看了半晌,暗道:“这半兽族境内天气炎热,无冰霜寒冷之扰,花草长年不凋,竟连四季也分不大清楚!”仔细盘算时日,又想:“我离开土城时,草木繁茂,正是晚夏时节;过这将近三个月,已入晚秋,轩辕境内应是天气转冷,花尽草黄了吧!嗯,勿用山气候寒冷,这时或已下雪,也说不定。我初离勿用山时,是夏尾秋初,想不到时光匆匆,转眼已过去一年多了!”
    想到这里,颇觉感慨;不由又想起:时光飞逝,人生苦短;自己受奸人迫害,身败名裂,背井离乡,隐匿于这偏远蛮荒之境虚度时日,空有一身本领、满腔报负,却丝毫不得施展;年华空逝,归期遥遥,不知何年何月方可重还故土,再展鸿图。一时间,满怀尽是自伤愤懑之情。
    正想的入神,忽听身后脚步轻响,一人缓缓走近;轻声说道:“陈哥哥,你的脏衣服已经洗好晾干,放在你室中,回头别忘记换过!”语音温柔如水,正是雨梦。
    陈敬龙回身望去,见雨梦背着弓箭,忙问:“你要去打猎么?”
    雨梦含笑点头,应道:“对呀!你今天想吃什么兽肉?昨天吃过獐肉了,今天我打四耳麂烤给你吃,好不好?”
    陈敬龙见她虽巧笑嫣然,但容颜微显憔悴,难掩疲惫之态,不由又是心酸,又是愧疚;叹道:“雨梦,这段时间,生活全靠你一人支撑,真是辛苦你了!以后打猎,我跟你一同去吧!”
    雨梦笑道:“你手伤未愈,怎能打猎?这些事情,我在精灵森林时早都做的惯了,不算什么,不用你帮忙!你只要好好将养手伤,莫要落下残疾,才是正经!”微一停顿,又问道:“陈哥哥,你又在着急重回轩辕,驱逐血寇之事么?”
    陈敬龙微愕,奇道:“你怎知道?”
    雨梦到他身前,伸手将他眉心轻轻拂平,叹道:“你每次皱着眉头,郁郁不乐的时候,便是想起那些大事了;我跟你在一起这么久,又怎会看不明白你的心思?陈哥哥,我只希望你能过的快乐;看着你每天忧心忡忡的样子,我很难过,你知道么?”
    陈敬龙摇头叹道:“若男与血寇周旋,随时可能丢了性命;楚楚寄人篱下,必定度日如年;她们都曾将性命交托与我,对我情义深重;我却不能在她们身边,保护、照顾她们,愧欠她们良多……唉,我如何能够快乐起来?”微一停顿,又郁愤叹道:“更何况,血寇肆虐,无数同胞处身水火;我堂堂轩辕男儿,年富力强,不去为民出力,解同胞倒悬之苦,却远走异域,苟且偷安,我……我又有何脸面快乐起来?”说到这里,越发抑郁;心上沉重如悬大石,竟坠的隐隐作痛。
    雨梦劝道:“陈哥哥,你这远走异域,是被迫无奈,并不是自己愿意的;可不能因此怪责自己!”
    陈敬龙微显激动,深吸口气,缓缓吐出;幽幽说道:“虽然如此,可是……可是我终究难解心中羞愧!我只盼能早些回去,得以与血寇决战沙场;我只盼能早一些……再早一些……”
    雨梦沉吟半晌,长长叹了口气,垂下头去。
    陈敬龙见她欲言又止,忙道:“雨梦,你可是有话想对我说么?”
    雨梦点一点头,随即又缓缓摇头,叹道:“话虽然有,但我知道你的性情;这些话说了也是白说,倒不如不说的好!”
    陈敬龙大觉好奇,追问道:“你到底有什么心事,难道连我也不能告诉么?”
    雨梦抬起头来,展颜笑道:“没什么!我只想告诉你,在魔兽谷这段时间,我过的很是开心!”
    陈敬龙愕道:“你不是想多走些地方,增长见识么?困在这山谷之中,看不见世间繁华,又要每日操劳,辛苦的很,有什么可开心的?”
    雨梦摇头笑叹,缓缓说道:“我的开心,只有我自己懂得,你现在还不明白……唉,你是胸怀大志的慷慨好男儿,也许永远都不会懂得我这小女儿心思吧!”
    陈敬龙更觉好奇,正想再问,却见六子从不远处一丛矮树后转出,一瘸一拐慢慢走来。
    雨梦扬声笑问:“六子,又没能陪你师傅玩的高兴,吃她打了,是不是?”
二百一十九节、容儿糟糕
    六子走到二人身前,躬身施礼,苦笑道:“师伯、师姑,早安!回师姑的话:六子自己贪玩,从树上跌下来,扭伤了脚,跟我师傅并没有关系!”
    陈敬龙见他额上一片红肿,杖痕宛然,气道:“你还要替你师傅隐瞒么?你又不是喜欢胡闹的小孩子,怎会无故爬树?难道你额上这些杖痕,也是从树上跌下来撞的不成?好小子,你胆子大了,敢撒谎骗我了,是不是?”
    六子见瞒不过,只得嗫嚅回道:“六子不敢!六子这脚,确实是从树上跌下来扭伤的,没有撒谎!至于上树么,是……是我师傅听见树上有鸟,叫的好听,要我上去捉来给她……结果,六子太笨,捉不到鸟,自己却跌下来……”
    陈敬龙喝问:“额上所吃魔杖,又是怎么回事?”
    六子迟疑半晌,方垂头回道:“六子练魔法正练的起劲儿,本不肯上树,结果师傅生气了,就打了几杖……”
    陈敬龙气不可耐,怒道:“胡闹,胡闹!容儿越来越不成话了,岂有硬逼徒弟干这无聊之事的道理?六子若跌重了,断了腿,甚至伤了内腑,那还了得?不行,以前我太纵容她,这次可不能再不管了;非得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说着便要向六子来时方向走去。
    雨梦急忙拦阻,劝道:“陈哥哥,容儿只是天真贪玩,并无恶意,你别生她气!”六子也扯着陈敬龙衣袖,急道:“师伯,不能哄师傅开心,是六子不好,您别怪我师傅……”
    陈敬龙怒气冲冲,推开二人,喝道:“若是寻常玩耍,我也懒得理她;但这拿人命做儿戏,岂能容得?这次你们都不许替她说情……”话犹未完,却听稍远处树林里传出商容儿声音,气急败坏大叫道:“不要脸的恶贼,我跟你势不两立!不要逃,吃我一招……”随着她叫喊,又响起许多人的惊呼奔逃之声,其中还有一人大叫“救命!”
    陈敬龙微微一愣,随即气的脸色发青,浑身颤抖,喘息怒道:“好,好,闲逛无趣,居然开始拿人来玩耍了!难得跟古利部人相处这样融洽;若伤了人家,咱们可真有脸继续跟人做朋友,可真有脸继续在这里居住下去!好,好……”口中恨声不绝,快步往商容儿方向奔去。
    雨梦从没见他气的这样厉害过,一时茫然无措,不知该不该上前阻拦;六子拉扯她衣袖,急道:“不好,师伯要发脾气了!师姑,师伯最听你话,你快去劝劝,别让他责怪我师傅吧!”
    雨梦叹道:“你师伯最重朋友,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唉,容儿玩什么不好,何必偏要打人?这回恐怕连我也未必能护得住她……”一边说着,一边扯着六子,急急向陈敬龙追去,口中兀自念叨着:“……偏要在陈哥哥最烦躁的这个当口惹祸……容儿这不是自己往刀口上撞么?这次……这次可是真的要麻烦……”
    陈敬龙奔入林中,只见许多人分散站立,围成一个大圈,都在向圈内观望;这些人并非古利部人,却是轩辕族人。圈外稍远地方,立着许多六足牛。原来是范三爷商队又再到来。
    人圈当中,一人低头缩颈,手臂乱摆,袍袖飞舞,围着三株大树绕走奔逃,口里不住大叫“救命”;在他身后,商容儿乱舞魔杖,娇斥怒喝,紧追不舍。
    那奔逃之人叫声虽似惊慌,但奔走之际,丝毫不见紧迫狼狈,步履轻捷灵便,远非商容儿可比,显是未出全力奔逃,只不过是在戏耍商容儿罢了。
    陈敬龙见二人追逃情形,登时松了口气,心道:“此人本领远胜容儿;容儿绝追他不上,不至闹出什么大乱子来,不用担心!”跟着又觉惊奇:“从此人奔行之态来看,至少可算得上江湖一流好手;范三爷的商队里,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厉害人物了?”仔细看那人相貌,却因他低着头,又有飞舞袍袖遮掩,所以一时看不清楚。
    有脚夫看见陈敬龙到来,大声叫道:“好了,好了,陈少侠来了,这回有救了!”众人一齐扭头看来,纷纷跟他招呼。
    范三爷与吴旬并肩从人圈中走出,向陈敬龙拱手施礼;范三爷笑道:“敬龙兄弟,一别许久,你还好吗?”吴旬道:“陈少侠,别来无恙!”
    陈敬龙急忙还礼,喜道:“三爷,你往返好快!”又道:“吴大哥,远来辛苦!”刚招呼完,却见旁边一名老者凝望自己,含笑点头;微一错愕,喜道:“啊,姬神医,您老人家也来了!”那老者长发披肩,满脸笑容,正是雨梦的师傅姬神医。他那小药僮也跟着来了,就站在他的旁边。
    姬神医笑道:“客套话先不忙说,你先救救我这徒弟吧!”说着向圈中奔逃之人指去。范三爷也道:“对,对,救人要紧!商女侠魔法厉害,稍刮点边,便吃不消了,若当真击实,岂不要人命么?”说罢不住苦笑,连连摇头。
    陈敬龙暗奇:“除了雨梦,姬神医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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