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荒龙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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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荒龙蛇-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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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后你有何打算?”

“六年调教养育之恩,不敢或忘,晚辈打算为师门稍尽棉薄,日后再作打算。”

“他们的底细你没弄清,日后他们会不会让你离开?”

“这……”

老人寿眉轩动说:“你听着:令祖英雄一世,你决不能丢他的人。令祖与我交情不薄,他既然已归道山,我有责任替他的后人尽一分心力。本来我可以带你走ZEi8。Com电子书,但我在中原有约,必须往粤东一行,无法带你偕行。从今天起,你办你的事,我在一旁照应你。晚间我在此地等你,我在此逗留五天,传授你一些绝学,日后足以防身保命。”

柴哲求之不得,连忙跪下说:“得老前辈青睐予以栽培,晚辈万幸。”

老人扶起他说:“我安闲云珍惜羽毛,从不收徒,我代令祖授艺,你可不能拜我为师,你办你的事。我走了,晚上见。

说完,向密林中举步,飘然而去。

柴哲首先救醒古灵,替古灵裹伤。古灵受伤不轻,神色委顿,右胁的到伤略轻,只是左胁那一脚力道甚重,内俯几乎离位,如无灵药调治,十天半月也离不了床。

古灵在一阵彻骨奇寒的袭击下,悠然苏醒,首先便看到柴哲替他解开皮祆裹伤,难怪感到冷气彻骨。

“三魔呢?”他软弱地问。

“走了,被一个老人逼走的。”柴哲信口答,答得十分自然,明知老人的出现,古灵和两女都没有机会看到,所以他大胆撒谎。稍顿又歉然地说:“灵老,对不起,连累了你,小侄真不该多事的。”

古灵长叹一声,无限感慨地说:“我不怪你。唉!我老了,雄心已尽,壮志全消,往昔敢作敢为的豪情,已随漫漫岁月而消逝,夫复何言?人的名,树的影,我被三魔的名号所镇,鬼迷了心,斗志全消,挨了这两下不算冤枉。你,论艺业、见识、经验,都比我差得多.而你却胆气浑雄,豪情骏发,力斗天魔应付从容,临事不惧,义无反顾。面对天下闻名的三个魔头,居然敢挺身而出,足以令老朽愧煞……”

第八章 柴哲拜寨……………………………………………………………………………………………………………………………………………………………………………………………………………………

“灵老,小侄也是迫不得已……”

“我知道,这可以看出你的为人。唉!可惜。”

“可惜什么?”

“可借你……唉!别说了。我无法举步,得麻烦你了。”

“灵老放心,等会儿小侄会照料你的。”

“赶走三魔的老人是谁?”

“不知道,只知是个白髯老人,三魔见了他就溜,小侄没有机会向老人道谢哩!”

“我们该走了。”

“请稍候,小臣要救醒那两位姑娘。”

柴哲将古灵安顿在树下,首先将最近的毓青姑娘抱在树下放平。毓青胁下中掌,伤势不轻,他探手人姑娘的皮祆内,用推拿术疏导淤血,取出一颗丹药塞入姑娘口中,一扣牙关丹丸人腹。

推拿片刻,毓青吁出一口长气,“哎”一声尖叫,浑身痛得打抖,醒来了。

“姑娘不可妄动,请稍待片刻。”柴哲低叫,掌上力道渐减,道:“掌力震损内腑,姑娘今后得好好调养了。”

他的掌隔着一层内衣,推动中幽香阵阵,他毫不在意,姑娘的体温和腻滑的感觉传到手上,他似乎并无异样的感受。他毕竟还是个未成年的少年,在救人中心无旁骛,无暇去想男女的事。

毓青想拒绝推拿也力不从心,事实上她发觉柴哲的推拿术极为高明,疏经活血的手法十分纯熟老练,她正需要及时疏经活血,以免日后留下后患。

她闭上双目,羞态涌上苍白的脸颊,说道:“那个陌生人好霸道的掌力,我的肋骨断了么?”

“姑娘请放心,肋骨未断,只是内腑受震,体内淤血,必须用疏经培本的药物调治,万勿疏忽,我已给你眼下一颗培本丹,两个时辰之内,伤势不至恶化。”

“谢谢你,你贵姓。”

“小姓柴,名哲。”

“你……你是梭宗家请来的……”

“小可与五位同伴来自四川D,自古尔板昆多仑西行,昨日在梭宗家借宿,途经贵地而已。”

“那……那为何追踪我们?”

“小可希望与裴大寨主商量要事,并无恶意。”

“哦!倒是我家小姐误会了。”

柴哲停手,替她掩好皮袄,系好腰带,扶她倚坐在树下,笑道:“姑娘必定对练气极有成就,不然老魔这一掌,最少也得骨折防裂。如果可能,姑娘且试用真气疗伤术试试,将大有神益。”

“我……我不会真气疗伤术,修为太浅。”

“那就好好调息,小可去看看裴寨主。”

他走向二小姐,毓青讶然叫:“柴壮士,你认识我家小姐?”

“不认识。”柴哲答,扶起二小姐,先察看双目。

“我家小姐被点中鸠尾穴。”毓青叫。

鸠尾穴在胸正中下方近蔽骨处,最保险的是用真气导经解穴术。柴哲的修为未至炉火纯青,还不能用真气解穴术解重要大穴。对一位陌生姑娘,即使会用也不宜使用,他只好用封穴震解术。

他扶起二小姐,默运神功力聚掌心。看准背脊部位,慎重地一掌拍下。

小姐浑身一震,肌肉一阵抽搐。

柴哲的手移向脑门徐按,捏住了人中。

糟了,操之过急,二小姐醒得快,人仍在惊惶中,眼中人影入目,不暇思索地一掌登出。

柴哲一手挽持住她,侧身相向几乎贴身蹲着,掌发得大突然,反应再快也躲不掉,“噗”一声正中右胸,仰面便倒,猛地倒翻一匝。

二小姐飞跃而起,脚下因初醒不稳,身形一晃,仍向柴哲冲到。

“二小姐,住手!”毓青惶然大叫。

二小姐已拔剑出鞘,霜华剑冷电四射,剑尖指向柴哲的心坎,闻声住手,但并未收剑,扭头向毓青看去,神智一清,问:“毓青,那三个人呢?”

“他……他是救我们的人。”统青指着柴哲,挣扎着站起道:“小婢受了伤,这位柴壮士和同伴及时赶到,救了我们。”

柴哲吃力地站起,脸色泛灰,深深吸入一口气,盯视着指向胸口的剑尖说:“在下柴哲,昨晚是梭宗家的客人,路见不平,助他们击退巴罕岭的匪盗,擒蓝鹃旗旗主的女儿哈布尔,挟人质要与蒙人谈判。本来在下要在校宗家等候贵山的人前来,以便三方相商梭宗地区的和平要事,希望彼此保持和平,共谋生计。大寨主过谷而不人,在下心急了些,借同伴赶来,希能与寨主开诚恳谈,别无他意。击伤你们的人,是中原大名鼎鼎的黄山三魔,不是在下的同伴,寨主幸勿误会。在下来时,三魔正要向那位姑娘下毒手,在下与同伴只好挺身而出,拔刀相助,贵同伴双胁挨了一剑一掌,受伤甚重……哇!”

他吐出一口鲜血,吃力地退后两步。

二小姐丢掉到,急急伸手抢上相扶。

柴哲又退两步,拒绝道:“在下挺得住,寨主的这一掌好重。”

二小姐凤目发酸,颤声说:“柴壮士,我……我该死,请原谅,我……”

“错不在寨主……”

“我带有上好的丹药……”

“在下也有,不要紧。此非善地,三魔可能卷土重来,且先离开此地再说。”

远处隐隐传来马蹄踏雪声,二小姐说:“不要紧,灵驹一笏墨业已带着本山的人赶来了。”

“在下的同伴受伤甚重,亟需调治,必须赶回梭宗家。寨主是乌蓝芒奈山的主事人,在下有一不情之请,尚请寨主俯允。”

“这……”

“在下只是途经贵地的人,人微言轻,本来不该多管闲事。只是,在下仍不揣冒昧向寨主晋言。西番本是我天朝的国土,早晚得划归我天朝版图,今后前来开拓边疆的汉人,势将日渐增多。先来的人如果太迷信武力,以侵占残杀劫掠为能事,与番人结下势不两立的仇垠,那么,后来的人必须为先来的人付出惨重的代价,或者裹足不前,非我汉人之福,在下不久将返回中原,无意在西番创业,按理这些事与在下无关,在下只是于心不忍插手管事而已。尚请寨主伸出仁慈之手,放弃奴役梭宗家……”

他感到气血翻腾,人有点晕,说不下去了,强忍住向胸间涌的鲜血,沉着地调息。

二小姐不住点头,说道:“其实,我们并不残杀劫掠,只取番人不需要的一些偏远牧地而已,人弃我取,并不过份。我们也无意奴役梭宗家的番人,只因为梭宗头人大权旁落,他的堂弟梭宗僧格是实际的主事人,他自作主张招引蓝鹃旗的蒙人前来,志在驱逐本山的拓荒者,目前先请来蓝鹃旗的喇嘛僧坐镇,不惜作蒙人的奴才,以求将本山的人赶走。我们无意使用武力,但招引蒙人南下,我们却不能容忍。目下我们先安内,驱逐为非作歹盘据巴罕岭多年的盗匪,以表示我们与番人和平相处的诚意。

后一步是让梭宗家的人尝尝做蒙人奴才的滋味,再一举将蒙人歼灭。因此,今天我们决定不派大批人马到梭宗家,坐观其变等候机会。我们不主动向蒙人寻衅,他们自会先动手,那时师出有名,错不在我们了。三两百蒙人铁骑,不在乌蓝芒奈山的眼下。

柴壮士悲天悯人,我们不忍辜负你的心意。请转告蓝鹃旗的人,限他们在三天内退出梭宗地界北行,不然他们将全军覆没。梭宗家如有和平的诚意,今后不许与蒙人勾结,速派人至本山协商划界事宜,我们将不践踏梭宗家的一草一木。”

柴哲淡淡一笑说:“梭宗僧格已经转变态度,他确有和平相处的诚意。希望寨主言而有信,在下感激不尽。告辞。”

“且慢,柴壮士已不宜长途跋涉,到梭宗家有三十里,到敝山却不足十里地,请移玉趾入山调养。小女子恩将仇报,误伤壮士于心难安……”

“不行,目下梭宗家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明天在下还得到蓝鹃旗应约,未克久留。在下的伤不要紧,还挺得住,不劳挂心,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不管二小姐肯是不肯,抱拳一礼扭头便走,抱起了古灵,举步入林。

“柴壮士请稍候。”二小姐叫。

“寨主……”他扭头接口。

“我不是寨主。”

“你……”

“我叫裴云笙,家姐叫裴云琴,家姐是大寨主。”

柴哲一怔,笑道:“在下听说贵山的大寨主是女的,便以为是姑娘了。”

“黄山三魔是冲着家父而来的,十余年前家父游黄山,双方一言不合,逞意气在接引松上较技,家父剑败三魔,结下了梁子,那时我刚出世不久,想不到三魔消息灵通,居然能找到西番来,家父到西番创业,天下间知者极少哩!”

“令尊能剑败三魔,必是武林中名震宇内的人物了。”

“柴壮士不是也能将他们赶走么?”

“我?我只能斗天魔田成二三十招。”

“那…”

“有一个手持竹箫的怪老人,将他们吓走的。”“咦!那怪老人呢?”

“追他们去了。”

“他的名号……”

“在下不知道。”

“哦!大概就是那位吹箫的人。”

柴哲见她无意说出乃父,不敢多问,说声再见,抱着古灵走了。

他俩的坐骑系在山坡的下方,柴哲将马匹牵上,抱着古灵上马,奔向梭宗家。马儿刚起步,大批人马在神驹一笏墨的引导下,到达二小姐裴云笙附近了。

古灵闭目沉思,喃喃地说:“能剑败三魔,这人岂同小可?姓裴?武林中……晤,会不会是……满天飞瑞阂天虹的得意门人,绰号称千幻剑的裴岳阳?”

“就是他。”柴哲答。

“你怎么知道?”

“在我们接近时,似乎听到天魔说出裴岳阳三个字。”

“那就难怪了,满天飞瑞剑术通玄,享誉武林五十余年。千幻剑二十岁闯荡江湖,三十年来少逢敌手。他是白道中响当当的英雄,怎会突然逸隐西番?怪事。”

柴哲呵呵笑说:“所谓英雄豪侠,有几个不与王法对立的?当权的官吏,又有几个不枉法的?说不定他无意中犯了法,躲到西番开拓新天地了。俗语说:君不正,臣投外国。白道英雄不为当道所容,只好亡命,既不忍在国内为非作歹,便只好出国另图发展啦!”

“你有道理。幸亏你我没冒昧跟上乌蓝芒奈山,不然,咱们恐怕有去无回,集咱们六人之力,(奇)也难在(书)千幻剑(网)手下讨好,危险极了,想不到三魔竟然无意中帮了咱们一次大忙。”古灵犹有余悸地说。

自从他俩离谷追赶二小姐之后,谷口曾经展开了一次小规模的冲突,蓝鹃旗的人向巴罕岭的好汉发动攻击,三十骑蒙人直冲敌阵,箭如飞蝗,声势汹汹。

巴罕岭的好汉听白犀说山寨在今晨沦入金蛇剑之手,斗志全消,不敢迎战,潮水般撤走了,大批人马赶赴三百里外的巴罕岭。不再理会被擒的二寨主黑虎林魁,山寨要紧,黑虎的死活已无足轻重了。

回到山谷,天色已是不早。端木长风见两人都受了伤,心中焦虑万分。

他们在黑虎口中,问不出谢、金两人的行踪,只知两个白莲教徒确是亡命西宁卫附近,并未到达巴罕岭。

同时,巴罕岭远离要道,即使谢、金两人经过此地。也不会到巴罕岭拜会的。

入暮时分,乌蓝芒奈山来了三名使者,送来一封由大寨主裴云琴具名的情词并茂的谢函,并附奉三颗疗伤九转丹。函中重申乃妹云笙的诺言,附来一份拟划地界的草图,请转交头人梭宗达什过目。

使者诚恳地致意,希望至乌蓝芒奈山小住一些时日,目前山寨正难备对付蓝鹃旗的蒙人,寨主分不开身,待事情告一段落,将亲自迎过。

柴哲没想到事情演变得这般顺利,大喜过望。

梭宗达什兄弟俩看了草图,也喜悦万分,所划的地界,以南一带南北十余里,东北近三十里的丘陵草原肥沃草原,原已被乌蓝芒奈山所占领攫取,现改划归梭宗家,这份慷慨归还的情义,显然是冲柴哲的情面而赐予。

至于献纳牛羊的事,图上已说明划界之后,彼此已无主从之别,不再献纳,条件出乎意料的优厚。

当夜,梭宗部落的人,陷入狂欢之中。

柴哲藉口养伤,早早歇息。

梭宗达什已为他们准备了一座清洁的帐篷,派了八名妇人伺候他们的起居。哈布尔四个人质,也安置在帐内。

柴哲的伤并不严重,晚间藉口侦察敌情,悄然出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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