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荒飞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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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荒飞龙记-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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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元宏长啸一声,雁翎刀挥展出一片寒芒,欺向那粗豪大汉。
    只见那大汉一闪身躯,横里避开了七尺,右手一松腰间的扣把,抖出一条链子枪来。
    这是一种特殊的外门兵刃,一把雪亮锋利的枪尖,后面带着一条铁链子,那枪尖不过八寸多些,后面的链子,却有一丈多长,施展起来,长短随意,极善变化,但这等软兵刃如无特殊的造诣,反将自缚手脚,无法施展。
    那粗豪大汉活扣松开,右手一挥,链子枪抖的笔直,枪尖寒芒闪动,直向葛元宏前胸点到。
    一出手,顿然抢回主动,反着先鞭。
    葛元宏已得忠义侠大部真传,但却从未见过这等外门兵刃。
    眼看那一枪迎胸点来,横刀一架。
    波的一声金铁交鸣,那枪尖虽被葛元宏挡在一边,但那枪后铁链,在那粗豪大汉内力操纵之下,弯了过来击向葛元宏左颊。
    葛元宏收刀不及,只好一抬左手,拍出一掌。
    那击向面颊的铁链子,虽被葛元宏一掌拍开,但左手,却被震的一阵剧痛。
    粗豪大汉哈哈一笑,一挫腕,收了链子枪。
    葛元宏暗里咬牙,一个疾快的旋身,欺近那大汉身侧,雁翎刀,唰唰唰,连攻三刀。
    这三招,都是陈家刀法中精妙招数,刀聚一片银光,逼的那粗豪大汉,只有接架的份儿。
    链子枪虽然可软可硬,变化万端,但却适宜在广阔地方搏斗,才能发挥妙用,帆舟狭小,甲板长不足丈五,宽不过八尺,已有六个人分成三对搏斗,这就限制了那粗豪大汉链子枪的威力。
    葛元宏占了地利之优,雁翎刀攻势愈来愈猛。
    陈家刀法本以绵密,深厚见长,那粗豪大汉已落下风,立时被困在一片刀光之中,链子枪完全失了效用,双手分握铁链,对挡葛元宏的雁翎刀。
    葛元宏也是初次正式和人动手,心中原本也有些紧张,但十几招后,心情放开,刀法更见凌厉,行云流水一般,挥洒自如。
    分神四顾,只见三位师弟也都占了上风,陈家刀果然是名非虚传。
    葛元宏刀法一紧,更是逼得那大汉手忙脚乱,一面说道:“朋友和家师何仇何恨,为什么要夜袭陈府?”
    那大汉挡开了葛元宏两刀猛攻,喘口气,道:“咱们奉命而来。”
    葛元宏一招“剥茧抽丝”,划过那大汉左肋,衣衫破裂,鲜血涌了出来,口中却问道:“奉何人之命?”
    那大汉一吸气,强行忍着伤疼,向后暴退三尺,留出一段施展链子枪的空间。
    但陈家刀乃陈道隆采集天下刀法之长,再加上自己的创意,揉合而出的一套刀法,故而变化多端,有甚多出人意外的招数。
    只见葛元宏利刀一挥,闪起了两朵刀花,刀光护身,如影随形般追了过来。
    这帆舟甲板,也不过丈许长短,那大汉退回数尺,已到了甲板边缘,还未来得及施展手中的链子枪,葛元宏已追至身则,手中雁翎刀,已然逼上那粗豪汉子的咽喉,冷冷说道:“朋友,一个人只能死一次,别逼我下手。”
    那粗豪大汉感觉森冷的刀芒,已逼到脖子的肌肤之上,凶悍之气顿消,吐实说道:“咱们和陈大侠素无仇恨。”
    葛元宏头脑冷静,对这次群匪夜袭陈府的浩大声势,一直有着甚多不解之处,最使他困惑的疑点之一,就是这些人,不论在何等情势之下,一直用黑巾蒙面,掩遮去本来的面目,既然,敢来杀人放火,何以竟怕人瞧出真正面目。
    如只是一二人如此,那也罢了,但夜袭陈府的人,个个都蒙着掩面黑纱,这就使葛元宏心中有重重疑问?
    但,这是一个很重大的关键,如是不能先行把事情弄清楚,事过境迁,再想追查明白,那就要大费周折了。心中念转,手里的雁翎刀,又向前推进一些,锋利的刀刃,逼得那粗豪大汉不住向后仰起脑袋。
    原来那粗豪大汉,已经足踏船边,后无退路,只有向后仰头,以避那刀锋。
    这时,突闻两声凄厉的惨叫,传了过来。
    葛元宏回目一顾,只见陆小珞、郭文章双双获胜,两个黑衣人都被劈去了半个脑袋。心中明白两人在同一时刻,同时用出师父传授的煞着“追魂三刀”,取了强敌之命。
    这并非只是巧合,而是四人的武功,极为相近,在同一时刻,陆小珞、郭文章都被迫用出追魂三刀,搏杀强敌。
    陆小珞飞起一脚,踢起那甲板上的尸体。
    郭文章亦起效尤,两具尸体先后飞落江中。
    葛元宏高声说道:“三弟、四弟,招呼船家掌好舵,起锚行舟。”
    陆小珞应了一声,自去办理。
    葛元宏放低声音,道:“看样子,咱们一行四人中,你老兄大概是个头儿。不幸的是,你们同行之人,已有两个死于我两位师弟刀下,另一位,大概也支撑不了多久,你阁下,如是想溅血全交,在下极愿成全。”
    他口气虽然轻松,但脸上神色,却是一片焦急。
    须知江湖上黑、白两道中,有不少宁断不弯,视死如归的汉子,葛元宏必得先了解对方是否是畏刀避剑的怕死之徒,才能决定用什么方法,套问出内情。
    如若那大汉能瞧到葛元宏脸上的焦急,定然会讨价还价,可惜他被那锋利的刀刃,逼得无法瞧到葛元宏的神色,只能从葛元宏的语气中觉出他有着冷肃的杀机,急急说道:“在下今日只要能保得性命,从此之后,定当埋名山野,不再在江湖之中行走。”
    葛元宏已听出他有畏死之心,脸上闪掠一抹笑容道:“阁下如是不想死,倒有一个活命之法。”
    粗豪大汉道:“葛少侠请说。”
    葛元宏只要一伸手,就可取下那大汉蒙面黑纱,瞧到他真正的面目,但葛元宏并末出手,轻轻咳了一声,道:“阁下和我等无仇无怨,但却参与了夜袭陈府之举,其中定有内情了。”
    粗豪大汉沉吟了良久,道:“在下等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葛元宏道:“奉何人之命?”
    粗豪大汉叹息一声,道:“说出来,只怕你葛少侠也不会相信……”
    葛元宏接道:“你说说看。”
    粗豪大汉道:“九龙令。”
    葛元宏喃喃自语道:“九龙令,九龙令,这不像一个人啊!”
    粗豪大汉道:“本来就不是一个人,那只是一个令牌,具有着无比威力的令牌。”
    葛元宏道:“一个令牌,什么样的令牌?为什么叫九龙令?”
    粗豪大汉还未来得及答话,耳际间又响起一声惨叫。葛元宏转头看去,只见那瘦长个子的蒙面人,生生被谭家麒劈下了一条臂膀。
    那豪粗大汉叹息一声,道:“是在下另一位兄弟伤了?”
    葛元宏道:“不错,而且他伤得很重。”
    粗豪大汉道:“重到什么程度?”
    葛元宏道:“断了一条膀子,不死也差不多了。”
    粗豪大汉道:“我们兄弟,自找来的下场,也不能怪诸位施上毒手,但求你们给他一个痛快,在下就感激不尽了。”
    葛元宏还未来及讲话,谭家麒已挥手一刀,斩下了那瘦长个子的脑袋。
    那粗豪大汉眼睛虽然无法看到,但那听觉仍极灵敏,轻轻叹息一声,道:“了断啦?”
    葛元宏道:“未让他受活罪。”
    粗豪大汉道:“我们四兄弟,已经走了三个,葛少侠准备如何开销在下?”
    葛元宏道:“放了你。”
    粗豪大汉苦笑一下,道:“定然是有条件了?”
    葛元宏道:“条件很简单,只要你说出来,你们联手夜袭忠义侠府的详细内情,在下就可以放你离此。”
    粗豪大汉道:“很难叫人相信。”
    葛元宏道:“家师在江湖上,一向是言出必行,这一点,你大概早知道了。”
    粗豪大汉道:“不错,陈大侠一向不说空言。”
    葛元宏道:“你记着,这是我们师门戒规,在下既然答应了放你,言出必行。不过,你要说出内情,如是你朋友自负倔强,那就别怪在下手段恶毒了。”
    粗豪大汉道:“大不了,杀了我。”
    葛元宏道:“至少你不会死得很痛快。”
    粗豪大汉道:“我所知有限,纵然全都奉告诸位,只怕你们也难以相信。”
    葛元宏道:“你只要尽吐胸中所有所知,在下决不留难。”
    粗豪大汉道:“好!你要问些什么?”
    葛元宏一手执刀,一手取下他手中的炼子枪,道:“我要取下你朋友的面纱,见识一下你真正面目?”
    雁翎刀横里一转,挑下了那大汉的蒙面黑纱,同时,左手疾出,点了他左肩上两处穴道。
    那粗豪大汉手脚还未来及活动,穴道已然被点,不禁一呆。
    葛元宏动作迅快,雁翎刀收而复出,寒嗖嗖的刀刃,又押在那大汉右肩头上,冷笑一声,道:“朋友,识时务者为俊杰。”
    一面打量那粗豪汉子两眼。
    只见他浓眉环眼,两腮突起,生了一张中间宽,两头尖的怪脸。
    那大汉目光转动,只见谭家麒正飞脚踢起那瘦长个子的尸体,投入江中。轻轻叹息一声,自言自语说道:“如是他们找到了三人的尸体,定然会想到我也遭了毒手。”
    葛元宏道:“不错,如是阁下隐姓埋名的藏起来,当可免去一死。”
    宽脸汉子点点头,道:“至少我有了赌一赌的机会,咱们到舱中谈吧!”
    葛元宏收了雁翎刀,又点了他右臂穴道,才把他带入舱中。
    谭家麒、陆小珞、郭文章等,都随着进入了舱中。
    这时,已起了江中铁锚,帆舟如箭,正以极快的速度,向下奔驰。
    葛元宏找了一个木椅,让那宽脸汉子坐下,道:“阁下早些说完胸中所知,也可早些离此。”
    谭家麒道:“阁下叫什么名字?”
    陆小珞插口说道:“那死去的三人是谁?和你有何关系?”
    郭文章也接着说道:“你们为什么要追赶我们兄弟?用心何在?”
    这三师兄弟一插口,你言我语,一口气问了五六个问题。
    葛元宏一皱眉头,道:“你们慢一点问,这位朋友只有得一张口,要他如何答复。”
    那宽脸大汉轻轻叹息一声,道:“四位的刀法,似是都已得了陈大侠的真传,我们江东四霸,在江南武林道上,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人,但在四位的雁翎刀下,竟然未能走过五十招,陈家刀,果然非虚有其名了!”
    葛元宏道:“阁下是四霸之首了。”
    那宽脸大汉道:“不错,区区柯大雄,那死去的三人都是柯某的拜弟。我们四人,结义江东,联手出道,算来已十五春秋,其间,经历了不少的大风大浪,想不到今日竟玉碎这帆舟之上。”
    郭文章冷笑一声,道:“怎么?你心中可是有些不服气?”
    葛元宏道:“四师弟,不许对柯老前辈无礼,咱们和江东四霸,素无过节,柯老前辈等夜袭陈府,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了。”
    柯大雄道:“葛少侠说得不错,咱们江东四霸和陈大侠并无过节,此番参与夜袭陈府之事,实非出于本心……”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虽然参与夜袭陈府之人,都戴有蒙面黑纱,但我柯某人,凭藉着数十年江湖上的经验,感觉这些人中,有不少出身于正大门派……”
    葛元宏讶然接道:“正大门派?柯老前辈可否说得清楚一些。”
    柯大雄沉吟了一阵,道:“至少有少林、武当两派中人。”
    谭家麒道:“不可能吧!想那少林、武当门户正大,素为武林同道推崇,被誉为维护江湖正义的两大支柱,再说,家师和两派中人相处甚洽,也极受两派尊重,这两派人物,怎么参与此事。”
    柯大雄道:“柯某人言出至诚,四位如不信不妨拭目以待,也许前行途中就会遇到两派人物的截杀。”
    葛元宏叹口气,道:“此番夜袭陈府的人物,不但人多势众,而且大都是武林高手,来路确然是有些怪异,柯老前辈既已相告,还望能够多指点我们一些。”
    柯大雄抬头望了葛元宏一眼,颔首道:“葛少侠颇有令师侠风,柯某人既然说了,自然要倾尽所知。只是此事诡奇神秘,我也无法说出个中内情。”
    葛元宏微微一笑,道:“柯老前辈只要能尽吐胸中所知,我们一样感激。”
    右手挥动,连出两掌,拍活了柯大雄被点穴道。
    柯大雄舒展一下双臂,道:“五个月前吧!我们四兄弟同时患了一种怪病,全身红肿,四肢无力,延医诊治,竟然找不出病从何来,自然是无法下药,但我们的病情,却愈来愈重,直到第三天中午时分,忽然有一个卖药郎中,找上门来,自称善治各种疑难杂症,给我们几粒丹药服下,就医好了我们的病,药到病除,我们不得不相信他的话,想不到,这一相信,竟使我们四霸完全深入了被人控制的手中。”
    葛元宏道:“他们如何控制了你们四霸。”
    柯大雄道:“那郎中留下了四粒丹药,飘然而去,临去之际,告诉我们说,病情可能复发,不过,他有疗治之能,但他无暇再来,要我们赶往他的住处找他……”
    葛元宏道:“你们是否旧病复发呢?”
    柯大雄道:“三日之后,就旧疾复发,我们就服下了他留下的一粒丹药,赶往约定之地。”
    葛元宏道:“他留下的丹药,刚好能支持你们往约定之地么?”
    柯大雄道:“一切都在他预算之中,那一粒药物支持我们赶到会晤之地,刚好药力消失,病情发作。”
    葛元宏道:“很精密的算计,但那是什么地方?”
    柯大雄道:“他约我在杭州近郊的飞来峰下会面,那是至具气魄的农庄。但我们赶到之后,病势发作,人事不省,被他移入了山区之中。”
    葛元宏道:“柯老前辈在山区之中被他们救醒了过来?”
    柯大雄道:“不错,他们虽然极力防范,不让我们认出置身何处。但那一带地理形势,在下极为熟悉,似是在天目山中。”
    葛元宏道:“山中只有老前辈等五个人么?”
    柯大雄道:“人很多,分别被囚禁在不同的地方,我们双目被蒙了起来,又不许交谈,故而无法认出是些什么人。”
    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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