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剑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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淬剑练神-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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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一剑冷哼一声问道:“是谁打伤了四个护法?”

蜂窝夜叉胡来急忙禀道:“启禀师叔,是岳文海那小子,弟子等正想……”

傅一剑一挥手,制止胡来继续说下去,怒喝道:“本宫有这么多高手在此,难道连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擒不住吗?”

蜂窝夜叉胡来躬身一礼,辩道:“那小子有点邪门功夫,刚才三大护法同时战他不下……”

傅一剑冷笑道:“胡说八道!一个月前还是一个不太会武功的小孩,这一个月他就是夜里练天天练,也同时敌不过三个护法的联攻。”

他转首对七煞三郎田火儿道:“师侄,立刻把那小子拿下!”

七煞三郎田火儿机械似的点点头,左目一睁大,射出一道绿光,他右目左臂已残,右手长剑一抖,口中怪啸了几声,便向岳文海欺近。

岳文海在一个月前,曾在破庙里,窥见田火儿被妙相宗施以惨酷之刑,喝了迷失本性之药,而成为毒人的事,历历在目,知道现在的田火儿已经是毒人了。

岳文海提高警觉,见对方手中长剑唰唰地攻到,不敢大意,运功抖动辛十三娘那根软索,与田火儿展开一场险恶的大战。

斗得四周尘沙飞扬,喊喝之声,震天动地,直杀得天昏地暗,月色无光……

田火儿越斗越勇,手中长剑如似大海蛟龙,岳文海手中的软索似一条灵蛇窜动,使田火儿无法近身。

五十招已过,岳文海打得心头越来越寒,忖道:“在灵隐寺时的田火儿,武功还很平常,这一个月他服下奇药之后,竟有l寸样快的进步……”

他一失神,田火儿唰唰攻出两剑,“嘶!”的一声,岳文海手中的软索,被田火儿的长剑斩断,第二剑已指向岳文海的眉心穴了。

岳文海大吃一惊,但闪避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阵凌厉的劲风扫了过来,使田火儿剑尖一偏,向岳文海左肩划了过去。

“嘶!”的一声,连衣划破,鲜血像泉水般的涌了出来。

人影闪动,岳文海面前多了一个青衫草履、背挂两个大葫芦的老者。

那老者大喝一声,一招把田火儿打得倒退了六七步。

岳文海定睛一看,那老者原来正是降龙神丐洪七公。

紧接着又有两个女子飞跃而来,定睛一看她们正是吕枝、梅和绮儿。

绮儿看见岳文海左肩上流血,大惊失色道:“文哥,你受伤了,是谁打伤的?是不是那个瞎了一个眼睛的家伙下的毒手?” 她迅速用剑割下一块裙布,替岳文海包裹伤口。

岳文海笑道:“不要紧,一点点伤算得了什么?”

绮儿摇头叹息道:“我最怕见人流血,我们在血谷分手时,你说要到石头城下,我们母女不放心,所以才赶来,唉!想不到你果然在这里受伤了。”

她那种真挚之情,使岳文海心中很感激,他不禁黯然一叹,低下头去。

就在这一刹那间,场中有了很大的变化。

降龙神丐正与“妙相宫”高手打得难分难解,吕枝梅也拔刀相助,喊杀之声,震天动地。

绮儿低声问岳文海道:“文哥哥,你现在感觉伤口痛不痛?”

岳文海本来在注意洪七公打斗,可是经绮儿一提,顿时觉得伤口麻木起来,他一抬手臂,更使他惊讶,竟然整个手臂都麻木了。

他心头一懔,忖道:“一定是中毒了,田火儿是毒人,他用的剑上一定有毒……”

绮儿看出岳文海面色不对,忙问道:“文哥哥怎么啦!好像你的面色……”

岳文海黯然叹道:“我中毒了,整个手臂都不听使唤了。”

降龙神丐耳目极聪,他已听到岳文海的话,急忙喷出一口酒雨三昧火,把向他攻来的高手逼退。

他转头对绮儿道:“快抱他冲出去,在城西有一片竹林,竹林中我布有一座‘地玄阵’,你们赶紧进阵疗毒,静静休养,我等会就来。”

绮儿点点头,抱起岳文海,在洪七公掩护下,冲出“妙相宫”高手的包围,依照老叫化子的指示,奔向城西。

遥望城西,果然有一片竹林,竹林之内有许多的石块。

这时岳文海四肢已经麻木,面色铁青,气喘吁吁。

绮儿又惊又急,迅速抱着岳文海进入石头阵中。

绮儿虽然进入阵中,可是她不知出阵之法,转了几个弯,便觉眼前石山重重,前进后退俱不可能,只有放下岳文海,喘了一口大气。 这时岳文海双目渐渐地合拢起来。

绮儿大惊,急得大叫道:“文哥哥,你怎么啦?你……”

她心中一急,说不出话来……

岳文海对她的大叫,似乎一点也听不到,双手作势,却不能说话。

他渐渐的停止挥动双手,全身都肿胀起来。

仅见岳文海双目之中,在不断的流泪!绮儿看了心头大懔,忖道:“不知那个老叫化什么时候能来,若来晚了岳文海恐怕没有救了。”

刹那间,许多往事,如潮水般纷至杳来……

在酒楼上初次相逢,她便偷偷地爱上了他,以后赴血谷的途中,他们形影不离,爱苗不知不觉在成长。

绮儿黯然一叹,喃喃自语道:“如果他不能活了,我一个人留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她眼巴巴地望着岳文海在痛苦中挣扎,可是她无力帮助他,她只有把他抱得紧紧的。

绮儿初涉江湖,并不懂得毒性的厉害,她用嘴去吻岳文海的伤口、眼睛、鼻子、嘴唇……

岳文海身上中的毒,迅速传到绮儿身上,绮儿嘴唇渐渐肿胀起来,她大吃一惊,道:“我也中毒了,中毒就是这个样子,呼吸困难,喉咙红肿,毒性将逐渐蔓延到五脏六腑……”

她把岳文海抱得更紧,幽幽一叹道:“也好,我们死在一起,生不能同罗帐,但愿死能同穴。”

岳文海虽中毒极深,不能言语,但心里还是明白,他知道绮儿已经为他而中毒,他想把绮儿推开,可是却没有气力。

渐渐地,两个身子紧缠在一起,二人都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岳文海悠悠地清醒了过来。

他睁目向四周一望,使他非常惊讶!原来,他睡在一座石洞里,洞中燃起一堆熊熊的烈火,火旁坐着一个非常肥胖、面貌狰狞的老妇人。 那老妇人除了五宫长得很难看外,最骇人的是两颗长长露在外面的门牙,如同画上的魔鬼!岳文海看得一愣,他急忙自己咬咬指头,看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以前他母亲曾经告诉过他,人死后便不知道什么是疼痛,咬指头当然不会痛,现在他咬得自己非常痛,证明他并没有死。

可是,四周的景色完全不同了,绮儿到那里去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掠过他的脑海,绮儿会不会遭遇不测,眼前这个怪老太婆,绝非善类……还有降龙神丐和吕枝梅他们呢?我怎么会出了“地玄阵”

来到这儿,我不是中了田火儿剑上的毒了吗?一连串的思量,闪过他的心头,他霍然地站了起来!那丑怪的老太婆闻声转头一看,冷冷问道:“你醒来了?”

“嗯!”岳文海鼻子里发出“嗯”的一声冷哼,没有理会那老太婆的问话,迳自向洞外走去。

那丑怪的老太婆冷喝一声道:“站住!”

喝声如似千斤重锤般的击在岳文海心上,使他心头一懔,停下脚步。 转身一看,他更为惊讶,原来那丑老太婆这时面色更加骇人,恍似一个厉鬼!岳文海心中抽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三四步,手指着那丑怪的老太婆颤抖地问道:“你是谁?是人抑是鬼……”

那丑怪的老太婆冷笑道:“你不要管我是人还是鬼,乖乖地先给我躺下吧!”

这时,洞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之声,从洞内举动处,走出来一个黑衣老叟。

岳文海看清来人后,惊奇地叫道:“济老前辈,原来是你?”

原来那黑衣老叟乃是济世平。

济世平笑道:“岳老弟你醒来了,这位便是我的内子巫三娘,老弟你受惊了吧?”

岳文海苦笑摇头道:“没有,没有。”

巫三娘道:“这孩子有点不听话,所以……”济世平挥手阻止她说下去,道:“以后你不要再吓他了,他身体并没有康复,最怕受惊,山鸡烤好了没有?快拿来,恐怕岳老弟饿了。”

巫三娘转身到火边取烤鸡去了。

岳文海笑道:“刚才不知是伯母,多有冒犯,请老前辈多原谅。”

济世平道:“内人就是外貌骇人,其实内心比谁都善良,三天前如果不是她救了你,老弟恐怕你已经身在黄泉了。”

岳文海忙接口道:“晚辈正要问如何来到这个山洞,还有……”

济世平淡淡一笑道:“简单告诉你吧!三天前内人到城西竹林拾柴,发现你同个女子倒卧在竹林里……”

济世平燃起一个斗烟,吸了一口,喷出白色的烟雾。

他继续道:“她走近竹林里,仔细一瞧,原来你们都中了剧毒,那女子已经气绝,你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济世平顿了一下,又道:“内人把那已死的女子掩埋,抱起你回到洞里,我经过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才算是救活了你。”

岳文海拜倒于地,谢道:“多蒙老前辈救命之恩,晚辈没齿不忘。”

济世平哈哈笑道:“快起来,医生救人,乃是份内的事,何劳老弟道谢,你饿了吧,先填饱肚子再说。”

岳文海接过巫三娘递来的那只山鸡,这时他边吃边问巫三娘道:“伯母,有没有看见一个老叫化子和一个老女人?”

巫三娘点头道:“老叫化子来竹林带我出阵,他说一个姓吕的女人已经死在‘妙相宫’人手下,那老叫化子因为有事赶赴中州,所以没有到这山洞里来。”

岳文海叹道:“可怜她们母女都死在‘妙相宫’人手中,这血仇我将来一定要为她们索回。这些江湖败类,总有一天,我要把他们完全消灭!”

济世平沉思片刻道:“老弟在此休养几日,把身体恢复后,才能行动,同时你一人力量有限,必须连络江湖上一些有正义感的侠士,才能扑灭这股恶势力……”

岳文海点头道:“老前辈说得是,晚辈预备先去找四个人,学成他们的绝学。”

济世平问道:“哪四个人?”

岳文海道:“先父曾告诉我四句话,也就是四个二十年前成名的人物,他们各有绝学。”

济世平笑道:“把那四句说出来,也许我认识他们。”

岳文海念道:“巨阙一剑震中州,河洛双枪无敌于,南荒独脚撼山岳,北地更有五行者。”

济世平点头道:“我认识这四个老怪物,二十年前,他们是江湖上的风云人物,各霸一方,独树一帜,可是后来不知为什么,四人忽然隐居起采,二十年来,再也没有涉足江湖。”

岳文海皱眉道:“他们都隐居起来,晚辈到什么地方去找?”

济世平道:“这些老怪物和我尚有点交情,所以他们现在的居所,我很清楚,老弟可先到恒山去找‘一代剑王’何胜天,然后去洛阳找‘神枪怪叟’柯远扬,顺道去北邙找到‘半拳碎天’曹泰一,明春趁江南春色好之际,南返去云贵拜访那‘独脚道人’柴雄。”

岳文海道:“从明日开始,晚辈便开始寻访那四位前辈,不过我也许要先到天池一趟。”

济世平道:“老弟,你身上剧毒刚去,不若在此休养两天,我将他们详细地址画好给你,这样找起来也方便。”

岳文海道:“既然前辈盛意,那就打扰了!”

北国的秋天,已经是浓霜满天的时候。

通往长白山天池的古道上,连日车声“辚辚”,蹄声“得得”,从破晓至天黑,道上挤满了行人。

这天,天刚薄暮,在暮色中,一个身着黄衫的年轻人,风驰电掣般地在通往长白山的古道上飞驰。

他趁着刚出的月色,拼命赶路,口中喃喃自语道:“今夜子时一定要赶到天池,若能提早则更好……”

言犹未了,突然路旁一棵大树上,红光一闪,无数红点向黄衫人头上洒来!黄衫人口中发出轻咦之声,身形急忙向一侧闪开,便跃到八尺开外。

他仰头藉着月色向那棵大树望去,只见月弄树影,并没有发现什么。

他惊忖:“难道眨眼之间,人就不见了,即使是再快的轻功,也不可能走得这样快呀!”

他正在疑虑间,忽见一个黑色的东西向他射来。

黄衫人左手一抄,便接住射来的东西,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条鸡腿!树上传来哈哈大笑之声道:“哈哈,鸡腿的味道不错吧!”

黄衫人蓦然惊觉,喝问道:“是谁?”

树上笑声一敛,阴阳怪气地反问道:“你是谁?”

黄衫人朗声答道:“在下岳文海!”

树上发出不屑地笑声,道:“岳文海?岳文海是什么东西?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而已!”

岳文海眉头一皱,冷笑问道:“你到底是何方朋友,如果再不表明身分,可要恕在下不客气!”

突然白光一道,闪电般的向岳文海射来,树上发出喝声道:“小子双手空空不是敌手,老夫偿你一把剑吧!”

岳文海急忙将身形一偏,右手一抄,便接住射来的那把长剑!就在这同时,树上跃下一个青衣老叟来!那青衣老叟身形在半空中转了几个圈子,才轻轻地飘落下来。

青衣老叟唰地一声,从背上撤出一支白光闪闪的长剑来,冷冷道:“姓岳的小子,咱们干脆在地上比划比划吧!”

岳文海仔细向那青衣老叟瞧去,只见那老叟圆面大耳,隆鼻长髯,一脸的正气之相,挺剑卓立场中,更显出一代剑宗的气魄和风度。

岳文海看得一愣,暗中忖道:“这老者风格不凡,威仪出众,绝非黑道上的不屑之辈……”

他忖思未已,忽闻那个青衣老叟大声喝道:“岳文海!怎么不出手?你的勇气到那里去了?”

岳文海被这句话顿时激起万丈豪情, 口中“嘿!”的一声,剑随身转,一式“直捣黄龙”,向青衣老叟胸前射去。

青衣老叟不慌不忙,手中长剑一抖,一缕寒光,拦击岳文海攻来的剑招,闪电似的,由防式改为攻势,片刻之间,攻出三剑。

这三剑如雷霆万钧之势,不但剑式奇诡,而且如长江大河之水,一泄千里。

岳文海被逼得连退了二十几步,口中气喘吁吁。

他惊魂甫定,忽听得那青衣老叟弃剑于地,叹道:“小子能接得起老夫三剑而不弃剑落败,老夫‘一代剑王’之名,从此可以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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